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炒房到换美元，投资者们的化骨神功 | 土逗专栏

2017新年伊始，个人汇购监管收紧。有钱人忙着各显神通换购美元，各种形式的资本流出或外逃，已经成了中国经济最大的风险点之一。作者不禁问道“大步开放资本项目，那经济自主权和国家经济安全的屏障谁来保证？”更重要的是，富人们通过各种渠道为自己的财产避险，那么尚还攒不够首付的穷人们怎么办？

作者 |  蒋敏

编辑 | 耄耋

美编 | 黄山

2016年人民币对美元的“跌跌不休”、“资本外流”的担忧不绝于耳，似乎每天都有人提醒你，该换美元了，人民币崩盘换美元的言论被宣传得有理有据。有人忍不住呐喊，天天提醒人们换美元的能不能收敛点儿，考虑过我们这些连人民币都没有的人的感受吗？

一、“购汇监管”和“化骨神功”

元旦过后，虽然个人5万美元年度购汇额度没有缩减，但购汇时签署的《个人购汇申请书》明确，“不得用于境外购房、证券投资、购买人寿保险和投资性返还分红类保险等尚未开放的资本项目。”显然随着中产阶层及高收入群体营造出的全民换美元的氛围越来越浓，2017年伊始，个人购汇监管也开始趋严。

但富人和贪官们仍然使用了“化骨神功”般地将资产转移了出去。北青网曾总结过，比如每人五万元“凑人头”式的蚂蚁搬家，有朋友参加公司年会前发了条朋友圈，“帮领导换美元去了，第一次被领导直接重用”；比如地下钱庄“洗钱”，地下钱庄的操作就是让内地客户把人民币先打入钱庄指定的内地账户，扣除手续费之后，将港币或美元打入客户在境外的账户。虽然近几年一直加大对地下钱庄的打击力度，但因为香港资本项目下可自由兑换政策，进行人私兑换和私人资金往来属于合法。地下钱庄每年让巨量的资金在广东香港之间无度游走；此外，还有虚假贸易“搭便车”，虚增进口价格外流资金，通过海外并购“混出去”等等。

当然，精明的富人们可以使用各种“神功”为自己的资产投资升值。比如一家中国公司向一家外国公司支付100万美元购买实际价值50万美元的机床，多出来的资金投资于伦敦、悉尼或纽约的房地产和股票。2014年年底，中国银监会发现了“虚开发票金额”这种资本外逃的手段，开始要求银行向此类海外交易拨付外汇时提供更多的文件。但是，聪明的银行家们怎么会舍得抛弃这一类大金主客户呢？他们为客户避开资本管控，利用服务贸易付款，直接为从未发生的服务付款。

各种形式的资本流出或外逃，成了中国经济最大的风险点之一。而这些风险正日益膨胀之时，金融市场化和资本项目开放的呼声却日益高涨。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CED）秘书长古里亚看来，“人民币加入SDR，中国应迈向资本项目可兑换，利率也具有了更多的灵活性，这都将使得人民币变得越来越像世界上的其他货币。”沈建光说“中国没有实行长期资本管制的必要，因为我们正在推进资本项目开放，重新管制对国际化进程及改革开放都会造成很大的冲击。”

大步开放资本项目，那经济自主权和国家经济安全的屏障谁来保证？

二、“人无贬基”和“塔西佗陷阱”

根据央行最新外汇储备规模数据看，截至2016年12月31日，我国外汇储备规模为30105.17亿美元，较11月底下降410.81亿美元，降幅为1.3%。2016年外汇储备累计下降3198.44亿美元。从2014年6月到2016年11月，不到两年半的时间，外汇储备减少了超过四分之一，那这些缩水的外汇储备流向了哪里？

央行给出的解释是，（1）央行在外汇市场的操作；（2）外汇储备投资资产的价格波动；（3）由于美元作为外汇储备的计量货币，其它各种货币相对美元的汇率变动可能导致外汇储备规模的变化；（4）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关于外汇储备的定义，外汇储备在支持“走出去”等方面的资金运用记账时会从外汇储备规模内调整至规模外，反之亦然。可见，“资本外逃”这一因素被回避掉了。

2015年5月22日，人民日报首次提出“人民币不具有贬值基础”，当日汇率6.11，到2015年12月18日汇率为6.48，2016年12月18日汇率为6.95，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贬值幅度为13.74%。也就是说，如果一年半前你把存款换成美金，即使不理财也有13.74%的收益。换言之，同期1000万人民币资产，今天缩水了137.4万人民币。

“人民币不具备贬值基础”

“人民币不具备持续贬值基础”

“人民币不具备大幅贬值基础”

“央行不会放任人民币汇率出现急剧大幅贬值”

“人民币一向坚挺，不会出现大幅度贬值”

“人民币突破6.9大关，中国或成为最大赢家。”

可见，期间官方说法和市场走向大相径庭，引发了“塔西佗陷阱”式的信任危机。

2017年1月20日，2016年中国经济“成绩单”也揭晓，2016全年国内生产总值比上年增长6.7%，总量达到744127亿元，正式迈过70万亿大关。不知道这样的成绩能否挽回人民的信任？

粗略地算一下，在6.7%的GDP增速下，假设中国企业一年平均能达到6.7%的利润，而人民币一年内贬值6.7%，同时M2增速达到了13%至14%的高增长率，同时由于咱们紧跟西方的QE政策，货币超发导致原材料等成本上涨，几乎意味着企业没什么收益，首先被影响的就是就业和工薪阶层。2015年人们把闲散资金从股市撤出，2016年由于限购，资金进入楼市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于是原本在观望中的中产阶层们开始顿悟，可以将手上的人民币换成美元或者境外资产，接着政府又出台了一系列对应政策。

这就又回到了“购汇监管”和“化骨神功”之间的博弈。

这样的过程，有人称之为“新常态”，有人称之为“市场化”，在笔者看来，更像是风险下政府和富人群体之间的博弈。

三、回归实体，劳动人民才是真爱

从外因来看，特朗普上台美元加息。官方公布的我国银行系统不良贷款率还不到2%，但根据信用评级机构惠誉估计，不良贷款率大约在15%到21%之间。金融体系如此脆弱的情况下，设想如果中国跟着加息，必然引发一批违约潮。不加息，就是资本外流、汇率下跌，挡都挡不住。

高收入人群从炒股到炒房，再到炒外汇，为了收益和避险，顶级富豪们早已买遍全世界了。外汇储备流失，人民币在人民日报的“人无贬基”的呼声，和市场人士“放开资本项目管制”的呐喊中，一路贬值，中产阶层也加入了换美元大军。

底层人民除了感知到物价上涨的速度比工资快，也没有剩余的资产去对冲风险了。农民工骑摩托返乡大军占据了新闻头条，而工人们更关注的是，工资能否及时拿到能否如数拿到。把留学作为刚需的学生家长们在考虑什么时候换美元时，寒门学子们还在为进入国内大学改变命运而努力......

有人说2016年的中国，实体经济旱的旱、涝的涝，消化产能过剩和实现产业升级都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过去“关门印钞，铁公鸡”的经济增长模式遇到了瓶颈。金融体系泡沫程度被低估，人民币加入SDR，并不意味着开放资本项目有了足够完善的条件，步子迈得太大，受伤害最深的，往往是为生存奔波的劳动人民。毕竟，富人们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为自己的财产避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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