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二)诗文配画 | 童年的春节 | 邓贵振:磕头拜大年 | 儿时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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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童年是多彩的,童年是灵动的,童年在日雨夜中有喜怒哀乐,童年在寒来暑往中有酸甜苦辣,一脸稚气,一身泥土,一路跳跃,一串脚印,大写下人生中最厚重、最深刻、最缤纷、最浓郁的画卷。这幅画卷永远藏在灵魂深处,岁月如刀也抹不掉,星辰似水冲不去。由这幅画卷而衍生的故事具有顽强的生机与活力,成为每个人回眸时光、品味人生的经典,或在文章里,或在睡梦里,或在与友酌酒时、或在与人交谈时,越翻腾越有味道,越重复越多痴情,这就是童年记忆的魅力与张力,由此最奥妙最难舍的乡愁才会存续永远。
今天推荐的这篇文章,是作者感今怀昔,以心为笺、以情为墨而成,值得诸君闲暇时阅中得乐,甚至可由此回味自己童年的趣闻轶事。
磕头拜大年
文/邓贵振
记得第一次给父母磕头拜年,还是在刚刚记事的孩提时代,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
刚刚经历过全国性自然灾害,生活条件很贫困,因此,年三十晚上这顿白面饺子,对我们这些孩子们来说,不知盼了多少天,那种诱惑是现在的孩子们想像不到的。三十晚上,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白面饺子在沸腾着、翻滚着,诱人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着。父亲在院子里放鞭炮,母亲搅动着锅里将熟的饺子,我和姐姐们捂着耳朵笑着跳着,香喷喷的饺子就要到嘴了。
饺子熟了,娘先盛了几碗饺子摆在家堂前的八仙桌上,每只碗上放一双筷子。八仙桌上,还有过年煎炸的各种食品,香炉里的香在燃烧,袅袅上升的烟雾和饺子的热气在家堂前缭绕飘荡,给人一种庄重的神圣感。等娘把锅里的饺子盛完,端到里屋炕上的吃饭桌上,外屋给父母磕头拜年的仪式开始了。
首先从大姐开始,跪在家堂前,嘴里说着:“爸,给您拜年了,”然后磕一个头,接着:“娘,给您拜年了,”又磕了一个头。父母在里屋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孩子们一年年长大,父母也感到欣慰吧,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接着又是二姐、三姐、四姐,我在一边看着姐姐们磕头拜年,觉得挺有意思,一边看一边提着脚拿了一个八仙桌上碗里的饺子放到嘴里,真香啊,又去拿第二个,这时父亲看到了,怒斥到:“不准吃。”我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母亲,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对我说:“不要吃桌上的供品,一会等姐姐们磕完头,到里屋吃。”又转头对父亲说:“孩子还小,老祖宗们不会怪罪的。”老祖宗们?我问:“娘,老祖宗们在哪里?”父母相视一笑,连磕头的姐姐们也都笑了起来。这时大姐对我说:“过来,你也长大了,从今年开始,以后也要给爸和娘磕头。”我说:“行,磕头谁不会?”随后我走到八仙桌前,冲着家堂跪下了,也学着姐姐们的样子:“给爸拜年,给娘拜年。”又像模像样地磕了两个头,父母和姐姐们看到我的样子,都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从屋里飘到了院子里,飘到了院墙外。娘高兴地招呼道:“好了,都炕上吃饺子去。”我们都争先恐后地爬到坑上大吃起来,直到实在吃不下了为止。
饭后,姐姐们给我点上大花灯笼,灯笼都是年前买的,一次要买几个,灯笼上的图案有花鸟的,有
山水的,还有人物的,点上蜡烛后非常好看。我就打着灯笼和姐姐们去伯父母家,也像姐姐们一样,像模像样地给长辈们磕头拜年,惹得伯伯、伯母们夸我长大了。夸得我心里美美的,那时给长辈们磕头拜年,可不像现在一样给红包给压岁钱。
时代在变,风俗习惯也在悄然改变着。人们常常感叹现在年味淡了,年味是什么?在我们这代人心中,年味是火红的灯笼,是漂亮的年画,是大红的春联,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是给长辈磕头拜年的祝福声。而磕头拜年是过年的一项重要内容。现在很少有磕头拜年的了,哪怕是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难道这些延续了几千年的风俗和传统真的都是愚昧?陋习?我认为不要轻易下结论,一些优良的传统和习俗还需要一代代人传承下去。现在日子富足了,人们的观念也在改变,一些记忆只能在梦里去回味了。但永远不变的是对亲情、团圆与美好的向往与追求。
儿时的糖葫芦
文/邓贵振
大红山楂竹签穿,冰袍裹身酸又甜。
梦中常现儿时景,商贩吆喝过门前。
买上一支糖葫芦,开心快乐好几天。
缕缕思念绕脑际,阵阵暖流涌心田。
2021.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