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韩国认识的歌手

Original 无畏无畏的旅行 2021-03-27

视频：申歌手的歌曲《金浦行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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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韩国认识的歌手忠清南道的一个山村里，韩国已经渐渐由秋入冬，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开着地暖，盖起被子，暖暖地入睡。深夜，我突然听见隔壁屋有人进去，然后有人轻轻地拨起了吉他的弦，缓缓地唱起歌来。我被这个歌声唤醒了，这个一个男人的声音，轻缓、深沉，略带忧伤。我脑子有一个念头，我可能做梦，可梦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从来没听过的歌声。听着听着，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才想起，昨天下午来的时候，金大叔跟我说过，你旁边住了一位歌手和作曲家。我那时候正纳闷，韩国歌手怎么能蜗居在我旁边的小屋呢？莫非就是那位歌手？晚上，我又看见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来，跟我照了面，我马上跟你打招呼：您就是那位歌手吧。歌手微笑点头肯定，不过好像很忙，握了个手，就马上进屋里工作了。

金大叔邀我去论山市看演出。原来那位歌手也在。他带着一群小学生们上台，向观众们鞠躬，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歌手兼作曲家申载昌。旁边的小学生们是今天的歌手。他鼓励小学生们写作词，然后由他谱曲，编成歌曲，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表演。小学生们演唱完之后，就是他自己的独唱。他唱起了他自己写的歌曲《金浦行末班车》，然后又唱起了忠清南道的名曲《我的故乡忠清南道》。这是，我才确定，这确确实实是那天晚上听到歌声。

申歌手现场演唱（图/无畏）

演出过后，金大叔邀请参加表演的艺术家到村里吃夜宵。和申歌手同坐一席，也正式跟他互相介绍。在场还有其他韩国小有名气的盘索里、国乐、传统舞蹈的一些小有名气地艺术家，他们很欣赏申歌手的音乐，让他现场献唱。恭敬不如从命，他又拨起琴弦，全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听罢，一位舞蹈家女士发出惊叹声，太棒了。估计这些歌都唱到了她的心里。她接着提问：那你喜欢以前的老歌吗？歌手说，那我唱一首1930年代的歌曲吧，《木浦的眼泪》。“三鹤岛的波涛，高高地打起来”，这首歌曲创作于朝鲜日治时期，讲述了朝鲜船夫在木浦港口看到的一切，饱含了当时朝鲜人对亡国的深深的忧愁。舞蹈家之所以那么提问，可能也是因为觉得申歌手的气质很适合这样的歌曲吧。

申歌手现场演唱（图/无畏）

韩国著名歌曲《木浦的眼泪》（图/无畏）

由于这晚上同席而坐，我跟歌手也渐渐熟悉起来。他家住在大田，旁边的房间是他的工作室，所以他并不是蜗居。工作的时候，他就经常来这边住，所以我们经常打照面，我们也渐渐地聊起来了。申歌手今年40岁，从20岁时候开始唱歌，他说音乐就是他的人生。他与国内想象中的韩国偶像歌手形象完全不一样。没有经纪人，也不归属于任何大的唱片公司，也不是什么花样美男，唱的也不是K-POP流行歌曲。

他到现在已经出了好几张专辑，他并不是一位商业歌手，只是作自己喜欢的曲，唱自己喜欢的歌。我一开始还开玩笑说，说你要想出名，去中国参加选秀节目，以你的歌声，很容易红。他笑了笑说：“我唱歌可不是为了出名。”

第一张专辑《路》（图/网络）

来韩国之前，对韩国歌曲的理解，一直停留在韩国娱乐公司制造的那些组合和美女帅哥歌手的流行歌曲。简单来的，韩国的娱乐产业已经高度工业化，大量产出流行音乐和影视节目。所以，当我听到申歌手的歌声时候，我也感到很惊讶，原来韩国也有这样的音乐。申歌手让我介绍中国现在大家喜欢听的音乐，我觉得介绍《小苹果》有点大煞风景，就立刻联想到了朴树。播了首《白桦林》。他立刻喜欢上这个首歌，说这个声音和他很相像，还问我是否认识朴树，他很想跟他认识。我哪能认识朴树呢？只觉得若说中国的非商业歌手，我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朴树了。

“所以我穷嘛，需要经常去参加各种演出、卖唱片赚钱。”歌手接着说。在韩国这样的社会里，坚持艺术的道路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歌手觉得自己很幸福，他现在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漂亮的太太和两个孩子。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但他却走在音乐的人生上。

他的创作分为三类，第一类就是自己作词作曲，第二类是鼓励小孩子们作词，他来作曲。第三类就是给韩国诗人的诗歌谱曲，创作成歌曲。他特地跟我介绍高银诗人。高银是韩国最著名的国民诗人，经常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并认为最有可能得诺贝尔奖的韩国人。我说：“申先生您自己不就是一位诗人吗？”

离开忠清南道之后，我又住到了华城，和申歌手的联系没有间断。他又邀请我去参加他在首尔的演出，这场演出就是和高银诗人一起出场的。这次演出比上次演出的观众多了不少，全场几乎坐满，不过可能因为时间安排在工作日的下午这个时间，所以观众的年龄大部分偏大。

高银诗人讲述他的人生（图/无畏）

申歌手的在诗歌会上的独唱（图/无畏）

高银诗人讲起了他的人生，讲起了诗和歌的练习，他说诗不就是歌吗？在古代，诗歌是不分的。诗人的演讲之后，就是申歌手出场了。他上次说的给高银诗人的诗歌谱曲创作的歌曲我终于听见了。演唱完后，他也借机会宣传自己的唱片，现场签名发售。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合了个照。我还是跟他说，希望有一天他也来中国唱唱，让我们也知道，韩国不只有K-POP。

无畏

2017年12月5日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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