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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野韵,自成一派。寻茶菌在这个春天开启“地道春味·寻茶中国”系列活动,我们这一站以“野”为主题,探访西南边陲的热带明珠——云南西双版纳,寻找此春中最为野性的味道。全国人民都知道西双版纳很美,多元好客的民族风情、原始密林掩盖下佛塔的飞檐塔尖,动植物都在这里肆意“疯长”,树高花艳;全国人民都知道西双版纳很好吃,烤鸡、菌类、水果、米线、烧烤……连蘸水都能形成独有的文化,应有尽有。泼水节、野象谷、植物园、热带雨林……这里,与缅甸、老挝、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相邻,十数个少数民族繁衍于此,有得是野性与洒脱。除了野性,大自然还赋予了这里傲人的空气质量:根据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公园监测数据显示,景洪市平均负氧离子浓度每立方厘米超过1万个,最高每立方厘米为3.75万个,大幅超过世界卫生组织界定的清新空气标准每立方厘米1000-1500个,目前已成功被授予“中国天然氧吧”的称号。这肆意洒脱的泼水节,你知道我等了三年吗?图/视觉中国而在西双版纳这贴近边境线的无边山坳密林中,藏着无数的秘密——花、木、鸟、兽,这里“野性”的多样不断挑战着你的知识储备,而藏于此间的古茶树群落,无疑是大自然对这里最慷慨的馈赠之一。它们将这西南边陲的春之野融进一片片翠绿的芽叶之上,犹如星辰一般散落在各处,一山一味,百花齐放。而即便在这些多不胜数的山头明珠中,市场上也有着特别的认可,那便是:“班章王,易武后”野性的南国之城满足最野的口腹之欲作家毛国聪曾这样写到:“在西双版纳,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委身大地,只有欲望在天空漂泊。”在西南边陲的西双版纳,有着太多的未知与美丽。晚上21点30分,西双版纳州府所在地的景洪市区依旧在堵车。泼水节期间,这座常住人口不足120万的边陲“小城”被人流围堵得水泄不通。告庄路边的每一个烧烤摊,都坐满了大快朵颐的旅人;大金塔下人群排队朝拜,而塔后的夜市更是灯火璀璨。西双版纳的夜晚永远璀璨图/视觉中国西南边陲的城市风情多般旖旎,而南国的狂野与放纵则在这每寸土地的每一个细节中向外迸发。傣族、哈尼族、布朗族等多样的民族文化,富有特色的民族建筑,神秘的热带雨林……在整个西双版纳的每一寸土地,都透露着野性。没在版纳蹦过狂野的傣迪,你算是白来了图/网络她从不拒绝荆棘与杂草,让所有树都长得粗壮高大,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覆盖了这里的山峦河谷,浓雾鸣泉绕于村寨之间——这是西双版纳大自然的底色。我们在这里能见证植物间的相爱相杀,寄居植物能蛰伏两百年,将参天古树树干掏空;也能见到榕树将树根长成板状深扎土壤,肆意生长成瀑布;还有一枝独秀的望天树,高达八十余米仍逐年向上攀升……西双版纳属热带季风气候,这里的植物充满野性图/视觉中国在这里,动物与自然和谐共处。公路旁会有手臂一般长的蜥蜴一闪而过,野象也会不定期到各片农田觅食,甚至豢养的家畜,都落得放纵而自由,来到这里的人如此形容:“鸡没有窝,猪没有圈,牛没有栏,狗没有链,没有吆喝与鞭子”。似乎在这里,万物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明显,有的,只是大地中向上而生的力量。西双版纳那多元的文化与无尽的物产,让当地人在一言一行中尽情地展示生活的不羁与多彩——饮食之间,皆是热爱。在这里的各个角落,你都能寻得一方美味。路边的水果摊上,火龙果、芒果、榴莲、菠萝蜜成山堆放,价格便宜,汁水丰盈;而随意一个路口的铁锅之中,个头小巧的“苞谷”都香糯可口,让人欲罢不能;刺五加、苦凉菜、臭菜、山黄瓜……这里的野菜也是四季繁盛,绝无空档。来星光夜市,吃喝玩乐都能满足摄影/图虫·创意若要寻一味珍馐,版纳的烤鸡可令人回味无穷。这是当地特有的茶花鸡,体型小巧却味鲜肉嫩,只需要处理干净后用盐、油、作料简单抹上,放在炭火上烤熟。那焦脆微卷的外皮,内裹鲜美紧实的嫩肉,在一滴滴晶莹的油脂滴下之前送进口中——相信我,你的舌头一定会在口中蹦一曲傣迪。每个人茶人一生中必去的不止是班章与易武版纳的烤鸡店也是图/视觉中国如果说烤鸡是版纳美味的代表,那么这里的夜宵烧烤则是西南边陲多样野生食材与秘制调料的大型展示会,同样好吃得独一无二。那些堆成谷的小串,种类繁多且价格低廉,菌菇、奶渣、胸膘、牙床、心管……还有更多不可描述的食材,串在竹夹中被送入熊熊的火塘。燃烧的火塘中,你还能见到热带南国才有另一种烧烤形式“包烧”——肉类、蔬菜、鸡蛋、米饭……将所有你但凡能看见的食材,用柊叶或芭蕉叶包裹住食材再烘烤熟透,裹叶中那种纤细的清香也一并被熏了进去。老表,给要吃点菌子?摄影/吴学文当这些烧烤中的油脂顺着高温滴落,让火苗更加高涨,滋滋声便不绝于耳,画风原始且生猛。与寻茶菌前几日到访江南的“精致”不同,在版纳人的眼中,食材从无“挑剔”二字,任何奇葩食材都能在这里多样的调料下被驯得服服帖帖。干、湿、甜、辣、酸……作为香料宝库的西双版纳,各色调料与蘸水味道丰富但直来直往,似是这片土地的性格。版纳夜市摊上这个“舂”,用酸辣鲜拯救你的食欲不振摄影/游力克当吃到大满足,来不及擦掉嘴角的油脂,转角来到茶店,上几泡同样“野性十足”的普洱茶,油腻顿消。半夜的景洪依旧昼亮,这口腹,还能再大嚼三百回合!千山百味的野顺着澜沧江而来横断山系纵贯滇西,挤压出了褶皱不平的庞大山脉纵谷区,澜沧江在这里向南直下,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磅礴气度,也藏着属于这片边地的狂野与飒爽。澜沧江,孕育了沿岸的普洱茶图/视觉中国山系南部的高冷雪峰、热带雨林、大江大河构成了这片流域壮丽独特的自然景观,也生长着世界上最多的野生大茶树,并孕育了这些充满“野性”的普洱茶。拥有良好水热土壤条件的西双版纳,则成为了其最重要的产区之一。比起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等茶的精工细作,普洱茶的制茶工艺则是采用日光晒青干燥的方式制作而成,与当地人民的性格更为相似——“简单直接”。设计/东子云南得天独厚的日照条件是晒青的关键,并带来了普洱茶较大的转化空间,而普洱茶香气滋味随着时间的变化,往往能超乎你的想象。在近十余年的市场中,普洱茶价格的迅速提升,除了地域环境孕育下的优秀口感因素之外,其陈化效果优异、转化价值高也是原因之一。从另一层面来说,这些丰富的口感、陈化的魅力主要是原料本身赋予的,采用同一种制茶工艺也能见万般变化。如果说好茶靠的都是先天资源和后天加工,那么普洱茶受到自然的眷顾可能会更多一些。丰富的日光资源是云南人做晒青的底气。摄影/游力克普洱茶生态之“野”、山头之众、风味之多,在各个茶产区中可谓独树一帜。也正因如此,普洱茶能够幻化出万千风情,演绎无穷魅力,令无数爱茶之人为之心醉神迷——当然也包括了古时的帝王。在清朝,以西双版纳古六大茶山为主产区的普洱茶,曾以“瑞贡天朝”的贡茶身份占据茶界“顶流”一席数百年。而如今,前来茶区朝圣者亦络绎不绝。这些一山一味的魅力,具有不同的风味特点,或香甜,或浓烈,或醇厚细腻,或刚劲有力。西南边陲的水土孕育出这些丰富的味觉,给予茶客们舌尖喉头无限的施展空间。普洱茶的各山各味,是众多茶客津津乐道的话题摄影/游力克然而对于普通爱茶之人乃至大部分普洱茶爱好者,要逐个尝尽千山百味,似乎并不现实。于是对极具代表性的优秀产区选择,成为一种必然。从众多山头之中浓缩下来,你会发现如今能代表普洱茶各大区域风味的“顶流”,就存在于少数山头之中。再浓缩,分列西双版纳东西两侧的老班章与易武,野韵天成,自成一派。则是这种“必然”的极致体现。西双版纳的普洱茶名产区众多老班章与易武,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设计/东子茶客不绝的老班章含着金汤匙的哈尼族村寨从上世纪90年代起,在普洱茶圈中,便流传着一句“班章为王,易武为后”。这个在华南市场中开始形成的一个认知,尔后在十数年间传遍了全国。老班章普洱茶产自景洪西侧的勐海县,这也是我们在西双版纳探访茶山的第一站。勐海的茶多浓厚,正如这里连绵的群山图/视觉中国从景洪出发,往西驱车50余公里便能来到勐海县城区,偌大的“中国普洱茶第一县”招牌被摆在了入城路口的显眼位置。在这里,涉茶人口占据全县人口近八成。据当地政府2021年统计,勐海县茶叶种植面积90.72万亩,采摘面积80.6万亩;毛茶总产量3.17万吨,农业产值17.45亿元;茶农约26万人,涉茶人口约28万人,茶产业综合产值超过100亿元。而在这些光亮的数据之上,还有着更为璀璨夺目明珠作陪。布朗山、南糯山、勐宋、巴达山、贺开……多不胜数,而聚居着布朗族、哈尼族、拉枯族等民族的布朗山产区,则是这里最耀眼的存在。我们要探寻的老班章,便藏于此山裙带之中。老班章因茶而兴,村寨变化的速度令人感叹图/图虫·创意老班章究竟有何魅力?村寨的真容又是如何?跟随当地茶人登益先生,我们从勐海辗转一个小时,来到了这片神秘之地。登益从自家楼上用茶盘托着满盘毛茶走出来,散发阵阵清香。由于今年天气偏干,尽管已近4月,发芽的茶树依旧偏少,仅有时不时的一些嫩梢。这一杯新茶,汤色偏浅,入口有浑厚的劲道,张扬的风格以及细腻的汤感,令人荡气回肠——老班章茶霸气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今年的老班章新茶,滋味更为浑厚摄影/游力克喝着喝着,总觉有一种魔幻现实之感袭来。在这里,首先震撼人的可不一定是令茶客们趋之若鹜的茶树。登益家,红木大茶桌雕龙画凤,呈半圆形排开。整间茶室白砖照壁,以浮雕围绕,巨大的吊顶晶灯给人豪气豁达之感,让人有一种置身五星宴厅的错觉;而不远的隔壁,十数米的罗马柱耸立两侧,装饰有威武狮子的喷泉口鼎立中央,精雕细琢的门楣窗沿,又仿佛身处欧式度假区温泉洋楼。“传说”中,老班章村民的人均年收入已过百万虽无从考证,但这里的“富”却可从村民的车库窥见摄影/游力克游走整个村寨,此类豪宅比比皆是。直到从小道绕出,遇到一片密林裹挟的茶山,我们才想起自己还身处西双版纳的茶山深处。老班章村的变化太大,每一年都有无数的高楼在这狭小的村寨中挺立而起,倘若两三年不来,定已认不出这个哈尼族寨子曾经的模样。此类“魔幻现实”也正是由老班章茶树而兴。一片新鲜的老班章树叶,含金量可不少摄影/游力克一盏茶毕,跟随登益进入茶地,上百年树龄的大树连片成林。由于今年发芽偏晚,此时的茶园并未开始正式采摘,这里少了茶季热闹的模样,但树旁整齐摆放的梯架则预示着这里一周后的繁忙。一位同行茶农站在大树前,看了看两人多高的树梢顶,转头间便爬上了树丫,采下了一颗嫩芽放在嘴里咀嚼。与江南整齐划一的茶树不同,这里的大叶种茶树在原始生态中都生得高大挺拔,爬树采茶是茶农的必备技能。我们正赞叹采茶兄弟的敏捷,登益的夫人见状笑了笑,将手掌平放在大腿位置:“我像这么高的时候,就能爬上最高的茶树采茶了。”在版纳的茶山,爬树采茶从儿时起就是必备技能摄影/游力克茶农分给我们一叶嫩芽,放在口中咀嚼,苦感后,是丝丝的凉意与清甜,满溢口腔的香气甚至能从鼻腔倒灌出来。原来,老班章的豪放劲道,即便在最“原始”的状态都能让人感受强烈。自上世纪末普洱茶进入发展最为迅猛市场化浪潮后,产生了许多令人惊叹的故事,也诞生了许多后起之秀,其中最为突出有名的,便是老班章。圈内有云:即便再“年轻”的茶客,都能说出它的特点;即便再小的一家茶店,也总会有一泡老班章。作为普洱茶的顶流之一老班章的出名已有多年摄影/游力克它能傲然于勐海乃至全国的茶店,来自于它天性的必然。在茶资源丰厚的布朗山,每一个村寨、山头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土壤气候特点,有的浓苦,有的香扬,而老班章“幸运”地分到了最好的基因——即便相隔数里隔山相望的班盆,也要逊色不少。在这个秘藏深山云雾中的自然环境中,孕育了老班章茶的霸气外露,香气外扬,回甘迅猛,成为普洱茶中豪放浓强的代表。它以普洱茶最原始的野性阳刚之美,在普洱茶“大开发”中吸引到了一大批茶叶爱好者,也成就了独一无二的名气。每年前来老班章寻茶的茶客络绎不绝摄影/游力克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满满一车茶客。一车接一车,接踵而至。来自河南的王先生告诉我们,随着茶客们品茶水准越来越高,数千一斤的正宗老班章普洱茶如今在他的家乡已是一茶难求,今年的春梢尚未打开,他预购的春茶已被客人预定得七七八八……话毕,他便与随行人打开手机,加入了漫山的春茶直播队伍。野性的春味,野性的发展。对于这里茶农来说,倒也对得上他们本身洒脱的性格。易武荣光应犹在遗世明珠,再数风流“班章王,易武后”,易武茶的香甜醇厚、丰富内敛,与老班章茶的豪放浓强、霸气外露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格特点,各自精彩。易武茶的香扬水柔,让多少人为之倾倒摄影/夏小西如果说老班章的“野”是市场浪潮中野蛮生长出的旖旎奇葩,那么在西双版纳茶区中与它齐名的易武则是历史的大浪淘沙中遗留的传世明珠。起源于唐宋的茶马古道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中绵延而上,千百年来无数马帮在这条道路上驮着普洱茶从云南向西北横上,直达世界屋脊。这其中一个重要支线的起点,就位于西双版纳境内的易武。易武——中国贡茶第一镇摄影/游力克这里曾是普洱茶生产与贸易中心,曾瑞贡天朝,而从道光二十五年至民国时期的90余年间是易武茶最为兴旺的时期,商贾云集、茶庄林立不下30余家。数百年沉浮中,这里曾是普洱茶走向辉煌的起始点,也曾历经战乱而沉寂百年;直到21世纪初的“普洱大开发”浪潮中,这里才又一次凭借独特的魅力重回大众视野。要寻得它的野,只得“身在此山中”。易武镇前数公里的山门,成为众多茶客的重要“打卡地”摄影/游力克去往易武的路,比起去老班章更加难走。这里已接近与邻国的边境,处处是密林深谷。沿山路蜿蜒而上,近山顶时拐过一个大弯突豁然开朗,易武山门牌坊便立于此处。易武镇历史悠久,在坡顶老街中不少清代茶号遗址犹在。同兴号、同庆号、乾利贞宋聘号、福元昌号等响彻数百年的名字一个个在眼前划过。历史犹如巨大的车轮,你更会想到百年来易武的兴衰:从青石板上往来的马帮、老街曾经云集的商贾、大榕树下挂着的人头、烧得火光冲天的老街大火……一座易武山,半部普洱史,那些马帮铃声早已不在,而易武茶,依旧如此甘醇。在易武老街随处一家“毫不起眼”的老房或许都是百余年前响彻全国的茶号旧址摄影/游力克易武,不仅是茶马古道中的一个重要起点,更是古茶树生长的天然秘境。易武茶的魅力,来自于山水赋予的细腻滋味,来自于前人留下的璀璨历史,也来自于时间之轮的完美转化。而其中最为独特的,是那些百花齐放的山头明珠——七村八寨、密林茶地,它们各自精彩,即便隔山相望,滋味也各有丰富。离开老街,我们驱车来到了落水洞。一位90后的茶人黄圆正从车中搬出今天采摘的5公斤茶青,热情的他邀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并顺便给我们展示炒茶:“记得把我拍帅一点”。易武的茶人总是如此直来直往的豁达。今年的易武茶采摘期,也显得偏晚3月底也仅有零星的乔木茶可以采下摄影/游力克将温度调到270度,黄圆便将鲜叶倒进铁锅。在数分钟的翻炒过程中,他的双手一刻也没有停下,满锅的鲜叶肉眼可见地变得柔软、紧皱,最后成为近乎索状的细长茶条,被均匀摊晾在竹筛之上,静待明日阳光的洗礼。一旦开始炒茶,易武的茶人便突然变得认真严肃摄影/游力克5公斤茶青,他一共炒了三次。待他平摊双手,我们能看到被高温熏蒸后的泛白的褶皱,一点也联系不起来这是一双“90后”的手。“你看,连老茧都软了”黄圆还不忘打趣道。他告诉我们,在这深山中,他们大多世代做茶。父辈们过惯了苦日子,将谋生手艺悉心交给后辈,现在处于新老交替的时代,易武的年轻一辈们不会也不能在如今的富足中迷失。多苦劳,做好茶,是他们这些新一代茶农的本分与追求。做茶人的勤勉与坚守,都落在这双手上摄影/游力克也许当年,连易武本地茶农都没有想到,易武茶区能成为如此群星璀璨的产地。我们易武此行的向导周姐,是一位扎根于此十余年的“老易武”了,她告诉我们,如果把时针拨回2005年左右,整个易武其实都处于“懵懂”阶段,仅有一如麻黑等离大路较近的村寨茶地被开发,稍微偏僻一些的丁家寨、老曼撒、刮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