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光：西北高原孕育出的一朵散发异香的艺坛奇葩

020艺术观察 202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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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西光，1932年出生于山西临猗,又名光夫、扎西，号雪牦，斋号牦斋。擅长中国画。1948年考入解放军西北军政大学艺术学院美术部，1957年考入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1958年到青海，从事美术编辑、美术组织、美术创作，现为青海省文联专职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协青海分会副主席，青海省政协委员，擅长水墨人物画。青海美术摄影展览办公室，玄圃画院副院长。荣获2005年国家科学与技术办公室颁发的“优秀人民艺术家”称号。作品《瀚海晓月》获新中国成立30周年美展奖、《琴声悠悠》获’97首届艺术大赛金奖，《新姐妹》等多幅作品为中国美术馆等单位收藏。专著有《写意人物画琐谈》、《马西光作品集》、《马西光画集》、《写意人物画谱》、大学国画教材《水墨写意人物画技法》等。多幅作品被国内博物馆、美术馆收藏，并先后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美国等国家和地区成功的举办画展。被誉为高原画派的拓荒者。

马西光在青海高原生活了四十个春秋。西北高原特有的人情风物，彩陶故乡深厚的文化传统，培育了他的艺术。他把艺术的根须扎在这块土地的深层，他从大西北广阔的生活和地域纹脉中吸取乳汁，形成了个人特有的精神内涵和独具的艺术风貌。

他的艺术具有强烈的地方色彩、浓郁的边塞诗风、意味深长的东方文化情韵，这形成了其艺术的基本审美特质和独特性。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马西光在边塞生活的风风雨雨中，挫折和困难中，以拓荒者的坚韧和勇毅，寻觅表达高原人的精神和生活的艺术方式。

马西光的画，不仅独具西部的气质和风采，而且在艺术形式，语言和表现技法方面都有新的创造。

他的构图形式很有创造性。一般来说，中国画的构图是忌用平行线的。因为处理不当极易呆板，他却反其道而用之。在其代表作《套牛图》中，他利用“逆向平行线”作为构图的骨干，在横幅构图中，两行反向奔驰的牦牛，犹如对开的列车，在视觉心理上倍增了运动感和速度感，从而强化了牦牛奔突猛进的气与势。而平行线中大面积的空白不但使画面效果单纯、凝练，而且表现了高原的辽阔和空旷感。古人说“物格知至”，对生活有深刻的体验，在艺术表现上才能“不脱而亦不粘”，使原始的生活素材升华为艺术。特定形式的巧妙利用，可使画面删除杂芜，更加纯化，从而提高艺术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马西光的画富有音乐感。“音乐是时间艺术”，这种说法言之有理，因为它表述了音乐的时间性特征。但也并不绝对，因为音乐还有空间性。在音乐的多种节奏的交错、幽远、寥廓的音域中，又使音乐具有明显的空间感。缺乏空间感的音乐是不美的。哲学上的时空统一论早已说明了这个问题。

马西光在他的作品中就常常采用音乐常用的重复与变奏手法。他在画面构成中，常使某种形象动态一再重复，在重复中形成基本曲调，在重复中又作微妙的变化，形成变奏。画家感兴趣的是着眼于对普通劳动生活中蕴含的诗意与美的发掘和表达。

而这种表达又是艺术地、审美地表达，而非照抄式的直陈。他通过与内容相适应的形式美的创造来表现他对生活的审美感受并从而再现蕴藏在生活深层中的诗韵。在形式美的创造中，马西光巧妙地借助了音乐中的重复与变奏手法，造成绘画的节奏感和音乐感。

他由描述生活表面现象的“创作思想”，变化到更加关注生活中的内涵和诗意，在艺术形式上，也由被动地拘泥于客观对象的原始形式，到主动创造适合表现其现实审美感受的新形式。这是一个进步、一个飞跃。

马西光的人物造型既继承了中国传统的造型方法，又吸收了西洋写实手法的有益营养，避免了生搬西方素描造型方法于中国人物画。他近几年创作的人物画，在造型上很注重结构关系，从形体结构出发以墨的团块来结构体积，不是对象的自然模仿，而是在研究对象的生长规律、掌握对象形体结构规律以及人物的个性特征的基础上，经过大胆的取舍，有目的的强化或强化处理，以洗练的笔墨在高度概括中来表现人物的形、神、情、意。他笔下的形象是“不似之似”的，和生活中的原型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又是生活中呼之欲出的人物。这里也表现出中西绘画艺术精神的差异。

造型是绘画创作中的重要环节。东西方艺术中有不同的造型观。西方近代艺术中侧重于模仿客观，中国传统艺术中注重“意象”造型。近几年马西光不但在人物画造型上追求意象造型方法，而且在画西北牦牛和其他对象时也在探索这种方法。马西光画牦牛堪称一绝，他笔下的牦牛不但把握住了牦牛形体运动的特点，而且表现了牦牛的气质和奔突不羁的强悍的牛性。

在造型上很有特色，他把原始洞穴壁画、汉代画像石和古代雕刻中牛的造型方法融会于自己的造型之中，在技法上又把泼墨、拓印与勾线相结合，既表现牛的秉性与形体动态，又在墨沉淋漓之中见出斑斓与古厚。

他的牛古朴、苍润、雄强，内含着悠远的文化传统的美。由此也可看出马西光在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中，是如何把两者结合起来并巧妙地融为一体的，他发掘了传统，又在当代审美文化环境中发展了传统。他的牛与唐代的画牛名家韩滉不同，也与当代的吴作人有别，正是这种创造精神，使他的画独放异彩。

马西光的牛浑朴、雄强、奔放不羁，与其说是传牛之形神，不如说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可以说是开放的时代精神的一种象征性表现。

马西光的艺术具有东方文化情韵是有深层的原因的。这基本的审美特质，既来自于画家对生活的厚爱与感悟，又源于他对传统文化、传统美学的深刻理解，还得力于他对西方绘画与传统绘画的深入研究。在当代画坛，艺术家们都正在探索传统与现代、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的关系，马西光的艺术实践，表现了他的解决方式。

高原画派

文/ 方增先

作为一名生活在当代的艺术家，其成功的重要标志是其所创造的独特的艺术风格。早在80年代，中国画坛就涌进一股春光明媚的艺术思潮，多元化的文艺思想深入人心，在这样的背景下，马西光先生开始了其著名的“衰年变法”，他以一种优美奇绝的笔墨，以一种向内心开掘的气魄，直抵西藏——这片雪域高原的精神层面，当之无愧的成为高原画派的一代宗师。

西藏题材从20世纪开始，便成为中国的美术家热衷于表现的一个热门，马西光的作品以自己独特的艺术面貌与他们区别开来，对中国画的变革起到了深远的影响。

画由心生，从他的笔触是何等地跳跃而不安分，传统的材质似乎无法让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得到恰如其分的释放，因此画家产生了冲破笔墨束缚，寻找新的表达的强烈渴望。

皴法的发明和运用是中国书画区别与西洋画的一大特点，它是历代画家的“集体创作”，并不断促进着中国画的变革。

清代石涛的皴法鬼斧神工，至今仍为多少画家多推崇，马西光先生的“拓墨皴法”用以表现高原可谓另辟蹊径，将中国画的科学性与艺术性所能蔓延的无限可能展露无遗。而技法终究是为我服务，马西光先生技术上的变法，绝不是简单的改弦更法。而是为了更好地表现画面的韵味，表现其人生境界。

他的作品素材采撷于真实的自然，而他的笔触透过了自然，伸向了人物的内心，注重对人物的内心进行开掘、进行诗性的放大，他着力于用情景交融的手法，折射出人物曲折幽深的精神世界，表现出人在不同的环境下的不同状态，从而使显示生活得到最大程度的诗意化、哲理化的延伸，其画外之致、象外之意很是惹人玩味，时而给人一种浮生若梦般的幻觉，时而给人一种时空倒置的错觉，只觉得某种气息如影随行，且歌且吟，吸引你去探索、挖掘。

这是马西光作品里非常动人的一点，他的画很有味道，很有色彩，很有气度，很有份量，文学的通感在他的笔下变得那么可触可感，一他让粗犷豪远的高原，传达出梦一般的神秘，雾一般的迷蒙，月一般的柔美。

马西光先生在汲取传统精髓的基础上，感悟天地之造化，极画技法表现至能事，启示着艺术之道，他敏感而直率的视角似乎能看透事物所蕴藏的全部意义，从而提炼出事物之魂，撼动人心。

一个具有创造精神与力量的艺术家，同时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不安分者，这个不安分者，能透过现象触摸到事物的精神内核和真谛，这也是一个伟大艺术家所具备的基本素质。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更多地关注当下，反映当下；只有立足现实，放眼未来；只有融合过去时代的伟大传统，吸收外来文化的优秀成果，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自己艺术良知的作品，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印记，终而成为一个时代的不朽经典，应该说，这一点在马西光身上得到了充份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