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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丨成万戈：革命疯子，强行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原题
革命疯子
作者：成万戈
事情发生在史无前列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西站镇南村的共青团支书侯卫东，他的原名叫侯召林，为了从名字上表现出对毛泽东同志崇仰的信念，思考了一个星期，才下决心改为此名。意思是他忠心保卫毛泽东，用生命捍卫无产阶级政权。
候卫东再过两个月就30岁了，至今未娶。然则何？有人说他家太穷，不对，虽穷可出身好，生在红窝窝（贫农家庭），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红根根、红苗苗。那时贫农最吃香，不然，他们怎麽常把贫穷出身作资本呢。贫穷能光宗耀族！前天，候卫东还到第一中学作了对知识分子接受再教育的报告。
别看他大字才识一筐，可他会胡诌，在他心里，知识分子统统是臭老九，我讲啥你们就得信啥，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嘛。当时几千学生都坐在地上，老师坐在凳子上听他胡诌。他咧咧道： "你们都要老老实实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他才注意到老师都坐在凳子上听，火了，气愤地站起来指着老师大声喊："你们把凳子扔到会场外，搞什麽特殊。" 又自言自语："臭老九，还和我平起平坐，欠改造。" 老师们自己动手，像挨过百鞭的老黄牛，很顺从地把凳子放在场外，回去就地盘坐。侯卫东继续东扯葫芦西扯瓢。
他没娶上媳妇，也有人怨他人品太差。怎么论的？人品差还能当上团干部？还有人说他那熊样儿，不娶也好，免得给中国再生个丑八怪……他个头毛高才一米五五，四肢不合比例地长。他如果在地上爬，真像个癞蛤蟆，满脸蟾蜍痘分布不匀，两眼像两道缝，嘴格外大，狂笑时嘴角能提到耳垂。村里少年们暗地里称他"狼嘴岔子"。
这个形象，谁家的姑娘敢看？……
自从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侯卫东整天兴高采烈，得意忘形，上窜下跳。嫌公社革命委员会层次低，经常到市里沟通沟通。虽然他带着“红袖章”，可人家根本不理他。只要遇到尴尬，他总是先背诵毛主席语录，再认真地说："咱都是革命同志嘛，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他的官运来了——特批为团支书。他精神骤增，像注射了几瓶兴奋剂。有的社员（村民）话粗：说他是反群的驴，窜圈的猪，浪样子的狗……
一年初秋，从省城下放到南村八个知识青年，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中，有三个女的，伊凡长得最漂亮：一米七的个儿，苗条身段，举止大方，瓜子脸上镶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小嘴儿常带微笑。她是省委秘书长的二女，爸爸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保护女儿无能为力。侯卫东三天两头到知青点“视察”，主要目的是接近伊凡。
弱者的命运捉弄人总是无情的。村妇女主任浪鞘鞘开始给伊凡介绍对象："你看侯书记这人怎样？革命干部就是有前途。你俩结合真是男才女貌，珠联壁合啊。"“我爸反复嘱咐过，好好改造，绝不许在这里乱谈……" "别听走资派的，一切服从革命……" 任凭浪鞘鞘说破嘴皮，伊凡就是没松口。
七月九日，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伊凡认真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浪鞘鞘叫去了伊凡，说是谈谈心。她俩在村办公室西耳房坐着，刚谈三言两语，侯卫东进去了。
浪鞘鞘溜出，带上门，锁上，诡秘地在房檐下放哨。不一会儿，耳房里有激烈撕打声，哭闹声……不亚于侵华日军侮辱中国妇女那阵势。伊凡被糟蹋了，真地被侯书记蹂躏了。
第二天，浪鞘鞘到公社私自办理了侯卫东和伊凡的结婚登记，带回两张印有伟人语录的结婚证。还在社员大会上宣布了此事。有人议论："他俩都没到场，没亲自签字，伊凡能接受吗？" "管她三七二十一的，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吃……"很快把这事告诉给伊凡，她看着那证发呆，流泪，无助，无奈……
一声春雷震天响，一举打倒“四人帮”，拨乱反正乌云散去。南村那些知识青年早一个一个回城，只有伊凡还被拴在村里。不久，她爸爸也得到平反，官复原职。他打算让女儿准备功课考大学，召回女儿时才得知已遇不测。她妈急冲冲赶到南村，母女相见，撕心裂肺地哭成一团。
省里责令市县限期调查此事。两天时间，南村原团支部书记侯卫东的犯罪事实搞定：打砸抢有他，迫害老干部和老军属有他，强奸有他，侮辱十多名妇女是他，再加上违法给他人冒办结婚证等……很快，侯卫东坐上警车进了城，很快他站在法院被告席上，又很快被押到微湖大狱改造15年……
伊凡第一次高考成功，被一所著名高校录取，走向自己的人生路。
女知青
刘竹：下乡第二年
我嫁给村里的复员军人
余轩编辑、子夜审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