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脉丨园林篇48：苏州燕园

《江南文脉·园林篇》48 苏州燕园

苏州常熟园林多借景虞山，素有“二分春色在虞山”的美名。常熟古城区里就有这样一座园林，不仅巧借山景，在园内还有一处微缩的虞山奇观，它就是燕园。

燕园占地不足5亩，南北狭长，分三个区域。入门为前区，庭院深深，青竹丛丛。中部假山环绕，别有洞天。后庭为园主的起居之所。

首任园主是常熟人、清乾隆年间的台湾知府蒋元枢。他在台湾修城郭炮台、兴农事教育，建树颇丰。当年，蒋元枢从台湾回乡省亲，海上遇险，几葬鱼腹。劫后余生，他深感世事无常，便在老宅基础上扩建一座园林，作为日后归隐之所，人称蒋园。

正因这番人生际遇，园中建筑处处暗含园主海难不死，希冀从此健康长寿的愿景。五芝堂之名取自服食可以长生的五种灵芝。天际归舟旱舫临水而泊，仿若江湖归来。因感念幸免于难，园内还供奉着海神天妃。

然而世事难料，两年后，园子刚一落成，蒋元枢却猝然病逝，年仅43岁。更难料想的是，园子不久竟被他的赌徒儿子作为赌注，输给了别人，令人无限唏嘘。

直至道光年间，曾任泰安县令的蒋因培，感念蒋姓族中名士的家园竟流落他姓，于是重购此园，取《诗经》“燕燕居息”，即安然闲居之意，改名“燕园”，又暗含园子重归蒋氏如同“燕归来”之意，一语双关。

蒋因培请来叠石大师戈裕良谋划设计。此时，戈裕良年事已高，患目疾几近失明，但他有感于燕园坎坷遭际，遂将毕生绝学倾注于燕园造景之中。他在虞山最险峻的剑门寻找灵感，就地取材，以虞山黄石堆成山体，又运用构筑桥洞的原理，将大小石块钩带，色彩纹理相接，造出石洞，另置一泓涧水，潺湲入洞。半年即成，竟是一座微缩版的剑门，被誉为“燕谷洞天”。

就在假山落成的第二年，戈裕良去世，“燕谷洞天”成为一代造园大师最后的杰作。蒋因培终其一生守住了蒋园，终老于此。

时光流转，今天的燕园整饬如新，“燕谷洞天”美景与虞山剑门奇观交相辉映。今人在惊叹造园艺术的登峰造极之余，想必也会感慨于古人守护家园的坚定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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