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胜专栏 || 空间：教育活动的主动参与者
此文发表于《湖北教育》2018年第4期“王昌胜专栏”
空间：教育活动的主动参与者
用课程视角来建设空间
学校一辆使用多年的黄色校车，按规定要报废了。这校车多年来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和很多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废弃校车闲置在校园一角，孩子们表现出很多不舍。闲暇时，孩子们总在校车周围转来转去，有的孩子甚至翻窗进去，捧着几本书独自享受阅读的美好时光。
有教师建议：能不能把这校车变成一个流动的阅览室？于是，在设计师的指导下，孩子们和工人师傅一起把这个校车进行了简单的装扮。学生会号召孩子们募捐了一些书籍，设计了成了一个简易的阅览室。“校车阅览室”虽然非常简陋，但吸引了全校孩子的关注，一时间成为孩子们最喜欢的去处。整理图书、借阅登记、阅读奖励等等活动，全部由孩子们组建团队完成，学校只为其配备了一位年轻的指导教师，站在背后帮助孩子们出谋划策。当然，之初也担心存在安全隐患，甚至预料管理会很混乱。事实证明，孩子们投入了极大的热情，稍加成人的引导，他们做得比料想的要好很多。
校车这个空间，成了学校课程建设的一部分。不仅孩子们的阅读，在改造、活动过程中孩子们表现出来的协商对话、相互妥协、共同决策、学会求助、管理协作等等，都是难得的综合实践课程内容。
在我们创新实验学校的基地学校里，每所学校总有一块“自留地”。孩子们自己栽种一些瓜果、蔬菜；也一定有养殖基地，有鸡鸭鹅等各种家禽，孩子们也经常将自己饲养的小兔小猫小狗，寄养或赠送给学校，供同伴观察习性。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孩子们参与动植物生命的成长过程，体会生命的意义和力量，激发对生命的敬畏和尊重。
这也是刘坚教授提倡的：未来的学校应该能“顶天立地”。“顶天”方面，是提倡未来学校充分利用互联网进行学习，“使学习能随时发生，不受区域时空的影响”；所以我们努力将网络学习不只是在电脑教室才能完成，而是创造条件在楼道、教室等地方，都布置有必要的互联网设施，供学习者方便地使用。“立地”方面，即能看见土地，能体会生命的成长。
空间本身就是教育的一部分。空间不只是简单的教育承载体，更应该是教育活动的主动参与者。
将教室建设成有意义的学习空间
有一种观点：学校有什么样的环境，就有什么样的教育；有什么样的教室设计，就有什么样的教学方式。也就是说，学校教育空间的规划，其实是在建构学校的教育学。
我们提倡大空间的教室。于是我们将平常的三间教室合并成两间，组成的大空间，一百多平米。教室又分为学习区、活动区、办公区、阅读区等。教室学生的桌椅，也是可以相互拼接的，单人单座、两人结对、三人一伙、四人小组，根据学习需求随时随地随机组合，便于孩子们之间的交流，信息交互量得到成倍增加。
教室学习区的四周，配备了丰富的学习用具，日常常用的工具，基本上可以随手拿来就用。因此，教室里的东西是琳琅满目。当然，也有反对意见，担心这会扰乱孩子们的学习注意力。事实上，未来社会的发展趋势是越来越多元，孩子们将来的工作方式也将是多线性的，我们这样的教室设计也反映出多样性——如果我们人为将孩子刻意地设计在一个一个封闭的、安静的环境里，努力排除一切干扰，并不见得对孩子有帮助，有可能让孩子无法适应未来社会的工作和学习方式。相反的，为孩子们营造一个互动的、可灵活组装的、变化的环境，可以更好地帮助孩子们采用多元的学习方式。所以，学习、办公和活动不一定在封闭的空间内独自发生，更应该在互动、对话中相互促进，在碰撞中生发灵感衍生智慧。
教室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孩子们的作品，花花绿绿，满满当当。正是这些无处不在的“作品”，藏着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小秘密。课间不经意在楼道溜达，发现同伴在墙壁上分享了一个好东西，或者发布了一道求解的难题，值得思考琢磨一阵子，这也是一种学习，即 “撞见学习”。正是这种撞见学习，使得学习随时随处都可以发生。我们的教室，我们的校园，应尽量多地为孩子们创造“撞见学习”的机会，创造无意识学习的机会。这种无意识的学习，是潜移默化的，是润物无声的，是真正的学习，充满力量。
将教室建设成有意义的学习空间，适宜生发更多的学习方式，实现更多无意识的“撞见学习”，是我们对教室空间建设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