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周年专题 | 李战豪：经济的好与坏都不影响收藏
“从购买力来看，亚洲或将成为另一个欧洲。”艺术经济学家克莱尔·麦克安德鲁曾在五年前预测到。把目光锁定中国艺术市场，进入新世纪，中国当代艺术几经起落，在商品化和国际化的复杂语境中，从购买西方艺术品到建立中国自己的艺术体系，艺术世界的重心出现东移。
世代交替，新藏家陆续入场，逐渐从50后、60后过渡到70后、80后甚至是90后，Y世代（出生于1981-1996年）的藏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为艺术花钱。
今天，年轻一代艺术家成为大众关注的热点，为艺术市场带来新的消费活力。如《Y世代，重塑旅行与购物习惯》提到的对未来十年中国乃至全球的消费格局的主导。他们穿梭于各大画廊、艺博会和拍卖场，也活跃于线上艺术品交易，塑造新的艺术品味，推动艺术生态的更新，也为公众带来了观察艺术的不同切面。
收藏家李战豪作为其中的一员，以多元的品味、开放的眼光，坚定地收藏同代乃至更年轻的海内外艺术家作品。更通过仚東堂的创办，立体地介入到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的构建中。
2023年，99艺术成立20周年，“收藏家系列专访”为20周年系列专题中的重要专栏。本期，我们采访了李战豪，他谈及了对艺术市场的当下观察与收藏之道。
艺术收藏的路径，是由每个藏家的个人认知、趣味、视野等因素来确定的，是一个由浅入深、不断学习、马拉松式的过程。李战豪认为，参观重要的艺术博览会、美术馆、画廊，了解艺术市场的资讯，以及和藏家朋友间的交流互动，都是收藏艺术入门最快的路径。
他既关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年轻一代，也对西方蓝筹艺术家、超当代艺术家颇有研究，以当代绘画为主线，涉猎装置、雕塑、影像。十余年的积累与沉淀，实现了个人艺术收藏集结成社会共鸣的全新感知。
李战豪
收藏家 仚東堂创始人
Q&A
Q = 99 艺术
A = 李战豪
走过狂热终是回归理性
Q
有关注今年的秋拍吗？从香港到内地，你如何看待当下的艺术市场环境？
A：从香港到内地，竞拍的热情和潮流艺术价格的回落，是因为“大环境变了”、热钱离场了。在艺术市场趋冷、经济放缓的当下，艺术家在全球重要美术馆、画廊的展览呈现和艺评界的反馈就显得尤为重要。就内地艺术市场而言，新生代艺术家的快速崛起，是信息化时代的必然，也是艺术市场，尤其是拍卖高价带来的放大效应，发挥着一定的引导作用。伴随市场日趋理性和价值回归，一直没有被市场过度消费的，又具备高创作水准的艺术家将重新被市场定位。
2023秋拍香港苏富比
亚美迪欧・莫迪里安尼《宝丽特・茹丹肖像》成交现场
2023秋拍佳士得香港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晚间拍卖现场
2023秋拍中国嘉德“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现场
Q
从收藏家、到企业收藏管理者、仚東堂创始人，进入艺术市场这十多年来，对当代艺术十年变化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A：经济环境的好坏都不影响收藏。经济下行所导致的艺术市场萎缩，反而会促使拍卖行和画廊在艺术品的选择上下足功夫，艺术家创作也会是如此。对于藏家来讲，这不失为一个以合理价格入手好作品的时机。目前来看，中国继续推进改革开放，经济也从疫情的阴霾中稳步向好，虽然困难重重，但中国社会与经济发展的步伐将不会停歇，重拾信心就会在路上。
卡塔琳娜·格罗斯 《Untitled》
布面丙烯 291x480cm
仚東堂收藏
Q
结合多年的从业经验，你是如何评判当下艺术品的价值与价格之间的关系的？
A：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是个不断立新和淘汰的机制，参与当代艺术的资本是无情的、也是有效的。它可以快速吸食潮流，也沉淀了经典。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近三十年的发展过程中，已然为中国当代艺术梳理出了经典艺术史。以嘉德拍卖为代表，不断梳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市场脉络，成就本土艺术品的价值经纬，在国家美术馆收藏系统有待发展的前提下，促进了民间机构与个人的价值收藏。
爱丽丝·尼尔《Green Peppers In Bowl 》
油彩画布 46X59.1cm 1928
仚東堂收藏
菲利普·古斯顿《Sleeper III》
油彩 纤维板 75.9X101.3cm 1960
仚東堂收藏
仚東堂目前的收藏很有限，基本呈现在两个方向上，一是西方蓝筹艺术家，希望有一条西方美术史的遗珠拾珍；二是在东西方年轻艺术家作品的收藏上保持敏锐的发掘。仚東堂作为一家商业画廊，致力于本土艺术家的挖掘、推广与国际间交流，显然画廊的发展并不会一帆风顺，但仚東堂会坚定的保持着持续性的艺术收藏。
今天，不断有90后、00后藏家通过一定的市场历练和学习，走上专业藏家的道路。艺术市场就像一汪活水，新的藏家、艺术家辈出，使得艺术市场的活力经久不衰。
画廊和合作艺术家的关系，用朋友的话来比喻，是“家庭关系”，需要在彼此的成长中，包容与互信。经济不好时，大家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打磨自己的作品，因为市场已变得格外挑剔。
山口长男《724》
油彩画布 28X40cm 1940
仚東堂收藏
Q
11月发布的《2023年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显示，收藏家继续对100万美元以上的作品持谨慎态度，你怎么看待这一现象？
A：艺术行业自从有二级市场后永远有冲高价的时刻，一定有一类人在为全球最顶级的艺术品重新标注价格。
唐永祥 《有红色和蓝色，中间是耍杂技的两人》
130×180cm 布面油画 2014
仚東堂收藏
张慧《蓝图·快感》
布面丙烯 182x450cm 2013
仚東堂收藏
年轻是艺术市场争取的未来
Q
从70后到千禧后是目前市场最受关注的部分，你是从什么时候关注年轻艺术家及市场的？对年轻艺术家的兴趣从未衰减过，他们为何对你有长久的吸引力？
A：年轻就是未来。我本身是80后，从美院毕业到从事与艺术品相关的投资收藏，不管是企业行为还是个人行为，我关注的是和我产生共鸣的同时代的艺术家。在我的收藏中，中国80后艺术家的作品相对多些。这十几年来的积累，艺术收藏为仚東堂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Rae Klein 《Unparalleled Joy And Unconditional Love》
oil on linen 182.88x274.32cm 2022-2023
仚東堂收藏
Q
对于那些价格涨幅迅猛的年轻艺术家，包括一些西方年轻艺术家在短期内蹿升的“黑马”，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A：这是正常现象。有时候画廊买不到，转投二级市场，不差钱的几个人就把价格举上去了。收藏要有耐心，多做功课，成为日常养成之事。
方贤晨《Disposition》
布面油画 150x180cm 2023
仚東堂收藏
⻩冰洁 《镀金时代——窃窃私语》
布面油画 120x150cm 2023
仚東堂收藏
Q
从收藏的角度，你认为哪些年轻艺术家可以经受住时间和市场的考验？
A：只能由历史来回答、由时间来回答。好的艺术家都有一个特质，即对艺术的执着一定是超出常人的。环境好与不好，他都一如既往。像约瑟夫·阿尔伯斯，在黑山学院任教，知识分子一般的专注于形式与色彩的研究，1950年开始创作他最引入瞩目的系列作品《向正方形致敬》，直到他过世的二十几年时间里，共创作了一千多幅，没那么多社交，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王梵僧个展：肖像”展览现场，仚東堂
Q
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下一轮的增长点在哪里？
A：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永远会有增长点。国内艺术市场消费潜力巨大，新的画廊、博览会层出不穷，大众对艺术渴望的热情高涨。每逢重要美术馆大展，人挤人观展的现象已是常态。我们要把仚東堂画廊的工作做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为行业间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仚東堂798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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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编辑：漫雨
图片致谢：仚東堂及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