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不好，该吃激素类药物还是抗抑郁药物？

一项结合丹麦全国人口和健康登记数据的研究发现，服用口服激素疗法的绝经妇女更有可能在不久后被医院诊断为抑郁症。研究人员报告说，45岁至50岁的女性以及开始激素治疗后的最初几年，抑郁风险最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关联逐渐减弱。

然而，这项研究之外的国际专家正在谈论这样的人口研究的局限性——这突显出人们对更年期和抑郁症的了解是多么的少——尤其是当激素疗法对一些经历围绝经期抑郁症的女性非常有效的时候。

雷丁大学的神经科学家Ciara McCabe说:“许多女性开始接受激素治疗正是因为她们情绪的负面变化——这与报告中抑郁症的发病率在开始接受激素治疗后最高，然后逐渐下降的说法相吻合。”

在这种研究中，不可能将与抑郁相关的情绪变化与任何与药物相关的变化区分开来，也不可能观察是什么促使人们使用激素疗法。“这不是一项随机对照试验。我们不可能知道决定开始激素治疗的因素是否与我们感兴趣的结果有关，”伦敦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临床试验小组的Matt Sydes说。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的精神病学家Jayashri Kulkarni是围绝经期抑郁症的专家，他也担心像这样的大规模人群研究“可能会被女性和她们的临床医生误解，导致已经在与绝经期抑郁症作努力、需要激素治疗的女性可能会出现更糟糕的结果。”比如在21世纪初,由于对女性健康研究的困惑，激素处方大幅减少的情况也发生过。Kulkarni说:“很多女性因此遭受了痛苦。”

作为一项回顾性观察性研究，丹麦的数据集有很多东西没有捕捉到——这很好地提醒了我们这类流行病学研究的局限性。Kulkarni说，这项研究将所有的雌激素疗法混为一谈，例如，一些旨在治疗绝经期潮热的雌激素无法到达大脑，因此对情绪几乎没有影响。大脑中激素水平的变化会影响情绪，而更年期激素药物——含有合成的性激素、雌激素和黄体酮，单独或联合使用都能稳定这些波动。

该研究也只收集了住院抑郁症患者的数据，没有捕捉到女性所经历的抑郁症及其个人历史的详细信息，也没有提到影响她们心理健康的其他因素。Kulkarni认为:“它没有考虑抑郁症诊断的非常重要的细微差别……也没有考虑到激素治疗形式的巨大变化，或由于绝经而导致的心理健康的频繁波动。”

正如Kulkarni强调的那样，在该研究涵盖的从1995年到2017年的20年里，抑郁症的诊断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她说，许多新的更年期激素药物已经开发出来，并将继续开发。

抑郁症也是一种谱系疾病，它以多种形式出现，与个人生活事件有关，对治疗的反应也不同。“女性在症状、(诊断后)发生的情况以及导致的后果方面有很多不同。对许多女性来说，创伤是导致抑郁的最大因素。”

简单地说，Kulkarni说，这些对几十年前数据进行的回顾性研究不是推动该领域向前发展所需要的研究类型。在临床试验中仔细地诊断抑郁症，并在整个治疗过程中跟踪治疗，详细说明治疗的类型、时间和剂量，而神经科学研究观察激素如何影响大脑，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绝经期抑郁症，以及对女性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这一领域的研究是迫切需要的，但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大型的、前瞻性的详细临床试验，”将激素疗法和标准的抗抑郁药进行比较。

这里面容易忽视的更大的问题：女性的总体健康，尤其是更年期，还没有得到足够的研究。绝大多数抑郁症患者也没有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治疗。

正如Kulkarni在最近的《自然展望》中所写的那样，对女性来说，获得抑郁症的诊断尤其困难，尤其是因为女性的抑郁症被误解得如此之深。这反映了生物医学研究中普遍存在的系统性性别歧视，而这反过来又影响了女性获得的护理。

“许多卫生保健专业人员不认为绝经是中年女性抑郁症的潜在原因，因此不开激素治疗的处方。”“临床医生不愿意为绝经期抑郁症开出(激素疗法)处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缺乏关于绝经的知识——尤其是它如何影响大脑。”

对于一些女性、跨性别男性和非双性恋人群来说，更年期可能是他们第一次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其他有抑郁症病史的人可能会在绝经期再次出现抑郁症状。

不管怎样，抑郁症的发病率在更年期前后达到高峰。自杀率也是如此。但围绝经期抑郁症通常在数年后才被诊断出来。更复杂的是，心理症状，如情绪变化，可能比更年期的身体症状早5年出现。

显然，要深入研究更年期和抑郁症的复杂性还需要更多的研究，而要使这项研究成为现实还需要更多的资金。

这项研究发表在《JAMA Network Open》（美国医学会杂志网络开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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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Association of Hormone Therapy With Depression During Menopause in a Cohort of Danish Women’ by Marie K. Wium-Andersen et al. was published in JAMA Network Open at 15:00 UK time on Tuesday 1 November 2022.

DOI: 10.1001/jamanetworkopen.2022.39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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