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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泽华:中国“语言学”帝国的建立

于澤華 文字研究 2022-04-25

于澤華:中國“語言學”帝國的建立

于泽华:中国“语言学”帝国的建立

 

本文作者


世界“語言學”大帝國是由一步步向外擴張而建立起來的。他首先看上“文字威望”,使他“恐懼”“文字叫我震驚,毛骨悚然”,於是吃掉文字,讓文字成爲語言的“奴僕或影像”,這一下就不用害怕了。

 

語言是轉瞬即逝的訊號,語音形式看不見、抓不住、顯然逮不住,就拿符號、文字說事兒。說著說著,有了具象性的符號、文字真的成了語言的表現形式了,侵權,還理直氣壯!這還不到頭,他又看上了“文化”。雖然語言是人類生活中一小部分,架不住他能說會道,用花言巧語地說:“沒有語言的材料,赤裸裸的思想是沒有的”。於是乎霸佔了大腦這個至高點,什麼都成語言的了,折騰了一百多年了,“戰果輝煌”成就了整個文化界的統治者。世界“語言學”大帝國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建立起來的。從這裏可以看出能有多少科技含量?這也是學術!除了佔有欲和僭越之外,就是專橫和霸道。


 


讓人們不可思議的是,這種語言中心主義在世界各地並不吃香。中國語言學家許國璋在《國外語言學》1983年第1期,發表《關於索緒爾的兩本書》一文中質疑索緒爾的《普通語言學教程》 :“編訂者大刀闊斧的處理,也不免引起懷疑。增、刪、改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哪些是索緒爾的原話,哪些不是?現行版本中晦澀的地方,能不能從索緒爾原稿中找到解答?”又指出:“……他的學生將《教程》出版(1916)。戈德爾考證,索緒爾死後,他的理論並沒有引起世界語言學界很多的注意。……但以批評指責的居多。……在英國,20年代的語義學家歐格登和理查茲認爲索緒爾對語言的作用缺乏明確的見解,在文章中還例舉了七組比喻,多數是不妥的。法國哲學家、語言文字學家德里達在《論文字學》一書中批評索緒爾《教程》“不同意索緒爾把‘音響形象’作爲首要的,‘書寫符號’是第二位的觀點,因爲‘音響形象’是‘符號施指’,那麼‘書寫符號’是‘符號施指的符號施指’。……德里達從這一論點出發,毅然提出“‘文字學’把語言研究從音響形象爲主的傳統中解放出來。他反對符號的‘任意性’,他認爲符號存在於一個系統之中,每一個符號在系統內占一席之地,區別於又聯繫於其他符號,在這個意義上不是任意,而是規定的。符號的音響形象是瞬息即逝的,而書寫的文字作爲符號的施指是看得見的,是更值探索的。”索緒爾把文字比喻成語言的“僕從或影像”(三,第48頁),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文字確成了他的奴隸。

 


楊信彰先生在《山東外語教學》1996年第3期中發表《索緒爾的“語言”和“言語”理論》一文,指出:“馬泰休斯認爲,把語言不必要地簡化會導致簡單地肯定或否定語言的絕對規律性。語言不完全是同質的,也不完全是異質的。”“霍德克羅夫特認爲,索緒爾的‘語言’這個術語不但定義不清,而且很難讓人瞭解‘言語’是怎樣構成的。”“‘語言’和‘言語’這一區分強調了語言形式的研究,從而忽視了語言的使用,因此大大地影響了許多語言學家的研究方向。莫勒和卡靈認爲,這使得語言學的研究方向很早就產生了偏離。”“限制了語言學的研究範圍。”

 


張朋朋先生在1994年第4期《漢字文化》上,發表《評索緒爾對語言和文字之間關係的論述》一論文,他認爲:“對語言和文字之間關係的研究比對語言和文字本身的研究更爲重要。”因爲語言和文字再重要,你如果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搞錯了,文字再重要也沒有用,因爲文字的重要性都歸屬於語言了。所以他大膽地提出“索緒爾沒有認識到文字是一種直接表義的獨立的符號系統”、“人類創制文字是爲了創造一種與語言的功能不同,可以‘傳於異地,留於異時’的視覺表義符號系統。文字是在直接表義的圖形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語言和文字是兩個相對獨立的符號系統,都是直接表達人的思想的。”他進一步分析了語言和文字的不同之處:“二者的區別在於它的物質基礎,社會使用功能和表義方式不同。文字是文字,語言是語言,語言以音示義,文字以形示義,語言走的是‘聲入心通’,文字走的是‘形入心通’。”“索緒爾的錯誤是堅持‘文字表現語言’,沒有擺脫人們對文字的傳統看法,致使他對語言和文字之間關係的論述產生自相矛,在研究語言時犯了方法論上的錯誤。”

 


就連最早宣傳索緒爾語言學思想的方光燾先生,在《塗爾幹的社會學與索緒爾的語言理論》一文中,也提出質疑聲:“對索緒爾學說的批判。索緒爾語言學說有唯心主義的東西,他的社會觀是接受塗爾幹的論點,而淵於孔德的。……所以蘇聯的語言學者大多都把索緒爾歸入社會心理學派。”“重視體系而忽略歷史的研究也是他的錯處。”(方光燾語言學論文集,商務印書館,1997年)

 


這裏不得不把唯語言論、語言中心主義、語言學帝國的建立之家譜告訴大家。瑞士的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人索緒爾,被中國一些人稱爲“現代語言學之父”,那麼最古老的希臘古代三聖賢之一的亞里士多德怎麼說的,他在《工具論》中提出過:“文字是記錄口語的符號”“口語是心靈的經驗的符號,而文字則是口語的符號。”明顯地把口語和文字、心理、思想直接聯繫起來,口語具有豐富的精神內涵,而文字只不過是符號之符號,是純粹的記錄的工具而已。那是兩千三百年的事了,到了現代沒有進步,索緒爾只是繼承了他這一理論,索緒爾叫“之父”,亞里士多德最低也能稱爲之父的父親,“之爺”了吧。

 


還有一個重量級人物不得不提的,那就是蘇聯的領導人──斯大林。他在《馬克思主義和語言學問題》書中說:“不論人的頭腦中會產生什麼樣的思想,以及這些思想什麼時候產生,它們只有在語言材料的基礎上、在語言術語和詞句的基礎上才能產生和存在。沒有語言材料、沒有語言的‘自然物質’的赤裸裸的思想,是不存在的。”當人們反問他:聾啞人就沒有語言材料時,他說不研究這些人,並說聾啞人“在這些形象、知覺、觀念之外,思想就是空洞的,沒有任何內容的,就是說,他是不存在的。”(第26、27、32頁)。以他的地位和權勢,大大地鼓舞了中國的唯語言論者們,他所起的作用是巨大的。他所講的“赤裸裸的思想”論,好似是在維護唯物主義,實際上是在堅持唯心論,不通過接觸實踐,嬰兒怎能建立起“媽媽”這辭彙?不能跟誰都叫“媽媽”吧?不在實踐基礎之上的產生的思想,才真正是“赤裸裸的思想”呢。因此,他可以說是索緒爾“現代語言學之父”的不可替代的 “幫兇”,按年齡說他是索緒爾的之弟。

 


符號最大的特點是他的具象性,文字具有這一特性,而語言就沒有。鑒於語言的侵佔性的具體表現以及嚴重的惡果,建議把語言踢出符號界,免得他不安份。語言是語音和語義的結合體,語音是語言的外在的表現形式,稍縱即逝,說完了在你眼前一晃象影子一樣就沒了,他怎能是具象性的符號呢?他更像是一種聲音訊號,正好信號分爲訊號和符號兩大類,符號是用眼睛看的,訊號是用耳朵聽的,這樣把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科學區分的清清楚楚,也免得相互干擾打架,這多好呀。

 

語言學的研究範圍,任何向外擴張的想法、企圖、理論都是錯誤的。任何科學都要遵守這科學的規矩,不管哪門科學都有一定的研究對象和範圍,不可能是全研究。就連哲學也不是全研究,它只研究各種各樣專業科學的高度概括出來通用的東西,也不研究每個具體專業的科學。這是科學界大家必須遵守的普遍性的規矩和原則,沒有一個是例外的。然而在現實生產生活中,確不盡然,比如,語言學就是一例。他研究範圍不斷地向外擴張,就連哲學都怕他三分,他還洋洋得意地說連哲學都怕我,自己不守規矩那就算了,他還到處宣傳他的這一能耐,真是舔不知恥。

 


任何科學都有自己確定的研究對象和範圍,在自己的研究範圍內,研究的多深多透,那是自己科學的事情,與其他科學關係不大。也不可能把你的科學成果照搬到其他科學之中,這是違反了邏輯規律的同一律和不相矛盾律。哲學原理在各專業科學中是相通的,那是哲學基本理論指導了各專業科學的研究成果,不能反過來說你的專業指導了哲學。要認清你所研究科學到底是研究什麼的這個首要問題,擺正自己的正確位置才對。

 

在中華大地上正遇西方列強侵辱,國內動盪,一些知識人把中國落後不如西方,一股腦地把氣撒在漢字上,提出了打倒孔家店,廢除漢字的主張。具有強烈的西方哲學色彩的,又把文字視爲語言的“奴僕或影像”的索緒爾的語言學,正適合這些人的口味,於是在中國折騰了一百多年。索緒爾那種重分析輕整體,好講大話、空話、假話,極端片面,在專業科學上好打比喻,善於玩弄哲學詞語,在中國大行其道。不但把語言分爲“語言”和“言語”,而且嫌分出“言語”還不夠,又分析出“話語”、“言談”來,不知哪一天還要分出“講話”、“說話”、“真話”、“假話”等等來呢。

 


在科學研究中,最忌諱的事是把別的科學成果說成是自己的,這是竊取,這是豪奪。大家都承認文字與語言是兩種不同的東西,我就不明白怎麼一轉彎子,怎麼就會變成了一種東西了,並且把文字踩弄的什麼也不是了,你看一部由53人參加協助編寫的大書寫著:“文字學屬於語言學”“文字記錄口語”“文字不是書面語”,最後竟說“語言不再看不見” “……站在地球的頂峰,遊覽大地和海洋,寫出山脈和河流,看到歡樂和痛苦,讀懂愛和恨,建立思維和心靈的網路。”(彭澤潤等主編《語言理論》2002年7月第2版,中南大學出版社第207頁)這是語言能辦到的事嗎?這不是強盜的邏輯嗎?語言是用耳朵聽的,怎麼變成了眼睛看的見東西了,真是沒處講理去。語言學不能建立在文字科學成果之上啊?

 


現在一些語言學著作爲什麼把專業書寫的非常神秘,術語林立,好打比方,轉移目標,到處是哲學的語言,到處彎彎幾繞、圈圈幾套,這本身就體現了專業研究的不深不透,以表面化的東西壯膽。正如上海復旦大學教授申小龍所說:“正如陳望道所說:‘假若追溯源頭,文字實與語言相並,別出一源,決非文字本來就是語言底記號。人們知道用聲音表達思想,也就知道用形象表思想。知道從口嘴到耳朵的傳達法,一面就又知道從手指到眼睛的傳達法。’事實上,無論從心理學還是生理學的角度看,人類最初的視覺符號比聽覺符號更接近所要表達的東西。一些語言學家甚至認爲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手勢語與口語同時發生,甚至發生得更早些。至少我們沒有充分的證據說聽覺符號早於視覺符號,也看不出這種說法的必然性。‘口語的威望’並不能建立在貶抑‘文字的威望’的基礎上。”(申小龍著《漢字人文精神論》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前言第8頁)。

 


在彭澤潤等主編《語言理論》書中寫著:“……嚴肅批評學術活動中的僞造、偷竊、霸道、謾罵、吹捧、孤陋寡聞”等不良作風。”(第51頁)你們“偷竊”文字學的成果算不算?你們是不是很“霸道”?畢竟語言是用口說耳聽的,他不是用眼睛看的東西,號稱專業語言學家,怎麼把眼睛看的與耳朵聽的都分不清,著實地不專業、不規範、專橫霸道不成體統,人們都向你學習還不亂了套,各專業科學還能研究嗎,由你全包了。不是我說話苛刻,上鼻子奔臉,給個馬騎就當官坐,道貌岸然,你能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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