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遗产教育 | 第九届大学生世界遗产保护提案大赛优秀作品（九）

Original 李琪璇，张心怡等 UNESCO 遗产地可持续旅游教席 2023-04-02

收录于合集 #世界遗产教育 35个

计划行为理论视角下社区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

——以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路网陕西彬县大佛寺石窟为例

摘要

本提案以陕西彬县大佛寺石窟为例，在计划行为理论的指导下，研究彬县大佛寺周边社区居民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可持续发展现状及影响因素。通过案例分析法、问卷调查法和访谈法收集数据。结合数据分析与实地调研，通过提出引入NGO组织优化社区参与机制、创新利用CIS系统加强宣传推广与品牌建设、提高社会反哺社区、优化产业链等相关策略，希望解决社区居民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不完全参与、品牌建设与文化宣传缺失、旅游开发不完善等问题，最终推动大佛寺遗产保护，促进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实现社区生计可持续发展与遗产的活化利用。

一、团队介绍

丝路明珠的名字由两个部分构成，一为丝路，一为明珠。由于我队选取“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路网” 中的遗产点—彬县大佛寺作为研究对象，故将“丝路”作为名称之一。又因为团队五人都为女生，因此名“明珠”。

图1 队伍合照

二、前言

世界遗产具有突出的科学、艺术和观赏价值，能够吸引大量游客参观游览，通过发展旅游可以促进遗产地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社会就业的增加、文化的传承和活化，因此发展旅游逐渐成为世界遗产地优先战略方向。

然而很多遗产地在旅游开发、利用和管理的过程中对于遗产资源保护不力，结果导致遗产资源遭到破坏，周边社区居民生活环境和所依赖的生计来源也会受到相应影响，因此，在世界遗产保护和旅游开发利用过程中，强化遗产资源的保护和合理开发，帮助居民实现收入的可持续旅游，保证遗产地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的可持续性成为了当前的重要问题。

在这解决这一问题的过程中，社区参与凸显了极大的重要性。

社区参与是遗产保护与旅游发展的重要部分，社区与旅游之间存在着一种互动关系，一方面旅游发展离不开社区，需要社区提供文化展示、友好氛围、真实体验和服务支持；另一方面社区也离不开旅游，它从旅游开发中获得自身发展，谋取经济利益，重塑地方形象，提高环境质量等。

遗产地居民是受遗产旅游发展影响最大的利益相关群体，也是促进遗产旅游发展的最重要的主导力量之一。

我国社区参与旅游业的发展大多数处于初级参与阶段，主要表现为：一是参与旅游发展的热情不高，参与的人数少，大多数对于社区发展旅游业不了解或者漠不关心，或者只是尝试性的参与；二是一般都只是受短期利益的驱使才投身到旅游的发展中去的，容易导致受利益的驱使而破坏旅游资源和环境的行为；三是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意识还不强，参与的面也很窄，社区居民比较关注的只是旅游产品的销售和经济利益的实现，对于遗产资源背后的文化内涵与传承却漠不关心。

目前可供参考的文献中对于社区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大多从社会方面进行分析，忽略了居民的个人意志与心理行为。

实际上，旅游参与行为需要社区居民具备积极的行为态度、强烈的责任担当和遵从压力、高效的自我掌控能力以及强烈的主观行为意愿，对居民的参与能力和意识提出了更高要求。

因此，旅游参与行为并不是居民满足个人利益诉求的狭隘参与，也不是情绪冲动的贸然之举，而是一种受行为信念、规范信念和控制信念共同影响的理性决策行为。

计划行为理论作为一种理性行为理论，能够为居民参与遗产旅游的理性决策行为提供有说服力的框架。基于此，本文欲探究分析居民在计划行为理论影响下如何持续参与到遗产资源的保护和合理利用中，最终实现社区居民生计的可持续发展。

本提案以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中陕西彬县大佛寺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计划行为理论视角探索如何提高社区参与遗产保护和旅游开发的程度以及社区生计的可持续发展。

三、案例选择

我队选取陕西彬县大佛寺作为研究地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首先，彬县大佛寺石窟是陕西省境内最大的石窟群，也是丝绸之路重要的地理坐标。

图2 大佛寺石窟外景

除了具有重要历史研究价值的石窟之外，还具有独特的佛教文化，丝路文化和民俗文化。

图3 大佛寺石窟内的佛像

在旅游开发方面，彬县大佛寺也初现稳步发展趋势，旅游开发进程逐渐加快。

其次，在查阅了相关的文献资料之后，发现目前对于彬县大佛寺居民参与遗产保护的研究相对较少，彬县当地旅游开发和社区参与中也相应地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与国内大部分遗产地，特别是较为偏远落后地区遗产地情况较为相似，借此希望为彬县大佛寺和其他相似地区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四、调研过程

我队在文献研究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通过案例分析法、问卷调查法和访谈法三种方法，对彬县大佛寺景区遗产保护利用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对大佛寺周边社区生计的可持续发展进行研究。前期通过问卷调查所得资料的量化分析，增强研究结果的客观性、真实性、系统性和科学性。在广泛收集文献资料的基础上，设计了两份分别针对当地社区居民与景区游客的调查问卷。调研小组于 2020 年 8 月在彬县大佛寺景区实地发放调查问卷，进行数据收集工作。

调研小组于 2020 年 8 月赴陕西省咸阳市彬县大佛寺景区以及周边地区进行实地考察，与景区周边社区居民进行访谈，记录他们对遗产保护与社区参与的真实体会和意见。通过实地考察，了解大佛寺景区周边社区参与文化遗产的管理保护现状，分析在管理、利用等方面获得的经验及存在的主要问题提纲依据彬县大佛寺景区文化遗产自身的特点，利用行为计划理论，结合当地社区居民参与遗产保护的实际情况，探寻适合于大佛寺景区遗产保护利用与社区生计可持续发展的方法。

彬县大佛寺石窟位于陕西省咸阳市彬县城西十千米西兰公路旁的清凉山脚下，连接陕甘，福银高速、国道和西平铁路穿境而过，交通十分便利。于是在调研过程中，我队分为两组分别采取步行和公交的交通方式对彬县大佛寺周边大佛寺村、土沟村、姜渠村、亭南村和亭北村进行问卷发放与调查，并且与其中一些居民进行了深度访谈。我队本次的调研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一共发放了115 份问卷。然而在实地进行调研时，调研队员发现当地老人和留守儿童偏多，普遍文化程度偏低，所以由于当地居民文化程度的限制，问卷采取当场填写、当场回收的方式，并且在填写时，当居民因种种原因无法填写时，调查人员则会逐条讲解，询问被调查者意见，然后代为填写；当被调查者对问卷内容不理解或有疑问时，调查员当场做出解释和指导。

对居民的调查问卷分为基本信息，社区参与和景区可持续发展三个方面。调查对象是彬县大佛寺景区附近的当地居民，我队在选择调研对象时进行了慎重的考虑，最终给景区工作人员、各村村委会人员、村民、学生等各个年龄层、各个职业、各个文化水平的居民发放了问卷，在居民的基本信息，性别比例、年龄层次、文化程度、职业身份、个人平均月收入的信息支撑下保证了样本的可靠性。我队在调研时发现当地不论是基础设施的配置、公路的修建、公共交通的设置还是如公园一类的休闲娱乐场所的设置都较为完善，但是有部分居民对于大佛寺景区的发展不甚了解，甚至有些老人没有去过大佛寺，同时对于彬县大佛寺的认知多数停留在表面，对大佛寺的文化以及历史都不是非常了解，这给问卷的填写造成了困难。在各种条件的影响下，我队的调研并不容易。所幸调研中，在大部分的被访者积极配合和调研队员耐心讲解的共同努力下，调查组能顺利完成任务，收回有效问卷 111 份，回收率达到 96.5%。

五、发现问题

基于丝路明珠队队员于2020年8月进行的实地调研，以下将主要从社区参与与可持续旅游两个大方面出发，阐述和分析调研过程遇到的问题。

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和访谈的内容，被调查的大佛寺景区周边的社区居民里，超过七成没有参与过大佛寺遗产的保护和开发。根据问卷分析显示，59.46%的居民一般赞同或赞同自身有足够的机会和渠道参与到遗产保护和开发过程中，表明居民也许有想参与的意愿，奈何没有完善的参与机制提供便捷有效的参与机会和渠道，导致一些居民放弃参与机会或选择性忽视。其次是参与形式较为单一。部分居民参与到遗产保护和开发的方式大多是作为志愿者或环卫工人等身份，很少有村委会组织或相关工作人员自发参与形式。

在调研中发现，由于当地居民多属于中老年人这一年龄阶层，中青年居民大多外出打工，因此实际参与大佛寺遗产保护等相关事务的居民很少。且由于大佛寺周边社区居民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对遗产价值和保护的相关知识了解甚少，大部分居民的对大佛寺的概念只是停留在古建筑和文物之类的物质文化遗产，对其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的认知几乎处于空白的状态，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

大佛寺旅游发展缓慢，以至于周边相关产业的发展也不理想。周边居民可以参与的旅游服务较少，餐饮、住宿、购物等经营无法开展，居民基本无法从旅游中得到经济收益。在调研的过程中，有居民表示旅游发展给景区带来的经济效益并没有对周边社区的经济发展起到正面影响，景区的收入基本归政府所有，而居民的个人收入没有提高，社区的公共服务建设也没有起色。

同时，在访问中有居民提到当地政府出于发展旅游的目的做出了征地、合并学校等决策，表示现在很多居民没有足够的生产资源，再加上附近彬长煤矿的发展，他们的生活空间也越来越少。周边居民的生活问题在发展过程中并没有得到充分的考虑与改善。尽管政府给出了征用土地相应的补偿，但是这一举措并不利于社区的长远发展，没有生产资源，许多青壮年只能外出务工，这就导致社区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而老人们没有能力参与旅游发展和服务，自然也无法从中受益，长此以往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遗产所在地居民生活条件的改善是社区与旅游得以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彬县作为资源型城市带动经济发展由来已久，长期使用高能耗的煤炭资源，对县域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影响。例如本次前往实地调研的村落之一土沟村，该村位于彬州市城关街道，分布在公路的两侧。公路上来往的的货运大车很多，卷起的灰尘与煤尘造成一定程度的污染，影响了当地的空气质量与环境质量。与景区地理距离最近的大佛寺村卫生情况较好，整体村容村貌差强人意。但其余距离稍远的村落的卫生情况则稍逊一筹。村民几乎没有保护环境的概念，村中都是乡间小路，杂草丛生、垃圾遍地都是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了，基础设施的建设也有待提升。同时因为农村监管制度尚不完善，以及面临环境治理和经济发展的矛盾抉择，环境治理能力有待提高。

六、解决措施

基于上述对社区参与大佛寺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现存问题的分析，我队从社区参与与可持续旅游两大角度出发，结合计划行为理论，针对性地提出了解决措施。

图4 解决措施的具体思路

1.社区参与角度

基于计划行为理论中主观规范与知觉行为控制角度，从提高社区参与程度出发，可以从优化社区参与机制与提高旅游发展反哺社区居民程度两方面着手。

引入NGO组织，建立政府与NGO组织共同主导的社区参与机制，优化社区参与。

政府参与到遗产保护和开发中，能够借其效力保护村民的参与效益，为之提供更多参与机会。NGO组织作为一种新兴的社会行为主体，在旅游发展中有着不可以替代的作用。对于一些政府无力，企业又不想涉及的事务，其介入可以为政府减轻资金、物质、技术上的负担，为居民参与提供充足的外部条件保障。

建立社区专有的公共事务部，专门管理居民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各项事务。

同时，在引入NGO组织的基础上建立社区专有的公共事务部，专门管理居民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各项事务，团队人员由居民与政府工作人员共同组成。

对于社区居民而言，加入公共事务部可以使其享有平等的机会参与决策，充分有效地行使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并分享遗产地发展带来的收益。对于NGO组织以及政府机构而言，公共事务部的建立能将决策、发展进程、收益等公开透明地向社区居民公布，最大程度反映村民意愿，增强村民的参与，提升社区凝聚力。

保障居民权益，确立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

在此过程中，不仅仅要保障居民参与，也要保障居民权益，确立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当地社区居民作为利益相关者中相对势弱的一方，保障其利益对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和谐稳定发展至关重要。

为此，政府应遵循科学治理的原则。既可以利用农村股份合作制，使农民既有股价收益，又有打工收益与租金收益，也可以借助联合经营这一相对公平合理的经营方式，使社区组织机构加入控股，社区居民参股，门票及其他收入资金统一管理，居民每年按所持股份多少分配收益。当社区居民充分意识到自己与遗产保护间的依存关系与共生利益后，才能积极参与到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过程中。

2.可持续旅游角度

而从发展可持续旅游层面出发，政府与社区仍要发挥其引导主体的作用。

调查发现，大佛寺景区在旅游产业链上的“食、住、娱、购”四大环节发育都有所欠缺。若要带动产业链的发育，就要着手改善旅游项目单一和旅游基础设施不完善这两大突出问题。

针对这些问题，政府可以从以下方面入手。

转化资源、科学规划旅游线路。

大佛寺周边旅游吸引物类型丰富且复合性强。区域内山、水、田园风光、人文遗迹等资源齐全，具有多类型、多层面、可组合的资源优势，能形成复合型强的旅游吸引物。政府可以通过设计合理旅游线路，利用彬县依山傍水的自然条件，优化产业链，打造绿色生态旅游：将周边彬塔、侍郎湖、公刘墓、太极湾等旅游景点与社火、竹马传统文化以及酒枣、御面、桂花蜂糕等名优特产有机结合，合理规划旅游线路，让游客为彬县大佛寺而停留。

丰富参与项目。

发展采摘体验园，在园内提供自由采摘、垂钓等农家乐旅游活动，变农业为大景区，让游客能亲自参与体验乡村生活的乡野趣味。

加大资金投入，完善旅游基础设施。

对于社区而言，在此过程中，应该发挥其观念引导的作用。

基于计划行为理论中行为态度角度，推动大佛寺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前提就是增强当地社区的自我文化认同，提升文化自豪感。

定期举办座谈会、文化活动以及讲解专场。

为提升居民参与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意识，社区可以定期举办座谈会、文化活动以及讲解专场。

座谈会内容除了针对服务技能的培训外，还包括对旅游地开发运营理念、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现状的宣讲。使当地居民不仅能够了解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的理念和状况，还可以提高居民主动参与的意识。

创新利用CIS系统，加强宣传推广。

◆ 借助MI，大佛寺可以以“丝路明珠，文蕴绵长”作为发展理念，发展全域理念的文化旅游。以“文化”为核心塑造大佛寺旅游整体形象，使该形象深入游客，也深入社区居民。

◆ 从BI角度出发，依托大佛寺历史文化与民俗文化，做强做大“大佛寺旅游节”、“三八庙会”、“灯山会”等传统旅游与节庆活动，借助这类活动的开展，提高社区参与，增强居民对本土文化的认识和了解。

◆ 从VI角度出发，通过社区居民集思广益与专家设计方案相结合，促进旅游标志、宣传口号等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