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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顺流而至 | 上城士途中风物020

拍摄《凡人修仙传》时,杨洋跟随剧组前往新疆进行实地取景,在那里看到了险峻奇绝的峡谷、水草丰茂的湖泊和辽阔宏伟的空中草原,“置身于克拉玛依和那拉提草原的实景里,大自然的壮阔和神奇被无限放大,(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杨洋对此仍记忆犹新。随着工作告一段落,杨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中。感受过新疆美景的他,对自然有了更丰沛的热爱。今年,露营被提上了杨洋的日程表。就像每一位露营爱好者一样,他也背着行囊,去山间水畔看树木花草,呼吸新鲜的空气。然后自己动手搭帐篷,和朋友一起游戏,一起烧烤。“一开始还拿捏不好肉串熟没熟,反复学习怎么掌握火候。”他笑着说。从搭帐篷到烤烧烤,对杨洋来说,都是一次新的体验和学习,“很享受沉浸在大自然里的感觉,非常舒服。”即使路上发生意外情况,他也从不抱怨,反而当作旅途中的奇遇,“露营本身就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状况发生,比如忽然下雨等天气变化,都还挺有意思的。”夏天有时候热浪滚滚,有时候大雨倾盆,在杨洋眼里,这个季节有着瞬息万变、丰富多彩的面孔,“感觉很多新鲜又有活力的事情都是从夏天开始的。”之前许多年的夏天,杨洋都是在剧组的忙碌工作中度过的,而今年,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夏天。和家人一起看奥运会,为参赛的中国健儿加油打气,闲暇的时候他还会去街上逛一逛,尝试好吃的美食。这些时刻都让他觉得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有时候,我们会忽略那些简单的小事和微小的幸福感,但其实这些时刻更值得深深地去感受,让自己更好地向内生长滋养、积蓄能量。”相比过去,杨洋也开始更多地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这些美好的瞬间。他夜游上海,在路边的小店坐着观察路过的人来来往往;他走在黄昏的北京,在高楼大厦下记录绚丽的晚霞;他还去了动物园,戴着可爱的虎头帽和真老虎隔窗对望。他说:“下次有机会,也想再去植物园看看。”前些日子,杨洋带着家人和朋友一起去旅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到处逛一逛,没有太多顾虑,很放松,我吃冰激凌的样子好像还被拍到了。”说到这里,杨洋笑了起来。生活里的他从不过分掩饰自己,也并不在意游玩时被人认出来。路人镜头下的他穿着简单宽松的T恤,神情轻松自在,手里举着冰激凌,盯着身后的小狗一步三回头,就像是偶然路过的游客,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热情。“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会想在这个季节去海边,傍晚夕阳下的海边特别治愈。”夏天即将过去,杨洋没能去到心心念念的海边,最想完成的潜水计划落了空。“之后的夏天很想去考潜水证。”他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一直以来,工作中的杨洋都保持着冷静与沉稳。平均一年一部戏的节奏并不算紧凑,但每一部剧的拍摄周期都很长,一年里有一大半时间,杨洋都是在剧组中度过的,其中最长的一次,他在《特战荣耀》剧组里待了整整10个月。拍戏时的杨洋极少抽身出来参加活动,对他来说,投身于一件事、专注地沉浸在角色里是非常重要的,剧组生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演员在工作中总是要和许多人沟通交流,作为一个I人,在忙碌热闹的工作间隙,杨洋尽可能地给自己保留更多安静独处的时间,“积极地完成工作之后,更希望回归到专属于自己的时间。独立地思考一些事情也好,发呆放空、打打游戏也好,都会让我更容易恢复能量。”每拍完一部戏,杨洋都会给自己一段时间去调整。“杀青后,我都会去旅行或者宅家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松的空间,多陪陪家人,所以工作的时候基本不太会有情绪和能量被耗尽的感觉。”杨洋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他有让自己专注于当下的能力。无论是拍戏还是别的工作,他都会集中精力做好。当切换到生活状态时,他又可以全身心地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在没有工作的闲暇时光里,杨洋的生活就是做运动、打游戏、陪父母看电视聊天,和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几乎没什么差别。他还透露了自己最近特别的爱好:学习养生。“工作和生活都是组成我的一部分,这两者其实是相互融合的,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心里的平衡点,不论做什么,都遵从自己的内心。”杨洋接戏的频率并不高,但几乎每一个角色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对他而言,选择出演一部戏的决定性因素,是看剧本和角色是否吸引自己,“当我第一次翻开剧本的时候,会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期待他所经历的故事,会让我看完一集就想看下一集,会因为这个故事而产生很多复杂的情绪,会被故事里的人物打动,这些一定是最重要的。”军艺出身的杨洋,对于军人角色总是带着更热忱的期待,“飞行员是我一直都很想演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很想挑战一下。”杨洋用“舒服自洽”来形容自己当下的状态,“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吧,肯定也会焦虑,很多事情你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想要做到是很难的。(我)当下能做的,就是继续努力,保持认真,用心地去完成好每一件事。”上城士途中风物
9月4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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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成&王玉雯:万里赴知己 | 上城士24小时070

炎热的暑期,北京舞蹈学院附中的校园比平时安静许多。回到母校对张新成和王玉雯来说就像回家一样熟悉,“一开始艺考就是在这考的,上学的时候合成、联排、上台都在这里。”走在排练厅外,张新成一点点回忆着过去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拍摄间隙,时常有留在学校排练的学生与他们错身而过。学生们穿着练功服,盘着舞蹈生们相似的发髻,身影交错之间,有种时光回溯的错觉。回忆起过去一同在校园中经历的往事,有笑有泪,历历在目,但张新成和王玉雯不约而同,都不太想要再去经历一遍兵荒马乱的中学时光。“我觉得要是回到过去,告诉她一组彩票号应该比什么都来得实际。”王玉雯说得十分诚恳。“对,还是备一组彩票号再回去吧。”张新成点头附议。时间是一条单行道,很少有人在一开始就预料到未来的故事。就像张新成和王玉雯这对相识十六年的老友,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已经没有太清晰的印象。“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后面会走入一个行业,没想到还能合作上,这个事情确实是很奇妙。”王玉雯说。然后张新成一本正经地接话:“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是I人,你是E人,咱俩合起来是IE浏览器。”对于张新成无处不在、猝不及防的“抛梗”,王玉雯已经见怪不怪,就像是在《五十公里桃花坞4》一样,“大家在节目里看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实我见他的时候5分钟他就有10个梗,实在是太密了。”她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无语,却又一句不落地把这些梗一一接住,“就是下意识的,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想接,就是嘴快。”王玉雯笑着说。相较于过去“宁信度也,无自信也”的张新成,如今的他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弛了下来。“前几年时时刻刻想着工作,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我开心的事情了。现在休息好了,慢慢看得开了。生活中不必给自己太多的烦恼,现在就觉得周围碰到什么都挺有意思的。
9月2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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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得返自然 匠艺皆抵心 | VGRASS开启秋冬新章

云锦,这个如诗如画的名字,承载着中华文明的灿烂光辉。它不仅是一种织物,更像一人终其一生完成一事的极致精神、一门需要毕生精进的艺术。自然,我们熟悉又陌生的日常,带我们感知着万物造化,天地大美。它不仅是我们不断追求的心灵栖息地,更是艺术的表达与创造的灵感源泉。在VGRASS的设计理念中,东方美学与文化成为重要的灵感。这不仅体现在对云锦等传统工艺的运用上,更体现在对于新中式风格的塑造中。VGRASS巧妙地将东方元素与现代剪裁相结合,创造出既有传统韵味又充满现代感的服饰。VGRASS秋冬系列以「盛景东方」为题,通过对非遗云锦匠心的精神传承与姑苏风貌的艺术延续,带领我们重新发现新中式之美,与自然万物对话。东方美学,在如秋水的眼眸中化为柔软的褶皱;在风沙触碰的广袤自然中仿佛夕阳的温暖环抱,描述着万物生息之美。这是一种深植于心的从容和淡定,将世间万象以优雅而柔和的姿态呈现出来。皇室婴驼以其温润柔软的质地,展示了自然最本真的一面。它从大自然的怀抱中汲取了最纯粹的温暖,又将这种温暖毫无保留地献给秋冬。每一寸面料的触感都仿佛回归自然,带来深度的舒适与精神放松。这种稀有的婴驼绒来自秘鲁安第斯山脉高海拔地区,每年仅能采集一次,其细度仅有20-22微米,堪称自然界的顶级礼物。品牌独特的「紫貂化」处理工艺结合6个月127道制衣工序的严苛打磨,成就出环保「轻皮草」质感。VGRASS将这份自然的馈赠转化为秋冬皇室婴驼大衣系列。匠心500小时的精工制作,最终呈现出这些至臻至暖的服饰。在这静谧与温暖的交织中,VGRASS以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设计,将东方美学与自然之柔巧妙融合。感受到细腻而持久的温暖与舒适之余,也如大自然轻柔的抚慰我们的精神世界。复得返自然,不仅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回归。让每一件作品都成为你日常生活中的一份柔韧的力量与无尽的温柔。与自然共生,与天地相融。在繁复的细节中,匠人将灵感画作手中描摹自然与创意的针线,每一针一线都是匠人们用心编织的的璀璨星光。蕾丝、刺绣等多重工艺的运用,呈现出令人惊叹的视觉盛宴。手工艺的温度透过丝线传递,让人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与亲近。繁复的的蕾丝工艺与精美的刺绣技术相互叠加,创造出层次丰富、质感独特的艺术效果。艺术纹饰在线条的重叠与排列中逐渐清晰,自然的形状在此渐渐浮现,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对自然的致敬与热爱。蕾丝的轻盈与刺绣的精美,在VGRASS的设计中达成完美平衡,展现出独特的东方韵味。这种多重工艺的融合不仅体现了品牌对细节的极致追求,更展现了东方美学的深邃内涵,为现代女性带来一个充满温度和韵味的理想之境。VGRASS
8月31日 下午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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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浴柯 阮经天:可能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可能这就是我 | 上城士电影013

马浴柯穿着为电影《重生》首映礼特地设计印制的白色短袖T恤,胸前的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是电影中的一幕场景:罂粟园被炸毁的现场。这个画面是马浴柯亲自挑选的,因为原本故事的名字“重生”前面还有两个字:浴火。他将这一幕随身携带,意在自解并且暗祷:“希望我们的电影可以浴火重生,有一个好的成绩。”马浴柯告诉我们,《重生》的创作念头,来源于曾与他合作过数次的演员张家辉看到的一个真实新闻。一位中国香港女海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英勇牺牲了,中国香港警察部队给她举办了一场规模很大的葬礼。“(张)家辉哥是一个特别执着于创作的人,他有很多主意,从这样一个新闻里,他说想到了一个场景:在同一个殡仪馆,一边是警察,一边是犯罪分子。这边是警察部队的人去世,牺牲了;那边是犯罪分子的老大去世了。他们在同一个场景,同一个追悼会,哇,很大空间,可以想很多东西。”那个当下马浴柯听到这一幕,倒吸一口气,内心连连感叹,“真的……”家辉哥问我:“你觉得怎么样,你喜欢吗?”我说喜欢。他说你不要骗我,我说我真的喜欢,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它(这个场景)可能会是opening,也可能会是ending。马浴柯所说的需要“想一想”,具体包括:为什么他们的葬礼在一起?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罪犯和警察一起出席葬礼,罪犯不会被抓吗?警察为什么不抓人?他们中间会不会互相打斗?就是这许多“新奇的问号”,引出了一个个人物与他们之间错综缠绕的关系转换,甚至后来一整个《重生》的故事。从上一部《怒潮》开始,马浴柯就习惯用笔在纸上手写出剧本的人物小传、故事框架和结构走向。数条人物线平行并峙,关系和情节几度巨大反转,人性中黑白灰的互相角力——这些创作和拍摄中的难度加成,都是他主动给自己加上的。“难的事,干起来不一定干得好,但它一定好玩。”马浴柯说自己对简单的事情“提不起兴趣”。犯罪类型的电影,从过去到现在,从欧美到亚洲,有太多人在做。在他的观察里,“内地电影人涉猎(犯罪类型片)的并不多,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地去尝试做这个事?”他当然知道个中难度,解释来解释去,最后蹦出一句话给一切做结:“可能我天生反叛。”这个出生在中国西北的男人,从头到脚都弥漫着直接和浓烈的气息。虽然他三番两次地说到自己何其“幼稚”,但你知道,他一定极难被轻易左右和改变。马浴柯说自己小时候使劲儿讨厌过这个世界,他做过摇滚乐队,“经常嘶吼”,既是词曲作者,也是节奏吉他手和主唱。问他过去“嘶吼”过的歌里可还有什么代表性的歌词,他没有一秒停顿地脱口而出:“你穿着海蓝衫站在后甲板上,你不是丫挺,你是装丫挺的。”可以看出,是多么戏谑而认真的一个人,才有着能让纷纭的假象羞臊得抬不起头来的锋利。上城士:在你之前的人生经历或者创作经历里面,有浴火重生的体验吗?马浴柯:没有过。我个人认为的“浴火重生”是一个质的变化——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我的前半生都是需要踏踏实实地一个一个过沟沟坎坎。没顺过,所以就没重生过。上城士:“没顺过”这件事对你成为今天的自己,特重要吗?马浴柯:太重要了,就是因为曾经的那些不顺,导致了这份坚持或轴,才会有今天坐在这儿。“不顺”倒不会让我恨——可能我天生反叛和较劲——但会让我不服。时间越久我就越不服,我就肆意妄为,胆大妄为地自己写剧本,自己拍。上城士:你还相信有东西能战胜人性里的恶吗?马浴柯:我一定相信。在我的世界里,首先我特别相信善恶轮回,因果关系。其次,我觉得要做好人,在我的世界里真的非黑即白。第三,我想表达的东西其实就在于《重生》里阮经天的最后那句台词:“这个世界原本不就是这样吗?”当下的很多人会认为所谓的成功、财富、地位是我们要追求的东西,确实会有很多人为了这些欲望不择手段。在我的世界里——可能我幼稚——我觉得那是不对的,所以我会把小天(记者注:阮经天)饰演的安渡这个人物设置成最后那样的结局。他的选择真的有对错吗?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好玩的议题。即便我今天一贫如洗,如果我的人性中有高光的那一面和优秀的那一面,那何尝不是一种成功呢?上城士:在你的认知里,世界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马浴柯:我就很幼稚,觉得(世界本来应该)很美好,很纯粹。好朋友就要真的很讲义气,爱情就要很干净。成功不全是因为你有钱,你有房,你多厉害。还要很孝顺,要快乐。上城士:你到底是怎么个幼稚法?马浴柯:幼稚就是相信一些好像大家都觉得不应该相信的东西,包括爱情。我就觉得爱情就得是爱情的样子,到今天我仍然觉得,爱情没法儿错过,也没法儿将就,更不能妥协。有一些很棒的老板、投资人或者前辈,跟我说,柯儿你要这样做一点可能会更好。小的时候我会觉得,“为什么?我要做自己!”到现在我四十多岁了,那些规则和道理我见没见过?当然见过。怎么聊天更好,我懂不懂?当然懂。送礼是不是有帮助?当然。但我还是想做自己。就是你跟我说的,谢谢,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想做。上城士:在一部电影里又做导演又做演员,是什么感觉?马浴柯:太爽了!他们很多人问我累不累,压力大不大?我会在开机前、在上片前有压力,但一旦让我出现场,(就是)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就像男生打电子游戏,你打一夜都不会累。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把我的爱好当成了这一生的职业,没有想过做第二件事。所以在那个过程中我超开心,特别high!上城士:《重生》的结尾,小女孩拿了一朵小黄花放到发电机里面,这样的细节和那些打打杀杀的残酷很有反差,是否那朵小花也是你内心的一部分?马浴柯:对!谢谢你这么评价,就像第一部《怒潮》当时有一个向日葵田的场景,好多特别为我好的前辈老师都说,你这个(电影)类型就不要出现这样的场景,但那个是我喜欢的,我想这样干。大家经常会谈论“幸福”,其实幸福是无处不在的,重点是你有没有发现幸福的那双眼睛,哪怕很小的一件事儿都会让你觉得幸福,这是特别个人的东西。上城士:你说自己坚信非黑即白,这种观念跟你作品当中展露出来的人性的灰色地带之间是有矛盾的吗?马浴柯:没有矛盾,作品中的灰色地带我认为是避免不了的。好多东西我们知道它存在,你不能逃避,你还要面对。可能你躺在床上会希望它原本是这个样子,但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不害怕事情发生,反而“发生了”是特别幸福的事,因为它会让你选择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上城士:也许变得麻木一点,事情可能会比较容易一点?马浴柯:那就败了。就得死磕到底。上城士:电影《重生》里你饰演的角色,为了救大家,做出自己深入虎穴,让自己染上毒瘾的决定。那场自己给自己注射的戏,你有想过不同于现在的呈现、另外的演法吗?马浴柯:没有。现在这个演法,我没有犹豫。如果(类似的选择)换作(现实)生活中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是会毅然决然这么干的。上城士:这不是一种自毁吗?马浴柯:是,所以才叫重生,毁灭也是一种重生。死亡不是结束,一定是新的开始。可能是傻,可能是纯粹,可能是不着四六,可能是我吧。“我是小天,好久不见。”轻轻浅浅的一句问候,却像极了车水马龙般的紧凑行程中,一个温柔的休止符。时隔许久,他再次回来,以角色之外的本我公开露面。许多事已经流经他,改变飞旋在四周,是一种不言自明的重生。电影《重生》里,导演马浴柯给阮经天饰演的警官安渡,设计了一个逼仄而压抑的成长和存在空间,这甚至让阮经天一度在从中穿过时被门槛“给撞了一下头”。“就像是宿命一样。”阮经天笑着,让回忆进到我们谈话的这方天地里来。在拍摄的当下,他并不能完完全全地理解这种设计的绝对深意,直到许久之后,事情才以另外的形式造就了回响。最终,他理解了:“那是我的必经之路。”“最近在看一本书,是关于卡夫卡的……”阮经天娓娓道来,“里面有一篇序文是这样讲的,说一个想要创作的人,不管他是作家还是什么(其他职业身份),有两种极端的环境可以帮助到这样一个人:要么(环境)极度狭窄、极度压迫,迫使他/她把自己汹涌的情绪写出来;另外一种极端就是那个环境大到不行,大到足以吞噬你。这两种环境对于人的情绪也好、人的创作也好,其实都是有很大帮助的。”他读到这里,猛然想到《重生》里那个“极度压迫”“进出都要低头”的空间,“原来在那个小空间里面这么的不舒服、这么的难受,甚至连里面塞满了人的时候,你都觉得自己的空间被挤压了。再到另外一个历程,换了一个阶段,身份不一样之后,面对那个偌大的房子,你一个人在里面,反而会觉得自己不断不断地消失,不断不断地不见了。”拍摄、创作中的某一种被安排设定好的现实,与自己时时亲身经历着的现实,就这样以交错重叠的方式并存于阮经天的生命里。这一次的趣味则在于,他是先在电影里见到了“月亮”,才在生活里走进了那片“被月光照亮的荒野”。这样讲来,一场表演其实也不仅仅是一场表演了?“当然,你如果要把它当作一场电影表演,它也可以是一场电影表演,但有时候宿命就是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地,你的表演跟你的生命是交织在一起的。”我们在这场采访谈话的开头就被告知,时间是有限的,极为有限——几乎到了以分钟计数的程度。他很久没有出现,为了电影宣传,等候的采访工作太多了,必然的周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没有更多时间和空间可以供我们慢慢地开场暖身。谁曾想,第一道提问,他就以“宿命”这样的字眼和温暖真切的凝视回应了,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何其感恩。后面的对话,更让人感觉到,尽管时间的流速飞快,也终究是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我们捕捉到了。上城士:你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好像更好一点的生命感受是“最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说你会跟它们说:“OK,你们来吧。”?阮经天:我认为是这样子的:当然,我会希望自己在生命终结以前,在感知到这些以前,把自己修炼到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归于「零」。但是每个阶段、每个节点,的确有我该面对、该做的事情,无论是角色的到来也好,工作顺利或不顺利,还是亲人或情感的失去,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无可避免的。所以我觉得两个答案其实都有:既希望自己在最后归于「零」,可是在生命的过程里面我也知道它只能来,我无法逃避。上城士:做演员有一点好像跟其他职业不太一样,就是一些生活里蛮极端的状况以及有些事情好像可以先在创作里面预演一遍,或者体验一遍?阮经天:我曾经是你刚刚说的这种想法,在我非常年轻、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我的确希望在自己身上发生一些极端的事情——无论是际遇也好,还是情感也好。但随着经验的增多和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发觉,对于演员这个职业,其实我们更需要的是那些日常生活中的小小时刻。我们白话一点讲的话,大概就是希望自己在真正的日常生活里尽力地平稳,我才能好好地观察到在生命中的周围,或者是我自己,或者是别人发生的一切。上城士:最近在生活里面让你观察到更多感受的事情,你可以分享一桩吗?阮经天:那是我无法避免的事情——好比说家里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无法避免。当然,我也可以选择封闭自己,不跟大家见面一段时间。当然,我也知道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我知道可能这件事情只有对我来讲非常重要,可能之于所有人,大家还是得日复一日地上班,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大家以为痛苦会淡化,但我认为它其实不是,我认为(我)只是逐渐习惯了。上城士:说回《重生》和安渡,你有没有在这个创作里面,有那么一刻其实会蛮心疼他的?因为在他整个人生里面,好像都没有一个能够照亮他的东西。阮经天:当然心疼,如果不能跟这个角色一起感知到这个情绪的话,那要继续当他,其实是当不下去的。可是,当我们有时候抽离出来看,我们会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变成某种程度上是他咎由自取的。我们刚刚提到说,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自己归于「零」,但无可避免地,在成长过程里面,我们会产生许多的欲望,你自然而然地会面临这样的结果。我在进到角色里面的时候,会发现他面对的一切就是一个旋涡,他在那个旋涡里面无法自拔,甚至没有去想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但是如果在安渡的当下,他如果能够知道一些我们今天聊的事情的话,那就没有这个故事的诞生了。上城士:你想早一点知道比较多的事情的真相吗?阮经天:当然,我想,但是我没有办法(做到)。我觉得人就是这样,靠自己成长蛮困难的,往往是事情在教我们。至于这个事情教会了你,而你能不能持续(行动)下去,那就是命运了,不见得一定有结果,但没有结果也是命运。上城士:通过《重生》这部作品,你对自己的超越是什么?阮经天:我认为在操作安渡这个角色的时候,恰好我自己也是有点迷茫的,迷茫的点在于,我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做到些什么,一定要往前再推进一步——那个“一定要”是造成我很迷茫的一个关键。如果你要问我会不会后悔那个时候没有搞清楚这些,我就觉得,这是正常的,有时候那个角色其实也不是全知全明。如果那个角色很通透,那我可能真的搞砸了。上城士:在《重生》的最后有一句台词:“这个世界原本不就是这样吗?”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你觉得是什么样子?阮经天: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人的。如果按照地球历史来讲,我们人类生存的时间其实挺短的。如果再扩大一点来讲——以宇宙来说——我们人类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有可能这个世界有极多的多样性,有可能你现在问我的问题,跟我现在做的工作,我们可能都已经重复了三千次以上了,有可能在不同的时空里我们做了不一样的选择,都有可能。你问我这个世界本来是什么样子,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在我剩下的时间里面好好探索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上城士:如果有一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个人和整个世界,你会想象那个画面是什么样子的?阮经天:那不就是小王子的B612星球?好寂寞。上城士:不自由吗?阮经天:也自由,但极度的自由本身就是孤独。上城士电影|马浴柯
8月30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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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扇工艺大师盛春:往前走,不回头 | 你好守艺人021

在苏州城郊的盛风苏扇艺术馆内,负责不同工序的制扇师傅们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一切井然有序。盛春介绍,如今她的主要任务已经从潜心制扇转向教学指导。盛风苏扇艺术馆包括工坊区域、展示区域、办公区域等,工坊内有十几名跟了她二十多年的学徒。除了负责日常订单制作之外,她也承担起了带领新学徒的重任。盛春作为总指导,会对学徒们因材施教,让手巧的人学习实操,让头脑灵活的人学习设计。如果被划分到创意设计的类别,盛春会要求每一个创意的实际样品必须由他们自己完成。“因为学校里传授的设计知识本身不是为苏扇制作服务的,所以没有实操性。他们可能充满想象力,但设计出的东西天马行空、落不了地。只有让他们亲自做样品,才会发现有些想法是行不通的。”不过,行不通并不代表一定不可能实现。盛春回忆,学生时期的她在政治和历史上永远也拿不到满分。“我属于比较跳脱的性格,读书的时候不太受老师欢迎,因为我从来不写标准答案。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不要老是给自己设限。”从事苏扇行业之后,她最常对徒弟们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可以?”对此,她解释道:“你没有尝试过,就不要跟我说做不到。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创意产品,就是因为在不断革新。”她在生产上也贯穿了这一思路。工坊内,师傅新老混杂,人员众多。既要留住人,还要保证生产效率,对她来说并不容易。身为企业负责人,她跳出了传统手艺人的思维框架,提出了“标准化生产”的想法,将师傅们按照手艺熟练程度划分,让每一位师傅只做自己擅长的那一道工序,熟能生巧,大大节省了人力和时间成本。同时,盛春也会根据师傅们的学习进度,安排他们学习不同的技艺,从而在保证生产效率的同时也能够将制扇技艺传下去。盛春骄傲地分享,出自这些师傅之手的苏扇,每片扇芯之间的误差不会超过0.03毫米。“一把扇子如果从头到尾全部要做好,学徒要学的东西太多,学习的时间无形中就被拉得很长,这对企业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但我们把工序拆分,初始工序交给各自擅长的师傅来做,最后的造型精修交给老师傅来做。这样老师傅的精力就可以集中在最重要的地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同时,盛春给老师傅们提供了更高的工资,也给手艺人铺设了一条看得见的升职道路。其他师傅有了榜样,便有了目标,生活也就更有盼头。有一年,盛春到北京故宫观展,被馆藏的绢宫扇惊艳。她问工作人员,下一次巡展是什么时候?对方答,100年后。“我觉得它们太漂亮了,但你别说100年后,再过50年就已经没有人会做了。等到我们这一辈人不在了,下一辈还会做吗?我想,我一定要把它复原出来,不希望它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盛春苦笑着,转头指了指摆放在展厅正中央的那把《缂丝凤梧牡丹图紫檀木刻寿字柄》团扇。那是折磨自己时间最长的扇子,也是参照故宫藏品而做出的复原款。她过去经常开车,一路上脑子里总忍不住想象扇子的结构和做法,甚至因此出了好几次车祸。为了还原桐叶扇的外形,盛春将竹子翻来覆去地弯折,可始终没能折出合适的曲度。直到有一天,她参观了明式家具展,家具中的榫卯结构让她灵光乍现,于是立马去研究榫卯结构的做法。“我就想,我们的扇子为什么不能用榫卯结构?”这一尝试,桐叶扇还真让她做出来了。如今,这把桐叶扇已成为盛春的代表作品之一。她为了做扇子所学的各类技能,不仅仅在团扇上发挥效用,从折扇、檀香扇的制作上都能见到盛春融会贯通的印记。比如,将螺钿镶嵌技艺融入折扇扇骨的做法,就是盛春的创新之一。“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创新产品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辣眼睛’。”但她发现,传统苏扇的审美是很内敛的,而当今年轻人更喜欢外放、张扬的东西,所以审美要变化。通过近期直播,她意识到自己的主流客户基本上是22岁至35岁的年轻群体。“他们喜欢传统的工艺,但不一定喜欢传统的审美。中国的非遗项目非常多,如果都靠国家来养的话,早晚都会变成博物馆里的艺术品,再没有人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很多非遗技艺面临濒危性保护的状况,一方面是因为材料的限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满足现在消费者的使用需求和审美需求。”明确这点后,她将螺钿镶嵌的面积扩大,营造出了年轻人喜欢的效果。盛春的心里分得很清楚,作品和产品是分开的两条支线。作品是限量的,一个主题可能只做一把扇子,只是当时心情的一种表达。比如有一次,她去参观林觉民故居,由于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林觉民写的《与妻书》,她亲临现场之后更是深受触动,回来就做了一把扇子。类似这样即兴的情感表达还有不少。然而,产品是以销售为目的的,需要保证销量,创新在所难免。“非遗领域的整个思想现状,我觉得是出问题的。如果非遗只能守旧,那不如评选谁做的东西是最复古的。我认为非遗也应该随着时代而进化,每项非遗自它出现以来,其实也在不断地变化,那么为什么到了我们这一代反而不允许变了?”她反对固化。对于非遗传承人这个称号,盛春有着自己的理解,“传承人应该是在传承的基础上再往前走一步。就像走路似的,如果我一直在原地走,那肯定不对。我握住前人的接力棒,就应该继续往前走,将接力棒交给下一个人才对。难道我要在原地踏步吗?”虽然非遗传承人在自己的作品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和时间,但盛春认为,手艺人不要孤芳自赏,自己感觉良好没有用,应该让非遗被更多人看见。盛春记得五六年前曾经有位记者来访,对方是苏州本地人,但当他听到苏扇的时候,仍是一脸茫然,不知苏扇为何物。盛春感叹,再这样下去,苏扇真的要消失了。当时的苏扇缺乏足够的宣传,甚至苏州凌云扇厂一度是其他品牌的代工厂。市面上还有诸多国外奢侈品牌将目光投向中国非遗,而在中国本土,我们自己的非遗却没有得到重视,国人一问三不知。盛春无奈地说:“我们那时候制作的所有产品都打上了别人的标记。”也是从那年开始,盛春更加意识到宣传苏扇的必要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苏扇人,有责任把它宣传出去,我不愿看到它日渐式微。”目前,盛风苏扇艺术馆的展示厅常年免费开放,还定期开设体验课程,科普及宣传苏扇制作技艺,孩童和成年人均可参与。盛春也多次带着作品前往国外展会,向国际友人介绍、展示苏扇。“我去参加法国非遗展的时候,政府工作人员还问我要不要去办一部POS机,我说办POS机做什么?对方说可以售卖作品。其实我根本没打算卖,因为我觉得外国人不会理解中国文化。”但等到了巴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那里很自在,而且法国人非常理解和欣赏苏扇艺术,甚至有不少学生询问哪里可以学习苏扇制作。“在中国,可能你去跟别人谈艺术,会比较不容易产生共鸣。但在法国,我感觉他们能够理解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不是仅仅夸赞扇子漂亮。”她在展会上带领几位法国小朋友学习制作扇子,虽然是用简单的英语进行交流和示范,但孩子们马上就心领神会。“相比之下,中国孩子的动手能力或许还需要提升。”盛春对此记忆犹新。离开前,我们问她,有没有哪一把扇子可以被称为得意之作?盛春摇摇头,坦言她并不太愿意回看以前的作品。“虽然它们都记录了我的成长,但我一直在不断地提升自己,我会觉得以前做的东西好丑。”她抬手拂去额上的汗珠,笑道:“可能我这个人不太怀旧,我要往前走。”出品:伦思博非遗内容统筹:罗蕾非遗编辑:Koala摄影&采访&撰文:林云设计:王若菲、张春妍新媒体内容运营:沈萌
8月29日 下午 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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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申遗往事,一位前文化官员的讲述

随着现代化、信息化和智能化的发展,人类的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正面临消亡的危险。为保护这些弥足珍贵的文明结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了声势浩大的保护非物质遗产的工程。这项伟大工程的第一个重大项目,就是设立“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2000年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所有成员国发出通知,请各国向教科文组织申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项目,每个国家只能申报一项,并于当年10月底前将申报材料递交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政府高度重视此次申报工作,文化部领导更是做出专门批示,提出两个“务必”——“务必将我国最优秀、最具代表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申报项目”和“务必确保申报成功”。这确实是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因为是第一次申报“非遗代表作”项目,且全国只能申报一项,而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历史悠久、丰富多彩、博大精深,如何在这个姹紫嫣红、争芳斗妍的中华非遗百花园中挑选出最绚丽的那朵花?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为此,我国成立了由多位著名非遗专家组成的专家委员会,专门负责推荐和评选工作。专家委员会经多次研究,一致认为戏曲艺术是中国最具代表性的非遗门类,因为戏曲艺术属于雅俗共赏的传统文化,无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还是普通民众都喜爱戏曲艺术,而且戏曲属于综合性艺术,包含了文学、诗歌、音乐、演唱、伴奏、舞蹈、表演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在确定了戏曲门类后,专家们开始选择中国最具有代表性的剧种。在反复地研究、评估、比较后,专家们普遍认为,昆曲是我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它起源于江苏昆山,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昆曲唱腔对中国近代的所有戏剧剧种都有着巨大的影响,生、旦、丑等角色亦被其他剧种借鉴,昆曲也‌被誉为“百戏之祖”,‌代表了中国传统戏剧艺术的精髓。因此,专家委员会一致推荐昆曲艺术作为我国申报的首个“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项目。文化部领导经研究后批准了专家委员会的建议,决定将昆曲艺术作为我国首个申报项目。2001年5月18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召开了由各国政府代表出席的庆典大会,隆重宣布了第一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名单。一共有19个申报项目入选,其中就包括中国的昆曲艺术。中国因此成为首批获此殊荣的19个国家之一,而昆曲艺术也成为我国首个入选“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的项目。入选之后,媒体进行了大量的报道,专家们也发表了多篇介绍文章。在全国各地,昆曲的演出场次成倍增加;群众开始认识昆曲,理解昆曲。一度经营惨淡、挣扎求生的昆曲开始走向全国,也走向世界,成为全人类共同的精神文化财富。我们国家一直给予《世界遗产名录》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足够的重视。一旦列入名录,项目就能获得国人的重视、了解和喜爱。举个例子,南京云锦在中国古代是皇帝龙袍的布料来源,只有皇帝才能全身穿着云锦,而文武百官只能在胸前戴一块云锦织布,因为云锦在古时相当珍贵,由金丝织成,一天只能织几寸。清朝灭亡后,皇帝不存在了,云锦也就没有人穿了,逐渐处于濒危状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周总理做出指示,要保护这些制造云锦的手艺人,并让云锦技术传承下来,但这项手艺仍然长期处于濒危状态。2009年,云锦成功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此之后确实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云锦被做成了箱包、头巾、领带,营业额和产量都成倍增加。南京有一条很宽的马路就叫云锦路,还有一座公共车站叫云锦站。云锦已经成为南京的一张名片,这项艺术也得以焕发青春。比如珠算,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已经不太清楚了。在我小时候,售货员都是打算盘的,现在有了电脑、计算器,没人用珠算了,但珠算其实是从古代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民族的一个很重要的计算工具。如果再不保护起来,全国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了。再比如毛笔字,几千年来,中国的文人都是用毛笔写字,直到20世纪50年代后,钢笔开始普及。现在,除了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外,毛笔也用得很少了,已经处在需要被保护的阶段。传承,对中国很多项目来说是很重要的,即便它们已经不被现代人广泛使用,但仍可以作为一门艺术被保留下来。从具体工作内容来说,申遗有非常明确、清晰的标准,申报材料要描述清楚申报项目的内涵、涵盖的地域与群体,以及保护措施。申报人类非遗名录项目的程序是:
8月23日 下午 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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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家宴 | 紫禁城下的千户苗寨

现场回顾出品:伦思博监制&策划:火锅项目统筹:YiVi内容运营、视频内容统筹:毛毛平面内容统筹:夕多非遗内容统筹:罗蕾非遗编辑:Koala艺人统筹:春雨设计:王若菲撰文:王彧瀛摄影:景鑫、Hades
8月15日 下午 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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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可:悠悠夏日丨上城士24小时069

泉州的天光还未大亮,陈靖可就已经起床洗漱。他看了下时间,清晨六点半,不禁感叹起自己有些“混乱”的作息。不过和往常拍戏时不同,今日的陈靖可形容自己没有工作中那么“偏执”,那么着急,可以在耳机里播放最近反复循环的歌曲《You
8月12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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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谨华:回响的时刻 | 上城士24小时068

当杨谨华拿起画笔,在环保瓶子上勾勒出几何线条的轮廓时,周围的一切是安静的。她一直喜欢看画和艺术品,但对于提笔这件事是在几年前才开始的,她试着在家画一些水彩画,她喜欢用热烈而温柔的色彩去表达随时想到的一些事物,星星、大海、苹果或石头,落在纸面上,思想和实物被串联起来。关于色彩的搭配与表达方式,她喜欢墨西哥艺术家Frida
7月26日 下午 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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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人之下》“异人”一世界 | 上城士电影012

在电影《异人之下》宣布定档2024年暑期档时,不少人会有一种错觉,尚未从3000年前的国民神话中醒透,仍沉浸于“质子团”的传奇中,又被一把推入由诡谲异彩环绕、抛光过的当代都市。所有的场景都是我们熟悉的,但又有一群掌握异能的异人生活其中,心理距离似远还近,令人越发好奇、期待。事实上,对于导演乌尔善来说,改编这部国漫巅峰作品严格遵循了自己的创作习惯,首先是自己要理解、接受它的设定和价值观,以及每一个人物的个性。在2020年完成《封神》三部曲拍摄后,公司团队给乌尔善递来了《一人之下》的项目计划书,“与我当时的一些念头不谋而合,那时就在想要不要拍一些把传统文化和当代生活结合在一起的故事。”原著作者米二说,他与乌尔善导演在合作达成后,一见如故,乌尔善导演甚至为他安排了一个“非常牛”的客串角色。两位都是有好奇心和想象力天赋的“大男孩”,在创作理念上拥有惊人的默契,概括起来就是“要传承也要打破”,要凭敢为人先的野心和气性“穿透”古今,驰骋于虚实世界。在《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进入宣传期时,乌尔善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引用过美国学者、作家约瑟夫·坎贝尔的“金句”:梦是私人的神话,而神话是公开的梦境。他用这句话来表达自己是何以如此笃定当代观众会喜欢这部电影并能够产生共鸣的,因为在“封神”IP改编了如此多版本之后,他依然还能找到重新表达的路径。“任何文化的神话,本质上都是人类内心对于现实生活产生情感的表达方式,并且都坚守了最朴素和最传统的价值观,无非就是善良、正义、公平等等。只要守住这些,电影就会打动人。”作为搬上大银幕的国漫作品,《异人之下》在乌尔善看来也延续了3000年前的磅礴情感,依然对于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进行了真诚、热情的肯定与展示,“但是稍微不同的是,《封神》是史诗神话,它必须有历史的格局和深度,要触及人类共性的东西,而《异人之下》则更多地走进异人的内心,偏重对于个体的关注,他们的异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们个性的外化。”乌尔善的细腻在电影中往往转化成让人神往的视角。在《封神》中,他创造性地塑造了好几对“父子”关系,仅凭殷寿和四大伯侯在龙德殿对峙那一场戏,就把复杂的人性在戏剧张力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耐人寻味。同样,他想让国漫作品走出国漫迷的圈子,进入更多普通观众的内心,就抓住了“成长”这个关键词。“我们电影中的角色主要是年轻人,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困惑与难题是如何在异人世界里找到自己。尽管他们身怀绝技,各显神通,但烦恼是共通的:如何处理与长辈、家族、师门的关系;如何交朋友;如何得到同辈的尊重等等。一个普通人的成长过程中要经历的感受,他们一样也不会少,甚至因为他们是异人,有异能,这些感受会更加强烈。”当电影宣布上映日期之后,“封神”的影迷就喊出了“去年看质子营,今夏看异人团”的口号。是的,乌尔善又把演员拉去集训了,并且根据角色和演员的特点,创造性地安排了训练课程。除了通用的传统武术、传统文化和表演训练,几位主角都有自己要完成的功课——就像成长始终是孤独的,是一个人的修行。扮演张楚岚的胡先煦被导演安排去讲脱口秀,每天训练结束后要在食堂里当着大家的面说一段。导演如果在场就亲自听,如果不在就让助理用手机录下来。目的只有一个:让演员打开天性,因为张楚岚就是一个话密、底线之上又无所不用其极的大E人。作为他最亲密的搭档,冯宝宝则是一个“能动手绝不动口”的赤子,内心坦荡空旷得让人觉得“恐怖”。于是,乌尔善让扮演者李宛妲练习“止语”,并且还规定了行为模式的“配比”:动作80%+语言18%+表情2%。李宛妲说,练到后面她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什么事儿还没想就先把手伸出去了。乌尔善并不认为他这样对于演员的训练是“独创”或者“奢侈”的,而是必要和基础的,“就像质子们一定要善于骑射,是能够上战场打仗的,而在异人世界里,这些年轻人精气神一出来,就应该让人感觉是练家子,不动声色间就有威慑力。”2021年初,乌尔善导演便开始筹备“异人训练营”。经过多轮海选面试,选拔出的演员进入了训练营,开始全方位集训与角色竞争。训练营每日安排上午3小时和下午4小时的训练。每个角色的候选演员在整个训练期间,一共进行了3次汇报表演,展示前一阶段的学习成果,并根据表现实时淘汰。训练结束后,选定的演员进入实拍,直到电影定档上映。导演乌尔善认为,《异人之下》这部电影除了文戏扎实,也将为动作类型片提供很好的参考——如何在当代都市生活中展现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比如各个门类的传统武术:太极、八卦掌、通臂拳、八极拳、蛇拳等等;演员如何在吊威亚展示动作的同时又不失去时尚感,与环境圆润融合。乌尔善承认,接受训练、拍打戏,没有谁是身上不疼的,但更重要的是有没有成长,“比疼痛更糟糕的是麻木。”接受挑战,寻找自我,最终为信念一战,漂漂亮亮地打一场,唯有此才不枉来这充满变数又有暗藏恒定天道的世界一趟。“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挺有意思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进训练营之后不管多苦多累,甚至还回房间哭过,但脑子里就是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演员胡先煦回忆起自己出演张楚岚一角的感受。这一次能够竞演张楚岚,胡先煦豁出去了。在《异人之下》幕后训练特辑中,可以看到演员经受着体能和武术技巧双重强度的“魔鬼训练”,蛙跳卷腹、踢打摔拿轮番上阵,“咬牙切齿”、挥汗如雨成为训练的日常。为了拿下张楚岚一角,胡先煦不只要练“打”,还要大量练习“被打”,在特辑中可以看到他一次次在不同地方,以不同力度被打翻在地。除此之外,严重恐高的胡先煦还进行了大量威亚训练,被高高吊入空中,甚至不乏180度倒吊,以及反复上升和落下,因为角色张楚岚的爷爷在临死之前的教诲就是一个字“忍”,在藏拙中求生。尽管如此,武术导师周小飞(曾出演电影《一代宗师》)却说,她最常听到自嘲四肢严重不协调的胡先煦说“能不能再帮我加练两个小时”。胡先煦说自己非常非常“爱”张楚岚这个角色,渴望成为他,进入他背后所代表的异能世界。“我不如他(张楚岚),他被怀疑是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的继承人,在异人的世界里被惧怕,被认为不可思议,他是异人中的异人,所以我挺心疼他的;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很有韧性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没有违背自己的底线,他可以变通,按照原著里说就是不要脸,他会不择手段地去实现自己的目的。”胡先煦说,这样矛盾、生动的角色让他很兴奋。导演乌尔善推了一把,要求胡先煦去练习脱口秀,目的就是要克服演员本人内心的羞耻感,能够很自然地去跟人沟通,做到“不要脸”。胡先煦说,张楚岚是一个无法被定义的人,“他会像水一样融入任何环境,跟任何人打交道,为了生存,也为了获得真相。”所以,从演员站在训练营食堂里,面对全剧组所有人开口讲段子那一刻开始,也就意味着“张楚岚来了”,他不但要让观众听下去,而且还要让观众放下心理的防御“笑出来”。胡先煦说,脱口秀的训练并非大家想象得那么容易,即便他是天津人,因为在体能和武术训练之余,他没有时间写新段子,“可能有那么一两次拿训练营的事来现挂,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得上网找成熟的段子,当时脱口秀太火了,如果拿新段子去讲,大家都听过,就笑不起来。我还尝试找过刘宝瑞和马三立老师的单口相声,结果年龄稍长的同事笑了,年轻演员就没反应,总之就是要每天挖空心思去准备。”但胡先煦强调的是,尽力逗笑在座所有人只是这个训练课程的表面,其真正的意义在于他要去扮演张楚岚,而不是成为一名脱口秀演员。“就是我要熟悉脱口秀演员在环境中的状态和反应。”对于塑造张楚岚一角来说,最有价值的部分在于包袱甩出去没响的那一瞬间,“观众没笑,现场冷了,还挺尴尬的,那我能不能厚着脸皮,不以为意地继续,如果能做到,那这就是张楚岚的状态。”胡先煦珍惜与乌尔善导演合作的机会,并对在训练营所经历的一切念念不忘,“学了很多东西,甚至真正了解到了工业电影的完整拍摄流程。”演员李宛妲认识乌尔善导演很久了,但真正合作是在《异人之下》,并且也严格遵循导演选择和训练演员的方式,在竞争中“逼迫”自己,激发潜能去接近、融合角色。“这个过程会让我经常想起来,因为它是痛并快乐着的。”乌尔善导演也承认,李宛妲与冯宝宝的性格差异很大,后者是赤子,有婴儿般的心思,言行举止都是靠本能所驱使,而演员本人则是一个爱笑、活泼的女孩。为此,导演安排了“止语”的课程。李宛妲说,刚开始的每一步都不是容易的,因为这么做违反了自己的个性和习惯。在最初的一个多月里最困难,要适应几乎不说话的生活。她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写上自己要说的话,要办的事,去超市采买也带着。“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好像也可以不用说话,就把需要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放,收银员扫码,你拿手机付款。然后其他事情也是这样,你可以用动作比画,或者用表情来传递信息。”进入“止语”的状态之后,李宛妲就更加理解冯宝宝这个角色了。观众首先看到的是这个女孩的飒、酷,还有无所不通的武学天赋,但因为走了一趟角色的心路历程,李宛妲意识到了冯宝宝内心世界的独特。“我会跳出自己去看这个情绪的曲线,刚开始是难受、急躁、孤独、压抑,肯定是不开心的,但慢慢地这些负面情绪也没有了,被放出来,到最后你感受到的就是内心空空如也,特别空,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它产生什么波澜。”李宛妲承认,一度她还挺享受这种平静和空旷的感觉。除了“止语”和冥想课程,李宛妲手上的功夫也没少练。动作导演伍刚介绍道:“冯宝宝的动作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一说要动手,人就已经到你面前了。”因此,在设计冯宝宝的动作时,融会了各家所长。别人只用练三四种武术,李宛妲却各个都要学。在片中,冯宝宝有大量类似“蟑螂跑”的非常规、反重力的动作,这就导致李宛妲无论在训练营还是片场都“威亚不离身”。经过一段时间高强度、高密度的训练,李宛妲希望有一个机会去检验身手,于是就想到参加比赛。武术导师周小飞对此也很支持,认为是锻炼心理素质的好机会。于是,李宛妲参加了北京市传统武术锦标赛,拿下了青年组女子八极拳一等奖,随后又在第十四届北京国际武术邀请赛中再度拿奖,荣获D组女子八极拳一等奖。“以后有时间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去报名参加比赛。”李宛妲笑着说。改编自国漫巅峰的电影《异人之下》将在7月26日公映,可想而知,对于很多国内观众而言,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凌厉笔触被热血丰满,被特效着色,被情感渲染,国风异能世界就此呼啸打开。对于三位创作者而言,他们的感受是从丰富聚焦到细节。乌尔善谈“成长”,从“封神”到“异人”,他始终在故事中看到人性美好可贵的底色,并借角色的行动去保护它。演员胡先煦的“成长”在于0的突破,加练、加练、加练,因为不放弃而成为“张楚岚”。演员李宛妲的“成长”在于专注,放下、放开、放空,因为全然投入而理解“冯宝宝”。用导演的话说,异人也是人,他们的成长与普通人本质上别无二致。如此说来,异人就是一人,一人一世界,如何行走便是看完电影之后的真命题。上城士电影|异人之下创意短片出品:伦思博电影负责人:张海淼摄影:尹超编辑:lili造型:lili、Garbo乌尔善妆发:董朝阳(好多好事造型室)胡先煦妆发:齐霁(好多好事造型室)李宛妲发型:贺志国李宛妲化妆:薛冰冰艺人统筹:谢春雨采访、撰文:钱德勒制片:Ray视频策划编辑:陈俪君导演:海歌摄像:谢谢剪辑:海歌调色:Double
7月23日 下午 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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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的“文艺复兴”时代 | 你好守艺人019

“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工似射雕。调理脾胃需单举,五劳七伤往后瞧。”朗朗上口的口令被匀速念出,身着白色太极服的导引者在视频里缓慢地推拉着手臂,转动着身体——这是在网络上搜索八段锦时最多浏览的教学场面。就算不跟着习练,看完视频也能获得短暂的平静。“八段锦从起势和预备式开始,就在调试我们的情绪和呼吸,让我们心静体松,情志得到舒缓,进而通过招式起到调理肩颈和五脏六腑、让血脉畅通顺达、预防以及帮助恢复我们身体的劳损与伤害的作用。”王晓君如是告诉我们。她是陈氏太极拳第十二代传人,也是国家级社会体育指导员。受母亲的影响,还未到换牙的年龄,王晓君就对太极拳产生了痴迷之情。这份热爱从孩提时代延续到青年,当她真正练习并且掌握了陈氏太极拳后,又与社会体育指导员的身份产生了缘分。一路走来,八段锦于她而言是不能再熟悉的气功练习,“每次我练完都会觉得气力更加充盈,身体更加舒展和轻松。”初闻八段锦之人,会被其古色古香的称谓所震慑。“八”是数量,“段”是量词,而“锦”有“织锦”之意,象征着每段动作的连贯性和互通性。魏晋时期,类似的导引保健动作已在许逊的《灵剑子引导子午计》中出现。宋代,“八段锦”一词首次被创造出来。现在想来,每天都在视频网站搜索八段锦并且跟练的年轻人们,是在身体力行地进行着中医的“文艺复兴”。中医的原理和体系与主导医疗体系的西医大不相同,理解中医的概念和运作存在理论知识的门槛。比如何为“三焦”?简单来说,上焦主心肺,中焦主脾胃,下焦主肾、膀胱和大小肠。当三焦作为一个整体时,它又是五脏六腑中的六腑之一。中医认为,三焦是主导元气调换和生命代谢的主要器官。它在八段锦中以重要的第一式出现,旨在为疲惫的身体宣发卫气,运化水谷,化生气血和排泄废物。尽管八段锦的背后逻辑深厚,却简单上手,即使对理论一知半解,人们也可以通过身体的明显变化来明白保健益处之所在。王晓君常常组织社会体育活动,最近也注意到了日渐增加的年轻群体。“我听他们说靠谁不如靠自己,八段锦既可以独立练习,又有显著功效,所以很受欢迎。”她很高兴传统的功法练习以这样的途径融入了新世代,“有人会轻视八段锦的强度,在练习过后才意识到劳累。(建议)尽量本着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幅度前进吧。一边跟练,一边感受自己是否变得舒适顺畅,这才是八段锦的意义所在。”八段锦作为保健类的导引气功,不谈技术传承,干净简单的动作早已被誊写记载,只要做,就会有结果。当先人的智慧遇上现代人的灵巧,八段锦在新时代摆脱了“古董”的标签和偏见,在其他运动如瑜伽习练者的运用下被演绎出新的花样。它不会只是一阵狂热,而更像一剂不苦的良药,打开了年轻人的养生大门,引导他们探索更深的中医之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句话乍听起来是“对症下药”,可深究其内涵,其实在说医师医术不精。并非每种症状都有对应的病理学名称,也不是每种病都能获得有效的解决办法。在中医里,治疗点不一定是痛点,当我们将身体看作一个由经络贯穿维持运转的整体,就能理解大部分中医医术的魅力了,比如艾灸。“艾”是艾草制成的艾绒,“灸”是久用火烤。早在春秋时期,孟子就曾写道:“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明朝时期著名的医家和博物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艾草是一种“灸之则透诸经而治百种病邪,起沉疴之人为康泰”的草本植物。在他的故土——现今湖北黄冈市蕲春县蕲春镇——生长的蕲艾,效果最为道地。是否如此,我们在蕲春艾灸疗法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韩善明的讲述中得到了验证。韩善明出生于蕲春县的一个中医世家,先祖是明成化中期的太医。他是家中第十七代从医者,从小就和爷爷、父亲一起行医,在课余时间还会帮着大人们做艾绒和艾条。慢慢地,他也学会了生病时给自己艾灸。他惊奇地发现,当同学和自己得了同样的病时,他们打了针却好得慢,而他以艾灸为主,中药吞服为辅,两三天就恢复了。以身试验让他感受到了艾灸的好,由此兴趣大增。“很多人不懂艾草,是因为他们混淆了食用和药用。”农历三月初三采摘的嫩艾叶性温,适合做成青团食用;五月初五前后的艾叶更加成熟,性热,宜入药作灸。将新鲜艾叶干燥陈化,通过传统古法九锤九筛,再用最后留下的纤维制成艾绒。它纯净杂质少,燃烧均匀缓慢,气香味辛。蕲春艾叶植株高大,出绒率高,挥发油含量是普通艾叶的两倍。蕲艾要求三年以上才可用灸,好材配好工,因此制作出来的艾绒热穿透力更强。艾灸以人体腧穴为根本的“突破口”,将热量从穴位输送进人体,沿着经络逐一疏通,最终到达痛点和病症源头,祛湿散寒。“痛则不通,不痛则通”是中医治疗的基本理论,因此因风寒邪湿痹阻了经络的疾病,如风湿性关节炎等,是艾灸的“重点关照对象”。同时,其“热性”不只可以祛寒,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还能以热引热,解毒散结,止痛治疗皮外伤,放在今天也丝毫不落后。在韩善明的行医生涯中,常有带着疑难杂症前来的患者。那是2019年,一位女子独自一人从山东赶来。“她结婚后连续四年怀孕,每次到了100天左右都会胎死腹中,反反复复,身体越来越差,和丈夫一起做了很多检查却什么问题也没查出来。”把脉问诊后,韩善明确定她是气血虚亏,便给她以艾灸为主,配合中成药进行调理。女子前后累计调理了一个多月,那年春节,她发信息告诉韩善明,自己的胃口比以前好了太多,而后在2021年喜得贵子,在2023年又迎来了二胎。诸如此类的故事还有很多,这都指向了艾灸的另一大主要功效——补气固气,平衡阴阳,让人富有能量。能量,似乎正是现在每天都想“躺平”的年轻人稀缺的东西。社会压力大、工作强度高和不规范的作息习惯,让许多疾病——如高血压和糖尿病——都提前十几年找上了门。艾灸恰逢其时地进入了年轻人的视野。从专业上来说,它是中医外治法里最悠久和具有代表性的疗法之一;从日常上来说,艾灸取材天然,无须口服,无毒无害且操作简单,可在享受温热中治病,抑或养生保健,防患于未然。当然,艾灸在社会中的显现离不开韩善明等传承者和行医者的推动与宣传。他十分自豪地介绍道,黄冈市范围内所有县级医院都开设了以艾灸为主的科室,蕲春县现在有将近30所职业艾灸培训学校,每年可以输出定量的艾灸医师。在当地,以艾灸为支点的蕲艾周边产业类别丰富,这也促使施灸方法多样化,让艾灸更易以保健的目的被家家户户所接受。“传承需要守正创新,不能仅仅在操作上传承,要在遵循艾灸的基本原理上,让精髓部分不断适应现代人的健康需求。”蕲春艾灸的发展就像点燃的蕲艾灸条那样,均匀地燃烧着,以其强大的热渗透力辐射着受益群体,未来也定能在冉冉白烟中长久地温热下去。“正骨”,顾名思义是将骨关节摆正,听起来步骤简单却痛感十足,实则不然。这种医术由来已久,元代的官方医疗制度中就已存在“正骨金镞科”,专门整治骨关节疾病和箭器受伤。正骨在过去用于治疗战损将士,后来成为运动员的救命之术,如今则成了上班族活络肩颈腰椎的法宝。陈永忠的家族以陈氏独有的正骨手法,见证并参与了百年来迭代的变化。陈永忠出生就带着传承家族正骨医术的使命,外曾祖父是宫里的御医,他是家里的第五代传人。学习之初是被动的,15岁的陈永忠在父亲的严格管教下,从抓头发练习指尖的敏感触觉。“当时练功要扯下自己的头发丝,在纸上来回摸。还要练中指的发力,手如何寻找病痛点,如何运用钩骨的力量。那时(我)就明白了,力度要靠悟性发出。苦练十多年后,陈永忠用这门手艺获得了国家体育管理局的跳水队队医的工作,直到父亲去世,他才真正爱上正骨,意识到了这门传统医术的重要性。和跳水队员一起工作,陈永忠治疗过许多严重且不常见的伤势——新队员因为不熟悉动作而平跌在水面上,压力造成了腰椎和胸椎的损伤。这些经验不断地磨炼着他的水平,发展着手法,以至于在退休后还不断有患者上门求诊。看到年轻一代越来越重视正骨,国家给予的环境条件越来越好,陈永忠下决心要破除家族传承的规则,以教授徒弟的方式把独门正骨法传承下去。“陈氏正骨的专长是治理颈椎、肩肘、手腕脚腕、膝盖和腰椎。我们的特点是正腰椎先正胯,正胸椎先正两边的肋骨。正颈椎呢,先正5、6、7节弓起来的地方,以躲避神经。”陈永忠说,不管是从前还是今天,练习的过程都无比枯燥严格,但每每看到被人搀扶着进来的病人健健康康地走了出去,成就感会促使着他和他的徒弟不断前进。许多经常坐班的打工人承受着身体上各种亚健康病痛,但他们浑然不觉问题出在骨头上,反而通过推拿来缓解病痛。陈永忠对此表示,两者大不相同。推拿师的手法随着经络而为,通过促进血液循环、疏通经脉来达到肌肉放松,治不到骨头的损伤。正骨是基于“骨错缝,筋出槽”的治疗,全面掌握人体206块骨头,以及结构、肌肉和经络的走向,在纠正骨性结构的同时缓解软组织异常,解除肌肉紧张,促进血液和淋巴的循环,以达到舒缓疼痛和促进组织恢复与再生的目的。在这方面,不少人倾向于相信以解剖学为基础的西医,鲜有人知道中医正骨也发展于解剖学之上。中医解剖学不仅囊括脏腑、经络和官窍,还覆盖了精气血津液等概念性器官,只是这一部分在中国医学史上缺乏明确的讲解。近现代中国医学界泰斗张锡纯曾言:“中医尚理想,不尚实验,故精于人身之气化,而略于人身之组织;西医尚实验,不尚理想,故精于人身之组织,而略于人身之气化。”两者各有优劣,又各自针对。当下年轻人吸收知识的途径多种多样,对中医正骨的信任一定基于多方面考虑,例如自己的体质、饮食、生活习惯,甚至思维习惯等,才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爱好正骨的年轻人一定是有头脑的,因为他们超越了同龄人的想法局限,提前领略到了国粹留给他们的宝贵财富。”面对不管是向正骨求医还是求学的青年人,陈永忠如此欣慰地感叹道。Ruomeng,资深媒体人
7月22日 下午 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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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接招|上城士途中风物018

梁园玲珑古朴,格调优雅,水流萦绕,奇石巧布。它大隐隐于市,坐落在繁华闹市区,却拥有一份静意。沿水体一路走过群星草堂、秋爽轩、船厅、石舫、韵桥……一步一景,宋佳欣赏着飞鱼花灯、亭中花束和每一个路过的窗框,然后停在了一扇满洲窗前。阳光穿过梁园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满洲窗,洒下一地红、黄、蓝、绿、紫、金。一眼万年的东方美学,承载着厚重的底蕴。宋佳心底蹦出了一个词,“气定神闲”,“我希望今天拍摄画面上会出现的这个女孩,也可以很沉稳、很内敛、很有味道。”缓步向前,庭前有6位女性咏春拳运动员。她们朝向宋佳,两手一前一后,摆出“问手”,气势不凡,这是咏春拳标志性的起手式。一排女子刚劲飘逸,形秀质烈。此情此景让宋佳首先想起了电影《师父》,她第一次接触咏春,就是在那部电影里。关于咏春拳起源众说纷纭,但不论哪则传说,以及拳术的技术风格,总带着具有符合女性特质的色彩。实际上咏春拳的确适合女性打,它积极、精简,作为精确把握并利用空间的贴身近战,咏春强调用己之长攻敌之短,同时,相比其他武术项目,它的结构与发力技巧更不借助蛮力,一种顺势而为的均衡,让它看起来兼具力量与美感,一些影视、舞蹈作品的阐释,更为它增添了传奇色彩。现在,6个女人,干净利落,灵活自如,绝不拖泥带水。正所谓意到、神到、拳到,“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去形容,她们每个人都有一股气场在,那是真正的女性的力量。那些女生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个能量场!”“问手”即试探,宋佳要接招,她消化着刚刚教练给出的指导,也调动着身体里武打片的记忆。脚不实则身不稳,身不稳则力不出,她默念着“松沉”二字,就是身形要扎住,肩、肘、腿都要沉下来。她调整呼吸,两腿分开,然后站定,用意志引导“气”的下沉,最后抬手、出拳,“我觉得自己身体里运的气好像都不一样了,我感觉特别通畅,好像有一种气势在往下走,让我的底盘能够更深地扎进土地里,我觉得自己与土地相连。”她们开始“过招”时,佛山更热了,但宋佳说,这个热恰到好处,她的心里也是一样。带来这些感受的,既是眼前的对手,也是电影《师父》。拍摄《师父》时,有武打戏份的廖凡和宋洋跟着导演徐浩峰习武了几个月,这让没有打戏拍的宋佳羡慕不已,“我就站在旁边一直观察,发现(武打)它真的可以改变你的身体,让你身体变得更好。看见他们牢牢站在土地上,你会感觉这个人‘有根儿’,如果是没练的人做这些动作,你的气就会往上浮。我心里想,有一天我也想拍这样的(武打)戏。”徐浩峰电影里的打戏,不是武侠、武术,而是真正的武学——没有快剪、特效、威亚,一招一式拳拳到肉。生活即江湖,你来我往间相互过招,武功技法里杂糅着世道人心。同打戏好看程度相当的,是导演对女性角色的塑造。他作品中的女人都相当好看,这种好看,大部分时候与男人的关系不大,“花花草草,有人看会死,没人看也会死,男人对女人不重要,女人过的是自己的生死。”而他作品中的男人却总在仰视这些女人,“那些男人是从内心里尊重女人的。”宋佳说,这也是她对自己饰演的赵国卉念念不忘的原因。想一想的确如此,赵国卉几乎是影片里唯一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却降伏并启发了片子里最能打的男人们;她也不是一个柔弱的、等待被保护的“十三姨”,当陈识出事后,赵国卉向前一步,说的是“他的事,我担着”;同时,她又那么可爱,可以气定神闲地吃下50只螃蟹,“其实她已经觉醒了女性意识,在一个男性跟她谈所谓‘交易’的时候,她也没有丧失她自己,甚至在那样一个时代活出了自我。这是一种很大的力量,也是一种很大的美感,是女人如水一样的内心,可以包容所有人和所有事。演的时候我就在想,她虽然是‘师娘’,但很多时候,她也是‘师父’本身。”后来,宋佳想拍打戏的心愿实现了。三年后,在《诗眼倦天涯》中,宋佳第一次尝试了打戏,然后——“那部戏之后我就说我宣布退出武林了,哈哈哈!再也不想拍了!看别人来和自己来真的是两回事,术业有专攻,那真的是不容易。”她饰演的文散春有大量打戏,每天早上4点,在“阳气生发”的时候,宋佳就跟着徐浩峰去站桩,一站竟站了三个月。她指了指一旁的武术指导老师,“《师父》里有一句台词,每日挥刀500下,这个数管住了我,老师是家族的第六代传承人,看一眼你就知道(他是),你也知道这是用什么换来的。”身体力行之后,她获得了更深层的真相,这大概就是她反复提及的体验的重要性。宋佳天生是个观察者,她心里有只盒子,装着她见过的一切,包括今天。“我从来没有拍摄过这种气质的片子,不管是衣服还是今天的所有设计,比如跟师父去练拳,跟几位女性配合着共同完成一组大片。我觉得未来有一天,在我接到某个角色时,今天发生的一切、某个气息,甚至是我流下的汗都会让我想起来,我希望它会成为之后的灵感,当然,这个得以后才能知道了,但今天已经足够难忘。”另一个她愿意不断重复的,是创造和享用乐趣。这段时间,因为总在微博发“举杠铃”的表情,她被粉丝戏称为“古希腊掌管杠铃的神”。“我觉得‘举杠铃’很可爱啊!看着很呆萌,也很努力,跟我一样傻傻的,我就很喜欢发,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好多影迷的留言里也在举杠铃,我想大家其实都是一样,我们是大人了,但还是会突然像个小孩儿。”就这样吧,她说,就这样,让生活里可爱的瞬间再多一点,让我们再简单一点。上城士途中风物|长夏咏春创意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陈漫非遗专项编辑:罗蕾创意:EMIS
7月19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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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晚意:茶山、苗寨、人间|上城士途中风物017

坐车在狭窄的山路上爬了不知多少个坡之后,张晚意终于来到了这里。贵州雷山县,山势跌宕,峰林重叠,你会在车辆行进的摇晃里实实在在地明白,贵州是一个98.7%的面积被山地和丘陵所覆盖的省份。车里,张晚意心情平静。他一向亲近自然,于是把车窗外的奇山秀水当成流动的画卷来看。国道两边,逐渐有了茶山。缓坡上,茶垄齐齐整整,像是在大地上铺了一张绿色绒毯。寡日照、多云雾,常年温润的雷山县,最宜茶树生长。相比他之前拜访过的云南茶山,贵州的茶树要更密。空气清新又湿润,张晚意说,闻起来有泥土的味道。张晚意有喝茶的习惯。一开始,他只是在工作、生活时有多喝水的要求,但“光喝水就索然无味嘛,于是就买点茶叶,今天尝尝这个,明天喝喝那个”。喝得多了,渐渐开始喜欢,他说,茶叶的清香能够让他沉静。不知道张晚意是否听过,观众也把他比作中国茶,对他的作品,总要用一个“品”字,“初品只闻淡香,再品惊觉上头”。茶园里的张晚意,如同茶一样淡淡的,在稳重与随性之间切换自如。你能感觉到他有足够的耐心。雷山县的夏季,是深浅不同的翠绿、蓊绿、苍绿的叠加。林海,把这里从笼罩世界的高温里隔绝,成为同纬度里最凉爽的几个点之一。在青翠欲滴的群山间,在安静缓慢的凉风里,张晚意第一次踏进苗寨。苗寨傍山而建,掩映在苍翠密林中,从很远处就能看到连成片的飞檐翘角。这些青砖灰瓦的老屋没有院子,小巧,但很稠密。放置自然间,有一种古老又美丽的平衡。据说,苗族木匠们不用图纸,仅凭墨斗、斧头、凿子、锯子和一份胸有成竹,咬合几千个榫眼,就能使柱柱相连、枋枋相接、梁梁相扣。建筑学家梁思成说过,建筑是人类一切造型创造中的最庞大、最复杂,也最耐久的一类,所以它代表的民族思想和艺术就更显著、更强烈,也更重要。苗寨是这样,苗寨里的人与风俗也是这样。苗绣、苗银、蜡染……这些苗寨风俗,一路上随处可见,与之一起感受到的还有苗族人的热情。在郎德苗寨,张晚意受邀加入了苗族朋友们的长桌宴。苗寨宅心,长桌首尾相接,主客相对,对酒高歌。桌上摆满了刨汤、腊拼、苗王鱼、青岩豆腐、韭菜根等几十道当地美食。“我沉浸在怎么才能每个菜都尝得到的思考里。”张晚意说。夹在一桌子讲苗语的朋友中间,张晚意没法成为那个“说话的人”,但长桌宴向来自在热闹,“大家都很乐呵,所以我也很乐呵。”尽管语言不通,苗族朋友们依然能给他夹几口菜;初次见面,他们也会载歌载舞,热情迎接。在这个并非全然肝胆相照的时代里,苗寨的长桌宴,涌动着来自民间的真善美。就像深峭的群山和因地而建的苗居一样,苗族属于这片土地。受天地庇荫的苗族人,生活自在惬意,于是,即使是最短暂的到访者,也能得到真诚的关照。暂别长桌宴,张晚意登上山路,要去拜访雷山县西江镇麻料村李氏银匠第四代传承人李光恒。李光恒的小屋里摆满了工具:手锤、手钳、喷枪、钢卷尺、錾切工具、熔银炉……人多了,会有些挤。苗族女性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都有银饰的装点。银料作饰,穿在身上,戴在手上,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对苗族来说,银饰首先是一种语言,是他们的日常生活、集体记忆和文化传承;风吹过时,她们身上清脆作响的不只是苗银,更是一个民族的古老文化。制作苗银,先要把大块的原料银熔化,趁热锻打成所需形状,然后就可以雕刻——本地银匠把这道工序称为“雕花”。尖、圆、平、月牙形、花瓣形等多种錾头,按需选用,细致推进,就能做出想要的图案。张晚意面前有一“片”银,他要跟着李光恒,做一只耳坠。熔化后的银很软,张晚意随着模具弯折它。这是一项精密的手艺活儿,开口要不大不小、刚刚能塞进嵌在里面的那个钩子,更重要的是,两块银片折弯后,最终的成型要一模一样。张晚意说:“这一步最难,手上的角度偏一点,弧长和半径就会有变化,就做不出来了。”他一边做,一边留心着李光恒的动作。李光恒一言不发,他的手很快,对力度、火候的把握相当到位,这是千锤百炼后的才能。对他以及许多像他一样的能工巧匠来说,美,就是一种不计成本、不计工时的追求。“这位老师心非常之细,”张晚意赞叹道,“当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能看到的也只是表象,但能把它做得如此精密,这个人的心思、手法一定都相当细腻。”看过李光恒的手和他的小屋,再看李光恒的作品,就能看出一种未经修饰的朴素。其实说到底,闪银所呼应的,还是生活的闪光。即便时间短暂,张晚意依然收获了他的锻银哲学:“你做它(银饰)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就得集中精力、全身心地去做这个东西,一点偏差都不能有。”这种无上限的聚精会神,也是他在这个过程中最深刻的体会。苗族银器常以千奇百怪的变形图案为主题,这一日,最让张晚意挂念的,是李光恒家里挂着的一个苗银鞋垫儿——银是软的,日日踩上去,就能形成人脚部的形状。“这是一个纯粹的装饰,还是当地人家确实有这样的习俗,真的会去垫这个银鞋垫儿呢?”这是当天结束时,跳进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个问题。这片土地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去探索,张晚意说,他还会再来,下一次,他会慢慢地逛,细细地看。上城士途中风物|且听苗音纪录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尹超监制:火锅策划:高若萌、夕多非遗专项编辑:罗蕾妆发:陈陈NANBEAUTY制片统筹:#1105设计:王若菲、张春妍撰文:韩哈哈新媒体内容运营:Lim、沈萌时装统筹:丁锐妆发助理:焦朔摄影助理:@SUPERSTUDIO灯光器材:长沙好莱坞片场且听苗音纪录短片:视频制作:张泽龙视频助理:王梓涵上城士x喜茶联名系列TVC:导演
7月15日 下午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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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之上,探寻非遗绒花之美 | 上城士美妆特典001

张春妍新媒体内容运营:Lim、沈萌化妆助理:刘珈旖发型助理:罗鑫怡、李玥鸣谢:绒花作品支持
7月11日 下午 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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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士 X 黄俊捷 ISay写真集 | 聆听风与海的对话

据说,泉州的海岸线总共有五百多公里长,不同的湾口景色各异,我拍摄时走过的路程也许还不到五百分之一,而人却早已被海浪的温柔浸染,被与天一色的蓝洗刷。酒店位于海边,有幸伴着浅浅的浪涛声入睡,放松又愉快,就这样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我从小生长在看不见海的内陆城市,对海的感情掺杂着敬意和想象。在海边的一天,我可以只躺在礁石上发呆,也可以去拾捡沙砾里形状各异的贝壳。大海就是如此包容,允许你什么都不做,也允许你一天只做一件“无用”之事。人们形容大海时,总会提起它的一望无际,我却总先想到大海的深不可测。因为难以揣摩和预测,从古至今无人能观其全貌,而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地喜爱着它,想接近它,期望从它的神秘里获得治愈,缓解在人类社会里看似巨大、而于自然却微不足道的焦虑。说到大海,我首先想到的是轮船和鲨鱼。以上两者是海洋电影最爱的主题——浮于表面的安稳和沉于海底的躁动,就像每一件事,抑或每一个人都存在的两面性。如果让我来导演一部这样的电影,好奇自己会编写出怎样的故事。在考上演员专业之前,我是美术生,这让我观察世界的眼光总是落在微小的细节和色彩的比对上。海是蓝的,山是绿的,这两种颜色都是生命的颜色。而矗立于蓝绿之间的我,也像一块调色盘,混了点黑,混了点白,带着本色接受每一个不同角色的渲染,这样的色彩也可以被称作生命的颜色吧?泉州市的市花是大红色的刺桐,这并非我经常接触的颜色。它热烈、张扬,还有些莽撞,相比之下,我有些过于冷静与理性了。可这并不代表我无法与红色相融,我喜欢身披红衣活跃在镜头下的自己,笑容是那样无所顾忌,舒展开的双臂好似渴望拥抱游走在海风里的“自由”。我们都经历过那种时候吧,想让复杂的思绪留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希望能像手机切换勿扰模式一样一键进入稳定的情绪。虽然在社交上,我多数时候是被动的,但面对自己的思虑和坏情绪,我乐于主动出击,分散注意力,用其他内容把它们从脑海里“挤”出去;或者站在风中闭上眼睛,感受它的呼啸,让穿过自己的无形力量带走身心的“垃圾”。我很难说自己喜欢山还是海,也很难说喜欢白天还是黑夜,因为我想享受每一种环境下的幸福,重视每一个人物和场景存在的原因与目的。对我而言,人生就是开心活着,无愧于己。在山上就贴近土地,在海边就融入潮汐,困了就喜欢黑夜,效率高涨时就喜欢白天。不是非要外部条件的成全,自由应该取决于自己的内心。好奇是我做许多事的源动力。“从多高处掉下来的牛排才能在掉到地上时正好烤熟?”——这是我阅读过的书籍里的一道问题。书中给出的答案不是创意性的,而是基于物理理论的严肃分析。我的思维好像也是如此,偶尔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荒谬的问题,偶尔把一件好奇的事情发散到天文地理上。我享受思考,享受它在我生命中的重量。对我来说,夏季是桃子、西瓜、荔枝等应季水果的香气,比起用眼睛看,我更擅长用嗅觉感受和记忆。26岁的心愿许在夏夜里、海岸边、沙滩上,还有燃起的烟花和群星下。我好奇,未来想起这一天时,想起许下的心愿时,什么样的香气会围绕在我的鼻尖呢?上城士
7月9日 下午 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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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于晏:靠直觉活在当下|上城士电影011

六月中旬的上海,淀山湖,户外的阳光已经充满热力。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演员彭于晏反而被激发出健康、积极的气场,一如他之前让观众印象深刻的绝大多数作品。当然也有例外,正在上映的新作《狗阵》干的就是“打破滤镜”之事。在这部电影中,彭于晏饰演的西北小伙二郎从过去走来,试图融入社会,沉默寡言,直到遇到一条黑狗。人狗不分,人狗相惜,孤独的灵魂互相激励、扶助,直到重新上路,奔向未知、遥远的未来。这部电影是今年戛纳电影节唯一获奖的华语片,斩获“一种关注”单元的最高荣誉。13年前,彭于晏跟随《翻滚吧!阿信》来到蔚蓝海岸,当时只是为了卖片,而这一次是在电影宫里看完全片,并且接受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大概看了十分钟,我就感动得哭了!”这是一位始终在怀疑自己、靠努力焊死信念的硬核演员,为数不多的一次“脆弱”,就像电影中被很多观众津津乐道的magic
7月3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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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Mola Oddity的四个隐喻|上城士24小时067

Oddity。每一段经历的奇妙联结,让他们成为了今天的自己。她不担心乐队可能创作出“有时差的音乐”。这是因为12年前她唱过的一首歌,近期又在社交媒体流传起来。“或许过了很多年,别人听到Mola
7月2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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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唯:恰逢其时|上城士24小时065

“重生”归来的韦唯再次面对大众的目光,释然了许多,也自在了许多。十年里,即使已经远离了嘈杂的城市,韦唯在很长时间之内都仍然保持着一种肌肉记忆,在和陌生人打照面时下意识地害怕被认出来。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很多的经历让自己放下,“完全放下来,身上才不会再疼。”再次回到城市时,她已经不再会被这种应激反应所困扰。她在茶余饭后下楼散步,在焕然一新的亮马河畔享受属于自己的“公园20分钟”。她穿着最舒适的服装,也不会遮住自己的面容,对每一个认出她的人报以礼貌又温暖的微笑。韦唯的第一部话剧演出结束了,剧组群变成了户外运动群,张亮发起的10公里徒步,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有些吃力,对于60岁的韦唯来说刚刚好。“走得一点都不难,最后发现我还是最能走的一个。”韦唯笑着说。“话剧暴走团”一路攀山过河,在山中碰见了可以无障碍沟通的野生小猫,还一起摘到了极酸的“毛桃”——下山后他们才发觉这是野生的杏,韦唯说:“回家放了一段时间变甜了,我家老三也特别爱吃。”“摘桃”的时候韦唯称自己是“野生的人”,因为她比大家都熟悉怎么摘野果。一行人特意选了人迹罕至的野路,很多时候需要手脚并用地攀爬,她赤着脚走在山路上,近旁是树荫丛生、涓涓山涧,远处是重峦叠嶂、广阔天空。用双手双脚触碰着土壤与乱石时,韦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地球的自然能量。“我这个重生的人才更能够体会到土地的力量,空气的力量,这个宇宙的力量真的是太美丽了。”这样对于自然丰沛的感知力与强烈的连接,是韦唯在山上修养的十年中习得的。“当时我一个人在山顶上,除了猴子之外没有别人。”“重生”之于韦唯并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而是一个事实的陈述。原本以为的一两个月的修养,最终养到了第十年,许多人以为她在“修行”,但只有韦唯自己知道,“我其实是救命。”歌唱事业骤然中断,离开万众瞩目的舞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但韦唯内心清楚,没有什么比聆听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当被慢性疼痛折磨时,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感到精疲力尽时,韦唯一度觉得“连活下去的力量都没有了”。在许多艰难的时刻,韦唯时常会冒出“算了”的想法,但想到自己带到世界上的三个生命,想到在自己身上寄托信任与情感的大众,她又会重新拾起对生命的热爱,咬牙告诉自己“必须要好好地活”。身体与精神上的重建,对于韦唯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投身自然,在山与海的包围中,看日升月落照在自己的床头,听风吹树木沙沙作响,“就是和自己对话,和天地对话,在这个过程中你真的感受到像是凤凰涅槃。”如今,重新找到生活秩序的韦唯,仍然保留着从山上带回来的习惯。比如早起时和入睡前的打坐冥想。长时间冥想曾经帮助她减轻身体上的疼痛和负担,回到城市,她也时常用冥想的方式构建出一个温和宁静的能量场,并把这种感受传递给周遭的人。没有工作的时候,韦唯一天只吃一顿饭,以干净的素食为主,到了下午茶时间她会用蒲公英粉做无咖啡因的咖啡,或者泡一壶天然的花草茶。对她而言,干净的食物,充分的阳光,足够的与自然接触的时间,给她带来了更丰富、更持久的能量。在拍摄现场,韦唯时常光脚踩在土地上,舒展又自在地行走,这也是她在山上时的习惯,“有机会接地气的话,哪怕一分钟也是重要的。”在5月的草莓音乐节上,韦唯和新生代唱作人陈婧霏一同唱了一首新歌《自在》。歌里唱穿过“无人空谷”
6月22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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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狗阵》:一次尽兴而为,一直在路上的创作初心|上城士电影011

获得第77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一种关注”大奖电影《狗阵》工作照
6月20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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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淇:我与世界的距离|上城士途中风物016

“站在金字塔脚下,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都离我很远。在巨石面前,我感觉自己被一个庞然大物审视着。”这是第一天拍摄时,文淇最直观的感受。第二天,金字塔变成了遥远、模糊的存在——在开罗一个能俯瞰全市的天台上,经由工作人员提醒,文淇从站立的位置望向雾气中隐匿的两个小小三角体,似有若无的,云一般浮动。五月的天很热,她穿着一件拍摄用的毛衣,幻想着自己下一刻就要在《碟中谍》电影中提着裙子飞奔起来。我们谈起这个想法,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热出幻觉了,不仅身体和视觉在‘蒸腾’,城市也在一起‘蒸腾’。”在陌生却投缘的环境里,文淇想起了小时候。“九、十岁,是对金字塔最向往的年纪。”文淇回忆起透过儿童读物与金字塔结下的缘,“长大后,你会与这些神秘的东西渐行渐远,但现在就像唤回了曾经,圆了梦一样。”然而见到实物,她除了有更大的惊叹折服,也并未放任感官停留于此。正如文淇将人类对旅行的热衷归纳为多巴胺作祟——多巴胺上涌,人就感到幸福,但论其发挥效用的速率还是物质,这种快感终究经不起细细体味。相反,金字塔为她打开的是另一扇心门:激动必然褪去,“陌生的熟悉感”可以填补一些空虚和迷失。“我一开始不适应的地方是,这里和我想象中的埃及差距还蛮大的。大家好像都会误以为这里还像古埃及那样,但其实不然。在开罗,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都要为了生计而奔波,都会有自己的规矩,到最后你会发现,它的繁杂、拥挤和生活气,跟所谓的现代大都市并没有多么不同。”她把话题拉回更切身的现实上,“这次旅行让我收获了另一层面的满足,看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之后,我想我更应该进入我的生活、我的角色里去吸取更多汁水。”尽管是初次见面,文淇却形容自己与开罗仿佛是“久别重逢”,“我在这里可以放得很开。”工作之余,她花了很多时间在埃及著名的哈利利市场(Khan
6月17日 下午 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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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银开:耳濡目「染」|你好守艺人018

“白族人从小就穿戴扎染制品,出生后的第一件衣服是白色,第二件是蓝色,第三件是深蓝色。去世的人也是这样,入殓时一件蓝色,一件白色,再加一件深蓝色。”白族扎染技艺第五批国家级传承人段银开,如此强调扎染之于周城白族人的重要性。周城的白族扎染技艺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以“绞缬”为名始于秦汉。清光绪十四年,大理知府曾将周城的扎染深蓝绸裳进贡给慈禧太后。即使当时的人多身着棉纺,周城人也能在难度极高的丝绸上发挥扎花浸染的手艺,可见功夫之上乘——这为周城成为当今传统白族扎染工艺保留最完整的村落,埋下了伏笔。如今的周城,依旧以“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建筑为主,时间在这儿似乎走得比外面要慢。不论过去还是当下,扎染一直都是周城人的主要生计。这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他们烂熟于心的手艺。老人即使上了七八十岁,眼花手抖了,也停不下为染布扎花的功夫。段银开想到那些放不下活儿的老人们,说:“他们觉得自己不做活儿就会生病,哪怕子女不让,也会偷偷地扎花。周城人有着勤恳的劳动观,认为‘能多做一点就是一点’。”段银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受到父母辈工作的耳濡目染,她被唤醒了血液里流淌着的白族看家本领。成年后,从事扎染的她赶上了政策的利好期,和丈夫收购了周城的染厂,将其改造成大理璞真扎染博物馆,以弘扬白族的手工艺与文化。段银开对扎染的经济与情感依赖,是其民族和自然共生共存的缩影。生长于山海间,白族被自然所滋养。这使得他们对天地常怀崇敬之心,用细心与爱对待花草植物。自然也在不断回应着这份报答,为白族人赖以为生的扎染赋予了长久的活力。扎染之特殊在于整个流程是纯天然的。一套完整的流程需要从一块优质的布匹开始,传统的土布由自家手工纺织;接着是制作植物染料,多用黄芩、板蓝根、海棠皮和大黄等草本植物,不仅有颜色,还有杀菌护肤的功效。板蓝根是人们最熟悉的扎染靛蓝之源,也是最基础的染料。农历三四月是段银开每年第一次采摘板蓝根的季节,剩下的两次则分别在七八月和十一十二月。染料备齐后,要给布匹扎花和脱浆,接着便是数次浸染、出缸拆线、漂洗、晾晒,耗时因人而异,也因精细程度而异,甚至因染缸的“脾气”而异。段银开一脸正色地说,浸染时要给缸“吃”点东西,“缸也会累,要让它休息。”探究清楚后,我们得知缸“吃”的是碱。如果一味追求速度,让染缸不间断地负荷染布,出来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最好的节奏是将其视为地位同等的“体力劳动者”,做到劳逸结合——染一会儿,捞出布,喂一点“碱”,恢复染料的酸碱度,再把布放进去。重复几个来回,“吃”得饱饱的染缸自然会交出满意的作品。揣度完染缸的“心情”,白族人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太阳暴晒的时候才是晒布料的最好时候。”等待时不能急躁,扎染的一切步骤都要遵循“功到自然成”的训诫。老天给了白族人实施扎染活动的独特优势,白族人也以在染布上记录花草鸟兽的方式来表达感恩之情。蝴蝶是白族人的最爱,它既是美的象征,也是生命繁衍的希望,还寓意了忠贞的爱情。20世纪90年代后,扎染来到了发展的节点,像段银开这样的手艺人察觉到了市场的潜在需求,为了迎合外界的喜好,扎染图案开始增加植物、动物、人文等元素,但总归离不开白族人的生活环境和文化空间。于他们而言,艺术源于生活,而生活始于自然。段银开回忆起小时候,有零星游客来观摩家中的染坊,还不会说普通话的她艰难地用肢体语言和他们交流。当然,大家的对话不会很多,无非是想让眼前这位灵巧的小女孩儿教他们简易的扎花,领他们看看靛蓝花布背后的景色。一次,前来旅游的外国人在她的简易扎花教学后,给了她一些“纸片”。后来她从导游口中了解到那是美元,小小的她便意识到了这门手艺的经济效应,开始通过和游客互动赚取一些零花钱来补贴家用。当段银开真正以扎染工坊为生后,她遇到了一位从北京前来拜访的游客。这位年轻人很是奇怪,接连好几天都搬个板凳来坐着参观,一看就是一整天。起初,段银开在心里嘀咕,担心这人想要把扎染的手法学去,然后自立门户。过了五六天后,她主动邀请那位游客和大家一起吃饭,对方这才拿出一条尼泊尔风格的围巾,问能不能染出多样的色彩来。长期只染不同蓝色的段银开,因为一位“不速之客”的请求,开始了对草木染色的进一步研究,在过去的失败经验上反复琢磨,最终得到了彩色的植物染。经过此次事件后,她意识到创意是白族扎染急切需要的东西。2006年,她决定去昆明云艺学校教授扎染,这一决定加速打开了她的内心,“我本来还不想过多地透露手艺内幕,但看到那些学生将我教的东西变成元素,并运用在各种地方后,我就发觉自己必须和年轻人打交道。”段银开敞开了内心,倾囊相授,乐于和学生们聊天。学生们也会把脑海里的异想天开告诉她,她再去斟酌着实现。疫情期间,她听取学生们的意见,在家里做出了十几个可爱的扎染小玩偶,属实新鲜。买下经营不善的周城民族扎染厂,并改造成大理璞真扎染博物馆,对段银开来说是件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当年,她和丈夫两人的作坊势头正旺,活儿多钱快,在繁忙之中,她感觉到自己慢慢地走“偏”了。一旦制作速度快了起来,工艺之中的细节就容易被忽略,时间久了传统便无以复存。为了找寻丢失的初心,她选择告别原来的模式,整顿思绪,买下染厂旧址,搭建了白族院落。她以展现扎染历史、发展和创新为主要目的,策划了博物馆的内部结构。博物馆常年对所有人开放,定期举办对话会和沙龙,除了帮助行业内的人群解答专业疑惑,也为感兴趣的人和游客提供接触和深入了解扎染的机会。段银开身上有典型周城白族人的气质——既有天赋的扎染基因,还有镌刻在生命中对自然的爱。他们得到了多少,就会向自然回报多少,无须被人警醒。在接受了扎染的丰富馈赠后,段银开选择将爱发散出去,将白族的魅力与信条辐射到更广更远的地方,期望他人也能在一片蓝色中耳濡目“染”。出品:伦思博摄影:王若菲撰文:方含章设计:王若菲
5月29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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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真:云归靛蓝|上城士途中风物015

暮春时节,丁真第一次来到大理,也第一次接触扎染。白族扎染,染料特殊,采自苍山里的寥蓝、艾蒿和板蓝根,其中用得最多的就是蓝靛草“板蓝根”。这种清热消炎的药材,在面朝洱海的苍山脚下生长茂密,白族人便决定将它用作染料。起先只是将生白布染蓝,而后逐渐尝试出了一些简单的花样,直到今天,白族扎染已经成了一项久负盛名的民间传统工艺。在丁真对面,白族扎染技艺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段银开正在示范扎花。一双手在布料上撮皱、折叠、翻卷、挤揪,生布立刻变成一串串“疙瘩”。这项古老的纺织品染色工艺,被本地人叫作“疙瘩花”和“疙瘩花布”。扎花是扎染工艺的第一步,扎,即用绳线将无须染色的部分扎住。用绳子扎布,是想象力的游戏。同每一个邻居、每一位先祖一样,段银开知道每一个“结构”的用途,像是剪纸或是魔术,这些褶皱和凸起马上会带来丰富的可能性。扎好的布投入染缸,每浸染一次,颜色就会深一层。段银开说,上下要投三十次,出来的颜色才好看。她展示了一缸刚投好的布。染缸里拿出来的布晕染得很美,是完全自然过渡的美。板蓝根染出的颜色,青里带翠,凝重素雅。蓝色,是扎染的基调,这与它的染料取自苍山有关。不过,苍山里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颜色。白族的先民只选择了靛蓝,并不是一种偶然。我们在大理市璞真白族扎染博物馆里,看着布面上大片的蓝与白,就像看着头上的天空。在大理,天与云是永恒辽阔的存在。盯着深沉的染缸,最先感受到的也是长久的平静。宁静又和平的蓝,不只是白族人审美趣味的主调,更是白族人性格的主调。现代扎染的颜色更加丰富了。丁真说他最喜欢白色跟黑色,理由相当实在,“白色看起来就很干净,放在哪儿都觉得能很容易就找到;黑色容易穿,脏了也不容易被发现。”这就是他自己的白色衣服少,几乎只穿黑色的原因。扎染过的布料还要经过浸染、晾晒、拆线、漂洗和碾布。对丁真来说,最有趣的就是拆线,“拆那个线给我一种放松的感觉,因为你每拆一根都会看到一幅不一样的画。”这种一下一下地逐渐显出画面的感觉,让他想起乐高,或者那种正在冲洗的老胶片,抑或在刮开什么涂层。全部展开的布料,晕色丰富,过渡自然,更重要的是具有唯一性。一扎、一投,每一下的细微差别,都会促成布匹的独一无二。同一个匠人也无法染出两块同样花纹的布。拆着拆着,丁真念了一句什么,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说了一句藏语,意思是“美丽的画”。我们很容易将这些扎染作品当成艺术作品来看待,但质朴的制作者们却总是忘了自己的艺术家身份。对本地人来说,扎染只是本民族代代相传、延续了几千年的技术。对丁真来说,扎染是一项充分利用自然的技艺,不只是原料完全取材于自然,晒干布料、完成固色也需要太阳和风的助力。这种完全自然的制品,让丁真感到格外亲切,他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吃着自然的食物长大的,既是爬高山、晒太阳、采松茸、骑马、望天、望云的日子,也是今天最开始他决定和段银开一起做松茸扎染纹样的原因。按照刚才的演示,经过一番操作后,最终展开的布料既像松茸,又像山水,清淡的白色上留下了蓝色,他们获得了一块比一颗松茸更丰富的布匹。丁真还想扎匹马,段银开决定让他独立完成。“她是真的想要教会我。”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要染好图样,需要不断重复地训练。丁真的几次试验都失败了,段银开最后答应扎一匹马送他,他既遗憾又感激。丁真拥有一匹叫作珍珠的小马,所以“马”对他来说是熟悉的存在。在拍摄现场,工作人员牵来一匹马,丁真立刻走了过去,“它真的好温顺,有些马可不是这样,需要判断。刚和马接触,你可以站在它的侧面,好好地、慢慢地摸它呀。”他的手比画着安抚马的动作,像是在比画一截海浪,“然后它就会很信任你了。”现在,丁真有一部分时间离开了高原,辗转在不同海拔、不同纬度的城市之间。上次见珍珠,差不多是在一个月前,这一个月里,他只能从手机里看家人喂它的视频。身体虽然离开了高原,有些习惯却没有改变,比如习惯性地找太阳,“成都有时候有太阳,有时候就没有。”冬天的成都湿气重,几天都见不到太阳,出一次太阳他都格外开心;不管在理塘还是在“外面”,一到晚上,他就跑出来看星星,“在城市里看到星星的机会其实不是很多,但有时也会看到一点。家乡(的星星),哇,那真是超级美的。”城市中的人或许会受困于“人”的思维,但丁真却可以轻易想象树与虫草的生长节奏,也能直接领会鸟、花、马的世界的秩序。“在地性”——无数创作者的追求——就在他的血液里,成为他生活的提示与参照,也带给他无限安慰。到现在,如果心情不好,他的方法还是找块草地看星星。几年辗转后,丁真对自然的认识反而越来越深,感到自己与自然更加紧密相连。他可以描述出那些过去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当形容起扎染这样的纯天然手工制品时,他说:“情感也好,汗水也好,一个人用尽全力地去弄好它,就是它的魅力,魅力就在于这美与真实。”再谈到自然,他说,就像对人来说最珍贵的是自然一样,对自然来说最珍贵的也是人。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逐渐总结出高原上的人与其他地区的不同,“在我们那里,人不会考虑那么多,我们总是想着接下来要去哪儿继续玩儿,好好玩儿,但城市里长大的人总在观察,观察所有环境和动静,观察怎么把这个那个都弄好。”现在,自然也成为他的灵感来源,自然的面貌与声音,慢慢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让他可以讲给大家听。世界妙不可言,比如丁真其实从未设想过此刻的生活,“小时候,我们坐在那儿说‘飞机’,就只能坐在地上看着天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坐上飞机,飞在天上。我从来没有想过,但是我又都做到了。”眼下,生活的状态和视角改变了一些,不过心的力量无穷。自然就在那里,却不会永远停在那里,它也会向你靠近。上城士途中风物|丁真|纪录短片出品:伦思博监制&统筹:毛毛摄影:金家吉编辑&造型:李明伦化妆:Hauie樊浩发型:延松美术:温潇颖、亮子(Longevity
5月29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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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闭幕|华语电影时隔18年再度荣膺“一种关注”大奖

《芭比》导演格蕾塔·葛韦格担任了今年主竞赛评委会主席,她由此成为戛纳史上首位担任这一职务的美国女导演。最终,美国影片《阿诺拉》获得本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本片导演肖恩·贝克毕业于纽约大学Tisch艺术学院,作品长期以研究美国郊区青春期少年问题为题材。本届现场由乔治·卢卡斯为其颁奖,完成美国影人在戛纳的传承。评委会大奖授予了印度导演帕拉尔·卡帕迪亚的《想象之光》,本片是印度电影30年首度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作品,此外,雅克·欧迪亚的影片《艾米莉亚·佩雷斯》独获两奖,该片四位女演员共同摘得本届影后,成为本届颁奖礼话题度最高的奖项之一,此外本片还额外获得评审团奖。最佳男演员由《善良的种类》的杰西·普莱蒙获得,他与妻子克斯汀·邓斯特已经分别在戛纳获得影帝影后,成就影坛佳话。葡萄牙导演米格尔·戈麦斯执导的《壮游》获得最佳导演,中国制片人谢萌也参与了本片的制片工作。本届新增的特别奖授予了伊朗导演穆罕默德·拉索罗夫口碑新作《神圣无花果之种》,本届戛纳主竞赛争议最大的作品《某种物质》最终获得了最佳编剧。作为本届主竞赛唯一入围中国导演,贾樟柯在颁奖礼之前发微博表示《风流一代》没有获奖,表示在戛纳得到了很多肯定和鼓励,非常开心,继续下一部电影。中国导演管虎的《狗阵》在一种关注单元斩获最佳影片大奖,成为了本届戛纳华语片的高光时刻。金棕榈最佳影片:《阿诺拉》导演肖恩·贝克
5月27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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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ngelababy在景迈山散步|上城士途中风物014

站在景迈山里,你很容易意识到,人与自然界使用的并非同一个时间轴。拍摄开始前,当地人对Angelababy说,山上有一棵2500岁的古柏。她此前只见过1900岁的古树,而2500年前的世界还在“公元前”。她决定上去见见这突破想象力极限的时间感,以及这个生命本身。古柏在翁基古寺旁,树形奇特,似龙角。当地相传,翁基后山有妖龙为恶村里,为解除村民苦难,一佛爷来到村头打坐诵经,日久天长,恶龙终受感化,变身柏树,与古寺相伴相生。经植物学家确认,古柏并非本地种,村民们因此更觉得古树是“来自天上”。如今,树木绿荫蔽天,这则故事也被村民安上了“古柏听经”的名字。下午,当Angelababy在围栏外凝望这棵大树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跟这棵树产生了联结。”她说,“要怎么跟你形容这种联结呢?就是我感受到了非常有力量、有底蕴、又很沉稳的那种感觉。”后来我们才知道,望向树时刮起的风,可以被理解成树在与你问好或道别。很快,大家来到翁洼古寨的入口处,一棵2000岁的古树在此伫立,树冠挺拔,枝叶茂密,巨大的根茎交缠着扎入泥土。独木成林,已是风景,重点是它不设围栏,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碰触。落日穿过远处的树林,斜斜地打了过来,Angelababy轻轻抱住了这棵树。“抱着它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其实是:你辛苦了。这棵树在这里2000年了,肯定经历了很多故事,它身上有很多斑驳的痕迹,它被风吹雨打过,被闪电击中过,可是它一直很沉稳地站在那里,没有抱怨地看着一代代布朗族人从年少到年老,它成为一个永远向上生长,为人们遮风挡雨的形象,然后我就在想,最强大的力量可能就是沉默。”自然的生命力与修复力喷薄而出。“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也就是生命力和修复力,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肯定会遇到不同的起伏,你一定要自强不息,学会自己修复自己,这样才会茁壮成长。”Angelababy亲近自然,赞同“公园20分钟理论”,在户外待着让她状态更好。“我确实觉得,在城市里我们好像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好像都是为了上班,为了‘要为别人付出自己’。我最近正好在看一个剧,就在想,为什么大家都说等自己老了要回归自然,要自己种田,可能就是因为在城市里,你觉得一辈子过得太快了,每天都在为各种事情奔波劳碌。等你到了村庄,自己开始种田,你会看到,哎呀,今天我的种子发芽了,一个月或几个月后,它长大了。春天播种,秋天收成,你的一年四季也变得更有盼头了。”虽然没有“田”,但她已经开始践行这种生活,在阳台上种了几次蔬菜。起因是有一天她拷问自己,如果现在回头望,自己还能记起哪些画面?“我当时觉得很可怕,因为这一回头,我想到的居然是四年前的事,好像这四年我一直在忙于工作,我非常想做一点可以让自己留下点什么记忆,或者哪怕只是仪式感也好的事情,我想要看到时间慢慢地流逝,最后我就决定要去种点蔬菜,看着它慢慢长大,把它收成,吃掉,然后再种下一茬。”这种对时间的模糊感,是演员——特别是忙碌的演员——提及最多的受困的感觉。他们的时间由作品标记,在进组后的三五个月里,“角色”开始生长,演员本身的生活则是暂停的。影棚里终日开启的日光灯,模糊着体感对此刻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的判断。但“种菜”是有效的,Angelababy确实开启了一段更有觉知力的生活,她将目光投向那些曾被她忽视的地方,在散步中感知天气,她留意着每天送孩子上学时路过的梧桐树的状态。“冬天,上海的梧桐树叶子就全掉光了,那你知道它是从几月几号开始抽出绿芽的吗?是在4月的3号到5号中间,它慢慢地长出绿芽,之后它的成长速度就很快了,等到了4月中旬,叶子已经长得挺大了。”她讲述道,语气里充满再次与美好记忆相见的欣喜。她观察着树的抽芽,像观察一颗种子的萌发。“我们不停地忙碌,总是一回头才发觉,这一年又这么过去了,所以才更需要留意生活中那些美好的小细节,就像水抓在手里,它很快就流走了,但是你去观察它,数一数它到底是用了多少秒流走的,你就会对这个东西有一个概念。”这种她正在践行的生活观,来自12年前她参与拍摄的电影《太极》。梁家辉在电影里饰演她的父亲,一位教授太极的神秘老人。在这位拥有大智慧的老者眼中,比起战争、生死、利益而言,做饭、吃饭、睡觉是更重大的事,其他一切都不紧要,因为“问题来了自然会有办法解决”。“这种心态影响了我,大概有十年了。虽然面对一些事情我也会有不安的时候,但是我知道,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睁开眼睛,好好吃饭,好好活着,照顾好身边的人。”当面对自然,人类会自动成为一个集体,陌生人之间也会变得亲近。这一天转场休息时,她和茶庄的姐姐聊了会儿孩子和她们自己的生活,两个小妹妹兴奋地告诉她,她们有多么喜欢小猪佩奇。景迈山放大了她的信任。Angelababy说,许多在城市里不会说的话,也会在这深夜的景迈山围炉边,向这么多第一次见面的人诉说了。于是,我们见到了这样一个Angelababy——具体,内敛,举止利落——这或许是她生命中本就拥有的,只是总被忽视的一面。这下,我们看到了全部的她。请Angelababy讲述近段时间最奇妙的一刻,她说起这样一件事。几天前潜水时,教练突然指了指她的身后,她回头,看见一只海龟正在慢慢、慢慢地朝她游来。“我其实挺担心会吓着它的,因为对它来说,我很大,可是它路过我旁边时,就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气定神闲地继续往前游了,好像就是说了一句‘噢,你来啦’。这个瞬间,带给了我挺多的力量。”春末夏初,是最适合出去走走的季节,坐在山中,Angelababy再次提醒,不要错过美丽的花朵、光合作用之下的空气,还有净化心灵的那些重要时刻。上城士途中风物|Angelababy|纪录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陈漫编辑&造型:夕多非遗专项编辑:罗蕾化妆:张原溪(NAN
5月25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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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口红的魅力究竟有多大|上城士妆奁003

在生活中,你的妆容是怎样的?如果“入梦之礼”的时候都有淡淡的妆容与合适的口红搭配,那你还真是生活得蛮考究的。有时候,我们的生活也许仅仅是喜欢一场特供小众娱乐抑或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但事实上,各大时装周上的高级定制妆容并非想象中那般令人生畏。有人说,妆容的流行常常伴随着高级时装的发布,那里是潮流的策源地。你们有没有想过,设计师们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以及所有在成衣设计中难以实现的疯狂念头和大胆创举,都能在高级定制中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无数自由思想的火花在百无禁忌的实验中迸发闪耀,形成一个个潮流雏形。那么,我们生活中喜欢的那些美丽彩妆灵感究竟来自哪里?我曾经采访过很多位国际彩妆大师,每一位都是行业内响当当的人物,但却十分谦卑、有个性。他们每个人都给出了一个特别容易让人理解又值得深思的关于口红的判断。BOBBI
5月23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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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少林寺武僧团:我们想看看更大的世界丨你好守艺人16

临近中午,五祖拳非遗传承人、武僧团总教练释理刚处理完了上午的大小事务,还没来得及用餐,紧接着又开启了与我们的对谈。他所在的武僧团每五年培养一届弟子,目前团员已多达六七十人。他们大多来自贫困山区或离异家庭,最小的今年五岁,最大的今年三十几岁,年龄跨度较大。泉州少林寺为这些弟子提供五年的免费食宿,他们也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身为总教练的释理刚,就是他们的“大家长”。每日,光是处理“孩子们”的各类问题,就要耗费他不少心神。泉州少林寺之所以将学习时限定为五年,是因为五年才足以学到武术的基本,如果只是学了皮毛就离开,那根本无法担起传承的重任。“武僧团从1998年成立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虽然我们从2009年开始面向全国招收俗家弟子,但是来体验的人很多,真正能留下来的人却很少。”没学多久就嫌苦嫌累的,走了;学到中途坚持不下去的,走了。释理刚看过太多的来来去去,但也不会阻拦,因为他知道那些人留不住。“我们说,佛渡有缘人。佛教里有一句话叫‘文殊智普贤行’,有人走也会有人来,法轮常转。我们是铁打的军团,流水的兵。”但只要加入了武僧团,教练们就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身体条件进行分组,由擅长不同套路的教练分别带领弟子训练。“不能所有人都练习同样的器械,有的人体形比较胖,他的力量足,就适合练双锤。你如果让他练枪,就不合适。枪对人的柔韧性要求高,需要枪枪如游龙,体形较瘦的人更容易上手。”泉州少林寺的代表性拳种五祖拳,则是武僧团弟子们的必学项目。等弟子们学完五个基本套路以后,教练们再适时教授额外的套路。释理刚笑道,他常常和教练们讲,学生是一张白纸,“画”成蒙娜丽莎还是牡丹,是由教练来下笔的。“如果这张画‘画’得好,说明教练足够用心。如果‘画’得不好,那就是教学的问题。”不是学生的问题吗?“学生的问题占小部分。”他还是相信弟子们的能力。每日清晨五点,武僧团的一天也拉开帷幕。五点半开始训练,七点吃早餐,而后打扫卫生。十一点吃午餐,十二点午休。下午,泉州少林寺为他们安排了语文、数学、英语、书法、器乐等课程,文化辅导一样不落。四点至五点期间继续练功,五点吃晚餐,七点再次训练至八点半结束。带了十几年武僧团的释理刚,也感受到了其间发生的变化。他发现,如今的孩童在心理和身体条件上,和最初几届的弟子们相比有较大差距。现在的人们对电子产品容易产生依赖,抗压能力也有待提高。少林寺并不反对弟子们使用手机,但为了减少电子产品的干扰,教练们会根据每个人的训练情况,按照不能玩、玩半小时、玩一小时的标准,在休闲时间将统一保管的手机下发。但到了晚上十点,弟子们必须将手机归还至教练处。为了锻炼弟子们的专注力和心理素质,泉州少林寺在寺内演武堂设置了面向观众的日常武术表演。在每天下午的特定时段,武僧团的弟子们都有机会轮流上场,展示自己掌握的技能。“他们的日常训练里是没有观众的,所以我就想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平台。你在台上,大家都在看着你,你不全身心投入都不行。”除了五祖拳表演外,武僧团还安排了集体的敲鼓环节,更专门编排了适合观众观看的情景式表演《少林之光》。另外,每场表演都会随机演出铁头功、铁布衫等武术功法,让观众每次来都有不一样的体验。得益于泉州少林寺的宣传,如今,泉州各大中小学校的学生们,在课间时分都会练习以传统五祖拳为基础编创的五祖拳健身操,甚至在街头广场上,也能看到练习五祖拳健身功的中老年人。“现在世界上有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在学习五祖拳,五祖拳还是日本空手道的鼻祖。”说到五祖拳的传播现状,释理刚满怀骄傲。两年前,泉州少林寺多了两名来自四川马边彝族自治县贫困家庭的孩童,哥哥名为悟铁,弟弟名为悟龙。小悟龙刚进入武僧团时年仅三岁,目前仍是团里年龄最小的学员。由于是彝族人,他说的方言没有人能听懂。“他看起来比较内向,刚来的时候,我就买了一百二十根棒棒糖。我每天问他要不要吃,他点头,我就会和他说,想吃棒棒糖的话,要说声谢谢。”那会儿,小悟龙很调皮,刚开始抢完棒棒糖就跑,但总会回头再去找释理刚。于是,他就借着给棒棒糖的契机,教孩子说普通话。直到有一天,释理刚用激将法激他:“你不能再练了,万一你以后练得比其他人还好,那怎么办?”小悟龙一听,急了。从那天起,他不抓虫子了,不调皮捣蛋了,开始认真练功。“现在他已经能胜任一些基本技能的表演了。”释理刚很是欣慰。不只是小悟龙,还有六名“曾经的孩童”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2015年,方丈释常定了解到贵州弄团寨的贫困情况,便让释理刚带队前往,将那里的六名小朋友带回泉州少林寺。出了寨子到达县城,旅馆老板面对一个牵着孩子们的成年男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要求释理刚出示相关文件以证明身份。“2015年微信还不是很普及,我翻出了少林寺的证件还有朋友圈给老板看,解释了半天,老板才答应以每间房增加二十元的价格让我们入住。”释理刚回忆,离店后他带着孩子们赶赴泉州,由于没有经历过长途跋涉,他们一路都在上吐下泻。“我们是坐大巴回来的,孩子们第一次离开寨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路上为了吃饭就停了好几次,我给这些孩子点了他们想吃的东西。但是后来,六个人在车上轮流吐,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六个人都是兄弟,我甚至搞不清是哥哥还是弟弟在吐……”好不容易到了市内,他先带孩子们体检,再上山理头发、分发衣服和日用品,总算安顿了下来。当晚,六个孩子齐刷刷地坐在门口望着山下。释理刚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坐在这里?”孩子们回答,我们在看灯。释理刚猛地想起,他们所在的寨子直到2015年才通电,他们没有见过城市里五彩斑斓的灯。他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愿望,自己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国门,让他们看到更大的世界。之后,释理刚给孩子们办户口、办护照,真的带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可能我对他们比较严格,出国的时候只要我在,他们都不敢玩。所以我每次都假装说我有事,留时间给他们玩。”在方丈释常定的提倡下,释理刚每年都会前往贵州、四川山区开展暖冬慰问活动。这样的暖冬慈善行已经持续了六年。每年回访这些来自贫困山区的孩子们的家庭,释理刚都会感到辛酸。“苗族有个芦笙节,相当于苗年,我们每年基本上会在这个时候回去。”有一年,有个孩子的父母开着拖拉机从寨子来到镇上,手上还拿着横幅,写着“欢迎儿子回家”。“看到那一幕,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情很有意义,人生很有意义。虽说是翻山越岭来看‘你’,但是真的很值得。”孩子们回到家乡,给父老乡亲表演自己在泉州少林寺学到的东西,收获了阵阵掌声。等到一行人即将离去的时候,全村人都围在村口送行,所有人都在哭。“我跟他们说,小孩放在我这边,你们放心。”话音刚落,释理刚的眼里又泛起了泪光。释理刚是年轻的85后,但他却总是把弟子们称作“自己的孩子”。他自十五六岁来到少林寺,便跟随方丈释常定学习五祖拳至今。“当时只是觉得(学了)能够强身健体,还没有那么庞大的理想。但受到师父和师兄的影响,我也慢慢喜欢上了五祖拳,喜欢上了寺院的生活。”泉州少林寺每日几乎重复的日常,他也并不觉得枯燥。“人越简单,越舒服,真的。你的生活如果很简单,你就会过得很自在。”释理刚认为,习武也是修禅,保持内心的宁静与专注,才能在练功时心无杂念。只有练就了自强不息、坚韧不拔的精神,才会成为对社会有担当的人。当日,其实是释理刚第一次接受杂志采访。在国家全力挖掘、保护、宣传传统文化的当下,他非常热切地希望通过媒体的传播,能够给少林武术“加分”,让五祖拳可以走得更稳、更远。上城士途中风物|泉州少林寺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尹超项目统筹:火锅非遗专项编辑:罗蕾撰文:林云导演:字徐摄像:时彬洪后期制作:TheFragmentPart_1制片:Jeff@木时制作执行制片:4@木时制作制片助理:Joy摄影助理&制片:@SUPERSTUDIO新媒体视频:美萱设计:王若菲、张春妍宣传:张海淼灯光器材:K-Cheer特别鸣谢:泉州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泉州市丰泽区人民政府泉州市丰泽区文化体育和旅游局丰泽区城建集团泉州少林寺光明城文武坊鸣谢:泉州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五祖拳”代表性传承人
5月18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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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天:船归港湾|上城士24小时064

闻堰码头,当天最后一趟船悠悠荡在钱塘江上。白浪一簇又一簇地打来,扑向船头,也踢向船尾。江面上空荡荡的,薄薄的雾霭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拢住这个归乡游子。江色空蒙,胡一天站在船头处专注地看向前方,越看越深,他惊讶于眼前的壮阔,感叹道:“钱塘自古繁华。”袁浦渡口,与对岸的闻堰码头隔江相望。渡船溜个来回,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他之前听说过这里,但确是第一次登上这个轮渡,“我的家乡能打卡的地方,我基本上都已经打卡完了。这里我还没来过,突然有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他忆起从前在湖里游船的经历,圆圆的湖里有两三只电动小船。那些片刻似乎像潮滚浪般涌上心头,但又好像并没有那么强烈,“那应该是在某年某月逛公园的时候”。他记不大准时间了,只是总能感到一股子亲切劲儿。聊起杭州,总觉得一定要谈谈西湖才行。胡一天显得极为放松,微微向后仰着,一搭接着一搭跟我们聊着天:“西湖对我们杭州人的意义,就像故宫对北京人的意义一样。它们都是一个城市重要的文化名片。”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上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钻了出来,“因为太过寻常,因为太过熟悉,它就在你的家门口,我更多是遛弯的心态,所以可能不会每时每刻都静下心来去逛一逛西湖的每个角落,还是要感谢你们今天带我来到了这里重新看看”。泛舟湖上,再看春日的江南,总是美得勾人心弦。这时候胡一天要再言谈这好风光:“有人说过‘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这样更说明它在不同的天气下,有着不同的意境。如果大家来杭州玩,不管什么天气,每一个时节的西湖应该都别有一番风味。”在胡一天面前,你无需与他过多回忆四海游子的思念,他与故土不曾断过来往,“我没有离家八年、十年。一部影视剧的拍摄一般是小半年,这小半年离家的日子里,杭州给我的感觉不曾发生过变化”。他的脚下便是一个人生来就注定的归宿,在这片土地之上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愉悦。“在杭州休息的时候一般都待在家,享受独处的时间,或者约一些以前的好朋友,去兜兜风”,他把一些世事抛却至脑后,和我们分享他的闲暇时光。睡到自然醒,太阳当空照的日子总是有的。往往这时候时间也不赶人,他可以不急不躁地品用当天第一餐美食,“我个人比较喜欢吃那种鸡蛋饼,里面可以加油条、香肠之类的配菜”。胡一天一说完,就开始细细回想过往的经历,“小时候鸡蛋饼有各种套餐,加油条好像是一块七,加香肠是一块八。我就要吃顶配的,我要加香肠、加油条,好像就要两块钱”。他掰着旧事数着,最后来了一句总结:“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会选择最顶配的那个套餐,做一个顶配男孩。”过去的还是没能过去,记忆就这样推着胡一天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儿时他住在父母单位分配的房子里,周围的玩伴都是父母亲同事的孩子,一帮五六个同龄孩童常常就在家属院附近疯玩。现在他坐在这里,沉稳且淡然,聊起的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日常方式,“我现在比较擅长通过独处来进行自我调节,比如一个人在那刷刷手机、看看电影、听听音乐,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比较有效的调节方式”。所以我们想要捕捉住胡一天不变生活中的新变,和他一起尝试击剑运动。“我以前没接触过击剑,我对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都比较喜欢”,他对待未知的事物有自己一贯的态度,那就是勇于挑战。“击剑想要赢,讲究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主要还是看技巧”,他颇为认真地分析道。我们好奇地又将话题拐回他的身上,问他,他的人生中有没有一个决定可以被称为是“击中”的瞬间?这是这场谈话里少见的掉入沉默的时刻,空白着的时间里鼓起太多关于他的猜想,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藏在他太多的人生瞬间里。还没等在场者思绪挥散,他又利落地拉回所有人的目光,“我觉得这个击中瞬间可以说是从我选择做演员的那一刻开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算是一个我自己都觉得比较冒险的尝试”。话一落,他又跟着强调一下:“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以后自己可能会一直选择演员这条职业道路,只是说这是一种尝试,我可以去尝试一下。”这样的尝试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决策上的笃定,他逐渐成为市场上有一定知名度的青年演员。而站在市场内的胡一天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能被剧本和角色一直选择?大概是自己私下也曾无数次想过这样的问题,因此回答不再有空档,而是字字落地:“其实每一个角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你身上的影子,所以我现在更想做的是解锁更多的可能。因为我是从校园剧走出来的,这样走到观众的视野中的,大家可能提到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校园剧的男演员,很青春,很阳光,或者是很高冷学霸的那种感觉。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努力演绎各种各样的人物,把各种各样的作品完成好,交给观众检阅,让大家看到我身上其实还有另外一面。”也许是回到故乡时所拥有的片刻安定,他的话变的多了起来,也让平常理性的他显得更为感性。他告诉我们,为了诠释好电视剧《请和这样的我恋爱吧》里专业又有个性的杂志主编叶晗一角,他经常观察并参考编辑类工作人员的日常用语以及行为习惯。胡一天觉得真正融入角色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周期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是半个月。而“叶晗的话,是需要更多时间去打磨的。大约在半个月后我才能说我看到他的一场戏,我不用再去设计这场戏应该怎么演,而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角色的情绪。这是一个时间的积累,我希望未来我能做得更好”。五月的游子站在春天的风里,他在悠悠荡荡的轮渡上回望,此地即归根。故乡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眷恋地喃喃道:“最后的港湾。”出品:伦思博摄影:徐晓伟编辑&造型:Cynthia化妆&发型:高鹏采访&撰文:糯米蛋黄制片:Lili、Joe
5月17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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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突然就走到了南少林|上城士途中风物013

我特别想来南少林,因为我不了解南少林。我是看《少林寺》长大的那一代人,那时候,电影看完,“少林寺”这三个字就印在了我的心里。以前大家说起少林寺,说的总是河南嵩山,这次能来拜访南少林,从得知目的地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期待了。今天早上醒来,我在酒店房间里打了个坐,静了静心,比以往工作前的静心时间更长,然后我们到了南少林。我喜欢安静和聚集大家虔诚之心的地方,来人都是带着自己的期待跟清净的心。像南少林,是有所求的人的目的地。人们总是有原因地来,这样的动机也让我觉得很好,在这里,你可以把你的期望表达出来。更重要的是,人会厘清自己的欲望,这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如果要你突然跑进一个地方许愿,其实你会琢磨好久。愿望总是具体的,你起码要知道自己是有试要考,还是有什么别的想要得到。我们从具体的事情开始许愿,然后渐渐地,不只关注自己,还会为别人许愿,这是好事。生活中,我们总是更多强调对自己需求的满足,但是来了这里,就会很自然地为父母、亲友许愿,因为你希望他们也更好。就是这样的地方,它会拨动你的本心,让你开始利他。我觉得“善”是一种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有的能量,但是当善遇到了放大器,你的希望带动你的善良,在不断地祈祷中,你的善念会越来越多。今天刚进南少林时,我其实有点蒙,我以为在门口就要直接开始拍摄了,没想到理刚师父先带着我去了大雄宝殿。殿里是几尊唐代建成的佛像,依照唐代的审美,饱满,庄严,我在那里表示了尊重。之后他带我去了方丈室。方丈室的门前有两株菩提树,它的果结在树干上面,推门进去,有几缸水,右边那口缸里有一朵荷花,左边那口缸里有两朵,中间那口缸里,荷叶上托着很多水珠。再往里走就很梦幻了,见到方丈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着我,不眨眼睛,完全没有与陌生人第一次会面的感觉。我们在门口拍了第一组照片。出去后,就和小师傅们“过了招儿”。“禅武”是南少林最核心的文化,面对这个庞大的主题,我也只是一个学生。我只能说出我拍摄时瞬间的感觉。今天照片的拍摄,和片场武打戏的拍摄也不太一样。拍武打戏时,我有一个角色的外衣,当我用陈坤的五感来感知这个角色,用陈坤的身体去表现角色的武术状态时,好像隔了一点什么。拍戏的时候会有一种劲儿,但那个状态跟今天也还是不一样的,今天这种触碰有一种恰如其分的奇妙,跟它在一起,我内心有一种特别的喜悦。我经常会被问到对某次拍摄的感觉,嗯,其实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你只是创造了一张照片,拥有了一个瞬间的感受。如果要谈跟南少林的关系,需要你无数次地来到这里,无数次地跟这些人产生关系,这才可能产生真正的融合。今天,我是像一个旅客一样在感受少林,我们更像是因缘际会、各种因素组合在一起,共同创作了这次拍摄,我自己也很开心。我一定会再回来这儿,继续感受南少林。在听泉小筑,品尝了南少林的食物,非常好吃,雪耳里有姜丝的味道。其实,我以前不怎么在意吃东西这件事,算是工作至上,没什么心思分给这里。我是重庆人,只要有一点辣椒放到食物上去了,就会觉得都挺好吃的。直到最近两年,我才慢慢能品尝得出食材的本味。现在我开始自己做饭,会在家里做菜给妈妈、弟弟一家吃。以前,我知道那种辛辣、刺激的好吃,这两年明白了清淡本真的好吃,我现在也从做很复杂的菜,变成做很多很简单的菜了。做菜,从买菜开始。买菜、洗菜、做好,端上桌和大家一起吃,最后我把锅碗瓢盆全部洗干净,做好全套服务。有些人只爱做饭,看到别人吃就会很幸福,我是要和大家一起吃才更会觉得幸福。我自己觉得,做菜有时候也有点像禅定。有时候,做一道浓郁的菜,或者一个复杂的肉菜,需要几十分钟到一两个小时,我也不离开,我会站在那儿等待。禅其实是一种形式,这种形式可以让你更加专注,完全放空,完全没有杂念,完全在当下,就看着锅里面咕噜咕噜咕噜,没有分辨,没有取舍,没有联想,没有任何为什么,这一刻就是这样,这就是这一刻的意义。人在内心慌乱的时候与安静的时候,看到的并不一样。在这种更加专注、更加回归本源的状态里,你的眼耳鼻舌声都会打开,你自然会有更深的体悟。你会比烦躁时更敏锐,会看到、听到更多,你的触碰会更有感觉。我也是后来发觉,做饭时,我的嗅觉、味觉都比平时要好。刚开始从事演员职业的时候,当我站在镜头前,我觉得自己好像就是要为镜头后面的人服务,不管哪个镜头对着我,我都要表演给它后面的人看。现在工作时,我没有任何别人或是别的杂念,我可以在镜头前如实、自然地表达角色,透过镜头,我看到的好像也只有我自己的感受。这些年来漫长的工作,好像就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差别。过去我一直在拍戏,需要非常专注地做事,生活都给工作让了道,没什么时间去思考。到了最近两三年,感觉所有事情一下子都拥过来了,需要迅速厘清健康、时间这样的大主题,想清楚如何处理与家人的关系,与身边人的关系,想明白要如何自我表达、自我实现,我突然有了一种时间不够用的感觉。在过去几年,我也有情绪的大起大落。我这才知道,曾经长达十多年的内心的平静,只是因为会让我在意的那些困难的节点还没有到来,因为没有看到问题,我在那个阶段获得了浅显的平静和快乐,但就在这几年,这个问题出现了,我发现自己以前的平静从容不堪一击。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感到很陌生。那一刻的感受是很“活生生的”,幸福是活生生的,困难也是活生生的。我知道生活就是苦乐参半的,温暖的和沮丧的事情都会随时降临,我只需要调整我的心,不要让我在感动的事面前那么欢呼雀跃,因为如果开心的事能让你如此雀跃,痛苦的事必然就会让你想要逃避。我也开始学会接受。对那些让自己感觉负面的事情,我的思路就是遇到了就接受,该发生什么就面对什么,该处理具体的事就处理具体的事。只有一点,事情发生了,你千万不要再往深处去乱想,也不要再给自己找苦吃,不断沉浸和回忆那些痛苦的事了。比如说我现在,在我的生活里,其实沮丧与幸福都有,但是一般来说,我不愿意讲述沮丧,只打算分享那个让我感到幸福的片段。在我至今所经历的48年的生命里,我想用未知来形容这个世界。这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这个未知,你心情好时需要面对,糟糕时也需要面对,就看你要用快乐的心情去拥抱它,还是用烦躁的心情去拥抱它。世界都是在不断变化的,需要改变的是我们自己。今天早上,来南少林前,下着很大的雨,我还在那说,欸,我还没在雨里拍摄过,终于要在雨里拍摄了,一定会很浪漫、很开心,结果雨就停了。那我说,也很好,我也会很开心。小时候,我会有很多提前的设定和预想,达到我的设定我会开心,超出这个设定,我经常会感到茫然。现在,我开始更轻松地对待我的工作跟我要去的地方,渐渐学会把一切都交给现场,交给那个时刻,我不再会特别惊讶和茫然。一切全看心境,是我们的心的流动创造了当下自己接受的宽度,这也是生命的宽度。上城士途中风物|陈坤|纪录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尹超项目统筹:火锅编辑&造型:EMIS
5月15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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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甜:还给自然|上城士24小时063

制墙师的工作对景甜来说,是一次新鲜的尝试。她望着面前的量杯、架台、矿物质颜料、电子秤、笔记本、颜料桶等道具,有些跃跃欲试。她还没有完全了解房间里的各式材料,也不知道液体跟粉末究竟能碰撞出什么样的颜色,就单单凭着直觉,选用了燕麦色的液体打底,又加上些许蓝色和绿色的粉末,还没怎么搅拌,融合就已经成为完成时,仍然是燕麦色。她思考了一会儿,自发得出结论,“可能是我放的粉末太少了,调进去之后只是让燕麦色有一点点变亮,但是没有形成另一个色彩。但我觉得其实用这么一个基础色也挺好的,我还觉得挺喜欢的。”眼前的人始终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示意道:“(颜色)跟我的衣服一样,而且我也很喜欢喝燕麦奶。”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颜色调配和自己有所关联的欣喜中。她站在一面墙前,用调制好的颜色一遍又一遍在墙上涂刷着,斑驳的纹理留下她手作的痕迹,每一处都显得独一无二。在这个空间里,她感受到一种治愈与喜悦。涂料渐渐填满空间,这或许是另一种平静,她完全松弛了下来,慢悠悠地聊着天:“今天这些东西都特别富有艺术性,而且这里可以调配不同的颜色,那些小模板道具,还有不同墙体的材料和色彩,每一个事情都有很多门道,还是很有意思的。”“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远处传来歌声,活泼的曲调勾起景甜儿时模模糊糊的记忆,“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首歌,还想起小时候我有看到过家里人刷墙的整个过程,要先混合涂料,然后用上面有毛巾布的滚筒去刷墙。那时候觉得这是一件辛苦但又很治愈的事情”。时间在流逝,慢慢的,手上的东西显形了。“制墙时每一笔刷下去,颜色跟着一步步累积,然后完成作品,这些都需要时间。表演这个工作也完全是这样的。”许多事情可以慢慢叙说,她心无旁骛地创作,有那么一刻创作与现实交织,形成她最真切的表达:“拍一部戏几百场,经常一部戏就是拍120天以上,在这120天里的每一天当中,可能每一场戏、每一条、每一个积累都会成为表演最终的答案。”在拍《待我醒来时》时,导演蔡岳勋希望演员们能够在每场戏当中给他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这次拍摄给我的体验感就特别好,在这一部戏里能很明显体会到表演中有一种积累、一种感受、一种揣摩,它会慢慢地展现出一些不同的感觉,有的时候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感觉是怎么出来的”。等待绘制作品风干时,她聊起杀青后等待播出的日子,心情忐忑,但其中也掺杂着激动和开心,“每一场戏、每一个镜头都是这样积累出来的,表演是一个长时间的工作,跟剧组各个工种的工作人员也会留下很深刻的感情,还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我也很希望能够跟观众朋友们一起分享大家一起共同努力了这么久的作品”。待播剧《四海重明》是景甜的第一部仙侠题材的作品,她在剧中饰演南颜。早前,她说过是否接下一部作品取决于角色的性格、经历和成长的蜕变能否吸引到自己,而南颜这个角色打动她的是其对妈妈的爱与执着,“她想要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她想去找到一个能够帮妈妈解决疾病的方法”。相较于《乐游原》近身的刀剑戏,这部剧里更多的是吊威亚的打戏。她跟我们坦言,最炎热的时节在横店拍摄很多的威亚戏,其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但她会用心对待每一次表演,“整体拍摄还是非常的开心,喜欢的故事和角色都会给我自己一个源源不断的动力,我想要去把它完成好”。事实上,即使表演尽心尽力,也难免会有遗憾的地方。这些遗憾,景甜都有过,“有的时候拍一场戏,天光不足了。有的时候全部都准备好,突然下暴雨了。这种小的插曲或者说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它会常常发生,我就会觉得人生其实每时每刻都会有一些在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慢腾腾飘荡在空气中的风快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制墙作品也快要成型。这时现场传来景甜利落干脆的声音:“我能做到的就是把我自己准备好的一些东西,尽最大的能力把它展现出来。其实片场也会有一些意外之喜,比如和导演、和对手演员产生了一些关于戏剧、表演和角色的思想碰撞”。有倏忽而至的惊喜,也有不可挽回的遗憾,“我觉得这才是人生有趣的地方”。空间中刻录着时间的流逝,景甜觉得人和时间的关系“就像呼吸一样紧密”,而时间的流动充斥在我们整个生命的长河里面。但她从没有在哪一个瞬间产生过时间就停在这就好的念头。“即便那一刻会让我觉得特别有满足感、幸福感或者说是很快乐,我会记住这一刻,并把它保留在心里,但我不会说希望老天能够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可能这是一个清醒又浪漫的想法。”剖白还没有停止,“我觉得生命都是有曲线的,我能接受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也非常能够从中体验生命中的每一个状态”。她没有再停顿,而是轻缓地把最后的话说完:“因为另外一个理性的自己明白无论怎么样的一个感受,它都是会随着时间过去。”这是2024年的景甜,一个渴望把更多、更好的角色带给观众的她,一个希望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里人的她。景甜不做一个追逐时间的人,毕竟时间不曾为谁留过,她就那样走,走到她要去的地方。出品:上城士摄影:JINJIAJI艺人总监:杨多拉编辑、造型:AlanWoo化妆:刘纭朴发型:唐甜(媞韵hairsalon)采访、撰文:糯米蛋黄制片:SydneyGo
5月10日 下午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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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eelin的二十年,快乐的二十年|专访Qeelin创始人Dennis Chan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原是香港作家李碧华在《胭脂扣》里对那些痴男怨女情的描写,却道出了东方人一直追逐的镜花水月之美。幻象是张皮,以欢乐作骨,彼此结为亲缘,然后以许多不同的形态携手游荡人间,片刻的,长久的,每时的,动的,静的,假如要将它们附在一件具象的高级珠宝上,又会有什么显现呢?诞生20年之际,以灵动、雅致、意趣、活力著称的高级珠宝品牌Qeelin在杭州西溪举办了一场“游园麒梦”主题的高级珠宝展览。这场梦,灵感源自昆曲《牡丹亭之游园惊梦》的意境和结构而造,园林入口处的标志性Wulu雕塑便是「入梦」的关口。当晚的众星宾客们,随“入梦时分”、“游园寻梦”、“溯梦廿华”、“戏梦人生”四个篇章,掉入到秘密珠宝花园的幻境中。缭绕的昆声与竹子、金鱼、莲花、葫芦形态高珠相互嬉戏的留白处,由移步换景设计和现代投影技术进行填补,使得这个源自东方的珠宝品牌能讲述的反叛叙事达到丰满。事实上,近来姑苏城中的昆曲人,已经开始改用昔日的腔调程式演绎起西方莎士比亚的爱情剧目来了。而有别于大多数中国珠宝品牌,Qeelin(麒麟)的创始人和创意总监Dennis
4月30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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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玉:善始慎终,如沐春风|你好守艺人15

人们常把上好的瓷比作玉,梅琳玉也因此被从事陶瓷行业的父母赋予了“长成如玉”的厚望。他说很多事情似乎是注定的,比如与陶瓷的天生缘分。梅琳玉的祖籍是江西九江。在抗日时期,九江是重要的内陆港口,同省出产的景德镇瓷器就从那儿向外运送。从外公那辈开始,梅琳玉的家里就开始经营陶瓷生意,舅舅更是出国求学,成了圈子里颇有名气的陶瓷艺术家。13岁的时候,梅琳玉跟随父母来到了景德镇的山林里,在长辈创立的三宝村中生活。三宝村是一座为陶瓷人而建的工作室村落,20世纪90年代,“三宝”的名气在国外陶艺界要比“景德镇”大,艺术家们都很期待来此地体验一番。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梅琳玉,自然受到了耳濡目染。陶瓷制作以捏泥巴的形式进入他的人生,从此密不可分。“因为是太熟悉的东西,所以长大以后就不愿意做了。”或许是叛逆,或许是担心难以突破重围,梅琳玉长大后没有选择制陶,反而做起了彼时国内鲜有的陶瓷“售后”,并成立了“一善门”,一家瓷器修缮工作室。他的初衷是人对器物的真心,“为什么电子产品都有售后,但像瓷器这样贵重的奢侈品却碎了就碎了,就此成为垃圾?”梅琳玉认为,器物的意义不只在价格,还关乎对拥有者的意义,修复一件破损的瓷器不单是还原其经济价值,也是在填补物主记忆中的缺口。明代黄成所著的《髹饰录》中曾记载:“补缀:补古器之缺……”补全残缺瓷器的工艺在中国并非新鲜事。传统工艺叫作“锔瓷”,用延展性强的金属片制成锔钉,将碎片钉合,从而衍生出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的俗语。但“锔瓷”更注重耐用性,易产生二次破坏。因此,在研究过程中,梅琳玉把目光投向了“金缮”。“金缮”是一种在日本匠人界广为流传的手工技艺,主要用生漆黏合碎片,并用金箔装饰表面,再加以细腻的手绘。成品虽以金色凸显了缺陷,却又因每位手艺人不同的二创风格为原品增色。“刚开始学习时,我去朋友店里搜刮破损的瓷器来练手。修好之后还给他放在店里售卖,没想到比原价还多卖了300块。”歪打正着,梅琳玉从此有了把事情做大的动力。工作室的名字“一善门”取自“日行一善”,且“善”和“扇”同音。那是一座瓦砖小院,坐落在三宝村里。屋内皆为木质家具,窗有多扇,光线通透,屋外一片翠绿。跟这片惬意安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自楼下酒吧的喧闹。梅琳玉很敬重阳明心学,比起形而上的教义,他更着迷的是王阳明在吸纳各种思想后将其付诸实践的“入世修炼”。瓷器的修复和创造都需要长时间心无旁骛地集中注意力,三宝村的宁静是极大的优势。但在这里生活工作,并不意味着梅琳玉想要逃离尘世,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城市动物,楼下入驻的酒吧就是他对繁华的留念,“在山林间谁都可以归隐,闹中取静才是修炼。”人情世故与无畏自然为梅琳玉提供着不同的养分。循着王阳明的前例,“虚落于实”贯穿了梅琳玉这些年的工艺制作与思考。2020年,他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就读陶瓷与玻璃专业,在校完成的项目“TAO道”至今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之一。项目要求以陶瓷为材料,制作与食物相关的作品,形式不限。梅琳玉结合了中西方的餐具特征,将“碟”放置于“碗”之上。下层的碗筑成了碟的高台,增添了托举时的仪式感;上层的碟破除了碗的功用,重置了人们的习惯性联想。因为碟的纹理精美,碗的曲线丰盈,“TAO道”系列在不盛食物时,还可以作为家居摆设。在学校里做完了第一版,他又在毕业后改进了第二版,摸索“TAO道”的过程也可以视为梅琳玉发展个人创作哲学的过程。梅琳玉不是在一夜之间意识到自己想要跳脱出传统制陶的。上大学时,他的恩师丁乙——一位优秀的当代艺术家——成立了一个叫作“综合设计”的专业。“他会请很多艺术家来给我们上课,强调未来的设计和艺术应该是一个融合的趋势。”“设计”和“艺术”在某些方面会被混为一谈,但在瓷器上,两者代表着不同的内涵。“设计”注重实用性,“艺术”更注重观赏性。前者以使用者为中心,后者则表达了创作者的思想。这让梅琳玉受益匪浅,学到的东西远远超出技术本身。创立工作室、带学徒、研究金缮、进修硕士等一系列体验过后,梅琳玉在原有的“创作信条”上又加入了新的标准——工艺。从制作者的角度来说,他想在设计、艺术和工艺三者之间找到一个交叉点。作为景德镇艺术职业大学的教师,他认为陶瓷制作也应该成为一个以三个面向定点、互相融合又牵制以提升成品质量的交叉学科。2024年是梅琳玉在大学任职的第三年,他的身份从陶瓷制作者,转变为瓷器修复师,再到大学老师,将来一定还会持续变化。各种尝试让他得以发展多维的思考,也让他拒绝被称呼为“手艺人”。“我可以说我是‘守’艺人,但是手艺人的时间门槛应该是很高的。比起完全的实践者,我更像一名捍卫者。”他提到在异国他乡读书时,身份认同感极为强烈:“作为中国人,我们做不出西方那种形态的艺术,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做到,每个民族在自己的语境里都有好的东西。但我们当下的创作问题是不能一直反映过去的记忆,新的世代有新的经历,怎样才能做出一个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呢?”梅琳玉总觉得自己头上有一团雾,问题很多,却找不到答案。不过,他欣然享受纠结的过程,因为艺术就是如此,如他的和尚朋友为“一善门”所题的《一善门记》中那般写道:“善始慎终,如沐春风。”出品:伦思博编辑:罗蕾摄影:王若菲撰文:方含章
4月25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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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桃:天然的自由|上城士途中风物012

殷桃并不是第一次“玩儿泥巴”,在她的印象里,“玩儿泥巴看起来容易,但真的要把它做成想象中的样子挺难的,需要手、泥土以及转轮三方的配合,手和泥土接触的分寸感也要特别精准,不然很容易就跑偏了。”从制坯、晒坯,到烧窑,在制作的过程中,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觉得那个过程是重要的,我现在很享受整个过程。”人与瓷器之间产生了内在的链接,人也赋予器物以灵气,“每一件器皿都有它的气质,制作的时候会有一种磁场在。”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瓷器一点一点成型,成就感也油然而生,“是你自己做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她笑着说。相比于网络与屏幕彼端的虚拟空间,殷桃更喜欢身处具体可感的生活里。她会自己动手改造旧衣服,即使没有非常高超的手艺,但开发自己想象力的过程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新的乐趣。前些日子,她在微博上发了一株盆栽的照片,并配文说:“本以为枯死的植物,居然一夜之间长出了这么多的叶子,好开心。今天天儿不好,但春天真的来了。”一些时日过后,再次提起那一株绿植,她仍然为它惊人的生命力感叹。“你还能看到上面已经干枯的叶子,枝干感觉也完全没有水分了。当时,我觉得就算是枯枝摆在那儿也还挺好看的,就放在那里没有太管它,结果一夜之间它长满了嫩嫩绿绿的小叶子,生命这件事情真的很神奇。”莳花弄草已经成为殷桃的爱好之一,她家里有一棵常年青绿的幸福树,已经养了五年有余。由于演员工作的特殊性,殷桃常常一进组就是好几个月,负责照顾花草的任务大多数时候交给了家人朋友。“我妈妈养花很厉害,还有特别多奇怪的招。如果妈妈不在,就拜托家里其他人帮忙照顾,我会很关心它们长得好不好,家里人也会经常发一些视频给我。”就像每一个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人一样,殷桃也有过捡回一只小狗想要自己养,却被父母坚决反对的经历,“但是最后他们也同意了,就一直养了很多年。”在她看来,人和动物之间是有缘分存在的,“猫和狗我都养过,我觉得我都养得不错。有的人可能说自己不太喜欢猫或者狗,但当你突然遇到某一只时,你就会觉得自己和它特别有缘分,这个感觉也很奇妙。”今年二月份,都市剧《凡人歌》杀青,殷桃在剧中扮演了一位在变故之下重新扛起家庭重担的主妇。这部剧正如剧名一样,书写了无数普通人都可能遭遇的生活坎坷、爱恨离愁,每一个角色都无限贴近于普通人的生活状态,也需要演员呈现出最接近生活质感的表演。对于殷桃而言,经历生活本身为她提供了表演的最佳技巧。“如果你想的话,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你接触的任何人、任何职业、任何环境,包括你自己糟糕的情绪、兴奋的情绪,你遇到的每一个让你愤怒的人、喜欢的人,未来都会成为帮助你表演的素材和工具。”如果说早年间她还会刻意地去体验和记住自己真实生活的感受,如今,经历了二十年演艺生涯的锤炼,这已经成为殷桃融于骨血的本能,“现在我不需要特别去提醒自己,但是当我想用的时候,大脑的库存里可能就会相对精准地把那个东西提出来。”杀青之后,殷桃又回到了自己琐碎而忙碌的生活中,她说:“我家里有挺多事的,有些琐事你得一件一件去处理,我觉得有时候比上班累多了。”对于下一份工作、下一个角色,殷桃并没有太具体的目标,更多的时候还是怀着开放的心态去期待。“这方面我一直都比较没有计划,就是会期待并慢慢地等待下一个感兴趣的、有机会能合作的角色,或者是工作。我从来不给自己规定任何事情,如果想工作的时候没有很好的工作机会,那就先歇着。”许多人羡慕殷桃的平静和自洽,在如今的舆论场中,“情绪稳定”似乎被捧上了神坛。“我觉得人有七情六欲,就一定会有情绪的,人在焦虑、烦恼甚至是愤怒的时候,其实不用刻意去隐藏或者压抑,就接受自己现在有点负能量。一个人的本能是可以把自己从不愉快、低沉的情绪中刨出来的,总能找到方法,但首先得接受它。”对于殷桃而言,比起保持平静,更重要的是接纳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并将它们转化为自身的能量。“内核稳定固然重要,但起起伏伏的情绪和生活状态也是很有趣的。”殷桃总是期待也感谢生活中与形形色色的人相遇,带给了她新鲜的能量,“因为演员的工作也是汲取你能量的过程,如果一直那么平静下去,可能到下一次时,储备的东西都会被抽干了。”既享受独处,也可以在与朋友家人的相处中放松自己,殷桃不想用外界的概念或者评价来框定自己。在她身上,流露出了一种顺其自然的气质,仿佛周遭的人与事都随着她的心意自然而然地流转。“也不叫随心情,我就是从不给自己规定任何事情。我只代表我自己,觉得我当下的状态还蛮好的。”午后日光盈盈,殷桃淡淡地开口,说得平静又笃定。上城士途中风物|殷桃|记录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陈漫编辑&造型:夕多妆发:高建非遗专项编辑:罗蕾制片统筹:Sunny(C·SIDE)美术:Billo(C·SIDE)执行制片:沈鑫、Yoyo(C·SIDE)导演&剪辑:YI
4月19日 下午 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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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吴慷仁:在同一条船上|上城士电影009

地下通道里出现一个分岔口,一堵矮墙竖在那里。墙一边的路笔直,另一边的路则盘曲向上,两条路的尽头都无法清晰地被看到,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前路总有光。大鹏、吴慷仁两个人此刻就站在这堵墙的两边。一个羞赧无措地抬头迎向光,一个心无挂碍地将脑袋探过墙边寻找着什么——原来,我们以为根本没有关联和交集的人事物,一旦遇到碰到撞到,不过也只消一瞬之长。更早一点的时候,他们在一条船上初次相遇。船在海湾上行驶,打转,如同一座飘摇的时钟。他对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他说:“我也是。”他再对他说:“我不喜欢拍照。”他又说:“我也是。”于是,亲近感像海浪一般打湿了他们的裤腿。这里——中国香港——不是他俩任何一个人的熟稔之地,大家四面八方地从远方赶来,码头上熙熙攘攘又来来去去。吴慷仁说此地像一个梦,大鹏便指着地下通道里草蜢乐队的海报说,他们是他青年时代偶像一般的存在。“那你是比较偏向(做)蔡一智吗?”吴慷仁猜对了。大鹏说他超想去看一场草蜢的演唱会,而且料定自己一定会哭,“从第一首歌就开始哭!”吴慷仁饶有好奇地问:“唱《宝贝对不起》也可以哭吗?‘宝贝对——不——起——’”他们聊着聊着竟然还唱起来了。我们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没关系,这样反而真的很好。两个同样出生于1982年的人,一个生在1月的吉林通化,一个生在11月的台湾高雄。就不要再费心去计量他们之间的距离了吧,此刻,偶然的交会已然让墙壁的轮廓变得混沌。他们无心在被刻意凝视的时间里做任何假扮的表演。大鹏说:“我不想搞清楚吴慷仁是怎么去感知现实世界的,旁观就很好。迷人的东西,不必非要去搞懂。”吴慷仁接住他的话,眼睛一直看着地板,“我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去聊‘你好’‘最近在忙什么’的人,我还是希望不打扰比较好……可能我今天看起来比较活泼一点,但其实我是一个蛮‘自己’的人。”天渐渐要黑了,时间不由分说,不等不留。大鹏不甘心,想要追逐时间,虽然自己也讲不清楚那个心底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但就是想要跑,跑,不停地跑,把一年的时间过出两年的浓度。吴慷仁眉头微皱,“这样会很累……”大鹏点头,“如果具体到每分每秒,只关注一件事,就不会特别累,反而是停下来会比较累。”“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毕竟,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吴慷仁的话音落下,再不需要更多的语言。沉默震耳欲聋。一个永远对自己的表现惴惴不安,对别人的期待无法估量,甚至会为了不停歇地自我进阶而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进危险混乱的未知里的人,他的毅力与纠结,疯狂与求索,是否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天分?“你知道,其实昨天我在来香港的路上,高铁还延误了一段时间,一共是52分钟。路上我一直在看你发来的采访提纲,甚至在脑海当中模拟我如何来回答你的这些问题……52分钟里,每一个问题我都在想,应该怎么回答才能够让你满意……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确定那些准备好的回答会不会是精彩的,我的意思是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很怕辜负了这场采访。”就在谈话已然进行一个多小时、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坐在光里的大鹏忽然伸出手,将时钟的指针调回了一切的最开始。“但咱们今天其实并没有按照那个提纲来进行(采访),对吗?这也很好。”他眼帘低垂,复又抬起,眉心处一片坦然。有人在看表,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黑了,还有另外一班早已确定时间的列车就在不远处等他,时间仿佛忽然在这一刻开始加速飞驰,我感到一阵猛烈的措手不及。那只是一份帮助自己整理思绪和框定整个谈话结构及边界的采访提纲,每一个问题都宏大而空洞,但他却一题一题地好好对待,而我则根本没有在实际的谈话中依样一个一个地问出来。“怕辜负”的人最终并不会辜负,反倒是根本没有思虑过这个问题的人,会不会其实才在无意中辜负了所有呢?编辑在我慌了神的当口疾速递来手机,像极了给落水的人递来一根绳子——是那份采访提纲。我埋头在一堆问题里找寻着,心想至少得问出一两个像样的问题,才算对得起大鹏的“怕辜负”吧……“在日常里,你通常会用什么方式更加深入地了解世界的辽阔和人的复杂?你怎么面对自己必然存在的局限性?你认为作为创作者,必须能够共情世间所有的复杂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你要怎么去理解那些你认知之外的人事物?在当下的生活或者创作里,有什么东西或者道理是让你深信不疑的?你觉得人在绝境里,到底可以靠什么才能重新得到好好活下去的力量?这世上存在什么会让你心甘情愿低头的东西吗?你最为自己感到骄傲和羞愧的东西分别是什么?你觉得人是无所不能的吗?”眼下,只剩下一个问题的时间了,到底该问哪一个?大鹏似乎并没有在等待回答任何一个。他慢悠悠地开始倒带,“今天其实是在我要去换衣服的过程当中,我们两个见的面,当时没有摄影机,也不是在一个采访状态下。你看我穿得很多,就问我说,你不热吗?我说我其实不怕热,但很怕冷,香港的冷气开得很足,车里也不停地在吹冷气。你问我,你作为一个东北人还怕冷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好像每个人对冷的感受是主观的。但是,你紧接着又问我一个问题:‘你不会想念家乡那种冷吗?’这个问题让我意识到,你的世界其实是非常敏感的,也让我意识到我们的交流是需要有意义的。可是,生活当中并不存在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大多的时刻就是这样过日子,一分一秒地过,今天过完了(过)明天,然后很快就变成明年。所以,我既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又很担心自己无聊……”面对这样一个和盘托出的人,你还会有力气再去怀疑和为难他什么呢?我说我终于算是搞明白一点点了——在之前的谈话里,包括多年前的谈话中,再加之这些年看到的他的努力、他的不停歇、他的奔波、他的奋进——所有这些大张旗鼓、高歌猛进的背后,支撑着他的根源动力和他会攀爬到一定高度的必然在哪里。他又皱紧了眉头,“可是我自己都没搞明白。现在每一次面对一个工作,我还是会觉得特别没底,但是,我很难分辨自己是故意始终处在一个没底的情况下,还是我真的就没底。”“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唯一一次大鹏在谈话中主动叫停,出手给一个话题强行画上休止符,再打上了一个结——是我们跟吴慷仁和他在一起时,聊到《吉祥如意》。这是一部大鹏创作于2018年的电影作品,取景于自己的家乡,事关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与情感。形式上是将剧情片与纪录片的创作手法杂糅在一起,创造出了真实与虚构两个平行时空在同一画面里对撞的一番奇观。就在这部电影上映前,大鹏还凭借其中的《吉祥》篇章拿到了第55届金马奖最佳剧情短片奖。这一次,悄悄的飞速成长可堪一段绝地精彩的自我反扑,但他却坚硬地希望我们快速翻篇不再深聊。“我内心的感受是,我不想针对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讨论它的好,因为我会有压力面对下一个(作品),(它)可不可以更好?”时至今日,大鹏还是经常会在各大场合中被问及关于电影《煎饼侠》的种种。他明白,自己是通过这部电影在更大范围内被看到、得到肯定并收获期待的,也是因为这部电影而得到了个人价值的飞跃,尝到了果敢突破带来的诸多浓愁滋味,但毕竟《煎饼侠》已是十年前的作品。“对于人家的提问‘你怎么看《煎饼侠》?’面对这种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能更精彩。那时候的我已经付出了自己当时的全部能耐,百分之百投入在那件事情当中。也许现在再做到那个程度,用我百分之四十的能力可能就可以达到,但是我可能达到吗?不可能。况且,这种‘达到’对现在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大鹏只想,也只能“向前看”,“不停地期待下一件事情的产生,一个未知的事情。而一个确定的事情,去一遍又一遍地聊它,不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也不是我对自己的期待。”即使回头有回头的意义——比如复盘思索,总结经验,计量得失——大鹏也甘愿舍弃它。“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渴望经验的积累,(于是)强迫自己去学习。但是就在咱们现在聊天的这个时候,我好像更希望在经历了一个强度非常大的创作之后迅速地忘掉它,比如我希望自己想不起来任何……比如说关于《热烈》拍摄时候的那些细节。”大鹏将自己的脑子比喻成一台电脑,内存容量是固定有限的,“如果被太多的过去占据,它就没有足够的空间前进。”面对让自己拿到第2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男演员和第4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演员提名的电影《第八个嫌疑人》,大鹏的回望姿态也非全然欣赏或者反思,“我经常看我自己的电影时,都会觉得如果再来一遍,自己的表现可能会比那会儿更厉害。这个‘厉害’可能是娴熟的部分,但是它真的会更‘厉害’吗?有一些生涩的、本能的、在当下那个时间点的感受,是不能够复制的,哪怕它是‘错’的、有瑕疵的,也没有办法再来一遍了。”眼下会深深触动大鹏内心好奇的一件事,是一个人究竟能多大程度地改变一些什么?“在你尽了全部的努力之后,或者是你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之后,究竟能不能改变命运整体的走向?又或者,你通过努力确实改变了一些什么,可是有没有可能这个‘改变’也是你自己命运的一部分?我们爱上一个人,是我们主动的选择吗?我们爱上一件事情,是我们主动的选择吗?我没有答案,也不知道(答案),我只是尽力了。”光独独地、幽幽地照在大鹏身上,四周都是并不彻底的黑与暗。他絮絮地说着这些话,语速平缓不变。你不必为无法接住他的话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抱歉。“渺小”——大鹏很多次地在谈话中提到这个字眼。“我真的没有把创作看得那么伟大,因为我自己很渺小。也许创作本身是伟大的,但我的创作不是。”“我觉得自己是渺小的,也不觉得我拍了那么多电影被大家喜欢是应该的。它不是一个人的呈现,而是一群人的工作结果,所以,我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赞美。”“我也许确实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得还可以,但是这不妨碍我很真诚地告诉你,我是一个自卑而渺小的人。”“我很渺小,是因为我不让他大。”早前有一次接受采访,被问到“你平时会打车吗?”,大鹏“惊了”。那一瞬的“恐慌”后来一直跟随他很久,“难道别人是这么想我的吗?难道大家是这么理解我的吗?”他露出了谈话这么久以来难得见到的情绪化,“这是一个需要拿出来讨论的问题吗?”平静下来后,他思索着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长久以来,在我身上有一种巨大的拧巴,这种拧巴是我跟观众一起达成的,这种局面不可扭转,或者说很难扭转,就是我在生活中的样子大家看不到,哪怕是真人秀,只要有镜头在,我估计自己可能都变另外一个样子。有一些人是可以做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和自己本来的性格相吻合的,或者说他们更自在一点,没有我这么严肃,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最初被人识得的途径是“说段子”“脱口秀”“逗乐”“幽默”“喜剧”这些面向,大鹏多年来自觉在无法甩掉的包袱中,很沉重的一部分便是“大家对我喜感、有趣这个方向上的期待”,“我是一个喜剧的创作者,但是在生活当中我没那么有意思,这是一个最拧巴的事。”他毫不避讳地表达出自己对吴慷仁的“羡慕”,“对,我非常羡慕他,我特别希望能够拥有来自观众的其他的认知,吴慷仁饰演过的那些角色也是我希望能够尝试的,但是我接触不到。”你现在有足够的自主权和话语权了……“可是我已经没那么多的时间了。”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悲观?人可以活120岁了现在……“但120岁也是有尽头的。”一个人,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一个人,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又是一件多么不需要执着和深究的事。大鹏有他燃烧自己的绝对合理和正义——“你要一直折腾,一直在一件事上。”前辈的话听进他的耳朵,刻进他的心里,久了便成了他活着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在家里闲着超过一天都不行”的人;一个“不能在物理层面上跟自己待着,因为胆小、害怕”的人;一个从来不想“关上自己”的人;一个需要靠“看到家人们的开心”或者“观众们正面的反馈”来给自己充电的人;一个“没有什么办法愉悦自己,但是能够通过愉悦他人来愉悦自己”的人;一个认为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这些事,它不应该属于我”的人;一个一直在反省“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还有没有可能变得更好”的人;一个始终弄不清楚什么是“自己”、怎么“对自己好一点”,于是就通过周围人的情绪、状态、人格、特质来反射认识自己的人……他对自我剖析得越深入,一个画面就越发清晰地在我眼前浮现:那是一种生活在中美洲和北美洲的蚂蚁——切叶蚁,它们充满了能耐和智慧,会通过切下叶片来培育真菌,喂养后代,并且为它们所在的生态系统提供重要的维持与建设。日出劳作,日落而息,世世代代,不止不休。渺小,但是无限接近永恒。很厉害。我将这个感受告诉大鹏,他还是一模一样的面不改色,语速和缓:“我觉得自己跟‘厉害’没有什么关系,只能说,如果甘于普通也是一种‘厉害’,那么我敢说,我可以做到这件事。”我最终在所有问题里捞起的那个唯一问题是:你觉得人是无所不能的吗?大鹏端坐,对答道:“不是的,人是很渺小的……你希望我回答‘无所不能’吗?”“放心啦!我现在身体很好!”这是那双手握过来的同时,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演员吴慷仁。非专业科班出身,出道至今十七年,参演过的影视剧目近40部,有两尊金钟奖和一座金马影帝奖杯在怀。只身背着一只橄榄绿色的双肩背包(大到可以随时去世界尽头的那种),来来回回地上班下班。手机屏保是一只养了很多年、前阵子刚刚走了的小猫——他说太想它了。拍摄间隙放饭的时候,他就站在路边跟初次相识的工作人员一起边吃盒饭边闲聊。吃完了一盒蔬菜沙拉,又去拿了一盒照烧鸡肉饭。在大鹏拍单人照的时候,他挽起袖子充当现场制片助理,负责引导过路围观的路人,用粤语对大家说“不好意思”“不能拍照喔”,移动迅速,严避穿帮。近来,他一直在香港生活工作,闲暇时最常去的是九龙、深水埗一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安排,就是看街上的人。被问及如果可以和拍摄现场的另外一个工种交换,“当然是换灯光组”,“灯光组是厉害的,脸坑坑洼洼的,一个光上来就漂亮了。”他又道,“不然我就去推轨道,气氛很好,可以跟着你的表演,推,有呼吸感……”没有经纪人。拍摄结束、即将进行采访环节时,他专门换上了随身带着的一套舒适衣裤,说是自己的睡衣。和大鹏一道对话,被要求给对方提一个问题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是:“你喜欢吃什么?”接下来的追问是:“为什么会喜欢吃豆角?什么样的烹调方式的豆角?外面现在有人做得像你妈妈做的味道吗?”然后轮到他回答大鹏的问题“长得帅是一种什么体验?”时,前两段回答很认真:“我觉得我还好……真的还好,我并不觉得从外表上我得到过什么好处,认真的。”最后一段也不像开玩笑,“麻烦帮我叫车……计程车,快把我载走!”他要走去哪里呢?“(如果)真的有机会,哪里都可以啊。哪怕是离自己出生地很远的地方,我觉得都可以……如果有一天可以在内地出演角色,那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人物的语言学好吧,如果演一个东北人,那就把东北口音学好,这对我来说才是对那个地方和那个人的尊重。我们就一起等等看吧。”也许是时候回到开头一下了——“放心啦!我现在身体很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吴慷仁会讲这个呢?他知道我在来之前刚刚看了《富都青年》,甚至第一时间听闻了我在片末哭掉一只隐形眼镜的事情。因此,这一句开场的问候,就是他对此状况的唯一回应。演员吴慷仁和电影里那个又瘦又黑、没有办法讲话又甘愿领受人间惨烈痛苦的角色阿邦,到底是什么关系?除了阿邦,他和《但愿人长久》里的父亲、《有生之年》里的高嘉岳、《一把青》里的郭轸、《麻醉风暴》里的叶建德、《我们与恶的距离》里的王赦等芸芸众生,又都是什么关系?他经历过什么才走到今天?那个无限接近凡人的素然状态,就是他的全部人格吗?他走过哪些弯路?遇过什么良人?会怀念什么?又会丢掉什么?太多的问题,太少的时间。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把尽量多的空间留给他自己来讲。以下,是吴慷仁的讲述。拍摄《富都青年》之前,我在马来西亚住了两个月,就泡在(角色)阿邦生活的环境里,但从始至终我都知道,我只是去模仿他们,你没有办法真的变得跟他们一样。把自己晒黑并不代表(有)方法和演技,去学杀鸡也不代表(有)方法和演技,我只是去了解他们的心情。最开始,我以为自己跟他们之间会存在某种看待上的高低差别,但两个月之后就感受到,没有(差别),你以为你是(低下头)这样看他们的,但其实他们没有(抬起头)这样看你。因为他们在活着,当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改变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想要刻意抬起头去看别人了,现实是不可逆的。在那边待了大约一个多月之后,有一天我穿着拖鞋短裤,蹲在街边晒太阳,汗水在T恤衫里渗出来,又湿又潮。人们从我旁边擦身而过,没有特别看我一眼的时候,那一刻我就知道,距离他们大概又近了一些。又有一次,我冲进厕所,被打扫厕所的马来西亚阿姨用马来语骂我,你就会知道,大概差不多了。饰演一个角色,最怕的就是你记不住台词,最怕的是你演起来不像,最怕的是你明明不是却硬要演。但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对大家来讲都是一种未知。准备的方式未必都是对的,有时候错的当中偶尔会对了一下,有时会做错事也不代表全部都错。一切都在奇妙的状态中。《富都青年》是顺着剧情拍的,因为这不是一个特别富裕的剧组,没有办法给我太多时间做(通往)人物第二个阶段的转换,大概中间只有四天拍不到我,我就想,是不是还是做一些比较激进的准备,让自己比较像是剧本里面这个人物最后的样子,所以,还是有做一点不太健康的事前工作。我应该是智商偏低的演员。有时候我会选择一些比较笨的方法——也不能说真的笨,只是可能有时候像用错了方法也是后知后觉,但是在那个当下,我也只能那么做。现场就是此刻,我不喜欢后悔的感觉。这五六年里,大家会一直看到,我好像很喜欢搞自己(在戏里)的外形,很喜欢让自己又瘦又胖又怎么样,但这未必是我想要让自己不好过,我是真的觉得有时候我就是跟那个找来的角色不像。可制作单位又这么有勇气,导演又这么有勇气找我,觉得我办得到,因为这个,所以我必须把能够做到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很多年前,在拍摄一部叫《白蚁》的电影时,我第一次尝试改造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变得非常瘦,之后我就发现那是一个无底洞,因为我没有学过所谓的正统表演或者理论表演知识,就觉得变瘦一点会离那个角色近一点,所以就一路瘦,瘦到好像每天不需要吃饭就可以去演了。我记得那时候瘦到51公斤,快要接近50公斤了,而且那种心理不是雀跃的,很阴暗,回到家都不需要开灯,更不需要吃饭。那时候有一点好笑,我自己都感觉到,我每吃一口东西,那个东西从我的食道掉进了我的胃……咚!那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快要42岁,知道那种笨跟当时整个人的重量感是有关系的——因为你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演员”是什么职业,更不知道“演员”可以获得什么。那时候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会问自己:如果你连这个东西都做不好,那你是谁?刚好我入行的时间是在一个很微妙的节点,偶像剧在台湾逐渐没落,一些新的类型开始出现。我经历了一个很混沌的时期,也有经纪公司开始包装和经营艺人——还是以帅哥为主。但那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我没有办法变成……一个帅哥,应该是我对自己比较没有自信,或者是内心也真的想朝另一个方向走。我一直把自己看成一个小众界的人,别人如果可以把我看成小众那边的,我好像也会舒服一点。如果只有一种演员、一种类型的影片,那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有时候人家也会问我,怎么这部戏有你,那部戏又有你?也有人说我会挑剧本,(其实)没有,我没有挑。我经常会因为听说角色不是那么重才去的。我又没有经纪人,人家找我来帮忙,我就说好吧。《富都青年》是我觉得那个角色很好,所以我去了。《但愿人长久》是我觉得这个剧本很好,我去了。《俗女养成记》是因为这个戏的导演是我的朋友,我去了。《模仿犯》是一个不能公开的话题,我可以讲一点这个,因为也有被写过,是某个角色不见了,所以才变成我是男主角。《麻醉风暴》是我在看到脚本后去争取来的,那时候(事业上)还有一点比较青黄不接,大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演戏,我总是要毛遂自荐的。我记得我告诉制作人说:“拜托拜托请你把这个角色给我。”《麻醉风暴》和《出境事务所》一个在南部拍,一个在北部拍,南部拍的是《出境事务所》,要讲客家话,北部在拍《麻醉风暴》,(那时)我经常是南部晚上拍完,隔天早上六点半到《麻醉风暴》所在的桃园开工,我就自己开车,中间多半会撑不住,就会在某个休息站睡一觉,定好闹钟起来我再继续开。《一把青》是莫名其妙(拿到的角色)!不知道导演哪根筋不对,找我去拍。因为原本我试镜的角色是小顾,不是郭轸,我不晓得为什么他选我当郭轸,而不选我当小顾。我会觉得郭轸可能要再帅一点,再英挺一点,但那时候我瘦不拉叽的,而且心情也比较有一个浮动感。我不晓得导演观察到了什么。《有生之年》是由于种种原因,在那个时间段把所有人都凑齐了。在那之前我在香港拍完《但愿人长久》,刚回到台湾,刚好就是这么瘦,刚好就是这么黑,刚好导演是许肇任和阿儒(记者注:导演林志儒),刚好是爸爸妈妈小郑(记者注:饰演者喜翔、杨贵媚和郑元畅)所有人在一起,一切的一切,因此高嘉岳这个人可以让我去好好地玩。你看《有生之年》会觉得我好像玩儿着就把工作做完了,这是有高度技术层面的东西在里面的,那是一个很棒的经验,那样放松的状态可以在镜头里被捕捉下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幸运。高嘉岳那样的人设也是我很梦寐以求的,可能他的有一部分也是我心里的自己,就是整天笑嘻嘻的,但是我不需要让你知道我的悲伤,把我的悲伤留给我自己,大概就是这样。高嘉岳整天说自己“要走了”,就是走了,想走了,走去哪儿呢到底?我不告诉你。我小时候是在眷村里长大的,最完美的一天就是放了学回家把书包一丢,跑去操场跟其他小朋友打球、玩游戏。打到快6点左右的时候,我爷爷直接在巷口大喊:“小慷——吃饭——”我跟我哥哥两个人就会回去。因为小时候我爸妈吵架都不在家,所以只有爷爷跟我们一起。他会煮菜,我跟哥哥就坐在餐桌前,也没有洗手,两个人各坐一边,把饭吃掉。爷爷会做红烧肉、煎鱼、炒毛豆,还会腌小黄瓜。他是安徽人,有些菜就会做得偏辣,而且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有时候他下手不知轻重。我跟我哥哥的默契就来了,只要吃一口,吐一下舌头,就知道,太辣了,然后就默默地吃。小时候睡觉是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我哥哥的头跟爷爷是同一边,我睡他们的脚那边。现在想想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居然有脚在旁边我还睡得着,而且是我哥的脚。我哥的脚还有点……呃,你知道的。爷爷一直说的是安徽口音的普通话,但是我听得懂,可能因为是爷爷,所以他说的话我就是能听懂。他早些年离开了。人生到现在,我最开心的回忆应该是爷爷还在的时候,还在跟他们一起住的时候,从幼稚园到国小一年级左右,那时候以为这种日子会常有。我小时候学习都是“吊车尾”的,全班45个人里我会跟另外我的朋友争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反正不是他就是我。我一直没有上进心,结果也没有怎么样。我前面跟你讲,我早些年做过错误的尝试,是因为我感受不到以前自己的重量,再回推,我慢慢理出了为什么后来我要这么努力,是因为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即使自己消失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才每一部戏都这么努力地把自己丢进去又出来,丢进去又出来,因为我没有家,父母离异,我很早就出去上班打工,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当我没有一个归属感的时候,就会很拼命地要把一件事做好,没有顾虑到接下来怎么办。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到了现在,我感受到原来我是一个很需要去理解、谅解自己的人,而且我发现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真的不需要这么努力,因为我们已经活生生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以前我不太懂得怎么对自己好一点,现在也未必算多好,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疯了。我讲这些,会让你想起《富都青年》里阿邦跟法师那场戏哦,嗯,法师对他说完“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之后,像阿邦这样一个没有身份又必须因为意外而接受那个悲惨命运的聋哑人士,到底会在这样的人生阶段里表达什么?从进入这个角色的第一天,这就一直是一个问号。我和导演一路拍一路不断在修改这一段的台词。直到开拍前五天,才定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改了将近三十次吧。我大概理解导演最后为什么要用魔幻写实的方式,让小时候的自己出现在阿邦面前。他是不是想要让阿邦跟自己和解?让小时候的自己来疼爱长大后的自己?那一瞬间,眼泪完全不需要用力就啪啪下来,就会溃堤,那种溃堤并不是我真的难过想哭,而是我知道自己被疼惜。这场戏会不会也包含了一些我对自己的宽慰呢?我大概只能告诉你,演员真的很难有办法把自己跟角色分得一干二净。人生好像确实是哦,无数的偶然拼凑在一起,把你推到一个地方,有的时候会很惊喜,有的时候会很难过。难过的时候,就把自己看小一点,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当下的我有时候比较疑惑的一件事是,当获得了成就和掌声之后,你是否还可以做出所谓正确的选择?何又谓正确的选择——是让自己过得开心,还是让观众开心?抑或让所有人都开心?那这个追寻、这样的循环到底需不需要一个尽头?今天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待会收工后,我们就下船了,各自会回到另外的地方,各自去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加油。那不解的事情,到底是会越来越少呢,还是越来越多呢?不管他啦,总之就先做好此刻吧。上城士电影|大鹏&吴慷仁|对谈短片出品:伦思博电影负责人/策划:张海淼摄影:@林嘉杰GregLinJiajie编辑、造型:AlanWoo、李明伦妆发:建伟
4月14日 下午 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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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春季肌肤用油五大迷思|上城士妆奁002

当“以油养肤”成为一种时髦,稍稍钻进去一点的人就会被市场上琳琅满目的、神奇功效的油震惊得不知所措。简单点,可以有两分法:精华油和精油。前者是有配方的护肤品,后者只是油。精油,是一个大类的总称。可以分为单方精油、复方精油和植物油。植物油,也是一个泛称,从植物中通过压榨、浸泡提取出来的都是植物油,如荷荷芭油、甜杏仁油、芝麻籽油等,一般没有气味、较为温和、保湿性较强,作为基础油与一种或多种单方精油调配成为复方精油。不过这些“古早”的解释,早已不适用于当下的美妆市场了。一方面,单方精油属于芳香油,其浓度高而不能直接上脸使用,并因其芳香物质中含有致敏因素,被很多Clean
4月12日 下午 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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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市——非遗中的“静奢”之城|你好守艺人13

自隋朝起,这片沿海丘陵地区首次得名“泉州”。五代十国政权定都于此,泉州从此有了政治经济上的重量,现今得以获“千年古都”的称号。宋、元时期泉州港的开放让对外贸易走向了顶峰,刺激了当地的纺织业、陶瓷业、雕刻业和农业等。但随着18世纪西方殖民主义的扩张,清初的“禁海”和“迁界”让泉州的好运戛然而止。等国门再次开放时,其他沿海城市的风头盖过了泉州,泉州港也不再拥有往昔的地位。但那些推动地方进步、见证历史起落的手工技艺,还留存在这座城市的角落,富足着人民的生活。“盛饰衣服,皆用珠翠”——关于珍珠绣艺的描述早在《通典》中就已可考。唐代史料记载,宫廷用的珍珠绣艺图案多为鸳鸯和花卉。这种华丽的审美在此后的各个朝代都有不同的印记,一直为宫廷所重视,并非稀奇之物。泉州的玻璃珠绣,追根溯源并不完全和珍珠绣艺相关,而是和当地的金苍绣紧密挂钩。泉州珠绣代表技艺传承人陈克忍生于一个金苍绣家族,祖母的“商业头脑”催生了玻璃珠绣。当时她的家里以金苍绣为主业,亲戚常去菲律宾经商。一日,父亲带回来一双绣了珠片的拖鞋,祖母因分外喜爱珠片,于是把它拆下来缝在了自己的布鞋上。这还不止,祖母拜托陈克忍的父亲多从菲律宾进口一些珠片,好让她把珠片放进金苍绣,就此成为家中另一门手艺,也是另一门生意。金苍绣在闽南文化中的应用十分广泛,既可以是宗教仪式上庙宇里的桌裙,也可以是婚庆里的嫁衣。祖母把这门手艺看得很重,教导陈克忍“一针一线都是德行在先”。“我小时候母亲去得早,家里人都出海了,女孩子也少,阿嬷就把金苍绣的手艺传承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四五岁开始就跟着阿嬷学,能坚持到今天,都是靠阿嬷讲的那些故事。”陈克忍的祖母在教授手艺时,会将趣闻穿插在每一个针法中,其中,令陈克忍印象最深刻的是“金苍绣”之名的来历。古代绣花的颜色少,把黄金添上去,不仅能增添贵气,还能更加亮眼有质感。用金苍绣制作出来的瑞兽,特别是狮子,鬃毛都浓厚生动,威风凛凛。但金箔要如何变成绣线呢?智慧的绣娘们将金箔包裹在棉线外,使其变成了金线,剥开的时候胜似小葱,便命名为“金葱绣”。“葱”和“苍”在闽南话中同音,做的人多了,生意大了,不说闽南语的人便称其为“金苍绣”。十几岁时,陈克忍进深户纺纱厂做绣花女工,当时来的香港客人想要珠绣,其他绣娘都做不来,只有她说试一试,于是便试出了更广阔的就业天地。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回到了泉州。“80年代的时候,珠绣生意很火爆的,现在闽南一带80年代和90年代盖的房子很多都是靠珠绣赚来的。”陈克忍的语气中藏不住内心的骄傲。祖母以前说手艺不好外传,不然家族会丢掉生计,但到了今天,陈克忍巴不得让大家都来学。她开工坊,收学生,参加展览,还通过电台进行宣传。2022年,泉州珠绣被列入福建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对它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陈克忍循着阿嬷当年的教导方式,把听到的故事再一个个讲给新人,就这样,把阿嬷的心愿代代传承下去。说起供桌或佛台上的白瓷观音像,想必不少人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她们或坐或立,低首垂目,面形丰润,神态慈祥,虽是瓷器,却有着玉的饱满光亮,这便是有“东方艺术珍宝”之称的泉州德化白瓷。德化是中国三大古瓷都之一,始于宋,盛于元、明,衰于清。古代贵族崇尚白色,因此白瓷独为受宠,德化窑凭借优良的瓷土条件和精致的出品而闻名全国。同时,德化身处泉州的最北边,在元朝时搭上了港口开放的快车。意大利人马可·波罗于13世纪来到泉州,带走的不仅有新鲜的东方见闻,还有一口德化白瓷小罐,现存于威尼斯的圣马可教堂。欧洲贵族们对“中国白”的热爱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德化白瓷也成为与丝绸和茶叶相提并论的出口佳品。除了从中国进口,欧洲人也开始学习和模仿制作,德化白瓷便有了“世界白瓷之母”的地位。德化当地的瓷土土质松软,氧化硅含量高,利于捏模,比起日用器皿,观玩器品更凸显德化窑的优势。明代,德化窑改良配方,发明出更加洁白如脂的白瓷,这让此地产出的佛像瓷塑占领了全国的审美制高点。《天工开物》有云:“德化窑,惟以烧造瓷仙精巧人物玩器,不适实用。”其实话不全对,德化白瓷并非瓷器界的“绣花枕头”,它耐温,耐压,耐磨,耐腐蚀,用作茶具极佳,其透亮的白能让品茶者细观茶色。一件好的德化白瓷作品,不光得益于自然资源,还离不开手艺人的火候把握。在福建泉州德化县三班镇蔡径村,有一个四百多年历史的“福建老字号”——月记窑。在窑内工作的手艺人多数都年过花甲,在这行干了不下三四十年,依旧严苛对待七十二道大工序和两百多道小工序。他们一致认同“陶瓷是火的艺术”,会通宵达旦地守着火炉,根据火焰颜色调节强弱,以烧制出最优质的白瓷。月记窑内的青年手艺人李德鹏告诉我们,其实陶瓷的工业化生产已经让月记窑沉寂了多年。2006年,在德化瓷进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火才重新烧了起来,新鲜血液也从各处慢慢流入月记窑。好在起步早,现在的德化不仅有家族传承和师徒学艺的模式,还有非遗传习所将白瓷技艺系统化和普及化,更重要的是,时代化。俗话道:“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说的一定不是泉州市永春县的竹篮,永春漆篮可是“巧手翩翩蔑气舞,经线纬线入画图。竹篮提水水不漏,小可藏针大当橱”。常以红色和黑色为底,点缀金色装饰的永春漆篮,乍看上去好似木头工艺品,光滑严实。篮子的架构其实是由蔑——即薄薄的竹片和细细的竹丝——紧紧横竖交缠而成。传说在明代,永春县龙水村有一对夫妇,妻子编得一手好竹篮,丈夫则精通漆艺。一日,妻子在用竹篮给丈夫送饭时打翻了饭碗,菜汁顺着竹篮的空隙流了出来。丈夫见状心想:若刷上桐油灰和大漆,那竹篮不就不会漏水了吗?就这样,漆篮在劳动人民的智慧中应运而生。不同功用的漆篮,造型和层数各有不同,除了日常家用,闽南人最常在迎神、祭祖时用它装贡品,在结婚、寿诞时装嫁妆或糕点,这一习俗一直未变。就像传说中的那位“丈夫”,永春有很多漆艺人,他们为泉州古厝和家具刷大漆,使其形成了闽南独有的建筑特色。泉州市工艺美术大师、永春漆篮非遗传承人郭志毅的爸爸曾经就是一位传统漆艺人。在没有化学漆的过去,植物漆不仅好看,还可以防水防潮,于竹篮于建筑都是同一个道理。制作永春漆篮主要分两个大步骤:竹编和漆艺。漆艺即在编好的竹篮胚上刷漆灰和上漆,这是让漆篮“滴水不漏”的关键之举。所以,在漆篮行当里,竹篮师傅和漆艺师傅,两者缺一不可。买来编好的竹篮,用石灰水煮上一个小时便可以防蛀,在太阳下晒干,去毛刺,整理篮形和抹灰。灰是用细土粉加入生漆搅拌而成的。接着裱夏布,一种用苎麻编织而成的麻布。然后砌漆灰,一边砌,一边刮出多余的,不同粗细的灰需一遍遍地上,反反复复,直至平整。郭志毅说刷大漆一般重复三四遍就够了,当然也有几十遍的情况,视采用的工艺而定。这是一个一层覆一层的衔接过程,对耐心和熟练度要求极高,一旦某道工序出了瑕疵,到最后就会异常突兀且难以补救。打实了基础,就要靠手绘给漆篮穿上新衣。在了解之前,谁都不曾想到那些精细的图案并不出自专业画工之手。“只要做了漆器,画花鸟就是基本功,我们以前没有学校教,都是靠自己看和摹。”郭志毅坦言,漆艺人做漆篮,从摸索到熟练再到形成风格,起码需要十几二十年。四十岁出头的他说,自己还在不断的学习中进步着。当年化学漆流行时,郭志毅和乡里的漆艺师傅们也都放下大漆,紧跟趋势。但几年过去,他们还是回到家乡捯饬起了老本行。“一开始想说做几个漆篮留个念想,也给后代留一些东西,毕竟好的漆篮放一百年不成问题,但做着做着,就越做越多了。”漆艺师傅们感叹,虽然现在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方便多了,但买不到想要的竹篮胚了,上漆之余,他们还学着编起了竹篮。细想他们的苦恼,或许我们日渐失去的并不是竹篮胚,而是沉下来的心和静待成果到来的耐性。泉州不只有“中国白”闻名遐迩,“闽南红”也深得人们的喜爱。砖雕是中国古建筑的标志性外墙装饰,徽派、苏派、京派和岭南派建筑都有各自的风格,但他们用的都是青砖,因此,闽派的红显得格外耀眼鲜艳。闽南砖雕的特别之处不仅是砖色,那只是晋唐时期对一种建筑材料的选择,手艺人在砖上的创作才使红砖成为艺术表达的介质,成为当地传统文化和民俗风情的载体。泉州古厝的砖雕多在门面的显眼之处,内容多样,有宗教传说、山水瑞兽,还有人文民俗。泉州市砖刻艺术家高博峰本是内蒙古人,凭借对砖刻的热爱,在红砖雕上有了自己的风格与造诣。他在先辈借物言志的传统之上,增添了写意的元素,擅长将生命的瞬间活力定格在火炼而出的红砖上。目之所及的热爱,都能被他放上红砖。高博峰用一套普通的刻刀,探索着这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红砖上继续拓展着泉州祖辈搭建的精神世界。红砖红瓦只是闽南古厝的一部分,值得说道的还有白条石、燕尾脊,较特别的当数滴水兽。它们常以白色小鱼的相貌示人,眼珠突起,鱼嘴滚圆,身上五彩斑斓,趴在古厝屋角的出水口,守护着闽南人家。这些样式奇特的排水构建始于百年前,出海南洋的闽南人致富返乡后,在修建家宅时把异域风格加入了当地建筑。盛产滴水兽的瓷窑位于泉州市晋江西北部磁灶镇。和德化瓷窑相同,在宋元时期,磁灶窑也处在鼎盛之时,产出的陶瓷主要销往日本和东南亚。到了明清时期,对外贸易受阻,磁灶窑于清末开始转型,从日常器皿转向了建筑陶瓷。磁灶陶瓷雕塑技艺的非遗传承人吴小清就生长在磁灶镇最有名的齐边窑,从小帮着大人晒坯,有样学样地捏泥巴,玩具能自给自足。因儿时的耳濡目染,长大后的吴小清考取了厦门工艺美术学院,打算为磁灶陶瓷寻求新世纪的发展。他告诉我们,早期的滴水兽为灰塑,是手工制作成型,因此造型状态不一。灰塑容易受雨水侵蚀,于是有了剪瓷,通过在灰塑外层贴瓷片来保护造型。后来,随着模具的诞生,又有了琉璃滴水兽,颜色更加鲜艳持久。今天,水泥和模型的普及让滴水兽成了预制的陶瓷,即使制作过程简单了许多,却不再被当下建筑所需要了,人们也不再依赖瑞兽对家宅的庇佑。跟时代趋势对着干绝对不是办法,吴小清将滴水兽和屋脊兽这类以前常驻屋檐上的雕塑缩小做精,设计出了不同的功用,例如茶具。这不仅需要更加细腻的捏模手法和绘画技巧,还强调一种“心境”——“心里要有瑞兽的样子,捏出来才能活灵活现”。现在,他是泉州职业技术大学的工艺美术老师,教授陶瓷雕塑相关课程,还会在非遗体验工坊中组织亲子活动,让孩子和父母一同学习和感受。他不求有多少人能做到专业水平,但求磁灶窑陶瓷能获得更多兴趣和关注。热爱的人有师可求。13世纪的频繁海外交流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世界各地商贾的流动,随之而来的是各式各样的宗教。泉州有6000多座庙,供奉着来自佛教、道教、儒教和基督教等数百位神明。如此多样性的文化促进了表演艺术的发明和诞生。泉州人民看戏,唱曲,跳舞,舞刀弄剑,演奏乐器。无论是否与宗教意义相结合,传统表演艺术都已融入泉州人的乡愁情怀。不管身处世界何地,只要听见有人唱起那一句古老的泉州话,或弹奏起一声琵琶音,梦里就又返回日夜牵挂的故里。明代万历年间,《闽书》有记:“泉中上元后数日,大赛神像,妆粉故事,盛饰珠宝,钟鼓震天,一国若狂。”曾经的泉州每逢元宵节,万人空巷,大家都上赶着去看“文化踩街”,喜气洋洋地开启新年。“踩街”习俗自隋唐而生,为民众自发地带着各类传统才艺游街表演,男女老少兴致盎然。许多才艺项目现在都已是国家级、省级或市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火鼎公婆”就是其中之一。“火鼎公婆”是一种古老的民间舞蹈,源自泉州鲤城,最早出现在迎神赛会中。传说大约300多年前,在大丰收之际,年轻人喜悦地在田间跳起“拍胸舞”。有一对年长公婆见状,忍不住也去凑热闹。两人用两根晒被子的竹竿架着家里的锅灶,往里添柴烧火,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为了不让火熄灭,这对公婆的小女儿挑着柴跟在其后,这样才能“烧去千灾,迎来百福”,从此形成了现在“火鼎公”“火鼎婆”和“村姑”的三人表演组合。可为何要在锅里生火呢?“火鼎”的风俗来自清朝城隍出巡前的“火鼎踩路”。乾隆时期,在春秋二祭等重大节日时,都会请庙中众神出巡,在此之前,下人们会将道路清扫干净,抬出一尊“火鼎”驱除邪气,保证出巡畅通无阻。单纯作为表演来看,火鼎公婆的趣味来自艳丽的装扮、夸张的面部表情和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吴润珠从小就是这出戏的“忠实粉丝”。“我小时候看到别人跳,觉得歪嘴巴的丑婆真让人开心啊,于是很快喜欢上了这个角色,觉得好漂亮,想快点学起来。”14岁的吴润珠经常偷偷跑出去看“火鼎公婆”,还曾偷偷跑出去学。“父亲不让,一次我回家被他教训了,就离家出走,和一起学戏的小姐妹同住。后来父亲心软,让母亲叫我回来,就放任我去学了。”一心想成为“火鼎婆”的吴润珠不顾父亲反对,一跳就跳了几十年,成为省级非遗代表传承人。同为戏,“火鼎公婆”不如高甲戏和梨园戏那样“美”,但能用“丑”让大家开心,吴润珠觉得特别满足。她讲解起“火鼎婆”时,眼神、表情和姿态跟话语一起到了位,心里的热爱溢于言表。如今,即使少了许多“踩街”的机会,泉州婚丧之事和大型活动依旧少不了“火鼎公婆”的身影。人们对红红火火的向往不灭,这一蹿火就能越烧越高。吴润珠不仅自己跳,还将“火鼎公婆”带进了鲤城区第五实验小学,让孩子们了解其历史和基本舞姿,接受本土艺术的熏陶。“看着那些一、二年级的小孩子跳,我就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辛苦是辛苦了点,但现在不是很幸福吗?”以婉转悠扬的洞箫为底,犹如玉珠落盘的琵琶为主旋律,再辅以弦乐和清脆的拍板,歌者吟唱中的古泉州方言乘着这样的曲调而出,便是绕梁三日的传统乐种——福建南音。起于唐,形成于宋,沿袭至今,南音始终保存着唐代古老的唱法和琵琶的弹奏方式,堪称“晋唐遗音”。跟其同时期的乐种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因此人们也称南音为“中国音乐史的活化石”。2006年,福建南音被列入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9年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作。但对于泉州人而言,特别是因经商而散落世界各地的泉州人,南音不只是需要保护的非遗,更是记忆里“家”的声音。南音青年演奏家、非遗传承人沈艺捷出生在泉州布袋戏家庭,自小就接受传统南音的系统教育。母亲结婚时,嫁妆不是人人追捧的三大件,而是三位舅舅凑钱买的一台日本进口卡带机。在沈艺捷的印象里,卡带机不放别的,只放南音。他从小就跟着母亲听南音,唱南音,几乎没有接触过流行音乐,长大后就自然而然地学了南音,从事了这一行。有一年,沈艺捷去新加坡演出,得知一家博物馆里有一把无人继承的琵琶,来自一位已经去世的泉州人,那是他当年出国时唯一的行囊。艰难时期,很多泉州人远赴南洋,那时只有木船,任何物件都带不走,思来想去,他只带走了一把琵琶。许多华侨出海打拼都是为了更好地衣锦还乡,很多人虽然把银两或物品寄回故土,但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南音的唱腔、词句和音调勾画出了离散泉州人的思乡之意。南音有三大类:“指”“谱”“曲”。“指”是有词有谱、有完整的琵琶弹奏法的套曲,有故事性,可编演成戏;“谱”则无唱词,以乐器演奏为主;“曲”就是“散曲”,有词可唱,内容大多写景、写事和抒情,古代常将诗词套入曲中,如刘禹锡的《陋室铭》和李白的《静夜思》等都可以被婉转流畅的南音唱出。南音的综合性让其被广泛运用于木偶戏、高甲戏等闽南戏曲当中。通过非遗活动、短视频和影视剧的曝光,南音慢慢地进入全国百姓的视野,2022年的古装电视剧《梦华录》中就出现了南音的身影。顺应时代的发展将流行音乐与南音结合也并非难事,但沈艺捷强调:“要先守正,再创新。”——弹,要习得唐氏琵琶横着抱而非竖着抱;唱,要咬清古泉州方言的发音,而它比如今的闽南话更加古老。除了靠教学坚持输出传统文化,沈艺捷还是乐队“点水南乐”的成员之一,他们刚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2023年世界遗产教育创新案例奖。他们持续创新编曲和舞台形式,与不同地域的代表性音乐合作,和跨界乐手切磋,由此拓宽南音的更多可能性,扩大受众面,让千年古音更丰富地表达给更多的人。“少林”二字是中国功夫里无人不知的一块名牌,因为它出现时间早,流传范围广,招式复杂,传说众多。从唐朝的嵩山少林寺发家至今,少林武术门派一直保持着神秘感。武侠小说和电影作品给那些名号与招数增添了抽象的光环,而当我们摒除这种心态,落眼身边,就会发现少林拳法是真实可亲的,比如福建的六合拳。若以少林分南北的说法来定义,福建就是孕育南少林的土地,南方武术由此发源。虽无具体史料记载,但据80年代的考古发现,名为林泉苑的少林寺于唐朝在福建建立,随后于清初被销毁,“南少林”的传说由此坐实。其中,“福建六合拳”,也称“少林六合门”,就是一种隶属于少林韦驮门的武术流派。不知谁人创造、何时创造,只知明代《纪效新书》曾记载其理论和特点,可见,彼时该武术流派已发展得十分成熟和完善。六合拳在2021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福建六合门继承了名家万籁声的自然门武学,并在此基础上创新发展。福建六合门的非遗传承人施明灌从十二岁开始习武,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他告诉我们,“六合”讲究的是“内外三合”,内是“精气神”,外是“手眼身”。六合一统,方能以拳制敌。而在达到“六合”的过程中,需内在的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在的身与手合,手与足合,足与胯合,这也是一种“内外三合”。“前人的练功方法要复杂得多,那都是为了和野兽搏斗或者强身御敌,而现在练六合拳更多锻炼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毅力和一种坚持,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六合拳之外,施明灌还教授其他传统武术,他说,现在被父母送来学武术的孩子,很少会往精了练一种拳法,多数是为了强身健体、锻炼心性,有的是为了缓解近视,有的是为了协调肢体能力,还有的是为了培养团队意识及组织能力。施明灌说:“武术的精神随着时代变化,也改变了。”这种改变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不再需要格斗防御,说明民生平和,但失去攻击性的福建六合拳以及同门武术,是否会在演化中慢慢失去传统功用,而演变为以养生和表演为主的艺术呢?谁都无法预见未来,但至少还有人在为传承它们投入时间和精力。只要不忘本,答案自会在一招一式中显现。泉州的提线木偶戏有多生动呢?古有五代泉州籍道士谭峭写下“观傀儡之假而不自疑”,今有福建青年木偶剧团主理人黄江毅说:“我们参加国际艺术节,别人怀疑我们的木偶暗藏机关。”传统泉州木偶戏在晋唐时期从南入闽,俗称“嘉礼戏”和“傀儡戏”,是宗教仪式的一种。木偶制作精美,动作灵巧,还时常身着华服。在过去演的很多故事都是根据古曲改编的神话剧,一出传统的“木莲救母”可以演上七天七夜。当时的木偶戏充当着人类和神明交流的接口,不得马虎一毫。在这个行业,木偶的操控演绎者同时也是雕刻制作者。黄江毅告诉我们,木偶戏是一个集非遗大成的艺术活动。制作一个木偶需要十多道步骤:剪裁,打胚,精雕,打磨,上绵纸,上黄土,再打磨,整形,然后上底漆和植须戴帽。其中,木偶头的雕刻是一项非遗,木偶身上的定制金苍绣服饰也是一项非遗;搭上高台,操纵提线,让木偶舞枪弄棒,把盏挥扇,盛大开演,又是一项非遗。由此可见,“百戏之首”不是枉得虚名。即便泉州木偶戏日渐不为娱神逐邪而演,手艺人们也不曾放弃繁复的功法。在两千多年的发展过程中,它不仅没有变得更简单,反而越发得复杂——操控的线从最开始的八条增加到了今天的三十多条,成为所有传统木偶戏中难度最高的一种。黄江毅坦白:“因为要有很强大的肌肉记忆才能操控,所以在学校光是练基本功就要五年,很枯燥。”但他知道,只有扎实的功底才能实现他对木偶戏的创新奇思。黄江毅的父亲是福建省工艺美术大师,专做木偶雕刻。他从小就爱去父亲的工作室玩木偶,而弟弟则和他相反,这便让他产生了天生就要与木偶戏结缘的想法。“我生于这个世家,就是带着标签和使命出生的,我自然也有责任去做新的尝试,不能让木偶戏在接下来的百年里成为空白。”从泉州艺校表演专业毕业后,黄江毅现在做着自己的青年木偶戏团,和同好一起进行着一些很新的“实验”——他们拆掉幕布,让人与木偶同台,还把现代舞和街舞融入其中,以吸引更年轻的观众。以前的匠人可以把提线一根根加上来,那么现在的匠人也可以把内容一点点变得摩登化。“跨界”一直是黄江毅在传承上的方向,他期待传统的泉州木偶戏和新世纪的流行文化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出品:伦思博编辑:罗蕾撰文:方含章设计:王若菲
4月3日 下午 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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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士 X VALENTINO 上城家宴|念情挂意,会友如亲

回溯,2023年开年,上城士和好友赵丽颖一起拜访了古城泉州。在这里,我们簪花、看戏,和当地的友人一起围炉家宴,这次拜访,成为我们与泉州情谊的起始。时隔一年,2024年1月,上城士在泉州举办上城家宴。我们从珠绣的一针一线里窥探闽南手工女性的过往,在火鼎公婆的戏谑表演前捧腹大笑。骄阳中,屏气观看六合拳表演;屋檐下,细观漆篮制造。本地人灵活的双手,捏出活灵活现的滴水兽,戏耍设计精巧的提线木偶,抚上乐器奏一曲南音,带出思念与乡愁。上城士与泉州的情谊日益深厚。本次春分家宴,嘉宾们置身自然胜境,探索半城烟火半城仙,共感非遗传承文化,体验身心之美——我们希望更多人可以领略到这个百年港口的魅力。VALENTINO
4月3日 下午 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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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帆&徐朵:成长的风景|上城士24小时062

在前不久播出的电视剧《烟火人家》里,徐帆出演了一个母亲——孟明玮——的角色,有观众评价,这个角色给自己带来了“心理阴影”。然而,作为母亲的徐帆和戏中的孟明玮大相径庭。化妆间隙,她笑着叫女儿“朵姐”,像朋友一样自然平等地交流。徐朵喜欢画画,从她五岁起的所有画作都被徐帆妥善收藏,几次搬家都带在身边。去年,她们拿出这些经年的画作举办了一场公益画展,获得了广泛的关注,画展获得的善款全部助农甘肃两当县,这份小家的爱变成大爱传递了下去。这对徐朵来说,就像是一篇成年礼的序章。三月,徐朵度过了自己的18岁生日。第一次拍摄杂志,面对镜头时,她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沉静和从容。“她现在不需要我们在旁边了,长大了就让她自己去处理自己的成年仪式的事。”徐帆感慨道,“18岁是金灿灿的年纪,所以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们一起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我就觉得是好事。”提到刚刚完结不久的《烟火人家》,徐帆笑着问:“看得生气吧?”看到观众对孟明玮“压抑”“窒息”的评价,她相当坦然。可以说,“可气”正是她赋予这个角色的特质,“孟明玮代表的其实是一个家长群体,这部剧一共出现了四个家庭,每一个都有相应的代表性。可能我过去演过的很多母亲角色都经过了一些修饰和美化,对于角色的行为都会找到很多合理化或者不得已的理由。但我就觉得,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就是不好,应该把真实的状况展现出来。”对于徐帆而言,孟明玮所引发的广泛的对于家庭关系的反思和警醒,比维持一个良好的个人形象要有意义得多。作为饰演“母亲”经验丰富的女演员,徐帆调侃自己:“我是一个没有青春的女演员。”与当下影视行业中普遍的“演妈焦虑”不一样,徐帆从来没有困惑过。在很年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影视作品中饰演母亲角色。更多的时候,她都聚焦于“怎样去塑造好不同的母亲形象”。在大众的普遍印象中,母亲是温柔慈爱的,会无条件给予孩子支持和关爱,时时刻刻都是孩子最温暖的港湾。在真正成为母亲之前,徐帆也在相似的框架中诠释人物,而女儿徐朵给她带来了全新的生命体验,切身的体会让她感受到,母爱并不仅仅拘泥于一个想象的范围之内。“真正做了母亲之后,你突然发现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你着急的时候吼她,甚至是举起手想打她,但你的语气和眼神是柔和的,她就会感受到你其实是舍不得的。”说着,徐帆举起自己的食指,“最后你可能就点了她额头一下,在外人看来可能是教训,但在孩子和妈妈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会感受到这个举动里的爱。”徐帆的生活很简单,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陪伴女儿上,这给她带来了无尽的乐趣。在徐朵的成长过程中,徐帆观察女儿,也观察自己,“比如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要是对孩子特别严厉,我的孩子会成为什么样的性格?”生活里,俯拾即是的细节都会让徐帆产生思考,在她看来,“母亲”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形象,这个世界上有几亿母亲,就有几亿种不同的样子,“真实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戏剧性,大多数时候都是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我们就是要在平静如水的生活里去寻找一点微微的不一样。”随着女儿逐渐长大,徐帆在观察与思考中也加入了更年轻、更鲜活的视角,她对此欣然接纳,感觉新奇又有趣。就像徐朵向她分享自己的棉花娃娃时,她才发现这种看似幼稚的玩具,在当下成了年轻人放松情绪、寄托情感的一种有效方式。女儿对于世界的探索延伸了徐帆的感知范围,“我很高兴,我觉得她长大了,该进行她对我的义务教育了。”徐帆笑道。有了女儿之后,徐帆收敛起了自己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有了孩子之后,自己就会觉得脚步放慢了。你要让孩子有安全感,首先自己心里就要定下来,从外部看就是节奏慢,只有节奏慢才稳定。”在徐朵的印象中,妈妈一直像个活泼又温柔的朋友。生活里她们一起种花种草,一起探店品尝美食,二人之间无话不谈,生活里发生的最大分歧可能就是点什么外卖、喝不喝奶茶这样的小事。即使已经开始国外的学业,徐朵一年到头仍然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和妈妈在一起度过的。对于刚刚成年的徐朵来说,离开家仍然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每一次去学校之前,她都要确认返程的机票已经买好。“在学校的时候我会倒数还剩多少天回家,回去以后吃什么东西,全都会列出来。”徐朵说。“她一走,家里就变得很清静,但是家里的群就变得特热闹。”徐帆回忆道,“家里这些大人的快乐都被掌控在她的手里。”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发消息,聊生活琐事,讲家里的各种变化,事无巨细。每次徐朵回到家的时候,对家中情况的熟悉程度都仿佛昨天刚出门一样。但即使万般不舍,在徐帆看来,离开家依然是徐朵成长的必经之路,“从情感上来说,有了距离,才能让她的人生拥有真正的想念,这是很重要的体验。我就是从11岁开始出来生活的,人一定要锻炼自己的独立性,而家也是随时可以托住你的精神港湾。”对于一个母亲而言,用爱建立起孩子对家庭的依恋之后,也要用爱送孩子走向远方。过去,恐高的徐帆曾经无数次陪着徐朵去坐过山车,而当50岁到来的那一天,徐帆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直陪伴在徐朵身边了。“她小时候我带她坐过山车,我觉得这个生命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生死都是一体的。到50岁的时候,我就彻底不行了,我对她说妈妈老了,实在是觉得我的命不在自己的手里头,所以我可能保护不了你了,你已经长大了,如果你还想坐的话,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任。”去年的感恩节假期,徐帆独自一人到美国陪伴徐朵,在此之前,她一个人连北京都不敢离开。她拿着冯小刚导演为她准备的写满了出国事由与联系方式的纸条过海关,走过漫漫长途来到拉斯维加斯。“因为她上学在冷的地方,我就带她去热的地方,也算是换了一个环境。我们就待在一个酒店里,看演出,吃好吃的,舒舒服服地待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徐朵成了二人之间的主心骨。她教妈妈怎么给自己拍照,在点餐之类需要交流的时候全程充当翻译,偶尔提醒话剧演员出身的妈妈在公共场合说话小声一点。“好像我就变成小孩了,反过来我开始依赖她了。”在徐朵18岁的年纪里,母女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拍摄间隙,午后和煦的阳光中,徐帆轻松地依偎着徐朵,姿态柔软舒展,她说:“朵朵长大了,我可以靠着她了。”上城士24小时|徐帆&徐朵|视频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新瑞策划&造型:Min执行编辑:夕多、Cynthia化妆&发型:徐帆(王茜)、徐朵(小新)制片:Yifan撰文:魏侨视频制作:Jett时装统筹:丁锐设计:王若菲、张春妍场地鸣谢:合無空间
3月31日 下午 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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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写手》,荒漠珊瑚|上城士电影008

打眼看过去,电影《银河写手》的故事围绕两位编剧如何原地成团、北漂闯关、摸爬滚打却到头来一场空而展开。环绕在这两个主要人物周边的,还有一群伙伴,他们奇形怪状,真心不假,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硬得像石头,碎得像烟花。这显然是一部刻意没有严格参照所谓标准编剧法去构造、写就和拍摄的电影,其间遍布着散乱的情节、荒诞的笑泪、突如其来的情绪和难以名状的突变。表面上看,想让自己创作的剧本得到认可、找到托付、成为一部真正的电影,是剧中人的夙愿——亦是电影的“主线”。但随着事情一步步往前推进,丛生的现实障碍早已不是生活给予他们的唯一阻力。魔盒打开,既有的规则在揭开的瞬间即宣告变形、升级,你,还要不要玩下去?电影中那对编剧搭档,原型就是现实中的李阔和高群,两人在多年前成团打怪,在北京的影视圈拼搏,后来又认识了同样靠写故事为生但一直单打独斗的单丹丹,三人遂结成新的组合。又过了一段时间,李阔和单丹丹成了恋人、夫妻,高群也有了自己的爱人,但身边的朋友都没走远。直到今天,他们都还依赖着彼此之间用时间和志趣建筑起来的集体生活与创作方式。《银河写手》就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彼此观察与根脉甚深的关联中,一寸一寸地诞生、成长起来的。单丹丹来自山东,摩羯座,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主攻当代文学,一毕业便开始了自由写作者的生活,在豆瓣上连载过小说,写过话剧、影视剧,还作为编剧及导演被选中参演乌镇戏剧节的青年竞演单元。写了近十年,《银河写手》是唯一开拍的电影。2023年,她带着主创走上了FIRST青年影展的红毯,这也是她第一次走红毯。她自评喜欢“说大话”:“我天天在家里说大话,但我最骄傲的事就是我说的大话都实现了,这是我最牛的地方,但是有一些大话还没有实现,你等着看吧。”李阔是西安人,星座不详,大学考过两次,“两次考试加在一起的总分都没有单丹丹考一次的分数高”。他在开心麻花做过喜剧演员——主要负责开场热场——还当过电话销售,卖成功学课程,每天打200个电话,连打了三个月,但一单也没成,最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后来开始泡网吧看电影,继而决定自己动笔写作。《银河写手》里的主角——编剧张了一——就是部分的他自己。“一个很自负的人,每天在自负和自卑之间来回地横跳。自负没有原因,就是天生骄傲,也不需要底气,真正的自负与底气无关。”高群祖籍东北,大学是在长春度过的。他在吉林大学念的专业叫地球物理学,毕业之后在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做过地质员,后来不知道为啥裸辞了,再之后做过驻唱歌手、物流、HR,还有半年在婚庆公司负责放音乐。两度进入编剧行业,两度放弃,两度又回来。《银河写手》中有一个情节,完全就是根据他的现实经历而写成的。片中的另外一位主角——编剧孙谈——就是学地质的,他在哥们儿几近走投无路之时道出一个秘密,说自己曾经发现过一块珍稀的鸡血石,还记下了坐标。那个坐标,其实就在高群的脑子里。上一个编剧项目曾让三个人陷入无望境地,特别难的时候,高群曾说:“咱们要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把那块石头切开看看吧……”其实,他也不确定那块石头“到底是,还是不是”。诸如此类与现实的紧密勾连,在《银河写手》中的很多地方都有迹可循。片中,张了一的女友可可身上有着单丹丹的一部分人格和行事准则,当中最鲜明的一点就是作为编剧的自我认知,“作为乙方,我分得很清楚,这个(剧本)是人家付了钱的,我既然签了合同,就要按照人家的要求来修改。”她骨子里的韧劲在这个时候亮堂堂地彰显出来了。因为这一点,三个人没少在从外面开完剧本修改会回来之后,发生一次次内部争吵。高群和李阔会生气,不明白他们一起关上门在家讨论剧本时,单丹丹会“跟我俩拍桌子说这段戏就要这么写”……出去跟甲方开完会回来,她就肯乖乖埋头修改剧本。“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想法?你为什么不反驳?”这样的疑问,单丹丹也不止一次在独处时问过自己。编剧的苦与惑,他们都吃得透透的、够够的了。
3月30日 下午 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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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宥浩:等海风吹来|上城士24小时061

一到海边,张宥浩就开始观察海浪,这是他的习惯。一开始,海浪总是轻轻柔柔的,“小小地来”,一点一点浸湿近处的沙滩,然后,在反复的摇摆和翻腾里,浪一层层推高了,磅礴的海浪奋力拍向岸边,发出广阔而深邃的声音。张宥浩一直在等这个最大的浪打过来,在这种周期性的简短冲击里,仿佛可以感受到海的脉搏。对张宥浩来说,海的魅力就在于层次。海风吹拂、海鸥掠过、海浪敲打礁石,层层不同,如同海也不同。多变而包容,危险又迷人,丰富,就是海的本质。“我们应该用眼睛、用心灵,去感受这细微的变化。”一看到海,张宥浩就格外平静,他描述,那是一种接近冥想的状态。去年冬天,他见到了下雪时的海,不久前又在南半球看了夏天的海,眼下算是春天的海,“一年四季,只差秋天的没看过了,但哪个季节的海我都很喜欢,可能我就是很喜欢大海,很喜欢水吧。”张宥浩的确亲水,他夏天下泳池,冬天进温泉,“泡在水里,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自己就能安静下来。”拍摄场地有泳池,坐在池边,他“克制着才没让自己跳下去待会儿”。我们坐在岸边,是在等海风吹来——再一会儿,张宥浩和工作人员就要登上帆船。帆船是风与海的融合,刺激而充满挑战,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类运动。教练提醒:风大,要小心晕船。“我不晕船!”张宥浩立刻说,“之前拍《涉过愤怒的海》的时候,我们每天要开三个多小时的船,去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的另一边,每天船上都有人在吐,只有我一直没吐过。后来我去南极,9级大风,水面异常颠簸,很多人也是难受地吐了出来,我当时还在顶层餐厅那吃点心,还越吃越觉得好吃。”他语气颇为得意。自然总是与人性相连。壮阔的景象,把人包裹其中,人会有一种被接纳的感觉,自然产生的白噪音,也可以是屏蔽自身噪音的工具。静下来,人就能思考。最近几年,外部环境不断变化,这种静显得更可贵。许多人是在这样的需求里走向自然,张宥浩对自然的亲近则更早、更深——泸州气候湿润,奇峰、峡谷、森林,家附近的小河,托起张宥浩的童年,自然是他的课堂,也是他的庇护所。去年11月,密集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张宥浩给自己放了个三个月的长假。对一个备受关注的上升期演员来说,三个月称得上一个悠长假期,本不容易争取,但张宥浩理由充分。“这几年我一直拼了命地拍戏,好几次都是一完成自己角色的部分后我就又进入下一个组了,所以我经常在说我很抱歉,吃不到大家的开机宴,也吃不上大家的杀青宴。我觉得我如果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就要没有东西掏出来了。”人的敏感需要呵护,为此,休息是必要的,这曾是自然教会他的一课。休息的时间,一个月用作海外旅行,其余时间则“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每天只是在生活”,“演员的工作没有固定的节假日。就说这几年,有一年我大年初一就出去拍戏了,另一年是大年初二进的组,还有一年是大年三十回到家,待了两天又走了,那时真的有种不真实感。”生活在真空里的滋味并不好,张宥浩无法糊弄自己,“不去生活里充电,很多事是理解不了的,我需要让自己再次感知到,我的双脚还踩在地上。”好好睡觉、吃饭、旅行、摄影、画画,好好陪伴了家人的三个月过去了,他无疑过了一个好年,但对重塑生活模式的愿望来说,三个月则只是一个开始,想要摆脱真空,获取实感,需要更持续的投入与专注。张宥浩决定主动行动,做些让自己感到幸福的事。自从几年前发现了摄影的妙处后,他就开始随身携带相机,前段时间是一款胶卷相机,最近是一只CCD,就在他包里,如果今天他不是取景框里边的人,他也想抓起相机,拍下这一日的旅途。“我会很经常翻看过去的相片,看到画面,那些情绪就向我涌来,能时时唤醒它们让我感到幸福。”此前,在一部电影的首映仪式上,张宥浩曾说,人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这三个问题,大致决定了一个人如何做出选择。张宥浩知道自己心底的答案,作为一个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独立得很早的孩子,他一向是自己思考、选择、承担,但对于这个他确定无疑、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的答案,他并不想多说。或许是在这个问题上,做比说更重要更实在,或许是因为公开一个更完善的自我想象总让人感到害羞,不过,作为补偿,他大方分享了自己的新年心愿。张宥浩坦诚:最近很想拿个表演的奖,当做给自己的奖励。“我记得在很早一次采访里,我还说过希望自己二十几岁能拿到哪个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这样的话。其实我们一些青年演员朋友凑在一起就会聊起这个事儿,我感觉我们大家现在的状态都是很需要得到肯定的。奖是很实在的,它能承认好多你用很多年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的辛苦,坚持,委屈,错误,以往一切好与不好,它能帮你在一瞬间就接受自己。”作为演员,张宥浩饰演了许多角色,这些差别极大的角色非他本人,相比之下,他自己创立的品牌则更像他自身价值观的集合。名叫AHHH的潮牌,关键词是“保持乐观,不拘小节”,这正是他的生活态度。张宥浩喜欢极限运动,最近痴迷的是跳伞,蹦极,攀岩。跳伞、蹦极时,胆怯与兴奋交织,从边缘跳下去的瞬间,摆脱重力束缚,是无与伦比的自由体验;人在攀登时,要调动全部注意力,合理分配身体的注意力,保持节奏,平衡和控制力,因而能不断向上,遇到一个更强的自己。听起来,这都与他所决定的更深地面对生活,使用的是同一款勇气,同一款决心,和同一款耐力。上城士24小时|张宥浩|视频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蓝天SKY艺人总监:杨多拉编辑:夕多执行编辑、造型:Alan妆发:LULU
3月29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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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丽:无尽的夏天

在北方漫长、反复、总是不能结束的冬天的尾端,最后一次降温前,赵佳丽和我们一起去三亚找阳光。三千公里外,是一幅明媚、葱郁、热闹的景象,有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与接连涌来的浪花。站在岸边,舒爽愉悦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赵佳丽穿着网球裙,在草地上滑步、击球,挥汗如雨,她大概预演了自己今夏的生活。赵佳丽喜欢海。“好像有个说法讲,人类呼吸的频率和大海海浪的频率是一样的,都是一分钟18次,所以人在海边就特别舒服。”她说。大海总是能让她平静下来。海浪声环绕,就像是休息的共鸣。大海四季不同,赵佳丽最喜欢夏天的海,因为她喜欢夏天。更长的白昼,有更多的时间来挥洒热情。在夏天,赵佳丽运动、爬山,做所有想做的事。赵佳丽喜欢海,却必须与海保持距离,确切地说,她只喜欢海边。“首先,我晕船,这是我一直没办法克服的生理反应,然后我还有一点深海恐惧,幽闭的环境会让我害怕,甚至不用到海水里,泳池里的水漫过胸口,我就会感觉喘不上气,就会开始害怕了。”这真是一件复杂又神奇的事——坐在海边,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放松与安全,但只要稍微开始想象海底、海水,她就会感到压抑。几分钟前,我们交换了彼此印象里与海有关的文艺作品,她谈到去年看过的电影《悲情三角》,一个围绕模特情侣的跨洋之旅展开的复杂故事——黑色,幽默,又荒诞,镜头从游艇移到大海,又移上荒岛……这样看来,这部电影之所以能给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除了故事文本,应该还有一部分是来自观影时的体感。但作为一个善于寻找快乐的人,赵佳丽并未为此困扰——既然怕水,那就不下水,岸边已是乐园。买一罐啤酒,与三五好友谈天说地;戴上耳机感受音乐;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只是打开全部感官,坐在岸边静静感受,人也能感到宁静和幸福。赵佳丽追求这种身心的全情投入,也热衷于挖掘新的好东西。新年之后,她迷上了攀岩和徒步。室内攀岩糅合了力量、耐力、柔韧与灵敏,攀岩者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克服坠落的心理恐惧,调度每一块肌肉。赵佳丽如此乐在其中,起因不过是刷小红书时,看到一位攀岩大师令人惊讶的关注人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关注攀岩?我要亲自试试。”她说。结果这一试,“就爱上了”。相较之下,徒步的反馈更容易理解,背上露营包,穿越山岭、丛林、雪地,用双脚抵达极致美景。每走一步,就卸下一点包袱,补充一点美。与赵佳丽见面,不可避免要谈谈美。一度,高级时装品牌爱用的亚洲模特,是单眼皮、丹凤眼,以及棱角分明、具有侠气的脸庞,这是西方故事里“中国娃娃”的经典形象。而17岁就在Prada完成首秀的赵佳丽,则拥有一张美得更“全面”“high
3月28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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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赛飞:追风赶月

或许,很多人都还记得她在获得金鸡奖影后当晚穿着的粉蓝色裙装,那也是何赛飞个人想法的体现之一。“虽然在穿着礼服的众多演员之中,我有一点格格不入,但我觉得每个人穿衣都是跟随自己的内心。当然,还要考虑到穿着场景。我以越剧题材电影演员的身份走红毯,戏曲元素的服装还是挺贴切的。”拍摄换装时,她不太满意原本准备的一件衣服。于是,工作人员随后更换了一件中式丝绒质地的橙黄色上衣。本来还在犹豫的何赛飞试了试,看到照片后惊讶道:“原来这个颜色我可以穿!”她又像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乐呵起来。当我们聊到土地时,她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今天你们没让我种菜。”话语后紧随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可以演示种菜、挖地、扔大锄头!”她马上开始分享网上哪一种锄头的翻地效果更好,怎样能够“一锄子”下去凿出又深又大的坑。何赛飞越说越来劲,“有时候还要用上脚,一踩,‘啪’一大块!”土地种的时间长了,还要把下面的土翻上来,再敲碎,让太阳晒一晒。“让它呼吸一下,还要消毒、灭虫,很有学问的!”她把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老觉得时间不够用,但节奏越快的时候,她越要用办法让自己静下来,比如弹古琴。在拍摄古琴弹奏的环节,看到我们准备的红色服装,她下意识地表达了拒绝。理由是古琴要静,不能穿这个颜色。服装对了,气息才稳,心内敛收以后,琴音才能缓缓流淌。此时,正是人与古琴的对话时刻。何赛飞弹奏了一曲《普庵咒》,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她与琴仿佛隔绝了外界,只有情感的暖流引领众人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静下来后,再铺纸研墨,写写毛笔字。她对写字这件事也极为讲究。拍摄日当天,她带来了自己常用的毛笔和墨汁。遗憾的是当天的桌子是用大木板搭成的茶桌,“茶桌比较矮,写起字来不太方便”,何赛飞一下便指出了问题。她认为,写字要写出字的“气息”。“手写字不像电脑打印出来的字体,手写字是珍贵的。每个人写的字都不一样。我每次写也没有一次是一样的,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呀!”何赛飞写下: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心中若无烦闷事,便是人间好时节。落笔后,她站到稍远处看了看,看那些字整体的布局,看它们在横平竖直中暗藏的韵味。末了,她说:“我觉得今天写的我挺满意。”诗里所说的好时节,也恰如她如今的状态——拥有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特有的风貌。“你看,今年运气不错,得了金鸡奖。”她眉开眼笑地回顾过往,“这些年下来,得了中国金唱片奖、中国电影百花奖、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金凤凰奖等一些奖项,还算小有成绩。前两三年出了双碟的昆曲专辑,今年应该会出一碟评弹专辑。”何赛飞把精力充分分配,工作是必须做的,爱好是要坚持的。只有这样,将来年纪大了在家,还有喜爱的事物相伴,也不会太孤独。拍摄间隙,何赛飞将自带的饭盒拿出来迅速扒拉了两口,又想继续投入工作——这是她平日里的状态,遇到工作便要向前赶。其实本不必如此辛苦,但她想着,这个职业能让自己生活得还不错,也能实现自我价值,很幸运;如果碰到朋友有需要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收入,也要仗义支持。“有时候觉得,哎呀我好累,我得休息。但当观众朋友们肯定我、表扬我的时候,又来劲儿了。”反正自己还有社会价值可以体现,还能有事儿忙,她觉得这是好事。“但节奏得掌握好,得匀速前进才行。”现在的她会提醒自己把心收回来,让心属于自己,这样才能和自己对话。如果一直在忙碌、付出,无暇问心,是没办法自洽的。她建议年轻人可以每天花点时间回头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更好。她翻看曾经拍摄《风月》时与陈凯歌、张国荣等同仁在一起的照片,禁不住连连感叹。三十年了,照片能留下欢喜,也留下了遗憾。要是把它们编上随笔,等以后老了没牙齿了,何赛飞突然模仿起老太太的口吻说:“跟孩子们说说这个时候我在干嘛,多好。”今年三月,何赛飞主演的越剧题材电影《追月》上映。她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到,虽然自己不喜欢主角戚老师的价值观,但最后还是接了戏,并尝试去理解角色。在预告片中,戚老师在演出结束后身穿戏服走向休息室,忽然“砰”地一下靠在了门上。何赛飞说,这个散架的动作是刻意为之。“导演乔梁给到我足够的信任,那个靠门的动作他是不知道的。他对着我的背影拍,走到门旁边我忽然松懈下来,是因为人物已经处于癌症晚期。一台戏演下来身上都是汗,而拍摄的时候已经是12月底,所以为了表现满身大汗,我就把衣服全部喷湿了。那一靠,是实在撑不下去、体力不支的表现。”何赛飞侃侃而谈,俨然已经和戚老师精神合一。她了解她,变成了她,再用自己的肢体、灵魂、思维去表达戚老师的情感。这个过程,要排他。“戏比天大可能就是因为责任心吧。”何赛飞说话的节奏缓慢却不拖沓,“观众付出时间、情感来看你的戏,如果你不克服一切困难完成好,就对不起大家。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要对观众负责。”何赛飞曾静下来捋过,自己大概是在两个层面上传承戏曲。一是电视台等邀约的戏曲活动,她作为表演演员、嘉宾或者评委给孩子们说戏;二是到群众基层中去,给票友们说戏、唱戏。在刚刚过去不久的元宵节,何赛飞就参与了晚会的录制,和另外三位同为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演员同台演出。“这也属于其中一个层面的尝试,我看过陈丽君、李云霄在白燕升老师的新码头戏曲活动中的表演,(她们的)基本功都非常扎实。我虽然已经不站在越剧舞台上了,但能和年轻人一起互动、传承,也能够表达我对越剧的感情,未来也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同台合作。”参与节目录制的服装其实颇为用心,考虑到舞台上与搭档服装的颜色要有搭配效果,她最终定下了紫色。当时快到春节了,节目组还是配合她的需求对服装进行染色、绣花。“我的手帕本来是方的,但我想要它有围裙的感觉,要为角色服务,所以也做了修改。”何赛飞始终在呼吁戏曲下乡、进校园,虽然她已经离开剧团,没有相应条件的话不容易再排张派大戏。但是即便没有大戏,今年她也计划前往舟山老家1至2次,以小分队的形式送戏给老百姓。“老百姓是需要戏的,说老实话,挺惭愧,我的演出还不够多。我是中国文联的文艺志愿者,还是要带头好好做事情。”她兴高采烈地回忆起在安徽拍摄时遇见的一位老爷爷,八十多岁了还会拉琴。当时,她唱着贵妃醉酒与对方的琴声相和。“老爷子可能会跟别人吹嘘一阵是吧?他当时好开心哦!我感觉这件事情做得很有意义。”何赛飞想要继续奉献。接下来,她还会拍摄电影、电视剧,但戏曲传承的工作她依旧会继续去做。“戏曲传播需要不定期地渗透,这是我自愿的。今年安排了一两部古装剧,下半年还会排一出话剧,这样已经把时间塞得满满当当了,我们都需要时间。”夜色降临,结束拍摄的何赛飞也没顾上休息。她掖紧了身上的棉服,紧接着又向剧场奔去。上城士|何赛飞|视频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徐晓伟XIAOWEI编辑&造型:Min内容编辑:罗蕾化妆&发型:Xuhoo段绪昊制片:Jeff(木时制作)制片助理:taoyu/絵里撰文:林云导演、剪辑:YI
3月17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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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开始流行的「羊绒衫」底妆是什么?|上城士妆奁001

其实底妆也是有流行趋势的,底妆的流行趋势虽然没有眼唇颊的色彩来得那么显而易见,但每一季也都会有差别。近来底妆流行趋势关键词就是“温暖感”。彩妆界有一个很有趣的流行趋势,就是妆容质感向服装面料质感上靠拢。从去年年初的“绢感”,到年中的“磨绒感”,再到现在我称之为的“羊绒感”。什么是“羊绒感”的底妆呢?就是那种看起来暖暖的、毛绒绒的妆感。底妆不是油亮的“水光”,也不是毫无光泽的雾面,更不是丝绢面料的“缎面光”,而是好像羊绒被阳光照射后,一丝丝的纤维上,微微闪耀着的那种毛茸茸的光泽质感。从去年秋冬时装开始,一直延伸到彩妆的一个流行关键词就是“美拉德风格(Maillard)”。以大地色为主,用深深浅浅的棕色系彩妆单品来勾勒眼唇颊。整体妆容的风格会偏重讲求质感和立体轮廓。而这种色彩风格搭配的彩妆与“羊绒感”的底妆也非常适配,因为“水光”会容易让“Maillard”感的妆容稍稍显脏,或者是氛围感营造不足,展现不出妆容的质感。而纯雾面的妆感,又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少了些灵动的感觉。展现“羊绒”这样肌肤质感的底妆,一定是干净,没有瑕疵的。相较于无瑕,服帖可能是更重要的优先级。因为羊绒给我们的感觉是柔软的、顺滑的,甚至是不易有褶皱的。所以打造这样的底妆,放在第一位的,倒不是要选什么样的粉底,而是应该思考怎样做好妆前保养。如果想要底妆够服帖,妆前保湿就务必要做好。护肤品最好选择能够带给肌肤深度补水保湿,但油分不会过多的产品。因为补水保湿可以让肌肤的角质层更平整,更有利于后续抓粉,进而影响底妆的服帖。但如果这种滋润感是靠油分带来的,那么就很容易让后续底妆浮粉。关于妆前的护肤品,不太适合选择大分子的产品,比如说那种含有大分子玻尿酸或者是采用硅类乳化剂的产品,富含很多活性成分的功效型护肤品也并不推荐。这样的产品上脸之后很容易跟后续的防晒和底妆发生物理或者化学性的反应,上底妆的时候就变得容易搓泥、起皮。如果一定要用这类护肤品,那么后续的上妆手法也要相应地改成拍打上妆,千万不能用揉搓、推拉的手法。另外,化妆前也可以使用妆前乳、隔离产品,帮助后续底妆更服帖。相信很多人都会产生“做好完美的妆前保湿后,是否还需要搭配养肤粉底”这样的疑问,而我的答案是见仁见智。从一个化妆师的角度看,底妆产品的功效就是均匀肤色。所以我会在给艺人化妆前,先用保湿乳液按摩,再上妆。其实也就是我上面所说的,先做好妆前保养。在选择粉底产品的时候,我更多的是会考虑粉质研磨的细腻度、延展性、服帖性、色阶是否适合,以及完妆后的妆感妆效。至于里面是否含有很高浓度的珍贵护肤成分,坦白说,并不在我必须要考虑的范围内。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如果你本身是沙漠干皮,普通的妆前保湿无法完全满足你的需求,那么可以持续带给你滋润效果的养肤粉底就是适合你的。但如果你是混合肌或者是油性肌,对于滋润型的底妆诉求并没那么高,个人觉得,做好日常保养要比靠化妆时候吸收的那点护肤成分来得更加有效。说回近来流行的“羊绒感底妆”。营造这样的底妆,遮瑕产品我会偏向于推荐使用遮瑕液。可能和遮瑕膏比起来,遮瑕力略逊一点,但可贵的是,遮瑕液的妆效会带有一点点通透感,能让底妆变得会呼吸,而不是为了无瑕,令底妆变得密不透风。定妆的部分会是营造“羊绒感”底妆的关键。可以选择稍稍带一些微光粉末的蜜粉。如果粉底液选择的是奶油肌,或者水光肌的妆效,那么可以全脸定妆。如果粉底液选择的是微光,或者是微雾光,那么可以用蜜粉刷蘸取粉末,在T区、脸缘、发际线周围轻扫即可。总之,还是那句话:化妆其实并不难,先了解自己的肤质肤况,明确要放大的优点和要修饰的缺点,把底妆先做好,你的妆容就已经成功了大半。出品:伦思博策划、编辑:李明伦撰文:Kevin摄影:汪旭设计:王若菲图片源自网络本次抽奖活动最终解释权归上城士所有
3月1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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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剧场,重造一场“梦”

2月2日,话剧《如梦之梦》专属版在上剧场再度上演。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如梦之梦》的上演似乎多了一层给人熨帖与力量的特殊意义。在倪妮(“顾香兰C”扮演者)看来,故事最终,顾香兰和五号病人的那番对话也是对观众说的:“你可以坚持,你也可以不坚持。人生的路很长,所有好的、不好的,每个人都会遇到。我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去体验它,去感受它,放下了也好,不放下也没什么,新的一年总会开始,时间不会因为你而停滞。”从2000年的台北艺术大学出发,到如今的上剧场,历经24年,《如梦之梦》就仿佛剧中的人物一样,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轮回。比起上一年专属版话剧的初次登场,这一次的复排编剧、导演赖声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尤其是上剧场自己的演员,又经历了一年的磨炼,不管是参演《暗恋桃花源》还是《宝岛一村》《镜花水月》等等,他们都有新的体验。候鸟型的倪妮、文章,他们也能很自然地融入这个团队,就像是回家了一样。”“我们的演员和主创就是非常本真地爱表演、爱艺术的人。”倪妮十分珍惜回到《如梦之梦》专属版这个大家庭的机会,“这里对我来说是返璞归真的一个地方。”作为一部需要特殊舞台、时间长达8小时的话剧,《如梦之梦》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生命力,陪伴着赖声川和《如梦之梦》一路走到今天的丁乃竺说:“这部戏从一个我们认为不太可能完成的梦,一直走到了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很顺利的。”这个庞大的故事所承载的价值与哲思,也被一代又一代的戏剧人不断地重新演绎和传递。1月31日是正式演出之前的联排。倪妮穿上戏服,在圆形的舞台上和其他演员们一同绕场。那一次,她比以往走得都稳,“绕场时突然觉得,我只要心里放空,相信自己是一个落魄的魂魄,在那里没有情绪地游荡着,好像就根本不用担心走得稳不稳这件事了。”第二次出演顾香兰,倪妮心里更加笃定,也对人物有了更深层的理解。演出之前,她找到导演赖声川,探讨自己对于人物情绪和状态的调整。“我做了一些情绪上的调整,希望在刚开始能承接一些青年顾香兰娇滴滴的、情感丰富的女人味。因为故事的时间线拉得很长,(如果)前后变化明显一些,更能塑造这个角色的苦难感、悲鸣感。”赖声川同意了她的想法,作为《如梦之梦》的原作者,他认为倪妮所诠释的顾香兰少了过去的强势霸道,向一种更脆弱、更接近人性的角色特质靠近。“顾香兰应该是我写过的最复杂的角色,我们允许演员有更多层次的表现。这一次,顾香兰身上的倔强感和脆弱感,我都看到了,这些都是倪妮自己去做的。我觉得这样很好。”在紧迫的彩排时间里,倪妮一遍又一遍地让自己沉浸在顾香兰的故事中,尽可能地感受情绪,完善表演。“比如摔凳子那场戏,从我第一轮演出开始就特别不笃定,总觉得踹一下凳子没有办法达到爆发的状态,排练的时候也总是在琢磨这个事儿。第一次联排的时候,我就试了一下用手把凳子扔开,好像比用脚轻轻踹一下更能带动我的情绪,所以那场戏就这么演了。”“演员只要进入角色,忠实于那个角色以及那个情境,给出真实的反馈,就是好看的。”赖声川说。文章饰演五号病人,这个角色内心世界丰富,身上带着面对命运无常时的迷茫与不知所措,于是,文章在自己身上挖掘着与五号病人之间的情感连接。饰演王德宝的宗俊涛则说:“我大概从来没有演过一个人物密度可以这么高的角色。”王德宝在舞台上由生到死,再重活一遍,不断地寻找,“他的一生就是这样,顾香兰是他的梦。”饰演伯爵的樊光耀今年第一次参演《如梦之梦》专属版,于他而言,舞台上最大的困难不是准确地表演,而是“真正地让角色活在台上,能够在台上活出来”。2019年,樊光耀和倪妮在话剧《幺幺洞捌》中有过合作,这一次戏剧舞台上的二搭,二人也有了更多的默契。“我们不断地有新想法、新点子,试图创造出一些新的火花。倪妮在舞台上驾驭角色的时候,很多的直觉是非常好的,她可以第一时间、毫无保留地把真实的感受表达出来。”对出演《如梦之梦》的演员而言,每一次的“入梦”都是一次对自我的探索和对命运的叩问。“剧场是一个让演员发挥的地方。”丁乃竺说,“因为演员赤裸裸地站在舞台上直面观众,他的一举一动会带领着观众进入戏剧的想象空间里。每一天、每一场的表演都不能复制,因为每场观众不一样,演员的能量也有高有低,这也是戏剧最大的魅力所在。”《如梦之梦》的故事诞生于菩提迦耶的一棵菩提树下,赖声川坐在那儿,看着周遭来自天南海北、有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或是观光,或是朝圣。他被此情此景触动,一口气写满了一张A4纸正反两面的大纲。这个穿越百年时光、横跨亚欧大陆的故事就这样慢慢地浮现出来。站在24年之后的现在,《如梦之梦》的叙事逻辑、表达形式与哲思内核依然是超前的。“我觉得蛮神奇的,在我的创作里面,《如梦之梦》在灵感来临的时候就已经很完整。”赖声川说,“就像雕塑一样,当你把它做出来之后就已经是完整成型的作品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精修,再去掉一些多余的部分。”《如梦之梦》专属版最引人注目的变化,是舞台中央的观众席被设计成了圆形,它被称为“莲花池”,会随着剧情而自动旋转。相比过去的版本,这样的设计更接近于创作之初的设定。“在台北艺术大学演出的时候,观众席只有莲花池,没有外围的观众。”丁乃竺回忆道。对于赖声川而言,坚持环绕舞台并不是一种噱头,而是真实的、必不可少的表达技巧,“它可以让观众回归到一种更原始的状态,人跟戏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隔着第四面墙看橱窗里面的人和事,而是你就身处在戏剧空间之中,似乎成为戏的一分子,一种我们现代人很缺乏的仪式感就产生了。”对于观众而言,要去理解这个包罗万象、如梦似幻的故事似乎并不容易,表演的形式感就成为触达观众情感的重要方式。即使是倪妮在第一次看《如梦之梦》时,也有许多不明白的部分,但依然为舞台所呈现的氛围所感动。“大家需要走进剧场去看,我觉得这需要一点经历、一点时间。有些片段可能看一遍会不明白,这就要反复观看,反复琢磨,才能明白赖老师为什么会采用一些看上去有一点夸张的形式去表达,它可能并不只是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一层肤浅的内容,而是有它背后更深层的寓意。”话剧舞台的特殊性在于每一次排演都是一次全新的表达。在这一次的复排里,赖声川做了许多“一次性”的改动。比如,让文章饰演的五号病人在下半场开始时和其他演员们一起绕场;又或者当五号病人濒临死亡时,让倪妮扮演的顾香兰上台,两人相隔着数十年的时空,却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命运相连的人遥遥相望。“没什么逻辑和道理,我觉得可能就是一个迷离的灵感。以后会不会继续这样子我也不确定,但是今年的我们这么做感觉非常好。”赖声川说。80余场戏,每一场戏都有许许多多的细节要照顾到。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所有改变都指向化繁为简,“这二十四年里,我觉得自己继续在往前走,很多时候是做减法。好的戏剧就在房间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里面演出,但是它可以从这样一个房间一张桌子变成一个宇宙。最简单的其实是最难的。各种艺术也好,设计也好,甚至是做厨师,最难的就是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演出之前,赖声川带着演员们“聚气”作为上台前的暖身。演员们聚集在一起,每人念一个词,大家一起跟念,最后互相加油打气。这是他执导话剧以来就延续至今的重要仪式。“我听到很多演员会跟我说,《如梦之梦》对他们的表演生涯来讲是一个太重要的作品。”丁乃竺说。这不仅仅源于长时间舞台表演、复杂的编排调度所带来的挑战,更重要的是戏剧本身给人带来的哲思,比起表演本身,它拥有更加持续和深刻的影响力。在第一场演出之前的聚气环节,赖声川问演员自己今天想要给舞台、观众带来怎样的感受,倪妮给出的回答是“净化”。“因为我觉得好像每演完顾香兰一次,就是对我自身的一次净化。这个故事好就好在我并不是在塑造一个神明,而是在塑造芸芸众生。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众生皆苦,人也并不是有了觉醒的意识,就一定能够被拯救,他可能需要反反复复地去撞南墙,需要反反复复地陷入泥潭,才有可能在临终前放下执念。”演过顾香兰之后,倪妮对于表演多了一份更加坚定的信念感,站在舞台上,她觉得自己更纯粹、更享受当下。“如果你在表演前还担心该怎么样去演这场戏,这些杂念就会影响到即将发生的每一个瞬间,多可惜。其实想想看,世间的万事万物,人与人之间,事情与事情之间,无非都是这样一种因果关系。我作为演员,享受当下那一瞬间就好了。”浮生若梦,每一个剧中人都有自己对于人生的探寻。正如宗俊涛讲王德宝对于爱的追逐与执念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樊光耀说我们无法像剧中一样在城堡面前就看见自己,而文章在经历过五号病人的坎坷人生之后平静地说:“要好好活。”舞台上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如梦似幻的故事,浮生轮转仿佛大梦一场。事实上,《如梦之梦》这个故事所触碰的是一个大众一向不愿意接近的主题——我们要如何去面对和尊重死亡。“生命的诞生与消亡其实是一体的。”赖声川说。当医学无法治愈的疾病降临,当命运的钟声敲响时,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生命?“这个故事其实也在讲人生的循环和轮回。”就像有些观众反馈的那样,在看的时候或许会随着演员和剧情而情绪起伏,但是看完之后会获得一种巨大的平静。在《如梦之梦》诞生至今的二十四年里,人们身处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许多人对于人生的无常有了更深层次的体认,戏里戏外形成了某种互文。“无常对我来讲就是最基本的原理,就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打败的一个事实。”这是赖声川创作这个故事最基本的底色,“接受无常,或许美好的事情会突然间变得不美好,但反过来也是一样,所有不美好也可能在顷刻间变美好。其实不是悲观或者乐观,而是进入到一种更高维度的思维方式。”在梦醒时分,观众走出剧场,或许他们没有从这部戏中带走一个确定的人生答案,但它所带来的思考本身就是一条道路。赖声川的发问在二十四年后的今天仍然振聋发聩:“在看完这个戏之后,能不能更自在一点面对你自己的人生?”上城士独家记录|话剧《如梦之梦》幕后记录片出品:伦思博摄影:尹超统筹:张海淼美术:ZHU摄影制片&助理:SUPERSTUDIO制片:FANG-TeamBEE撰文:魏侨设计:王若菲灯光器材:INSTUDIO导演:张恒摄像:张泽龙、毛正林剪辑:Moriarty助理:陈怡鸣谢:上剧场
2月24日 下午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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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英歌:专访普宁富美英歌队——“都是出于爱好才走到了一起”|你好守艺人12

舞蹈界有言:“北有安塞腰鼓,南有潮汕英歌。”作为汉族两大男子群体舞蹈之一,英歌舞寄托了潮汕百姓的仪式感,也为其带来了安全感,号称“中华战舞”。此“舞”亦是“武”——干练的武术动作、整齐的方阵和充满传奇色彩的行装,英歌舞者犹如在岭南民间街巷上“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在普宁和朝阳一带的村镇上,时不时会见到一行身穿戏服、面着脸谱的“水浒英雄”。他们在喊声、鼓声和锣声的伴奏下豪迈前行,手里挥动的舞槌发出清脆声响,阵仗可大可小。只要“英雄们”出街,当地的男女老少定会抽空赶来庆贺叫好,沾沾“英歌舞”为村镇带来的喜庆和吉祥。潮汕普宁英歌舞是民间最为广泛流传的版本,于2006年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关于这种和武术相结合的舞蹈,历史上并没有详细的演变过程可考,只知《朝阳县志》记载“从明代开始,朝阳始有英歌”。学者们猜测是中原文明南下时,将秧歌抑或“武舞”带入了岭南,彼时,人们将其与地方文化相结合,发展出了独特的民间舞蹈艺术。对于普宁富美英歌队的李氏兄弟来说,比起英歌“从何而来”,他们记得更清楚的是“从小就看”,英歌氛围的熏陶比文字的记载更能快速俘获人心。那是1998年,9岁的弟弟李俊浩看到村里的民歌队在表演英歌,顿时生了兴趣,拉着哥哥李俊凯从学习到表演,再到现在一个做教练一个做领队,兄弟俩把爱好变成了事业。英歌锣鼓分快、中和慢三种,普宁英歌多为快板,节奏更密,对体力和爆发力的要求也更高,因此,富美英歌队每周都少不了固定训练,演出前更是经常加时加点。出乎意料地,队里90多名队员均非专业舞者,他们之中有做汽修的、有做电商的,还有做服装的,各行各业的青壮年们只有在训练表演的时候才会凑到一起。过年期间,是英歌舞一年中的演出高潮。当地人重视信仰与神明,相信英歌能扬正压邪,除晦迎新,为新年的丰收祈福。一大早,村镇百姓会自发地为舞者准备“英歌饭”。他们有菜出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丰盛的大锅饭饱含着百姓的尊敬与爱。舞者们吃饱喝足后,便开始走街串巷,舞槌歌唱。李俊浩说,曾经的英歌舞队会挨家挨户拜年,经过的人家会送出聊表心意的红包。这样一来,跳的人享受着舞蹈与群众的反馈,看的人也因为得到了祝福而满心欢喜。当代英歌舞之所以正气蓬勃,是因为部分借鉴了名著《水浒传》。不仅舞者的脸谱和服装都出自水浒角色,舞蹈剧本也多有从中参考,富美英歌队常跳的剧目就由“梁山好汉闯大名府营救卢俊义”的情节改编而成。在英歌圈甚至有这样一个说法:梁山有108名好汉,可英歌舞的角色里永远都会少一人。因为按照原著,当凑齐了108人之时,就是命运走下坡路之日。英歌舞中不乏类似的民俗细节,富美英歌队的领舞者之一是《水浒传》中的“时迁”。故事开始时,他为一众好汉打头阵下山,手中拿着一条蛇。虽然“蛇”与“水浒”无关,但它在潮汕传统中是和“龙“地位齐平的灵物,有着宣扬正气的寓意,同时也暗示了该角色的“指挥”地位。作为“武舞”的衍生,英歌舞的基本功如同武术之基础一般重要——马步、弓步和弹跳。做出来并不难,但在反复中次次到位却不简单。枯燥辛苦的训练常会把前来报名的人“吓跑”。李俊浩笑着说:“2023年春节,英歌舞上了春晚,一夜成名。以前招团员是很难的,现在大家都主动来(报名),父母也送孩子来,英歌舞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并喜爱,但跳英歌舞要能吃苦,有耐力,还得能坚持。”过了一会,他补充道:“一定要热爱。”演出繁忙时,富美英歌队经常从凌晨就开始化妆,大清早演出,一跳就是一整天。多数时候,李俊浩一个人负责整个队伍的脸谱妆容,偶尔会多请一位化妆师。每场演出都是对每一位队员体力和精神的双重考验,不虚其“中华战舞”之名。那是2023年大年初二,队伍在市区里表演了一整天,快结束时收到了另一个地区的邀请。盛情难却,他们决定赶场加演。怎知带队去演出地的人带错了路,绕来绕去,消耗了队员们剩余不多的体力,大家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李俊浩身为教练,不得不安抚队员情绪,他恳切地希望大家能将今天好好收尾,把最后一场也跳好。现场不知是谁在听完李俊浩的一番话后大喊:“听教练的,走!”随后,附和声四起,大家的士气又燃了起来。“现在想到还是很感动”,李俊浩的声音顿时变得柔和,他感叹:“大家都是(出于)爱好才走到了一起。”富美英歌队最近靠商演来维持团队运作,常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演出和宣扬英歌传统。去年,他们代表普宁参加了香港的英歌舞剧《水不扬波》,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舞台上表演,和街头的演法大不相同,因此习得了不少新经验;明年,他们还要赴约去泰国演出,参加本地的英歌节。比以往更加频繁的曝光和传播,并不表示普宁英歌舞的未来一定是一帆风顺的,但“知难而进,勇往直前”正是英歌舞的精神所在,越过了“无人问津”的山峰,它时刻准备着迎接新的挑战。李俊浩最近在设计新的服装,打算把潮汕的传统花纹刺绣放进“好汉们”的服饰中。在和他的谈话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对普宁英歌舞如今势头正旺的欣慰,“很多人现在专程来看我们,富美英歌队都有了自己的粉丝群。”但这还不够,他朴素的坚持是为了更大的愿望,“我希望英歌能越走越远,能真正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出品:伦思博摄影:尹超编辑:罗蕾撰文:方含章设计:王若菲
2月16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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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听风八百遍|上城士途中风物011

飞机落地后,双脚踩在地面,黄轩最先感受到的是空气里一股淡淡的潮湿味儿。不是那种带着霉味儿的闷气,而是夹在水汽中烧香拜神的烟火气与蒜头油的淡香。1995年,随父母从干燥的大西北来到这片湿润的岭南之地时,他身体察觉到的第一个不同就是这股潮湿味儿。而这种曾让他陌生的体感,在近20年之后,又成为他唤回记忆的第一个抓手。黄轩在广东度过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工作后却没什么机会回来,今天他说:“再闻到这个味道,我就觉得像是回到了我的小时候。”气味与空间关联着人的记忆,就像普鲁斯特借助一块玛德莱娜小甜饼回到了过去,这一年接近年末的时候,我们同黄轩回到潮汕,从英歌舞的表演开始,一直谈到一些久远的记忆。英歌,即英雄的赞歌之意;英歌舞的舞者,扮演的就是梁山众好汉。这是潮汕地区古老而独特的民间舞蹈。昏黄的灯光下,英歌队的教练正在为黄轩上妆。这是黄轩第一次上戏曲妆,他从镜子里端详着教练每一笔的细节,“每上几笔(妆)都觉得,人就变了,你就看着自己的神采一点一点在变,到最后你会觉得,啊?这还是我吗?”在让观众看到角色之前,戏曲妆首先帮助演员进入角色。就在一次次提笔、落笔间,黄轩的目光坚毅了起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觉得我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提起来了!”妆容完成。眼下,镜中人已成为他要饰演的关胜,梁山好汉中排名第五的人物。黄轩自己也觉察到了,已经从“自我”走向了“非我”,这种感觉如同穿越时空,有几个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某部电影里,“不知道是以前曾经幻想过,还是以前真的经历过”,总之“非常奇妙”。思索过后,他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归因于青年时期学习舞蹈的经历——戏曲舞蹈是中国传统舞蹈里的重要分支。上学时,广东舞蹈学校曾组织过英歌舞的排练,虽然只是排排队形、敲敲英歌棒、感受一下本地民俗文化的简单程序,但依然在少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有趣的一笔。现场响起鼓声,“关胜”入队。在“咚咚锵、咚咚锵”的锣鼓节奏里,众好汉挥舞着英歌棒,矫健地踢腿、跳舞。律动天然会号令舞者,置身其中,信号更加强烈。老祠堂门口突然炸响鞭炮,火光冲天,好似要赶走万籁俱寂。英歌队万槌齐发,潮汕人不灭的精神鸣响以气吞山河的气势袭来,黄轩在人群中看了个真切,“我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这股气势,太好了!我跟团队的小伙伴们说,既然大年三十要进春晚演播厅,那咱们今天就在这儿把年过了!”小时候看英歌,看的是动作与道具,留下印象的是英歌棒碰撞的钝器声响;如今再看,黄轩看到的是传承与文化的脉络,“我会想,就在这里,400年前就响起过这样的英歌,这些捶鼓、击打的声音从400年前一直延续到今天。400多年的能量,一直在积淀、酝酿,一直没有断,所以今天我们还能在这里感受它。”酣畅淋漓的英歌表演之后,黄轩和英歌队的兄弟们落座家宴。大红灯笼高高挂,一餐饭吃得人蒙眬,黄轩端起碗,和兄弟们聊天——现在,他已是其中一员。夜深风起,岁末的南方夜晚,是情感让人回暖。这些热烈的事会让“I人”黄轩感到辛苦吗?他答:“这倒没有,‘黄轩’或许会在众人面前羞涩、紧张、放不开,但穿上戏服、扮上妆时,我就到了似我非我、可以放心享受一切的状态了。”热烈之外,也有很多安静的时刻。黄轩喝茶、写字,这是他的日常。日晒水浸,历经年岁的斑驳墙面上,挂起通红的春联福字。黄轩提笔,写下一句: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为何是这句话,又如何理解这句话?黄轩回答,我们需要时间去聆听、观察,然后你才可能洞见那个最真实、最真挚、最究竟的世界。“我喜欢安静的声音,安静是有很多声音的。人在忙碌时,听不到风与自然,其实那个声音就是最和谐、最美妙的。听风八百遍的美妙之处,就是人能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那很奢侈。”黄轩赞赏由安静带出的定力,也拥有这样的体验,比如在潮汕生活让他觉察到茶的美妙。舞蹈学院毕业后,他租下一个房间,在这第一次独处的空间中,他为自己添了一套茶具。坐上茶桌,想的就是好好倒水,好好洗茶,烫杯温壶,闻茶香,品滋味,专注的人不会散乱。一口茶喝完,人已是另一层心境。他也用这样的心境,来面对世界的变化不定。过去一年,黄轩反复体会到无常。2023年5月8日凌晨,万玛才旦导演因突发疾病猝然离世。两个月前,黄轩还在青海拍摄导演的新片。这天夜里,黄轩给画家陈丹青发去消息,画家悼念导演的文章中记下:“此刻他(黄轩)抽泣着,说:‘我从未遇到这样亲切的人,好像是我的父亲。’。”“这一年就是这样,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与一些人告别。”巨变的世界,亲近的人突然离世,让黄轩产生了一种对生命的紧迫感。“你不知道你的生命能到哪一天,那你到底要怎么活呢?就是这件事,你到底要做什么?究竟什么是你真正想做的呢?”与之相伴的,时间也越来越快了。走到片场,走入角色,演员的一天由此开始,然后停止在当日收工时。穿梭于片场与酒店之间,“感觉每天都是不停地在复制”,三个月结束一部戏,一年完成两三部作品,时间有时像黑洞,“我鼓励自己,就活在当下。”为此,他开始做一些不断“抓回”自己的练习,“有时候,我只要稍微意识到自己在分心,就会(对自己)说,回来,你来闻闻这边的味道,再去闻闻那边的味道。你看到了什么颜色?你现在周围有谁?你听到了什么?过去已经过去了,像梦一样,未来还没来,来了你也控制不了,你能控制、能感受、能体验的,只有这个当下,把你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在这鲜活的一瞬才最有意义。今天拍摄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跟自己说,也许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一定要享受这个当下,记住这个时刻。”“难道最重要的不就是现在,像这样,我们坐在潮汕这边村子里一个凳子上,面对面地聊天吗?”他反问。岁末的终章,也是新一年的开篇,黄轩继续行走,继续注视。拍摄结束后,他将踏上去潮州的路,他在小时候常去的地方订了民宿,新年开始前,他尝试与回忆共创新的记忆。人最宝贵的生命体验,都产生于复杂的参照系统和互相作用中。人能做的也只有体验。只需要诚实地活着,人开阔的心灵,就容得下无尽可能。上城士途中风物|黄轩|记录短片出品:伦思博摄影:摄影师尹超艺人总监:杨多拉编辑&造型:夕多Duoxi非遗专项编辑:罗蕾妆发:@木子11A梳化间制片统筹:Coco(C·SIDE@cside_production)制片:Sunny(C·SIDE)美术:Billo(C·SIDE)制片助理:沈鑫(C·SIDE)摄影助理&制片:@SUPERSTUDIO时装统筹:丁锐设计:王若菲撰文:韩哈哈灯光器材:28Studio导演/摄像:蒋博文副导演:Rainie录音:王颖剪辑/调色:莫少龙声音设计:叁两声摄像助理:蟹老板灯光助理:郑锦坤、郑俊松、郑景宣特别鸣谢:揭阳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普宁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鸣谢:富美青年英歌队全体队员普宁英歌市级代表性传承人、富美青年英歌队总教练
2月11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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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藏 芒景迈古茶林,迎来新时刻

上城士持续关注默默耕耘的各行各业从业者们,这一次,我们将目光聚焦于芒景迈的茶农。我们感动于他们传承千年古茶林的虔敬之心。景迈山古茶林远看是森林,近看是茶园。远望俯瞰,只见群山翠绿,不见茶田垄畦。景迈山位于中国西南边陲,西双版纳、普洱与缅甸的交界,是最古老茶种Camellia
2月2日 下午 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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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杏儿:烟火年年|上城士24小时060

沿海的木麻黄、路边的芙蓉菊、供奉神明的佛手被成簇摆放至餐桌,上城士在泉州的闽南家宴就此开场。胡杏儿被邀请至此,体验过非物质文化遗产火鼎公婆、蟳埔女习俗之簪花围的她还意犹未尽,又紧接着被瓷碗中地道的泉州风物惊艳,赞声连连。这是胡杏儿第一次来泉州。未出发之前,她对泉州印象模糊,只知道它是位于福建省内的城市。于是她向网友问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荐当地美食和景点,胡杏儿借此慢慢勾勒出心中的泉州轮廓。对待工作目标感极强的她,会用同样的方式规划旅途吗?她否认:“我觉得我应该是中节奏的,不会太快,也不能太慢。”。旅行看重的是当下的心情与状态,奔波许久去到另一座城市,为的是寻求快乐。她不想在“放假”时把自己折腾得太辛苦:对于攻略中的景点,不追求“一定、必须”,节奏随心即可。在旅途中,胡杏儿更想要放轻松。比如在人群熙攘的大上海理发厅做头发,她便和理发的师傅随口聊上几句。这间上世纪四十年代即已开业的理发厅营业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理发师傅告诉胡杏儿,他在17岁时就已经开始打理这间店铺了。胡杏儿沉思,没再追问他的年龄。“我转头问了问他店里的那些椅子,师傅说它们都有五十年左右了。”对于这件小事,胡杏儿的内心其实与之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共鸣。几十年如弹指一挥间,一晃眼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当你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时间会过得很快,我也不觉得自己演戏已经演了二十多年了。”她的神情有些后知后觉的讶异,很快便定了定神,“但也因为足够喜欢,所以不会太在意时间。”如果不是有意提及,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诸多岁月,一时心惊。她想,这大概也是照片记录的意义吧。如果没有相机定格瞬间,身为母亲的她根本挽留不住孩子们的童年。“他们都长得太快了。”她感慨,唯有多带家人创造更多美好的记忆,才能更好地记录他们成长的过程。“有了孩子之后才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因为每天看着他们做着几乎同样的事情:起床玩耍、吃东西睡午觉、上学放学,每天日复一日的安排其实会让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怎么就到2024年了?”胡杏儿发现,不仅仅是孩子们的成长一往无前无法回头,自己也转瞬到了四十加的年龄。“时间越来越少”,相比二十岁出头的青春时期,那时总觉得有用不尽的时光,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她反而越来越将时间视为稀世珍宝。不敢挥霍,每分每秒都要好好度过。胡杏儿曾自问:“我只活一次,我要怎么活?怎么去看这个世界?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很受保护的动物,但是这只小动物也会想,在没有受保护的情况下,你会经历一些什么东西?”因为珍惜这仅有一次的生命,过去她将99.9%的时间分配给工作相关的事务,尽可能地提升自我。为什么她很拼?很敢?注重效率?都是因为惜时。我们好奇地询问:你是否会在休息时感到愧疚?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休息太长的话,会有一些。”但她依旧相信年轻时做出的选择。“我觉得以前这样(做工作狂)也挺好的,因为在你二十岁到三十多岁期间,就像农夫一样一直在播种、耕种,每天都在灌溉你的小田地。”她顿了顿,“等你有一天希望自己可以慢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你的粮仓里已经堆满了粮食。你就会回想起以前的生活,以往日复一日地干活,或许就是为了现在可以慢下来,真正地享受生活,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她希望孩子们也能如此,先苦后甜。在年轻的时候不要浪费时间,在找到目标后专注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被他人影响。认真投入,慢慢就会发现维持生计的“工作”变成了热爱一生的“事业”。此刻,胡杏儿坐在茶桌前,面前的茶杯茶盏仿佛都在提醒她可以稍微慢下来,用更丰富多样的形式去体验生命。她的想法也确实因为到达新的年龄节点而发生了转变。胡杏儿聊起拍摄地点之一的芥子书屋,“生如芥子,心藏须弥。对于这句话,我的理解是:我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你拥有了身份、地位,我们都还是世界里渺小的一份子。”她进而想起近期无意中看到的一句话,大意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为了体验生命。她非常认同。“其实你到头来什么都拥有不了,什么都不属于你,也什么都带不走。你不知道一辈子到底有几年时间,所以过程更重要。”“活在当下”虽然已经被说得泛滥,但是能够尽力去体验、尝试、挑战不同事物,难道不是一种没有白白来过人间的证明?现在的她坚信人生在于体验,此次来泉州,胡杏儿就切切实实地奉行了这一点:品尝很多人不敢下口的福建土笋冻,到蟳埔村的码头看海听风……今年,她还将携手相识多年的姐妹团,在世界各地继续完成八年前许下的“举办胡说八道Girls
2月1日 下午 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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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戏剧的生命|上城士24小时059

话剧《浮士德》正式预演的前夜,最后一轮排练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今天在台上摔了两次。”尹昉笑着说。他在剧中饰演墨菲斯特,有着极致的魔鬼人设与夸张的肢体表现。排练结束后,远在特拉维夫的导演里马斯·图米纳斯通过视频连线观看了整场彩排,对他们的精彩呈现表示肯定与祝贺,也对次日的首场预演加油鼓劲。这是戏剧的魅力,也是舞台的可能性。从2019年《浮士德》第一次演出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我们的世界经历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浮士德》这部话剧也历经无数坎坷终于重新起航。“对我来说,这部作品之所以成为经典,我们还愿意把这部遥远的作品拿出来重新诠释,是因为它还可以有很多种打开方式映照当下,我们可以借助它跨越时空,去观看在时代更替下那些依然困扰着我们也激发着我们的课题:真理、信仰、欲望、爱情、自由……等等。”尹昉说。就像排练最后导演所说,“当下我们需要《浮士德》这个故事。”“一开始排练的时候其实是无所适从。”想到有2019版珠玉在前,同时导演又强调2023版不是复排,而是一次全新的创作,尹昉更是觉得压力与挑战倍增。尹昉所饰演的墨菲斯特,是导演在其新的创作想法上,又结合了尹昉在排练中所展现出的个人特质量身打造的,让角色与演员浑然天成,呈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感受。“你如何去理解这个人物,怎样让他成立,这是你的创作。我们重新跟导演面对面去创作,创造出来的是一个崭新的作品。”由于导演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长途飞行,制作人雷婷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整个剧组去到特拉维夫排练,这场前无古人的“疯狂排练”是一场巨大的冒险。庞杂的人员,陌生的环境,紧迫的时间,敲打着参与其中的每一位主创。尹昉面临的问题首先是,导演并不会给演员方法如何从无到有,而是希望看到演员立即给他呈现一个富有行动力和吸引力的表演,他再提进一步要求。而如何将墨菲斯特这样一个超脱于现实的角色从文本中具象生动地展现出来,赋予他戏剧行动,尹昉不知道从何入手。“我觉得我就像是个傻子,导演拍着桌子说快演给他看。”回忆起当时的境况,尹昉说。于是非科班出身的尹昉选择了用“题海战术”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我就逼着自己给导演看各种可能性,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地尝试,每天都是不同型号不同属性的魔鬼,他提什么要求我就立马演给他看,不给自己犹豫和思考的时间,因为一旦思考可能就会退缩。”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也是充分挖掘自己创造力和潜力的过程,导演惊喜地在他身上看到了更丰富的可能,“在这个过程里慢慢找到角色的状态,逐渐形成了全新的墨菲斯特。”尹昉所扮演的墨菲斯特是非常经典的角色形象,他是一个魔鬼,否定一切、毁灭一切,试图让所有积极的事物全部消亡。如何让这样一个抽象的身份和概念在舞台上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将夸张的概念落实到角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尹昉在排练中一次又一次地叩问自己,挖掘自己。墨菲斯特有着千秋万代亘古不灭的生命,面对浮士德,他仿佛是映照欲望的一面镜子,呈现出千变万化的姿态。在排练的过程中,尹昉不断地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各种各样的形象,这个魔鬼一会儿是居心叵测的小狗、一会是玩世不恭的放荡青年、一会是捉弄学生的老教授、一会儿是骗感情的受伤军人……层出不穷的形象变化中又要串联起支撑他所有行为的内在逻辑和价值观。“魔鬼的人性是什么?或者说人性里面魔鬼的那个维度是什么样子?”里马斯告诉尹昉,他所代表的可能是一种反叛的、堕落的、极度向往自由的年轻人,“这种自由就是你不要有任何高尚的东西,你就是揭露所有虚伪,把人类最真实的欲望全部摆出来,然后去直面欲望。”故事最终,经过了欲望的反复侵蚀,浮士德的精神依然屹立不倒,“他死了,却触动了墨菲斯特。”尹昉坐在荒芜的废墟中,此刻墨菲斯特与他融为一体,他在感受、思考,甚至是怀疑,千万年的时光仿佛凝滞在这一刻。不灭的精神与不灭的生命之间的碰撞,让人久久不能平息。在准备和表演的间隙,尹昉总是活跃在舞台的周围,不断地重复着伸展、呼吸等准备动作,调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欧洲当代戏剧更强调身体的作用,因为身体更本能,更丰富、更需要修炼,“你不能光站在台上讲台词,如果你呈现的只是文本,那你看书就好了,舞台更需要靠身体去行动和创造。”专业的舞蹈学习经历赋予了尹昉极强的身体感知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状态与情感能够更好地通过肢体传达出来,带给观众更真实、深刻的感受。里马斯·图米拉斯导演的“新幻想现实主义”风格,是以超现实、象征性、诗意化的比喻来展现艺术家对现实的深度幻想,是一种幻觉意味的艺术形式。尹昉的专业舞蹈功底恰好能够呈现导演所需要的丰富大胆的肢体语言。舞台上他举手投足间张扬肆意、收放自如,将墨菲斯特张狂、疯癫、暗黑的内心世界充分外化,冲破了观众对于舞台表演的想象,亦真亦幻的舞台效果给予了观众广阔的想象空间,更加深刻地触达人类共通的情感共鸣。由于不是表演科班出身,在刚刚接触表演时,尹昉在每一次说台词之前脑子里都要过很多遍,表演上也显得很怯懦,他只能通过一遍又一遍的训练,去熟悉每一个字的语气和细节。“当所有技术问题都不再是负担,藏在最底下的最有生命力的东西才能自由地生长出来。”在准确的表演中不断注入自己真实的理解与感受,是尹昉在舞台上最重要的课题。“动作和台词过于熟练的时候脑子就可能会怠慢,对于我来说特别大的一个任务,就是要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处在当下的真实体验里面,你要去捕捉当下所有的一切,容纳进来,让它们帮助角色活在当下,而不是一种对于准确的机械重复。”2023年尹昉凭借《温柔壳》获得了第六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费穆荣誉·最佳男演员”奖,电影中他饰演了一位精神受困的男孩。镜头下的表演相对于舞台上,更普通、更真实、更接近我们周围的具体生活。在进入这样一个内心敏感、复杂的角色时,尹昉首先找到了他与周遭环境的关联,“比如说在康复中心、福利院的时候他是舒适的、自如的,而他在社会跟人接触的时候,是局促的、不安的。我觉得是找到了一些他跟一切的关系,包括人、环境、气氛、声音等等。”把人物放置在关系中,关系就会自然而然地带着角色行动,“至于人物其他的特质,可能会找到一些印象里的参考形象,再通过自己的方式,构建起属于他自己的一个形象。既有类型角色的共性,也有个体上的独特性。”2023年对尹昉来说收获颇丰,从电影到话剧,从银幕到舞台,作品的类型和角色的反差,似乎都难以困住尹昉探索的脚步。对于创作者来说,“表达”是探索的途径。“任何的艺术形式都只是一个媒介,只是一个渠道。”正因如此,尹昉从不把自己框定在某一种类型或者题材中,对于艺术作品他有自己的看法和喜好。在目前有限的选择里,他会选择让自己有探索欲的作品,“总要找到一些课题难为难为自己,不然就麻木了”。“我没有具体的规划过路线,也没有刻意去寻找过角色。”谈到自己的丰富多元的演艺事业,尹昉语气轻松而坦然,“我不是那种会去主动争取机会的性格,但遇到有缘的、直觉很对的,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比如说像《浮士德》这个话剧找来的时候,我就是清楚和坚定地选择,其他戏就都推掉了。”他姿态舒展,眼神清澈,就像当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出品:伦思博摄影:海丽监制:Min艺人总监:杨多拉编辑:安琪撰文:魏侨设计:王若菲特别鸣谢:《浮士德》剧组
1月17日 下午 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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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火半城仙,共访「上城家宴」

作为城市间至关重要的元素,时尚、文化与艺术塑造着我们的生活方式,改变着我们思维的意识形态,对“美”的不同定义与表达,决定着我们用怎样的姿态,存在于当下的时代中。自2021年创刊起,《上城士》从中国本土文化出发,用镜头与文字呈现中国城市变化中的美感、幸福感与快乐感。我们所在的场域是巨大的集合,包含了对旅行、商业、美食等诸多内容的探讨。投身于文化产业,对我们来说真正有趣的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装饰,而是时尚背后的文化发展、商业运作和制作技艺。从这些角度来观察时尚,使我们能够将其作为一种现象和事物来看到,窥见长期被掩盖的深层真相。筹备近一年,2024年1月,“上城家宴”终于落地。自2023年年初首次探访泉州簪花技艺后,时隔一年,我们再度回到这里。一半海水一半山,半城烟火半城仙,这里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蕴含丰盛文化的非遗之城,我们以此为锚点,宴饮八方来客。传统文脉与当代潮流融合,千年历史在此刻得到传承与延续——我们举杯投箸,陈情叙事,见人,见物,见生活;会己,会友,会众生。家宴,是招待客人的最高仪式。“上城家宴”精心选址,最终将活动场地定于青普·梧林传统村落。拥有六百多年历史的闽南侨乡承载着磅礴的当地特色与非遗文化,红厝白瓷,佛塔古寺,不同宗教的守护神兽穿梭在屋檐房顶中,抬眸闭目皆是流动的历史,人们带着信仰穿行在尘世中,升腾的烟火气与威严的神佛互相映衬,古建筑群中西交错,呈现出文化极强的包容性。头戴簪花的蟳埔女在院落中静候,为到场宾客送上独特的簪花体验。“今生簪花,来世漂亮。”闽南的渔家女自孩提时起将头发留长,系上红绳,穿上骨髻,用鲜花串成花环围戴在脑后,“头顶花园”,鲜艳缤纷,象征着她们对浪漫与自由的祈盼。泉州特色的火鼎婆迎宾客入席。手舞足蹈戏谑人生百态,顾盼流转演绎凡尘叙事,火鼎公婆具有强烈的民俗风味和生活气息。丰富的肢体语言,灵动的神态交流,诙谐与意趣兼具的故事在眼前展开,好像透过表演看到千百年前的旧事,在时间的罅隙中,找到历史与当下的连接。“上城家宴”特别准备泉州当地菜肴宴请宾客,每一道珍馐背后都深藏寓意。非遗表演穿插其间,在浓郁热烈的氛围中,献上味觉与视觉的双重飨宴。家宴尾声,烧塔在古老的院落中开启。源于民间祈福的习俗,每逢节庆,村民们都会聚集在空地中,垒塔、烧塔、封塔。适逢龙年新春,上城士的好友胡杏儿、刘维、李宛妲、刘宇、庆怜、徐帆、张宥浩与特邀嘉宾卡宾先生、王逢陈等于家宴现场共同烧塔祈福。火焰从塔底升起,如同腾越的游龙点亮天幕,让热切的祝福与希冀串联起悠远的今朝与往昔。以“上城家宴”为契机,《上城士》邀请明星好友与非遗老师们合体拍摄,习拳、漆篮、珠绣、吟戏,择一事,终一生,既是“手艺”,亦在“守艺”,我们凿开古老尘埃的一隅,在镜头聚焦下,于传统文化与当代灵感间建立起全新的通道,让中华古雅的风骨与市井间的故事,经由它,走到我们的面前。火鼎公婆省级代表性传承人:吴润珠火鼎公婆传承人:许再生火鼎公婆具有民间戏的浓厚风格。以神写形,以丑绘美,山野之风暗藏生活哲思,诙谐幽默,耐人寻味。永春漆篮非遗传承人:郭志毅永春漆篮,盛行于闽南一带。巧手翩翩篾气舞,经线纬线入画图。劈竹成丝,雕绘花草,制作工艺复杂且精细,承载着人们的对于幸福、富贵生活的美好祈愿。青普艺文导师、泉州南音青年演奏家:沈艺捷泉州南音代表性传承人:刘巧婷朝成一词,夕入管弦。南音起源于唐,形成在宋,保留了唐代以前传统古老的民族唱法,以丝竹萧弦为主要演奏乐器,吟唱婉转而随性,曲调之间演绎风华众生。磁灶陶瓷雕塑技艺传承人、青普艺文导师:吴小清砖刻艺术家、青普艺文导师:高博峰滴水兽最初为闽南建筑中重要的排水构件,后成为房檐之上的守家神兽,由琉璃、剪瓷、水泥塑成,再由彩绘加身,威严庄重,寄托着祥瑞的寓意。砖雕是传统民居中重要的代表性派别,纹样精细,雕刻细致入微,融入当地历史与文化背景,形成建筑群中独特的艺术风格。国家级非遗六合门传承人:施明灌作为北派少林的代表,六合拳千百年来薪传不断。由心生意,又由意转化为拳法,刚柔兼具,飒沓如风。泉州珠绣代表技艺传承人:陈克忍珠绣起源于唐朝,鼎盛于明清时期,融汇了闽南文化、海洋文化与中原文化等多重元素,以珠子与亮片细腻织绣,形成立体的浮雕纹理。青年木偶表演艺术家:黄江毅刻木为偶,以偶作戏。泉州提线木偶戏以数十根悬丝牵动木偶进行表演,幕后表演者赋予木偶生命,在戏台上呈现人生百态。浓烈的色彩,夸张的构型,叠合的线条与图案,与觥筹交错间喧嚣的谈资,当抛下这些,时尚还剩下什么?文化,是血脉,是内核,是剥离骨骼后仍能被留下的东西,它与时尚本应是一体同成的两个部分,而我们,希望能窥见两者之间更紧密的联系,用更丰盈的内核,开启设计与传承的崭新世界。继2020年首度推出“MADE
1月16日 下午 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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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诗:遇龙记|上城士途中风物010

wenhua拍摄结束了好一会儿,上岸了,刘诗诗还沉醉于巨龙巡游之壮丽。几十条竹筏首尾相接,形成的百米长的“金色巨龙”,正在遇龙河上游弋。河水清澈透亮,两岸山峰迤逦连绵,刚刚过桥,天空突然炸开巨大的烟花。空中焰火与遇龙河渔火,交相辉映,如梦似幻,构成一幅震撼的金龙巡游图。刘诗诗一袭红衣立于龙珠所在的筏子上,这里是灯光亮处。岸上陆续有人认出了她,他们大喊,“任如意——”,“龙葵——”,“(刘)诗诗——”,喊她饰演角色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刘诗诗的视角则与观者不同。竹筏悠悠向前,这一路,刘诗诗其实背对着龙舟。身处其中,目视前方,尚不觉身后游龙之壮阔,直到上岸后,看见摄影师从高处抓到的大俯拍,山河延绵,竹筏与空中的星星点点清晰可见,斑斓炫目,令人沉醉,“我一下就觉得,哇,好震撼,它从你旁边游过去和你看到一个整体的它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再次沉浸在这热烈里。这份足以被留在心底的绚烂,让刘诗诗感受到“年”。岁末年初,总是最冷的时刻。对于冷,刘诗诗多有体会。深冬的北京极其寒冷,檐下是可以握着玩的“冰溜子”,呼啸的北风掠过街巷,哈气迅速在毛领子和睫毛上凝成霜。“小时候冬天都挺冷的,但再冷,每天也要上学,再冷,大家也还是要往外跑。”什刹海结了厚厚的冰,孩子们溜冰,打雪仗,堆雪人,“一个个手都冻得通红,但谁也不在意”,玩着玩着,年就到了。小时候,过年等于放假,等于吃饺子,等于和家人一起逛庙会,等于全年唯一一次“合法”熬夜。眼下,年,又要来了。把时间拉长,尤其当你还拥有清晰的儿时记忆时,或许会觉得,随着年岁渐长,年与冬天都不如过去有趣了,刘诗诗也有此感,但她可以随时找到新的乐趣:眼前的风景,一杯咖啡,为上镜状态而告诫自己不可偷懒的护肤流程,从早上再响一次的闹钟那又偷到的赖在被窝里的九分钟……“我觉得,人想感受这种瞬间的幸福还是挺容易的,不一定非得是一件怎样的事才能让你有幸福感。累的时候,有一杯奶茶在我面前我都会好幸福;现在我知道大家对这个角色(任如意)很是喜欢,像这样得到认可,我也好满足;有时候我们拍戏,可能某一场戏受当时环境的限制,你担心自己几乎无法完成,但你最终还是做到了的时候也是幸福。”这些幸福的瞬间,以前,她会写进日记、备忘录,录入相册,但现在,“好像不会了”,“我好像已经不需要说,我一定要把每个瞬间都留下来,有时候只是察觉到这种感觉就很好了。”遗忘开始被允许,如果它自然地发生了。遗忘,这话题天然沉重,闻之怅然,但坐在刘诗诗身边,却能从她语气里听出一种平静,她用一向活泼的声音说,“真实的东西,还是不要过多地去妨碍它。”与刘诗诗交流,常常会像此刻一样,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赤诚与纯真。不是只能通过握住时间来把握时间,若想自在,不妨让情绪自然地代谢。好与坏,不必分得太清,重点是平等地接受它们。等一切都流动起来,人就可以不被生活的某种执念困住。这种性格体现在价值选择上,就是一种随遇而安,“没有定型儿”,对一个尊重体验的人来说,制定目标未尝不是一种消耗,刘诗诗说,“我没有定义自己的生活一定要是什么样子,我觉得有时候就是缘分。”时隔五年再度出演古装戏,时隔十一年再上综艺,2023年的刘诗诗,奔波,又神采奕奕。这也是她不断思考的一年,“(今年)一直有在思考,虽然方向不一定。拍戏的时候,我会思考这个角色,拍杂志的时候是思考主题,做宣传时我会想,这次我们最希望让大家了解什么。任何事情都需要思考,既然你在做一件事情了,你就尽量把它做得好一些。”到现在,每年冬天,还有大批观众涌入《步步惊心》,新仙侠剧的消息下面,永远有人提到《仙剑奇侠传3》。好几次,刘诗诗出去工作或是到朋友家串门,一进门就发现电视上正播着它们,“也不是谁特意转到那的,就是正好播到了,他们正好在看,然后我就会在大家看剧的时候到旁边蹭两眼,想,‘噢,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演的’。”大家似乎忘记了,这个刘诗诗就在眼前,他们都看着屏幕,没有人要换台,“那感觉真的很好,我意识到自己的戏是真的被大家接受和认可,他们能一直看下去,我觉得好开心。”表演与创作,都来源于情感,情感是一种涌动。从故事出发,认真设想人物的心理动机,经历角色的挣扎、痛苦以及喜乐,就能获得另一个人对她的生命的感悟。每个角色都不相同,她因此拥有了多个人生。若生活是一种体验,拍戏就是在体验中体验,两种体验互相依靠,然后在同一个身体里融合、升华。她还会以演员的身份度过更漫长的时间。长期主义是一个充满斗志的词语。下一个刘诗诗会是什么样?请展开想象。在桂林阳朔的遇龙村,随处都可以发现时光的踪迹。油茶、古桥、老街、家宴、龙舟长队,历经千百年,这里的人仍不紧不慢,沿着来路认真生活。我们与拍摄合作的几位当地朋友聊了聊,关于遇龙河,故事有很多——
1月14日 下午 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