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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丨刘枫:​西大中文77,在校演出两台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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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大学毕业证上的作者


刘枫,西北大学中文系77级,大学毕业后先后在陕西省民政厅、陕西省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陕西省人民外事办公室工作,已退休。

原题

西大岁月拾零




作者:刘枫


话剧《于无声处》剧照


小学时爱看书,入门是儿童文学、民间故事。三年级时,为院子里学长讲的《西游记》《三国演义》《说岳全传》等故事着迷,有空就去央求,给之回报的是积攒的水果糖、花生。后来,对方烦了,把书扔给我,就开始啃大部头的长篇。初中一年级时,把母亲的一位同事缠了一个多月,借来了一套《红楼梦》,从晚上七时看到夜里四时多,三本全读完了。

1977年,高考制度改革,我有幸进入了西北大学中文系。
中文系七七级就一个班,71人。入学时最大32岁,最小16岁,我比孙山要前七八名吧。在那个年代,企业家、个体户、老板这些词对老百姓还是陌生、遥远和生僻的字眼,作家有名又有利似乎是中国当时最吸引人的职业。
班里学兄学姐中,不少人是有作品问世的。入学后一晚,室友吴予敏陪一人来宿舍,容貌普通,个头普通、衣着普通。苏冰低声说:看见作家没?才知是贾平凹。贾那时在文坛上初露头角,正合适成为我们班一帮文学男女的讨教对象,我坐在床上,听着他们七言八语,迄今只记得吴予敏的一句话:我在走你走过的路。
冀望满满,就要有渠道释放,何况有当时社会大环境的推波助澜,也就有了文学刊物《希望》的创办。

详细过程我不清楚,都是班里那些学兄学姐们在拼命读书之余奔忙。中国作协西安分会、陕西人民出版社、《延河》编辑部等单位都有代表参加成立大会,学校还拨了经费予以支持。我们在钟楼街头卖《希望》,反响极热烈,两千本《希望》几小时内一售而空,还有人追着到学校来买。这本由中文系七七级学生自写自编自办发行的铅印刊物共出了四期,被全国各大图书馆收藏。

《希望》杂志封面


史铁生登在《希望》第一期上 “爱情的命运”,我最早看的是校样。主编老大哥方兢笑眯眯地问:不错吧?我使劲点着头。史后来成为著名作家,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他发表的第一篇小说。

《于无声处》是中文系七七级在学校时演出的两台话剧之一(另一台是《约会》),比西安话剧院上演还早,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于无声处》编剧是上海的宗福先,不过我们添了点内容。李延风演梅林,沈宁演欧阳平、葛岩演何为、杨虹演何芸、班理演刘秀英。王晓安演了个反角何是非,很有几分歌剧《江姐》里沈养斋的味道。印象最深是班理演的老太太,神情、举止真出彩。由于水准高,后来还应邀去交大、西安市委等多单位演出。回来后,感叹说交大学生比西大敏感的多,一到改动的地方,鼓掌哗哗的。交大团委接待女生也惊讶说:“一个班演这么一台话剧,光找几个这样气质的大个子就不容易啊。“

话剧《于无声处》剧照


那几年,中文系七七级在学校一时风头无两,当然,滑铁卢也不是没有。
记得全校一次合唱比赛,七七级、七八级联袂,摆出大场面,出的是“袓国颂”。还特邀了位西安音乐学院的男生领唱(就是后来著名的歌唱家吕继宏),彩排效果佳,都觉卫冕把握十足。演出时,打酱油的我得意洋洋地坐在礼堂观众中,像个等人夸赞自己孩子的家长,结果什么奖也没拿到。

散场路上,外系学生议论:合唱挺好的,也没觉得那个特邀有多增色呀。才明白被人捉住了把柄。这个哑巴亏,后再没人提起,倒是好像听说历史系的评委黄敏兰——方兢夫人,有点不给婆家面子,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演出时把中文系放在最后一个压轴。

呵,呵,班秀于校,风必摧之,可以理解啊。
体育上中文系历来不咋样,运动会时,总分老在后面,人少也是个缘故,一级都是一个班嘛。印象中班里男生田径上夺过学校金牌的,似乎也就郭琳这么一根独苗,第二年他比赛失利,十分钟后大喇叭里广播员沈宁的声音就响了:特大新闻,上届跳高冠军惨遭淘汰。终究还是难得善终。不过球类上,郭长青、葛岩、白云涛三个人倒是穿过西大校队服,老郭曾是21军足球队队长,面容慈眉善目,说话轻声细语,身材有点像《功夫熊猫》里的阿宝,在场上懒洋洋的不太跑动,撩起大脚来,专业水准还是蛮唬人的。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还真没入了中文系一帮球迷的法眼。

我属于球迷里的南郭先生,爱看,但真不懂。七八级的王军,后来曾是省足协名誉主席,一次课余活动,给两个临时凑的队当裁判,拉我当巡边。我不知越位怎么回事,王军无奈说:你就跟着跑,我多看着点。不过七七级藏龙卧虎,那能没有高人啊。  1981年足球世界杯亚洲分区预赛,中国对沙特,先输二球,又扳回两球,大家如痴如醉。老大哥王晓安点评、分析头头是道,说能平即是佳事,满室皆服,心又不甘。好在“砖家”也有打眼的时候,最后结果是4比2,让人大喜过望。
那几年,自中国女排夺冠后,体育上一有重大比赛胜利,和全国高校一样,上街游行有点成为西大学生的经常节目,小旗五颜六色,口号五花八门。记得一面小旗上赫然写着:啊,周晓兰!用白云涛的话说:那么大个,长成那模样,容易吗。
大学四年,对我来说,有图书馆那么多书读,真是快乐的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苦痛也是最后被困在了米缸里。学兄学姐们为集体做贡献的同时,都没荒了自己的自留地。作品、论文、考研、恋爱,一个都不能少,经营得一片生机。我有点大梦初醒,懊悔主课上花的功夫少,基础不扎实,错过了大好时光。老大哥王纯宽慰我:通往目标的路有多条,有所得,必有所失,你也有自己的收获。
后来,用了几年时间,我又重温了一遍大学课程。只是没有了那些敬业的老师,没有了那些亦师亦友的学兄学姐,没有了学校那浓厚知识氛围,没有了共和国那像是焕发了自己第二个春天的激情年代,那还会有原汁原味的效果呢。
1996年,我在外交学院进修英语,又回到了校园。但彼时,彼地、彼人不是当年的西大,我也已是年近不惑的面孔。

十八年前,在西大北门外,方兢、沈宁、陈学超几位刚来校的老大哥散步时遇到我,感慨说:你们才是读书的年龄啊。此时,面对周围那一个个青春活泼的男女学子,我也有与他们一样的无限感慨,而且更甚。

一些东西,是只有用时间才能熏陶、积聚、领悟出来的。人生中,有无数个如果,但让你真正痛惜的,没有一个能挽回。

西北大学77、78、79级毕业40周年纪念大会,全班返校同学合影


离开西大四十年了。当年的小树,已经长大,我们也都白了头发。在上下班车上时,在退休后,我常戴上耳机,听一些老歌,让那熟悉的音律重起,让过去的流水慢慢再从心上淌过。多少的往事啊!如歌中所说,都已随风而逝。但大学四年这段闪亮的日子,永远会记忆在我的脑海里。中国文化的长河,浸润、熏陶了我,给了我做人一生的影响。

感谢那些为我们精心授课、付出了心血的老师们,让我在说起他们时总充满了感激、敬仰和尊重,感谢班里的学兄、学姐和学友们,是你们的努力、付出和才华,使我们这个班级充满了精彩和友爱。

我永远的中文系七七级,我永远的学友们,我永远的记忆。

作者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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