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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如何吃到异地荔枝

文汇学人 2024-01-09
《西游记》第一回中,石猴要外出学艺,众猴摆宴送别,摆出水果有:

金丸珠弹,红绽黄肥。金丸珠弹腊樱桃,色真甘美;红绽黄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鲜龙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红。林檎碧实连枝献,枇杷缃苞带叶擎。兔头梨子鸡心枣,消渴除烦更解酲。香桃烂杏,美甘甘似玉液琼浆;脆李杨梅,酸荫荫如脂酥膏酪。红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黄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现火晶珠;芋栗剖开,坚硬肉团金玛瑙。胡桃银杏可传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松榧柰满盘盛,橘蔗柑橙盈案摆。熟煨山药,烂煮黄精。捣碎茯苓并薏苡,石锅微火漫炊羹。


诸多水果令人眼花缭乱,最后作者感叹说:“人间纵有珍羞味,怎比山猴乐更宁?”真不愧是“花果山”。


中国地域广袤,水果种类非常丰富,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列出的水果就有127种。

水果的种类

水果大致可以分为肉果、瓜果和干果。


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出现的水果,主要的肉果有:桃、李、梅、杏、梨、棠梨(杜梨、甘棠)、山楂、柚、橘、橙、金橘、木瓜海棠、毛叶木瓜、榅桲(木李)、柿、樱桃、石榴、葡萄、猕猴桃(苌楚)、杨梅、荔枝、龙眼等。


瓜果主要有:甜瓜和西瓜。


干果主要有:板栗、榛、枣、菱、枳椇、核桃、橄榄、银杏、香榧、红松、可可椰子、海枣、苹婆等。(潘富俊《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

清绸绣蔬果挂屏芯,绣有梅、茄子、杏、桃、笋、佛手柑六种蔬果

水果的功能

水果是人们最主要的享受性食品,但一些水果会在食物短缺的时候,承担起救急备荒的充饥功能。


比如柿子含有比较多的淀粉,且食用方法多样,不但可以直接食用,还能做成柿饼长时间存放,且可与米、面混合做成多种食物,在大众生活中起到了多层次的作用。徐光启就建议,各地官员要多鼓励百姓种植柿树,“凡坡陂陡地内,各密栽成行,柿成,做饼以佐民食”(《农政全书·树艺》卷二十九引《荒政要览》)


异地水果


古代因为交通运输与保存技术等条件的限制,地域性水果很难被其他区域的人品尝到。但因为富贵之家的需要,一些较大的城市也有很多异地水果出售。


如明代的北京,市场上出现的南方水果就有蜜柑、凤尾橘、漳州橘、橄榄、风菱、脆藕等。


古代最著名的异地水果是荔枝。


荔枝一般产自南方,自汉代开始,因为皇帝的喜爱,南方开始向宫廷每年进贡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唐杜牧《过华清宫绝句》)杨贵妃吃荔枝的故事,成了跨区域运送荔枝的生动写照。


长距离运输,对于水果的保鲜是极大的考验,且运输的成本很高。明代发明了一种新的包装方法,类似于真空包装:“乡人常选鲜红者,于竹林中择巨竹,凿开一窍,置荔节中。仍以竹箨裹泥,封固其隙,借竹生气滋润。可藏至冬春,色香不变。”(明徐《荔枝谱》卷下)


近代交通便利之后,人们能够吃到更远地方的水果。


如在近代沿海城市通商之后,航运便捷,上海的水果变得非常丰富:“本邑之水蜜桃,洞庭之枇杷、杨梅、卢橘,天津之雪梨、葡萄……近则羊城鲜果,由轮船飞运来申。如甘蕉、蜜橘、香橙、甘瓜、椰子之类……而尤以旧金山之苹果为独出冠时。”(清黄式权《淞南梦影录》)甚至可以吃到美国的新鲜水果了。


宋《离支伯赵国图》中的鸟栖荔枝(图片来源于网络)

水果加工

水果的加工一般有干制和蜜饯两种方法。


干制是利用自然干燥或人工干燥的方法把水果脱水制成干果。干果有利于长时间的储藏,也利于包装和运输。民间常见的干制水果有枣、葡萄、乌梅、荔枝、桂圆等。


蜜饯水果是将水果蜜渍保藏,因加入了蜜或糖,味道更加甜美,深受人们喜爱。宋代官办的饮食服务机构“四司六局”中,就有“蜜煎局”,专门负责制作和供应蜜饯食品。当时主要的蜜饯水果有金橘、木瓜、荔枝等数十种。

栽种果树

传统的田园生活中,人们习惯在房前屋后种树栽花、畜猪养牛。最初多出于经济实用目的,后来慢慢具有了审美的意味。


在传统社会中,交换经济还不发达,农户自家种植庄稼、饲养家禽、种植果树,是很有必要的。《孟子·梁惠王上》曰: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


田宅前后,农桑、禽畜、庄稼环绕,一派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庭园景象。


宋代儿童扑枣

《颜氏家训》也说:“筑室树果,生则获其利,死则遗其泽。”栽植的果树木,可以使后辈受益。


庭院种植果树也有吉祥的意义。


古代有俗谚说:“家有千树似封侯。”树木茂盛,代表家业兴旺。


古代很多人家喜欢在庭院中种植三棵槐树,源自《周礼·秋官》中所说的“面三槐,三公位焉”,传周朝宫廷之外有三棵槐树,三公朝拜天子时,面朝三槐而立,三槐后来就成为三公的代称。种三棵槐树,取升官发达之意。


此外,古代认为梧桐为树中之王,百鸟不敢栖息其上,而凤凰也除了梧桐不栖他树,所以民间有在家园种植梧桐树的传统。


本文摘选自王宏超著《古人的生活世界》,题目由编者所拟。转自中华聚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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