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读 │新时代理解城市化过程的新词汇

Schmid, et al. 城读 202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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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理解城市化过程的新词汇

来自未来城市实验室的研究团队从后殖民城市批判理论与星球城市化的认识论出发，批评既有的城市化相关概念——郊区化、绅士化和非正规城市化，提出理解城市化过程的新词汇：大众城市化、地块城市化、多层拼贴式城市化与整合城市差异。

Christian Schmid, et al., 2018. Towards a new vocabulary of urbanisation processes: A comparative approach, Urban Studies, Vol. 55(1) 19–52.

Source: http://journals.sagepub.com/doi/full/10.1177/0042098017739750

Picture: Shinjuku, Tokyo

来自未来城市实验室的研究团队从后殖民城市批判理论与星球城市化的认识论出发，批评既有的城市化相关概念——郊区化、绅士化和非正规城市化，基于对世界八个都市区域（东京、香港-深圳-东莞、加尔各答、伊斯坦布尔、拉各斯、巴黎、墨西哥城和洛杉矶）的城市化过程的协同比较研究，提出理解城市化过程的新词汇：大众城市化、地块城市化、多层拼贴式城市化与整合城市差异。

文章旨在在城市研究领域展开概念实验，从而更好应对当代城市化给研究者带来的挑战。研究者们希望提出城市化新词汇的尝试，能够抛砖引玉，引来更多城市化概念实验的争辩和反思。

文章认为目前广泛使用的城市化相关概念，例如郊区化、绅士化和非正规城市化，具有种种不足，亟需新词汇加以补充完善。首先，有限的几个概念工具，不足以解释全球不断变化中的城市多样性和异质性。第二，这些概念主要源自西方的城市经验的启发和想象。因此，必须考虑这些概念产生的条件以及应用到其他地区的适用性。第三，这些概念都是单维度的，过于强调单个因素的决定性影响。第四，这些概念在概括化的过程中逐渐丧失了精确性和相关性。过于强调差异则难以概念化，最终可能导致没有差异的概念和没有概念化的差异。

星球城市化与后殖民批判城市理论分析城市化过程的思路

今天的城市化延伸到星球尺度，因此研究新的城市现象和趋势必须具有星球城市化视角。这意味着彻底改变城市研究的中心化视角，代之以去中心化的视角。

在星球城市化视角叠加后殖民批评理论，意味着星球任一地点都可能受到城市化过程的某种影响，因此都可能为理解城市化过程提供重要见解。

基于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的三个维度，作者们提出分析三步骤：1）物质要素和结构的生产与转型，即感知空间；2）地域规章和表征的过程，即构想空间；3）社会化与学习过程，即生活空间。首先分析地域的物质转型。其次，城市过程是在特定地域制度包括不同形式的表征、城市治理模式、市场导向或者国家导向的城市策略下展开的。第三，城市过程意味着居民城市体验和日常生活的不断破坏、拆迁和再生。

理解城市化过程的新词汇

大众城市化(popular urbanization)

墨西哥城、拉各斯、伊斯坦布尔和加尔各答城市化动力非常相似。它们都具有城市边缘低收入社区、城市空间自我生产、强大的政治组织、渐进的建设过程，具有适应居民需求进行调整的强大能力。

为了理解上述城市化过程，借用拉丁美洲城市频繁使用的urbanización popular一词，翻译为大众城市化。大众城市化指人们通过空间占有和空间生产的集体过程在城市环境里建设立足之地的方式。

大众城市化具有如下特点：1）城市地域的物质转型由居民积极参与带来；2）土地的可得性与争取相对有利的地域规章条例的能力；3）日常生活的集体经历和争取认同的大众斗争。

大众城市化最早源于墨西哥城和伊斯坦布尔，是为香港与巴黎的大规模公共住房城市化的替代性路径。

地铁城市化(Plotting urbanism)

地块城市化主要由如下特征定义：1）与土地的关系基于地域妥协达成，从而允许具有矛盾冲突的不同土地所有权和规章制度共存。2）市场机制与商业化从根本上介入城市化过程，形成房东与租客之间的特定关系，二者往往共居一地。第三，城市化发展以渐进的过程进行，一个地块一个地块建设，缺乏总体规划，产生多种多样的地方状况。

地块城市化首先指渐进的、投机性的土地开发过程，或者是既有居住区的密度化发展。

英文的plot，除了“地块”的意思，还有“谋划”之意，以此命名是强调为了个体利益而谋划建设地块。我把plotting urbanism翻译为“地块城市化”，并没有把这层意思翻译出来。读者如有更好译法，请指教。

地块城市化可以为迅速增长的城市人口提供廉价住房，往往产生高度密集、建筑质量不高的城市空间。并且由于零碎、缺乏协调发展的性质，以及个人利益凌驾于公共利益之上，地块城市化的城市环境尽管不乏旺盛的公共生活，但却缺乏公共设施和公共空间。地块城市化可广泛见于拉各斯、加尔各答的贫民窟(bustee)、伊斯坦布尔违章建筑(gecekondu)和深圳的城中村。

多层拼贴式城市化(Multilayered patchwork urbanization)

同时存在多种逻辑，共同决定地域城市化过程，没有单一逻辑主导，因此产生一种复杂的拼贴，包含不连贯的城市碎片。这种状况通常由于不同城市化模式的历史演替产生，旧的城市肌理犹存，新的城市肌理层层叠加，从而导致城市化历史模式的重叠，空间方向和时间韵律的多元性。多层拼贴式城市化具有很强的功能、社会和空间异质性。可见于巴黎、洛杉矶、东京和香港的郊区。

整合城市差异(Incorporation of urban differences)

整合城市差异是把具有特定社会、文化、物质和象征要素的地方进行商业化和驯化的过程。整合城市差异把独特的因素，尤其是具有潜在颠覆性的要素纳入霸权空间的生产，触及全球城市中心正在发生的市民抗争的核心。

这一城市化过程不仅包括土地交易、为特权人口保留独享区位，而且社会空间本身成为买卖商品。城市空间成为生产的对象，构成剩余价值来源。东京的下北泽(Shimokitazawa)和墨西哥城老城改造是典型例子。

随着城市差异的商业化和吞并，差异被整合到主流的市场和国家逻辑中，逐渐同质化，深刻改变日常生活与城市体验。国家在这一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国家不仅通过各种政策措施支持这种地方升级、控制和治安，并且为了把整个城市地域转变为主流而推动和主导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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