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今晨,终于七点就自然醒了。阴天,也明显降温了。洗漱过后,迫不及待地上对面山顶漫游去。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来过这个山顶了——好像每一次上去,都是用这一句话开头。从家中阳台望出去,马路对面学校的复羽叶栾树开得正盛,金色的圆锥花序顶在枝头。几年前,这曾是最入我心的秋日风景,“这世间所有的美丽,不及我第一次遇见你”;往年秋日去郊外,路边的复羽栾我曾百看不厌。如今,我看着依旧美丽的它们,心中却没什么波澜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其实,花也未必年年相似。但人的心境,确实年年不同了。慢慢走着,我心中反复只想着一个念头:不管是花,还是人,或喜欢的事,有感觉的时候,尽情去爱吧。人这一辈子,能点燃激情的对象不多,特别是到中年以后。惟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啊。山顶新修的体育公园,有一片柳叶马鞭草还开得不错,拍下来应该蛮有意境的。去年拍过的那片紫娇花也还开着,但叶片明显已被晒枯了不少,从旁边经过时,呛人的大蒜味儿扑面而来。另有一种一人高的禾本科观赏植物,顶着毛茸茸的大花序,很秋天的感觉。还有一小片园艺品种的玉簪,不知为什么,玉簪这种花,就跟柳树一样,在重庆,我遇见过的,看上去都有点水土不服的模样。上山沿途,零星地看到几株国槐,花已谢了大半。我一直很喜欢这种树,花比洋槐更秀气,叶子尤美,特别是春天新叶萌发的时候,随手一拍都是现成的水墨画。可惜,我遇到的槐树总是太高,至今没能拍到清晰的花果图片,只有留待以后了。这次上来,我有明确的目标:寻找石荠苎,水蓼及杠板归。接下来想写这几种。往年,这片小山上有很多。但一路走来,它们都没有如我所愿地出现。虽说今年夏天没有往年那般热,但满目所及,仍是枯凋。山顶道两旁的草坪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刺桐的落叶。女贞已经结出了累累的小青果。木芙蓉的叶片全部没精打采地下垂着。我想看的几种杂草,几乎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只看到了寥落的一两丛。就连往年成片的疏花山蚂蝗都消失无踪了。惟有落花。复羽叶栾树的金色小花,时不时映入眼帘,落在鸭掌柴油绿的叶面上,落在海桐油绿的叶面上,落在地面上,零落成泥辗作尘。我顺手捡了两朵起来,正好一朵雄花,一朵雌花。好久不见。上次来时,曾在半山见到一片乌蔹莓,密密地爬满了枝头,蔚为壮观。这次再去看,果然也被清理掉了。半山有个小荷塘。荷花也已谢了,结出了青色的莲蓬。山上人迹亦稀。我遇到了一对祖孙,婆婆带着小孙女在散步,小女孩牵着一只狗。另有两位遛鸟的大爷,鸟笼挂在树桠间,他们自带小板凳坐在路边,并不怎么交谈。想起在上山入口处,对面小区种得有一丛勾儿茶,此时应该正值花期。到眼前一看,果然,绿黄色的小花已经开了,似乎比往年长得还更茂盛了些。这种小灌木的叶子特别清秀,第一次遇见就令我印象深刻。逛一圈下山来,正好一小时。我一直希望把这变成一种日常——每天清晨,都以上山漫步一小时开启。然而,一直没做到。天气太热当然是最大的理由,就像《山之四季》的作者高村光太郎所感叹的那样,“现在我就像泡着热水澡一般,只是静静地忍耐着,等待着山间的秋风带来下一个季节的音讯”。希望在这个秋天里,我能实现这个小心愿。文章与植物图片(除注明出处外)均为作者原创植物上瘾者微信号:plantfiend发现每种植物的独特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