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
公公和女儿
全天下的父亲们都辛苦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公公,那就是“勤劳”,无论是谁,也无论在什么地方,每天看到的都是他匆匆忙忙的身影。
闹钟已经响了第三遍,到了濒临迟到的边缘,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床上有粘合剂,怎么也起不来。这时,院子里传来公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偶尔夹杂几声清嗓子的干咳。他已经浇完河滩里的地回来了。走进厨房,拿一块暴晒过的干馍咬上一口,早饭就算吃过了。接着,他又匆匆走到院中小园,像护理婴孩一样梳理起蔬菜。他总是这样,卡着点做每件事,比我这个上班的人更加准时。其实,我设定闹钟的程序完全可以省掉,公公的脚步声准确到可以用来当闹钟。
十多年前,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右胳膊伤着后很长时间抬不起来,可是,他还是东边一苗葱西边一头蒜地给我们拿来打下手。让他休息,他说:这算啥活,这还不是闲着嘛,再说医生说让适当锻炼呢!是啊,对于一个热爱劳动的人来说,干活也可以说是一种锻炼。
婚后最初两年,爱人在外地工作。冬天下了晚自习,在单位门口看到前来接我的公公。河滩里的冰很厚,他把胳膊伸得直直地递过来,让我依附着过河。然后,他就把头扭到了另外一边,仿佛不敢直视。我立刻就想到婚前穿着短裙去看爱人,公公一再强调让我穿双长筒袜子。哈,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虽然这么封建,居然还来接我。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并没有让他来接我,只是想着我一个人行夜路,他在家里忐忑不安,所以便替他儿子来了。其实,对我来说,行夜路并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生炉子。我天天生天天灭,公公不得不天天都来帮我。后来我干脆弃权,索性把这项活儿从头到尾都转交给他。
婆婆日日说她眼睛难受,公公于是每天都带她出去做理疗。有一天,一旁等待闲得无聊的公公试着测了一下视力,结果发现有一个眼睛居然什么也看不见。县医院无招;到了省眼科医院,还是无招;到了北京同仁眼科医院,做了各项复杂的治疗,差不多半年后才得以好转。他大大咧咧,有病不当一回事,本来是陪婆婆看眼睛,没想到把婆婆陪下来了,而把自己陪上去了。
婆婆午睡,公公把电视机调到静音;婆婆起来让公公陪她到楼下散步,好像公公不去她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公公一步三回头,对电视剧恋恋不舍却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婆婆身后。他就是这样,一步步把婆婆宠成了我们家的“皇太后”。
他到底年纪大了,眼部微创,前列腺手术,前几日头晕胸闷还住了几天院。爱人用谈判的语气义正辞严地提出一系列禁令,公公一边“嗯嗯嗯”地答应着,一边走进院中小菜园,经他打理的小葱和韭菜在春日阳光下青翠欲滴,一行行排列整齐,像在书写“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雄心壮志。
过年那几天,孩子们扎堆表演节目,公公自告奋勇地说他也要来一个。随后,他拿出一个年代久远的胡子戴上唱开了样板戏。其实,大可不必戴胡子,他暴突的青筋、皲裂的皮肤、刀削一样的法令纹、还有蹒跚的“O”形腿,比起乌黑油亮的假胡子真实多了。他像范伟一样的表演逗得我们都笑出了泪。看到大家热情的回应,公公愈发来劲,又即兴发挥做了几个更加滑稽的动作。哈哈哈哈哈!哎呦,肚子疼的,刚吃下的饭都笑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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