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台卫平》
一、尽心尽力
当我走进诊室时，却发现台主任不在，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推着轮椅，轮椅上瘫坐着一位有气无力的女士，脸色蜡黄，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估计推轮椅的男子是她的丈夫，正轻声地抚慰着她。我问推轮椅者，台主任呢？男子说：“刚出去联系给病人做CT了。”我走出诊室找到分诊台，看到台主任正在此打电话。
台主任打完电话，我们一同往回走。台主任解释说，我刚接诊了一位姓谢的女患者，因为腹痛难忍来就诊，我怀疑是胆结石，必须尽快做CT确诊，如果是胆结石就应该赶快做治疗，我刚才是给CT室打电话，希望他们抓紧安排做CT检查帮助确诊为好，这类病人不能耽误了，否则可能会有危险。我估计他说的患者应该就是刚才在诊室里见到的那位坐轮椅的女病人。我们回到诊室，台主任告诉正在等候的这对中年夫妇说，你们赶快去做CT，我已经联系好了，做完后马上回来告诉我CT初步结果。
这对夫妇刚出诊室，又进来一位50岁左右的男子，是贵州某单位驻京办事处的，不胖不瘦，但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振。原来他以前曾经来找台主任诊治过，他的胃不舒服有段时间了，但做胃镜要提前一两个月预约，因为他工作忙，又经常出差而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做进一步检查，况且胃镜检查之前还要先验血，才能确定是否适合做胃镜及预约时间，这个过程时间比较长。
台主任考虑了一下，耐心地建议患者说：“你利用这个周末来医院验血，如果没有问题，我下周二在胃镜室值班时给你加一个号就做了。”
患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多不合适呀，我以后再说吧。”
台主任很认真地说：“没关系，最多我加一会儿班而已，这种事让别的医生加班不合适。况且你这种不舒服的情况已经很长时间了，不宜再拖。如果胃镜检查没有问题，您也就放心了，精神也会好起来，否则您老是觉得疑神疑鬼，心里不踏实，也会影响工作的。”这番话让患者听了很受感动，终于下定决心做检查。台主任给他开了验血的单子，患者道谢而去。
二、用心良苦
中年男子刚出诊室，便有三位中年男女推着一辆轮椅进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大爷，瘦骨嶙峋，脸色蜡黄，只有两只眼睛还算有点精神。台主任转过身去对着老大爷热情地询问：“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啊？”
老人表情痛苦，语速缓慢、语调低沉，断断续续地说“我这几天发烧，肚子很难受，脚也肿得很厉害，前些时候我每天都坚持在住的大院子里走好几圈，现在实在走不动了……”这时为老人推轮椅的子女马上接过话茬说：“我爸17年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当时效果还不错，前两年又在中日友好医院做了胆管支架手术。”
“是哪位医生做的胆管手术？”台主任问。
“是樊主任做的。”
台主任点点头说：“我知道他，这位樊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手术做的应该不错吧？”
“是，做完手术这两年一直都不错。只是最近他心脏不太好，想走路活动活动，脚却肿得这么厉害，能不能先给开一些利尿的药，尽快消肿……”他们随手递过来医疗本和一叠不久前的化验报告单。
台主任认真地看完化验报告，用听诊器听了听老人的胸部，用手轻轻地按了按老人肿胀的脚踝，又按了按老人的腹部，然后说：“老人家呀，您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多运动或走路，应该注意静养，慢慢恢复才行。您现在脸色很蜡黄，脚肿，说明心脏功能不全……”接着台主任又详细了解脚踝肿胀的进展情况，并告诉家属应该在老人的饮食上注意的一些事项，然后又说：“由于不知道是否有电解质紊乱的情况，老人家的情况还不能马上用利尿的药，我建议先化验一下血，然后再考虑用什么药，您明天上午能来验血吗？”患者和家属都表示能来。台主任给开了化验单，目送患者家属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出诊室，并悄悄示意，似乎刚才有些不方便说的话还要单独和患者家属交代一下。
老人刚被推出门，台主任到洗手池洗手，诊室里进来一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30岁左右，姓卢。他坐下后就说：“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经常拉稀，有时吃饭往下咽时后背还挺痛的，怎么回事啊……”
台主任坐下后正要进一步询问年轻患者，门轻轻地开了，刚才坐轮椅老人患者的女儿单独返回了诊室。忧心忡忡地问台主任，其父亲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台主任向坐着的小伙子歉意地说：“这是刚才那位病人的家属，我先和她解释一下，抱歉你等一会儿好吗？”小伙子点点头。
台主任对老人的女儿说了自己的看法，刚才因为看到老人头脑清楚，不便当着老人的面把病情的严重情况说透，担心给老人增加心理负担。现在根据老人已经做的检查和身体状况，患者是胰腺癌合并有肝脏以及腹腔的多发转移，现在合并有十二指肠的不全梗阻，感觉老人体质极差，尤其是心脏功能衰竭的症状很严重，已经没有外科手术以及放化疗的机会了，生命应该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家属应该有思想准备。患者的女儿表示认可。台主任接着说，现在咱们医生和家属应该做的事情是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延长病人的生命。你们可以考虑不要做创伤性很大的治疗，采取保守治疗好一些，给老人家验血要抓紧，化验后可以当日就出结果，找医生开药就行，我如果不在这儿出诊还有其他专家在，免得患者和家属跑两趟。
患者家属听了这些话，神情很凝重，不住地点头，看得出来，她对台主任的话似乎已有预感，轻声地道谢，悄悄地离去。
三、耐心细心
老大爷的女儿离开诊室。
台主任又开始认真询问卢姓小伙子胃肠不舒服的情况，然后告诉他，人有时候情绪不佳，或者作息时间不规律时，都可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并造成肠胃不舒服，甚至会腹泻，如果检查后确认没有其他疾病的话，这种症状在医学上叫“肠易激综合征”。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时比较复杂，当然先要排除消化系统出现恶性病变的因素，虽然人患肿瘤的概率比较低，但具体情况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进行分析。”小伙子又问：“那我咽东西时怎么后背痛啊？”
台主任解释说：“有时我们看似无关的两种患病症状，其实可能会有一定的内在联系。比如食道可能出现一些毛病，或者是神经性的疼痛。另外还有可能有幽门螺旋杆菌的原因。因此，我建议你先化验一下血，如果符合条件就可以做一下胃镜肠镜，彻底检查一下，首先排除恶性病变的可能。再治疗就比较容易了”小伙子听了这番话后有些犹豫，尤其是听到说做胃镜肠镜，有一种不情愿的畏惧情绪。
台主任耐心地向小伙子解释为什么要做肠镜胃镜确诊，这其实是一种排除法，否则医生不敢随便给患者开止痛药，暂时止痛有可能会掩盖发病的真实原因，耽误疾病诊断，甚至可能出现误诊，给患者带来健康麻烦。小伙子是电视台的，听了这番话还犹犹豫豫。我听出他犹豫的原因，原来只是想来医院拿一点止痛药就走，况且台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昨天他一直工作到凌晨3点才睡，过两天还要出差。小伙子看着身强力壮，胆子却很小，他胆怯地问：“做这种检查疼不疼啊？我特别怕疼。”
台主任说：“做胃镜肠镜的时候是有一点疼，人与人对疼痛的感觉有差异，但一般情况下都能忍受。我们医院一年做一万多例呢，还从没有出现过意外，也没有看到哪位患者检查时忍受不了疼痛。”小伙子听了这番话，心思似乎有点活动，接着又问检查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台主任都不厌其烦地耐心回答。小伙子实在问不出什么问题了，但还是犹犹豫豫是否做胃镜和肠镜，便问能不能打麻药。台主任笑着说：“可以做无痛检查，就是在做的过程中使用麻药。”
小伙子笑了：“那我做无痛的吧！”
台主任接着说：“做无痛胃镜肠镜没问题，就是在预约时可能会等的时间长一些。”
“那为什么呢？”
台主任解释说：“因为无痛检查还要预约麻醉师，相对麻烦一些。”小伙子听了这话又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最初坐轮椅出去做B超的那对中年夫妇推门进来了。台主任对小伙子说：“抱歉，你再等一会儿，这位病人刚做完B超，我要马上看看结果。”小伙子点点头。
四、思想工作
台主任在电脑上打开CT室刚传过来的结果，看到谢女士CT图片。他边看边对谢女士说：“你的胆结石还真不小，正堵在了胆囊管的出口，这种情况发作时肯定很痛。”
坐在轮椅上的谢女士有气无力地说：“这次真痛啊，从来没这么痛过……”
台主任看了一下手表说：“已经4点多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赶快到CT室去向几位专家咨询一下，他们每天接触大量的CT片，看的比我一个消化科医生要全面和确切，咱们争取尽快确诊为好，”这对夫妇感激地不住点头。
台主任急匆匆走出诊室。
轮椅上的谢女士和丈夫轻声说：“你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吧，让他快来医院。”其丈夫掏出手机忙着拨电话。谢女士看着我和来看病的小伙子，有些歉意，轻声说：“真对不起了，耽误你们时间了。”我们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谢女士这时疼痛似乎轻了些，苦笑着说：“我以前什么都能干，人家都叫我女汉子，但这次真是痛得我受不了了……”
台主任很快回来了，对谢女士说：“刚才我和CT室的几位医生讨论了，你这是胆囊结石，合并有胆囊颈部的嵌顿和急性胆囊炎，我建议你尽快联系住院。”台主任说完看了一下手表又说：“现在赶快到急诊外科联系住院会更顺畅一些，我刚才已经联系了急诊外科，你们带着诊断化验的单子马上去急诊科吧，他们会从电脑中调出你刚才拍的片子，采取最有效的办法……”
谢女士和她的丈夫连声道谢，推着轮椅赶紧离开诊室。
台主任看着面前的小伙子说：“让你等时间长了，今天下午实在是事情多一些，刚才几位病人有些特殊。”小伙子表示不介意。台主任笑着问他：“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愿意做胃镜和肠镜吗？”
小伙子还在犹豫：“我的情况真用做胃镜肠镜检查吗？”
台主任耐心地解释说：“我们医院每天要做五六十例胃镜肠镜检查，检查后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严重问题，只是需要以后在饮食上或生活上适当做一些调整改善就行了。当然也有时会查出一些患者有肠息肉，如果息肉不大，检查时就顺便钳除了，解决了患者后顾之忧。个别有可能变成恶性的状况也能及时发现解决。有些比较严重的病症由于发现得早，手术后效果大多都很好。其实人到四五十岁后应该做一次肠镜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以后每隔五年左右再做一次检查，能够防患于未然。这种检查没有什么可怕的。当然，你要暂时没时间做检查，我也尊重你的意见。况且现在我们医院排队做内镜检查的人很多，你再考虑一下，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
台主任对小伙子前前后后讲这番话时，始终和颜悦色，完全是设身处地为患者着想。我突然觉得台主任还是一位做思想工作的高手，不但能治疗患者身上的疾病，还能治疗患者思想上的毛病。他看患者似乎有些动心，便又给他讲了一些检查过程中的应该注意的事项，目的是打消小伙子的畏惧情绪。小伙子的思想工作终于被做通了，同意做肠镜胃镜检查。
台主任给卢姓小伙子开了化验单，又告诉他如何预约检查的程序。（待续）
请扫描下方 ↓ 二维码关注“秋和随笔”
如想看《秋和随笔》之前发表的文章，不妨点击标题随便看看：
一、读书阅序
二、读史札记
三、游踪履痕
四、七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