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球大战》电影系列的变质看美国政治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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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文章多为笔者的臆测。读者若有不同意见,还请见谅。
《星球大战》电影系列是美国当代流行文化中的一个重要产物。自1977年诞生以来便受到了世界多地民众的喜爱与追捧。到如今,《星球大战》已不止局限于电影领域,而已涉及了电视剧、二维与三维动画片、电子游戏、小说、漫画与玩具等诸多领域,成为了价值千百亿美元的庞大知识财产。
原传中的主演马克·哈米尔多次批评《星球大战》后传
粉丝们喜欢《星战》的一大原因便是扣人心弦,发人深省,极具戏剧性的故事情节,以及其背后所隐喻的许多社会学原理。这其中便一定涉及政治性的元素,对于政治迷们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然而自《星战》后传于2015年问世之后,影迷们非常错愕的发现后传三部电影整体非常的差,很多东西并不合理,好似编剧团队并没有用功专研剧情该怎样发展。就连《星战》原传电影的主演马克·哈米尔也在许多场合隐晦的提出了批评。对于《星战》电影系列为什么会发生如此这般质变,本人猜测这可能是美国政治堕落、腐败和官商勾结的结果。
乔治·卢卡斯
这一切的开始就不得不提《星战》的创造者乔治·卢卡斯。作为一位艺术家,他将许多文学与影视中的元素加入了自己的《星战》作品之中。如主角卢克·天行者被授予自己父亲用过的光剑的灵感源于《亚瑟王》传说,卢克的父亲是主要反派的概念源于古希腊悲剧,而两个机器人担当丑角的主意则是借鉴日本导演黑泽明。因此,卢卡斯取材一些现实世界的政治现象并融入自己的《星战》电影便不在话下了。正所谓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电影系列的名字既然叫《星球大战》,那么它的故事中便自然离不开政治。
伊沃克人隐喻的是越南战争中的越共游击队
1977年至1983年的三部原传电影并没有牵涉太多的政治,故事更像是科幻版的童话故事。除了主要角色外,其他的正派与反派人物多半也是刻板化的;反派势力的起源也没有怎么交代。原传中若有任何政治性的隐喻,那便是他将银河帝国用死星毁灭奥德朗星球拍摄为邪恶之举,暗讽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日本发动的两次核打击为邪恶的。另外便是安多卫星上的战斗中原始而又矮小的伊沃克人打败帝国军队以暗讽现实中美国兵败越南。
到了1999年至2005年的前传三部电影时,卢卡斯便将自己对于政治的见解与看法编入故事之中。有别于原传所处的冷战中后期,前传诞生于苏东剧变后。当时的美国认为自己赢得了对抗东方社会主义阵营的冷战。由于美国在90年代没有了一个足以威胁自己的敌对势力,美国的政坛便开始了怠惰,开始了逐渐的腐化。或许是为了讽刺,也或许是为了警示美国人,卢卡斯把这一现实中的政治现象融入了自己的前传电影之中。
《星战》前传的政治隐喻借鉴了魏玛德国变成纳粹德国的历史
1999年的第一集描绘了资本主义的贪婪、官商勾结的灾难与官僚资本主义对于行政上的缺少效率。2002年的第二集描绘了官僚资本主义的不得人心、社会在伪民主制度下的分化、敌视与对立,最终演变为银河共和的分裂,以及两派之间的克隆战争。它同时刻画了人民的盲目狂热以及民粹主义给予煽动者夺权的可乘之机。再到2005年的第三集,则交代了一个民主政体如何被煽动者改造为独裁暴政,其现实中的参照正是魏玛德国如何变成纳粹德国。
《星战》前传的次要反派纽特·冈雷(左)的名字取自纽特·金里奇(中)与罗纳德·威尔逊·里根(右)
以科幻电影暗批美国当下的政治处境使得卢卡斯在美国政治圈中得罪了个别人与势力。卢卡斯也并不掩饰自己对于一些政客的不满与嘲弄,如在前传中银河贸易联盟的领导纽特·冈雷的名字便取自现实中两个或许让卢卡斯反感的政治人物的姓名:前议长纽特·金里奇与前总统罗纳德·威尔逊·里根。不难发现此二人属于美国共和党,一个亲近自由市场、亲商业势力、提倡“大市场小政府”,反对政府过多干预与限制资本势力的保守派政党。这正暗合《星战》中贪婪的贸易联盟。另外卢卡斯也对里根未经自己的同意将执政时诓骗苏联提高国防军事预算,以在财政与经济上拖垮苏联的计划命名为“星球大战计划”感到气愤。
卢卡斯创造原传时便已经暗讽了美国在越南战争中的失败,只是同时代的美国刚结束在越战中的干预,社会整体还处于对那场战争的反对与反思之中。卢卡斯站在民众认为正确的一面。然而到了前传上映之时,美国社会对于自己充满了自信,于是便对卢卡斯借《星战》反讽美国,给自己的国家泼一盆冷水的举动颇有微词,难以接受。其他的美国人对于政治则普遍无感。他们对于前传的期待还停留在原传那样的历险记上,所以在发现前传中夹杂着太多的政治元素后颇有微词。
《星战》第三集电影中反派达斯·维达(左)的台词“非我盟友即我之敌”源自乔治·(小)布什(右)对于反恐的论调
与此同时,进入了21世纪的美国执政当局似乎是吸取了越战时期放任主流媒体与影视娱乐产业不管,任其大肆批评自己的战争行为的教训,于是便通过资本的力量间接的接管了这些主流媒体与以好莱坞为主的影视娱乐产业,让它们为自己在所谓的“反恐战争”中宣扬自己正义正确的一面,在舆论与文化领域中颠倒了美国在阿富汗与伊拉克战争中的不正义性质。而卢卡斯也在《星战》前传中暗批了美国的“反恐战争”,如前传中的第一反派,银河共和国议长希夫·帕尔帕廷(也是西斯尊主达斯·西迪厄斯)于第二集在银河议会中的发言便普遍被认为是在讽刺当时的美国总统乔治·(小)布什。而到了第三集中反派角色达斯·维达“非我盟友即我之敌”的台词更是直接引用现实中布什对于反恐的论调。
卢卡斯这些做法可谓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那个没有主流影视从业人敢在作品中批评美国的时候,他却做了。美国的当权者们自然对他心存不满,但是却又不敢与那样一位美国流行文化的标杆性人物公开撕破脸,否则对于美国在国内外的软实力必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他们自然就依然用了之前对付主流媒体的办法:利用资本的力量收购了卢卡斯对于《星战》的产权,进而控制住这一流行文化产业叙事的能力。于是在2012年,卢卡斯影业公司,以及整个《星球大战》的知识产权以40多亿美元的价格转售给了财大气粗的迪斯尼公司。随后,迪斯尼任命凯瑟琳·肯尼迪为《星战》的总负责人,领导团队发展它的故事,开发它的商业价值。其结果到了今天可谓大失所望。
虽然《星战》前传让原传的粉丝们对其颇有微词,但是故事还是合理的,个别演员的演技值得赞叹,光剑对决中的动作和特效美轮美奂,而所编写的帕尔帕廷高深的权谋之术更是让人拍手叫绝。所以前传并非真的一无是处。一些观众对它的反感多半是因为他们更喜欢历险故事;喜欢原传。笔者只能说原传与前传各有千秋,喜欢哪个取决于观众的个人喜好了。但是2015年至2019年的三部后传电影真的是乏善可陈。除了打一些怀旧牌外,故事情节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原传中的三位主角死得没有多少价值与意义,就连天选之子,阿纳金·天行者的牺牲也变得毫无意义。政治层面的隐喻更是接近于零。无论是原传的粉丝还是前传的粉丝都对后传不满。
后传唯一笔者能想出来的政治隐喻便是第八集中解锁师对芬恩与罗丝讲解军火商在战争中向冲突双方都贩卖武器装备,通吃正反两派。这可能是在暗讽美国的军工复合体。笔者猜测之所以会在后传出现这一段是因为第八集的导演(里安·约翰逊)与第七和第九集的导演(艾布拉姆斯)不一样。约翰逊在第八集导演了这一幕后便被艾布拉姆斯更换掉了。或许有人要阻止他继续在《星战》电影里隐晦的添加政治隐喻。
《星战》后传中反派帕尔帕廷凭空召唤出的庞大舰队
到了2019年上映的第九集,编剧团队或许是没有什么好的新点子了,所以只好搬出了前传与原传中的第一大反派帕尔帕廷,让其“复活”。更加离谱是他竟然可以凭空召唤来一支庞大的太空舰队。要知道帕尔帕廷在前传中得自编自导一场克隆战争以煽动民粹和拉拢议会,最终实现自己篡夺最高权力与接掌银河军队,进而消灭包括绝地武士团在内的反抗势力。而到了后传第九集,他竟然在凭空获得一个比原传中的帝国太空舰队更为庞大的舰队,实在是缺乏合理性。
除此之外,帕尔帕廷在前传中利用主角阿纳金·天行者性格中的弱点成功将其策反,将其收为徒弟,即西斯尊主达斯·维达。然而到了后传,他试图策反自己的亲孙女蕾伊却没有成功。虽然他通过斯努克成功的策反了本·索罗,但是这却又引出了后传中卢克·天行者人格上的不合理性。卢克于原传中对其十恶不赦的父亲并未放弃希望,并最终让他改邪归正;让阿纳金做为天选之子完成了平衡原力的预言。而到了后传,卢克却在自己的外甥本·索罗还没有犯下任何恶行的情况下放弃了希望,试图将其杀害,间接导致了本的黑化。而蕾伊对于本·索罗的救赎也不像卢克在原传第六集里以身作则,甘愿为父亲牺牲那样以示阿纳金自己可以选择改邪归正。因为不合理,所以才发明了本与蕾伊是原力中的二元体这一借口。
言归正传:并非所有观众都讨厌后传。新生的一代美国观众或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原传与前传的美妙,所以对后传还算有些许好感。除此之外,迪斯尼,乃至整个美国当今的影视娱乐产业被席卷美国的身份政治所裹挟。很多热衷于身份政治的人士也是喜欢后传,因为它迎合了自己的理念。喜欢与不喜欢后传的群体之间的分歧导致了《星战》饭圈现象。这也是对于当今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的一个缩影。
在当今的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正在被一股政治正确的歪风所席卷。身份政治便是诸多政治正确中的主要一个。这是美国统治阶级为了分化被压迫阶级所创造出来的东西。热衷于身份政治的群众无法团结起来一致对抗统治者们,反而在被压迫的大众之中造成了不同群体之间的对立。身份政治最终的获利者还是统治阶级。做为向社会传播流行文化的迪斯尼自然会借自己的作品来推广身份政治。《星球大战》在被迪斯尼收购后自然无法例外。
《星战》原传主演:马克·哈米尔(左),凯丽·费雪(中)与哈里森·福特(右)
《星战》后传主演:约翰·波耶加(左),黛西·雷德利(中)与奥斯卡·伊萨克(右)
在后传中,三位主要的主角由一位拉丁裔男演员、一位非洲裔男演员、以及一位欧洲裔女性演员来担任。他们分别是饰演波·达梅龙的奥斯卡·伊萨克、饰演芬恩的约翰·波耶加与饰演蕾伊的黛西·雷德利。这与原传由两位欧洲裔男演员与一位欧洲裔女演员(饰演卢克·天行者的马克·哈米尔、饰演汉·索罗的哈里森·福特、以及饰演莱娅·奥加纳的凯丽·费雪)所主演有着明显的不同。
《星战》中使用原力的主角从原传中的阿纳金·天行者(左)与原传中的卢克·天行者(中)父子,变成了后传中的蕾伊
虽然原传与后传的主角都有欧洲裔女性,但是有别于原传与前传中最为主要的,使用原力的正派角色皆为男性,后传中的这样一个角色则换成了女性。为了迎合当今美国社会中已经异化了的女权运动,凯瑟琳·肯尼迪甚至宣传原力是雌性的。(请参考文章《以中美两国拍摄《花木兰》电影的不同侧重点来诠释两国女权主义发展之差异》)
必须承认的是迪斯尼给予少数族裔与女性演员更大的表演机会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一下子选角的变换如此明显之大不得不让观众们怀疑这是迪斯尼故意的在迎合身份政治。这再次说明了迪斯尼这个娱乐产业在文化领域服务于美国的统治阶级。
当然笔者也知道很多电影里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会在其他如漫画、小说、电子游戏等媒介中予以解释,但是笔者此次只聚焦于电影。如果有什么别的值得关注的《星战》创造,那别是三维动画《克隆战争》系列、外传电影《侠盗一号》和电视剧《曼达洛人》系列。
《克隆战争》至今一共有7季。前四季创作于被收购之前。正因如此,即便迪斯尼于2012年收购了卢卡斯影业公司与《星战》,《克隆战争》系列中的政治性题材还是得以保留。故事剧情中尽显银河共和在战争中对于底层民众的漠不关心,战时缺乏治安力量而导致银河中犯罪率空前上升,由于双方都犯下战争罪行而使得正派与反派之间的区分变得不明晰,银河共和并非真的正义等照射现实的政治隐喻。
戴夫·费罗尼(左)与凯瑟琳·肯尼迪(右)
在此笔者不得不提身兼导演、编剧与制作人的戴夫·费罗尼。可以说《克隆战争》就是他的杰作。比起凯瑟琳·肯尼迪,《星战》迷们更认可他为卢卡斯的继承人。除了《克隆战争》以外,他也参与近两年的《曼达洛人》电视剧的制作。对于这个电视剧系列中剧情的发展,即一开始带有原传中侠客历险记的色彩,而后一点点的开始表现政治性的内容,笔者的臆测如此:为了规避迪斯尼对于《星战》创作中的政治性内容,费罗尼与其团队并没有将其加入进一开始的故事情节。待到此电视剧火了之后再添加一些政治性的内容。不过即使如此,这些内容也是在重复原传中的话题,如战争的残酷与没人性,为了生存而不遵守自己的政治理念与信仰等。但是这些也并非多么高深的政治哲学隐喻,而更贴近于人性道德层面的讨论。
至于外传电影《侠盗一号》,迪斯尼总裁在该片2016年上映之前便强调了它并非一部政治性电影。或许是因为它的故事背景发生于1977年第一步原传电影之前,而大家对于原传已经非常的熟悉,所以便没有必要再去增加更多的政治性隐喻。如果有的话还是原传中所讲的银河帝国如现实中的纳粹德国与越战时的美国那般压迫民众,其组织内部也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冷酷无情。而戴夫·费罗尼缺席这部电影的制作更是不可能让它有更多的政治性内容。虽然如此,《侠盗一号》还是一部被《星战》粉丝们喜爱的电影。这是因为它只需要着重于战争动作场面,以及打一些怀旧牌就能震撼到《星战》迷们。
而其他《星战》的创作中的政治性话题则更少,如另外一部三维动画片《义军崛起》便没有了《克隆战争》中足以让观众思考的深层次政治哲学问题。《义军崛起》的政治性话题顶多也跟电影《侠盗一号》差不多。而另一部外传电影《游侠索罗》,更是缺乏政治性隐喻。与其称之为战争片,整部电影更像是发生在太空中的科幻版黑帮犯罪警匪片。
总而言之,迪斯尼《星战》电影不再秉承卢卡斯想借艺术创作来教育观众关于政治的做法,而逐渐沦为政治上麻醉民众的奶头文化产物。以此目的创作出来的作品,其质量岂能优良?它的变质恰恰说明了现实中美国在政治上的腐败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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