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关门三周后，美国科学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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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与国会为了一堵墙，导致联邦政府关门已超三周，果断创造了美国的一项新历史。在这次关门潮中，美国各行各业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科研界也不列外，《自然》和《科学》两大权威学术网站近日双双发文，描述了美国科学家在政府闭门期间的“遭遇”。
此次争斗对科学界的影响究竟多大？对科学研究的损害究竟应该如何估量？每一天，科学家们将如何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文章仅供参考，观点不代表本机构立场。
成千上万的美国科学家
正在进入第四周的强制休假……
环境保护局停止拨款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停止拨款
国家科学基金会停止拨款
关键数据集的访问被切断
联邦实验室和办公室暂时关闭
……
那么接下来，
会发生什么？
一
有些数据将永远丢失
一部分科学实验可以随意推迟或暂停，然后重新启动。但对于研究大自然的人而言，推迟一项与季节性周期相关研究，将会永远丢失掉那些原本触手可及却无比珍贵的成果。
1
霍顿密歇根理工大学的野生动物生态学家罗尔夫彼得森负责监督一项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捕食者和猎物研究：苏必利尔湖中的皇家岛狼和驼鹿。自1958年以来的每个冬天，研究人员都要在方圆544平方公里的岛屿上度过数周时间，在这些岛屿描绘动物不断变化的命运。但是在政府关门期间，负责管理岛屿的国家公园管理局暂停了对该岛的访问，使得这项标志性的研究岌岌可危。
今年冬天将没有数据：一旦雪融化，他们可能再也找不到狼和驼鹿了，在冬季很容易通过它们的蹄和爪印来追踪。彼得森说：“我们目前看损失还不太大，我们也许还能再等上几天，但每等一天的代价都会很大。” “在某些时候，科学的连续性就会丧失。”
他补充道，这种情况特别痛苦，因为科学家们最近将三只雌性狼移植到明尼苏达州的皇家岛，以加强遗传多样性。近年来岛上的狼群数量减少到只有两只： 父亲和女儿。只有到皇家岛勘察，彼得森的团队才能确定新来者是否与该岛的雄性独狼交配，以及复兴的狼群是否影响了驼鹿种群。
彼得森估计，今年的探险费用已经花费了大约30万美元的私人和公共资金，包括不可退还的机票和10万美元的GPS驼鹿项圈。彼得森说：“这些项圈现在就在我家门口。” “我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它们放在驼鹿身上。”
The wolves of Isle Royale, Michigan, have been studied by scientists since 1958.Credit: ZUMA Press/Alamy
2
在加利福尼亚州，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一艘研究船（RV Reuben Lasker）被迫滞留在圣地亚哥港口，因此对该州渔业的重要调查被推迟了。这艘船原定于1月6日开始收集加州海洋渔业调查（CalCOFI）的浮游生物、鲸鱼等海洋居民的数据，并用于研究海洋物理学。如果船期被取消，这将是这个有70年历史的CalCOFI项目第一次错过了冬季渔业调查。Semmens说：“这种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不去实地仅通过监控程序，您不会知道哪些是数据有价值的。
3
过去8年，赛马场、熊、飓风和寒冷的天气都没能阻止生态学家杰夫·阿特金斯（atkins）每周一次徒步进入弗吉尼亚的申南多亚国家公园, 从偏远的溪流中收集水样。但2018年12月22日以来，公园管理人员一直禁止 atkins 进入。迫使取样工作中断, 同时也中断了河流如何从酸雨中恢复的长达40年的监测和研究。atkins 说, "这种不必要的破坏是非常令人沮丧的，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大的 (抽样) 差距。"
4
二
第二波关闭依稀可见
许多政府科学机构在政府关门后几个小时内，开始松懈运转。但这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中心和承包商运营的设备，可能会在未来几周内开始另一波关闭。
5
有一项面临风险的设施是由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并由承包商运营的天文观测台。包括：国家光学天文观测台、亚利桑那州的基特峰国家天文台、夏威夷和智利维持双望远镜的双子座天文台。资金只够撑上几周，但资金耗尽前政府是否能够开门还是未知数。
国家射电天文台（NRAO）首先可能关闭的就是新墨西哥州索科罗附近的超大阵列。1月底来自NSF的资金就会用完，如果没有其他投入，NRAO准备在2月第一周关闭阵列并让员工休假（或无薪上班）。但它将继续履行其对智利北部阿塔卡马大毫米/亚毫米阵列的任务，因为NSF必须遵守与智利政府的法律协议。比斯利说：“因为如果违反与智利的协议，处罚非常严重。”
乐观的是，包括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在内的一些政府科学机构，正在想办法继续提供科研资金以保持大型项目和研究中心继续运行。
6
将于1月22日停止运作的美国宇航局的钱德拉X射线天文台，正在努力申请这笔资金。该航天器已经用了近20年的时间监视黑洞，类星体和超新星，每周花费约100万美元。它不能无人看管，除非任务控制员经常改变它相对于太阳的方向，否则一些飞行器部件可能会过热。
马萨诸塞州剑桥市钱德拉X射线中心主任贝琳达威尔克斯说，为了防止对钱德拉造成损害，史密森尼学会（运营美国宇航局的天文台）将启用所谓的“风险资金”以弥补财务缺口。这应该让天文台运行大约两个月。威尔克斯还希望美国宇航局寻求法律许可，以保持钱德拉的运作，理由是这是高价值政府财产，如果不干预的话将受到损失伤害。
7
非营利性联盟UNAVCO正在全国各地寻找方法，以开放其为NSF运营的地球科学观测站。它的设备测量地面的移动方式，其实时数据流有助于自然灾害监测工作，如加利福尼亚的ShakeAlert地震预警系统。
UNAVCO估计下周耗尽所有运转资金，到时可能不得不停止向ShakeAlert系统提供数据，结果就是会降低加州地震的早期预警的准确定。UNAVCO现在正与NSF及其他赞助商讨论如何继续开展工作。
三
年轻科学家最受伤
处在职业生涯早期的年轻科学家，最容易受到政府关闭所带来的研究中断和工资损失影响。
8
鲍勃·利特曼是罗德岛大学的计算生物学家，虽然取得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博士后奖学金的支持，但政府关门期间他无法获得报酬。只是因为他不是联邦政府或大学的雇员，也没有申请失业救济金的资格。
现在，他和他的妻子在布朗大学工作，他们正忙着赚钱支付他们的账单并养活他们21个月大的儿子鲁宾。“我们绝对无法撑到1月底”，利特曼说：“我算过，本月底汽车账单到期时我们将彻底崩溃。”
短短数周时间，他的奖学金已经转变为财务危机。“我们刚从研究生院毕业，但还没有真正建立任何事业根基，我们真的势如浮萍……这笔贷款使我们从贫穷的研究生真正成为社会的一员。现在我们连养活儿子的钱都没法保证了，这太可怕了。“
9
Danica Lombardozzi是一名全球生态学家，自2015年以来，他在博尔德国家大气研究中心（NCAR）担任项目科学家。如果下周政府持续关闭，她将面临50％的减薪。因为NCAR的母公司（UCAR）2.17亿美元预算中，有60％的资金都来自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
如果关闭一直持续到1月19日，UCAR可能会被迫制定应急计划，即：1300名员工只能得到半薪，直到政府重新开放再支付另外一半，或者员工可以选择被裁员以便申请失业救济金。如果政府在2月中旬之前还没有重新开放，那么UCAR将开始强制性休假。
“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确保人们尽可能长时间地工作，”UCAR总裁Antonio Busalacchi说。“如果人们被解雇，他们就无法工作了，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NASA's Chandra X-ray observatory has tracked black holes, quasars and supernovae from space for two decades.Credit: D.Berry/NASA/CXC
四
影响范围 远超出美国本土
在美国发生的事情不仅留在美国，
其他国家的研究人员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10
一个国际地球物理学家团队推迟发布更新的地球磁场模型：这些数据是所有现代导航的基础，影响着从军事规划者到智能手机用户的所有人。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科学家们在观察到北磁极位置出乎意料的大幅度变化之后，提前一年更新了模型。但政府关门迫使他们推迟1月15日至1月30日的模型发布，前提是到时政府关门已经结束。
11
在加拿大温哥华，致力于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第六次评估会议虽然如期召开，但在美国政府科学家却不得不缺席。缺席的研究人员包括NOBA的副助理管理员、IPCC的副主席Ko Barrett，以及IPCC的4位物理科学家。
“他们的专业知识，见解和声音都缺失了。”
法国Gif-sur-Yvette气候与环境科学实验室气候学家ValérieMasson-Delmotte工作组联合主席这样说。
12
美国政府关闭还扰乱了加拿大安大略省政府的计划。加拿大科学家希望将一对狼和他们的幼崽从安大略省184平方公里的海岛Michipocoten移走，因为它们所在的狼群杀死了当地所有驯鹿，因而面临着饥饿的危险。
而将狼带到皇家岛可以帮助动物生存，同时可以增加美国岛上狼群的遗传多样性，并可以观察加拿大动物如何与新邻居互动。“这是一个正在进行的实验，”安大略省彼得伯勒自然资源和林业部的研究科学家布伦特帕特森说，他正在管理搬迁工作。如果没有美国政府的合作，加拿大政府部门正试图确定它是否可以进入皇家岛。因为狼在1月下旬繁殖，所以最迟2月下旬必须完成迁移，以避免怀孕的狼妈妈受到任何危险。
五
对科学家个人的伤害无法逆转
随着美国政府持续关闭
政府科学家们正在努力保持士气
但是，有些人正在重新思考他们的职业规划
……
13
“在这些懦夫游戏（games of chicken）中被强迫当做政治棋子的生活简直受够了！”亚利桑那州一位联邦科学家说道（因害怕他的机构会因发表言论而对他进行报复而要求匿名）。这位科学家和他同为政府雇员的配偶已将自己的一辆私家车挂在交易市场，并进行一些小额投资，如果停工拖延，他们便可以兑现这些投资以补充生活来源。
“我们也正在考虑对我们的未来做出一些重大改变，包括我们中的一方或双方离开公务员职业生涯，”他一边在LinkedIn上浏览招聘广告，一边说。
14
美国地质调查局的一位研究自然灾害的研究人员（该科学家要求匿名以防报复）表示，他的老板似乎有更多的余地来决定谁能在这次关闭期间工作。他表示对政府斗争造成的“不合情理”的代价感到十分愤怒 。
由于研究人员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员工，因此他被命令在停工期间继续工作以监控自然灾害。但在政府重新开放之前，被禁止从事任何研究，这意味着他不能参加夏季实地考察或申请在即将举行的会议上参加研究。科学家说：“感觉自己作为科学家的身份完全被忽视了。”“这就像说你是一名音乐家，但你不能再播放音乐。”
不要忘记，如果有一天他们不想付钱给你，他们会按下按钮，你的梦想就结束了。这就是你作为科学家必须要做的准备。
15
一系列关停会对研究人员的职业生涯产生持久影响。比如2013年的关停使得行星天文学家Franck Marchis从全日制学术研究转移到工业和学术相结合的工作模式。
当时，Marchis是加利福尼亚州SETI研究所的全职研究员，等待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和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听取多项拨款建议。然而这些决定因政府关闭延迟了几个月，与此同时，他因无法支付两名助理研究员而不得不看着他们离开实验室。
他厌倦了无尽的等待，而选择在一家制造大型研究望远镜的公司中担任兼职。时至今日，Marchis依旧是一边在SETI任职，一边在望远镜创业公司Unistellar度兼职。每当谈到2013年停工，他都会说：“我不想让我的家人再次陷入同样的境地”。“当我与年轻人谈论我的研究时，我常常提到这一点，”他说。“'不要忘记，如果有一天他们不想付钱给你，他们会按下按钮，你的梦想就结束了。' 这就是你需要为科学家做好准备。“
…………
有数万名美国科学家，他们感受到了关停的痛苦。这是在国会拒绝给特朗普提供他希望在美墨边境修建隔离墙的57亿美元而造成的悲剧。僵局几乎停止了六个资助或进行研究的机构的工作, 其中包括美国宇航局、国家科学基金会 (nsf)、美国农业部 (usda)、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 (noaa) 和史密森学会的一部分。
这些被关闭的机构的许多科学家被解雇，被禁止在家工作，并被禁止检查他们的政府电子邮件。旅行禁令损害了几次重大会议的出席, 并导致组织者取消了其他活动。
关停还给大学研究人员、私人承包商和其他与闲置的联邦科学家合作, 或依靠受影响的机构提供资金、设施和数据的人造成混乱。除了对一些研究项目造成持久损害外, 停顿还威胁着生计。
美国关停："这让人沮丧，...... 令人沮丧，...... 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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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里兰州牛津合作实验室为NOAA工作的社会科学家 Amy Freitag 说，关停 "使得我和我同事的研究都很难取得进展......或者做任何形式的规划。然而, 要想继续工作, 她需要新的任务。但NOAA的主要经理们已经被解雇了。
17
即使是没有受到关停影响的机构资助的研究人员也感受到了压力。
18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卫生政策研究员丽塔·哈玛德得到了开放的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支持。但她依靠的是美国人口普查局工作人员处理的数据, 该局已经关闭。结果, 她说: "我不能及时公布我研究"。
其他科学家被迫取消了计划已久的旅行和会议。
19
美国农业部林业局取消了原定本周在安纳波利斯举行的第30届入侵物种机构间论坛。"这只是科学界一个非常悲伤的日子" 退休的联邦昆虫学家迈克尔·麦克马纳斯说, 他组织了这次论坛, 预计将有200名与会者参加。
旅行禁令迫使数百名联邦科学家放弃前往美国气象学会和美国天文学会分别在凤凰城和华盛顿州西雅图举行的重要会议, 他们原本计划在那里介绍工作。美国科学家也将缺席定于本周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技术会议。
在微博上，位于马里兰州绿化带的美国宇航局戈达德太空飞行中心的天体物理学家简·里格比 (Jane Rigby) 思考了被解雇的含义。"不能工作、不能出差...不能使用工作笔记本电脑，"她写道。
“我能想想宇宙吗？
不清楚。”
文章来源：
《自然》2019年1月10日：随着美国陷入僵局，需要关注5件事<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19-00082-4>
《科学》2019年1月7日：政府关门令科学大打折扣 <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19/01/us-government-shutdown-starts-take-bite-out-science>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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