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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銘華 | 越華現代詩的分期及其影響來源——質疑陳國正〈青黄相接春風吹〉

陳銘華 新大陸詩刊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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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rtist With His Objects ,Dang Xuan Hoa


◇原文刊登於《新大陸》詩刊1996年10月36期 


 越華現代詩的分期及其影響來源——質疑陳國正〈青黄相接春風吹〉 

陳銘華



南越現代詩壇在60年代和70年代初期曾有過一段興旺的日子,但當時政府對出版物控制得非常嚴緊,所以華文現代詩的出版物寥寥無幾,大多只能在各華文報副刊借版刊出而已。待到1975年南越變天,詩人逃的逃、跑的跑,定居世界各地後的詩友,能堅持創作下去的已不多; 逃不掉、跑不了的也知機地消聲匿跡了。資料原本匱乏,戰後散失不全,知其事者又不願出來說話,要釐清越華詩史,實非一件易事。

 

1990年在胡志明市出現的〈桂冠〉 ,是華文《解放日報》上的一個文藝版,幾年來發表了好些當年詩人的作品,新人也漸渐多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新的“越華詩壇" 。但文學應該是一脈相承的,任何有關的討論,一定會包括本土的、或已經“外放”的越華詩人們對當年史實的回顧。最難得的是,筆者還讀到像香港詩人胡國賢先生〈不接亦相接的青黄〉 (1994年5月香港《詩雙月刊》總29、30期)這樣非越華人士執筆的有關文章。當時很爲沉寂多年的越華詩壇又再得到外界的注意而高興,立即寫了一篇回應文字〈關於越華詩壇和詩人的幾個問題〉 ,發表在《新大陸》26期(1995年2月)。呼籲今天大多仍然“健在”的詩友以“當事人”的身份出來說話。

 

直到今年終於讀到一篇自稱是代表了“一群還居留故土的眾現代詩友”的文章〈青黃相接春風吹〉(副題: 談越華詩壇三十年),作者署名“陳國正" ,發表在1996年7月1日台灣中央日報副刊版〈越華詩輯〉內。文中指出胡文、拙文及一篇筆者至今無緣讀到,作者據云是陶里先生的文章(〈越南華文文學的發展、擴散及現狀〉) ,俱有疏漏之處,又特別注明筆者60年代時未及弱冠,所以謬誤之處頗多, "反之胡國賢與陶里較準確得多” 。

 

筆者今年40歲,離開越南時年僅21 ,雖然生長和開始寫詩都在越南,但居美卻也有十餘年了,不必諱言言感情的比重早已後來居上。自《越華詩選》停擺後,更無意對“越華詩史”再作什麼探討! 回應胡文的本意不外就所知提出幾點補充與胡氏商榷,絕非如陳國正所云" ......有關越華詩壇三十多年來的演變過程......" 這樣的大塊文章,不存在什麼疏漏的問題。只是由於陳文並無論證或列舉拙文"謬誤"之處,很容易給讀者一個"既然拙文一概謬誤,那麼拙文所列胡文有待商椎的地方,胡文應該正確" 的錯誤認知! 事關越華詩史,筆者認爲有必要將拙文中提到、可能有爭議的兩點再略爲說明如下:

 

  1. 將越華詩人分期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胡文中所謂的前期,不論時間指的是60年代抑或1975年之前,陳國正皆不能列爲前期詩作者。此是根據筆者爲編選《越華詩選》時所搜集到的資料與及求證於許多“當事人” (包括《十二人詩輯》中的現任《新大陸》成員)而得出的答案! 陳文副題雖然標明是“談越華詩壇三十年" ,可是文中拉拉雜雜的將一些與詩全然無關的、曇花一現的文社、作者(自然包括陳氏本人)都牵扯在內,有意地造成混淆,以致陳文提出的許多所謂證據,不但於澄清史實無益,更增加了外界的困惑!
 
  1. 越華現代詩深受台灣現代詩的影響,這一點應無爭議。不過1966年《十二人詩輯》出版之前,台灣詩刊已在越華詩壇之間流傳,而余光中、洛夫等詩人的作品亦早已造成影響(從《十二人詩辑》的許多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們的影子,當然這是筆者個人之見,且屬另一專題,非本文所能詳及) 。吳望堯在越南經營"天龍洗粉廠" ; 洛夫1965年11月出任中華民國軍事援越顧問團聯絡官,這兩件事其實對越華詩壇並無直接的影響。這一點, 《新大陸》的顧問、昔年台灣"現代派的大將"——秀陶,當時也在越南,他應該比誰都更清楚!


    至於香港的影響,胡文指的若是1990年後的越華討壇,則筆者不便置喙。但文中顯明地包括了1975年之前的越華詩壇,因此筆者指出,香港"真正”具有影響力的現代詩刊《詩風》流入越南時已是《十二人詩輯》出版多年後的70年代(查《詩風》創刊於1972年6月,停刊於1984年6月)。另據陳國正說《當代文藝》在1965年間就受廣大讀者喜愛(這裡有一點應該說明的是,台港文藝刊物在西堤大多僅限於傳閱,只有少量在書店、書攤出現) 。筆者個人確是在1970年左右才看到《當文》,但陳氏既云有“藏書爲證" ,則《當文》在南越出現的時間自然以此爲準。然而,《當文》的主編徐速先生對現代詩的態度乃是眾所周知的事, 《當文》亦非純詩刊,每期發表的詩作數量並不多,對越華現代詩是否曾産生過影響,這個問題相信陳氏心裡亦早已有數了的!

 

除了以上兩點說明外,筆者對陳國正的文章還有幾個問題一併列舉如下:

 

  1. 陳文稱“回顧六十年代初期,此間大大小小或早報或晚報共六十多家之眾 ......" ,若非筆誤或報紙誤植,請恕筆者寡聞,委實要請教越南的華文報刊何來六十多家之“眾”?

 

  1. “......陳銘華則在越華新詩蓬勃發展的六十年代中期時,還未及弱冠,正在越南中部的一個小市鎮——從義縣(筆者按: 從義非縣)讀小學,所以謬誤之處頻多......” 按陳氏所說,莫非明史一定該明人來治? 越華詩史非代表“一群還居留故土的眾現代詩友” 的陳國正不可說? 那麼明人一輩子裝聲扮哑,他人也不能說? 說了亦然謬誤? 抑或明人一一嗚呼哀哉之後,明史便只有付諸闕如? 這樣的邏輯,簡直愚昧! 如此的"說史” ,何異於強不知以爲知、可笑復可憫的明人莊廷鑨? 拜託! 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否則一個不好與莊氏前後輝映,豈非筆者始作俑之過?


  2.  如果一定要照陳氏的邏輯而論,則"留在故土”有資格說話的詩人倘有謝振煜與及《十二人詩輯》中的銀髮、李志成、餘弦等人; “外放”的也還有《十二人詩輯》中的藥河(陳本銘) 、我門(秋原) 、恆行、荷野等人,似乎輪不到陳氏說話吧!? 不然,當年許多的多烘先生、詞長詩翁,年齢比陳氏還大了一截, 是否更有資格來談越華現代詩的問題呢?

 

總而言之,越華詩史的整理是一件困難、須要不分是本土或是已定居海外的越華詩人所共同努力去完成的事。口口聲聲“自越南外放" (說不定還應該謝謝陳氏筆下"留情" ,還沒有將“外逃" 、“叛國”的帽子扣在筆者頭上) 或且斤斤計較於前期、後期都是無補於事的! 作品的好壞才是衡量一個詩人的標準! 筆者非常希望大家能平心靜氣地討論,實事求是將歷史真相找出來越,將越華詩壇的好作品拿出來!

 

一九九六年九月二日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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