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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王雁卿丨北魏平城的带具

王雁卿 兰台挥麈 2019-03-30

     带具即腰带,北魏带具分布帛带和括结带二种。前者实物多朽不见,形象资料也不清[1]。后者由带头、带鞓、带尾组成,出土物多为金属类括结具及饰件。带头的括结分带钩、环式带扣、牌式带扣等几种形式。先秦时的华夏贵族于腰间束有大带和革带,大带用丝织物制作,用于束腰,革带在内,用于系佩。贫贱之人只是穿布衣系革带。革带两端大约用窄绦带和环系结[2]。后以带钩带头代替了绦带。带钩实物最早发现于良诸文化,由玉料制成。金属带钩兴于西周晚期—春秋早期,之后在中原地区广泛流行,两晋时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北魏墓葬有少量的带钩出土,是沿袭前朝遗物。牌式带扣扣身为牌形,扣面一般铸有复杂的纹饰,带鞓也常有金属装饰,多以皮绳系结。环式带扣带头大约出现在春秋晚期战国早期,古代称之为“带鐍”[3],最初用于马具。带扣经历了一个从死舌到活舌的发展演变过程,早期多死舌,扣针突出固定在扣环的外侧,不可转动。最初的活舌带扣出现于春秋中晚期,中原地区用于马具,而北方古代少数民族地区一开始便用于人身束带。从西汉中期始,环式带扣用于人体,直到今天。


带鞓从汉魏时就饰悬环的带銙,环用以佩带随身实物。王国维《胡服考》说,汉末“其带之饰则于革带上列置金玉,名曰校具,亦谓之革占,亦谓之环”,并云“校者即《朝野佥载》之铰具,马鞍之饰也”,“唐中叶以后,不谓之环而谓之銙”[4]。带尾,唐时称“䤩尾”,高承《事物纪元》卷三腰带实录记载“自古皆有革带。至秦二世始名腰带,唐高主下令向下插垂头,取顺下之意,名䤩尾。”


目前研究带具带扣的文章有王仁湘先生的《带扣略论》、田广金、郭素新二先生的《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研究》、孙机先生《中国古代的带具》、《先秦、汉、金腰带用金银带扣》、田立坤《论带扣的形式及演变》、冯汉骥《王建墓内出土“大带”考》、李志芳《从出土东周带扣看其起源与传播》、《北方地区东周时期环状青铜带扣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考古出土带扣的初步研究》、马冬《革带春秋_中国古代皮革腰带发展略论》、宋丙玲的《北朝带具考》、潘玲、王宇《东周时期中国北方系腰带研究》等文章。王世湘先生将带具研究汇总成《善自约束——古代带钩与带扣》(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4月版)。这些研究为带扣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础,但诸多研究多不详细涉及北魏带具,尤其是平城时期的带具。随着近几年考古新材料的出现,北魏带具的型式和发展序列越来越清晰,在此以众多专家的研究为基础,对北魏平城的带具作一梳理,从而促进拓跋鲜卑文化特征的研究逐步深化。


 一、北魏带具的类型


建立北魏王朝的拓跋鲜卑从大兴安岭而来,在南迁的过程中,受匈奴文化、汉民族文化、慕容鲜卑等各民族文化的影响,也有其独特的发展轨迹。拓跋鲜卑带具的带扣也有一个从死舌到活舌发展的过程,同时还出现过骨质带扣、炭精石牌式带扣、牌式死舌带饰等。进入平城时期,带具发生重大变化,北魏墓葬出土大量的的环式带扣、带銙及环,少数带尾,还有小段皮带。带扣多为活舌,有铁、银、铜质等。


铁质带扣多出土于内蒙古的北魏墓葬,其形制变化不大,扣呈方形或圆形,扣针直接挂在扣环轴上,针尖搭于相对的另一边。扣与带鞓的联结方式见于吉林榆树老河深扶余墓地出土的铁带扣,带扣轴部包有铁皮为扣身,但很短[5](图一,1、2、3)。此类带扣形式到平城时已不见,平城所见的铁质带扣已与铜带扣形式相差无几了。

图一  铁带扣1、内蒙七卡墓地出土2、3、内蒙察右中旗七郎山北魏墓地出土


平城时期铜、铁质带扣流行时间长,其形制具拓跋鲜卑自身独有的特点。扣环有封闭和不封闭的不同。


封闭状的扣环多呈椭圆形环状或尖桃状,简单者如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128出土带扣,扣环呈椭圆形,一边平直作扣轴(图二,1)。稍复杂的轴与环相接的两环脚分两部分,环内侧环脚相对上升再向外翻卷,外侧呈平直状作扣轴。例见察右中旗七郎山北魏墓地M20出土铜带扣1件,扣环呈椭圆形环状,两环脚分两部分,内侧向内卷成半圆形,外侧折成直角长方形为扣轴,长3.4、宽3厘米(图二,2);尤以二连浩特盐池墓葬出土的铜带具最为华丽,由17件一组铜牌饰及一件圆铜环组成,带扣的扣环与扣身相连,扣环为椭圆形,扣环两脚向内卷成半圆形,扣身中央有2组镂空的对称弧形卷云纹,四角有四个圆形穿孔。通长6、宽2.8厘米;16件铜牌饰呈长方形,模铸而成,正面浮雕一头昂首扬蹄的奔鹿,鹿首有分叉的双角,短尾上。牌四角有四个凸起的圆形铆钉,背面钉长0.4厘米。15件牌饰鹿形肚脐下方有一圆形穿孔(图二,3)。奔鹿形象是鲜卑族常用的动物形象,其形状具有晋式带具的风格,属东汉晚期的遗存。2014年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的内蒙古正镶白旗伊和淖尔墓群的M3、M6出土的金蹀躞带带头也属此型[6]。其中M6的金蹀躞带为双带扣,出土时二个带扣间有一段距离,两两相对[7]


不封闭扣环最为常见,平直的扣轴与两环脚垂直相接。轴上横架活动的扣针,针的一端搭在相对的环上,椭圆状扣环居多,也有圆角长方形、圆角菱形状等。断面多呈半圆状,偶见片状、圆状的。环内侧环脚相对上升再向外翻卷的如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214出土的带具有铜带扣1、带銙2。带扣由扣环、扣轴、扣身组成,扣环略呈尖桃形,环脚分两部分,里侧两端相对向内弯曲,外侧两端横直,垂直夹扣轴;扣环背面素面无纹,正面环面上沿边有两道凹弦纹,弦纹之间有竖向短道凸棱纹饰,扣环长3.7,宽3.4厘米(图二,4)。扣轴平直,其上包裹的铜片中央留有缺口,锈痕严重,应是铁扣的痕迹。扣身略呈长方形,中间略细,尾部呈莲瓣尖状,两铜片用五颗铆钉钉在一起,长9.5厘米,宽2.3-2.6厘米;2件铜带銙,銙环也呈封闭状桃形,环面上沿边有两道凹弦纹,弦纹之间有竖向短道凸棱纹饰,轴上包有铜銙片,銙身略呈圆角长方形,上部呈莲瓣尖状,长2.3厘米、宽2.5厘米,銙身的铜銙片用三颗铆钉钉在一起,间宽0.7厘米,銙环总长5厘米[8]。此式还有铁带扣铜扣身[9]。迁都洛阳后的带具鲜有出土,洛阳永宁寺遗址出土一件扣脚内卷的扁桃形无扣针的铜带扣、䤩尾及铜小铃[10]。


多数扣环呈椭圆形,如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49出的带具由1件铜带扣和2件带銙组成。扣环呈不封闭的扁椭圆形,轴与扣环另焊接,轴平直较细,长条形铜片穿过扣轴形成扣身,扣身呈长方形且分两层,由5个铆钉相连结。正面较宽2-2.2、长8.9厘米,尾部呈莲瓣形;背面呈长方形且较窄,长8.2、宽1.6-1.3厘米,中间夹以用麻类粗纤维物编成的鞓带;铜带銙由銙环和莲瓣形銙身组成,銙环呈圆形,直径约0.26厘米。銙身分两层,用三个铆钉相连结,正面上部呈莲瓣形,长2.8、宽2.2厘米,背面略呈菱形状,最宽处为1.6、长2.8厘米(图二,5)[11]。


图二 北魏墓葬出土的铜带扣和铜带銙


北魏出土的带具以素面居多,偶见带状的点纹,但也见装饰华丽的,带銙和带尾为饰金粟米的方形或长方形、尖圆头长方框,框内嵌宝石的[12],装饰纹样有兽面纹、龙凤纹,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35出土的铜带扣,由扣环、扣身组成。扣环呈扁椭圆形,扣针已失,环轴上与扣身的铜包皮留有扣针活动的孔。扣身由一条长铜片弯过扣轴用两个铆钉铆在一起,正面铜片鎏金浮雕兽面图案,兽面面貌与平城出土的同时期的兽面瓦当、兽首门墩、兽面铜铺首等一致,具有典型的时代特征。兽面双耳呈上尖下圆形立于两眼角外侧;额中部立有两角;双眼圆睁,眼尾上翘;大鼻头;大口怒张,露出上下整齐门牙和锐利的犬齿,齿间可见伸出的舌尖,神态凶猛威严。背面铜片略呈长梯形。全长6厘米,扣针失(图三)[13]


图三 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35出土的铜带扣


大同城南交通苑北魏墓群出土的豪华鎏金铜带扣,带扣为非封闭状,而带銙的銙环是封闭状、环脚内卷式。带饰由带扣1、带銙2、带銙片1组成。带扣呈椭圆状,边框刻竖向短线纹,扣身呈长方形牌饰状,边框微隆起,有小铆钉与背后的铜片相连。与带扣相接的一端中央尖状突出呈莲瓣状,框内雕走龙纹,龙纹与边框鎏金。龙头略小,长信吐出,长角飘于脑后,角根多突起,尾部上翘。龙身呈波浪状,一侧阴刻短线纹。一足于前,另外扬于身后的二足与踏底的一足相间,肘毛弯卷,充满活力,朝气蓬勃;带銙环二件,略呈尖桃形,环脚分两部分,里侧两端銙环环面纹饰分二部分,以联珠纹相隔,外侧划竖向短线纹,内侧则雕二凤鸟相对,凤鸟头作内侧环脚相对向内弯曲,羽冠相对,二喙弯曲如钩相背,羽翅刻于环之上,生动有趣,极尽妙意。外侧环角与銙片相接,銙片上端中央尖状突出呈莲瓣状,边框微隆起,有小铆钉与背后的铜片相连。片心雕凤鸟,鸟儿立于二个椭圆饰上,鸟头高昂,圆眼深刻,三角形耳状羽冠,双翅上展,意气风发;銙片呈方形,饰鸟纹(图四)。扣身及銙片纹饰均镂雕后贴饰于银片之上。


         

图四 大同交通苑北魏墓群出土的鎏金铜带扣


北魏平城时期的环内侧环脚相对向外翻卷的带扣,最早出现于东汉,河北定县M43东汉墓曾出土这种带环,为 “银质长方形小牌,有四对称的镂孔,悬之环略呈马蹄形,环孔呈弧底的凸字形”[14]。这种带环的形制从二世纪末到四世纪,几乎没有多大的改变,由于它主要流行于晋代故称之为晋式带具,确系承匈奴、东胡带鐍之制。且晋式带具,多透雕龙纹或龙凤纹,也有虎纹。所以拓跋鲜卑出现环内侧环脚向外翻卷带扣也是受晋式带具的影响,且伊和淖尔墓群的M6出土的金蹀躞带带头也呈双带头。北魏带具多见长扣针的单带头,有气眼、带尾,少见镂空装饰。且进一步发展有所改变,扣轴另接,从封闭状发展到不封闭形,再简便式为椭圆形,这与拓跋鲜卑南迁过程中吸收汉民族文化有关。


北魏的带具已具备今日带具的的型制,而且带具的各类部件齐备,有带扣、带銙、带鞓、圆环扣眼、带尾,并配有挂饰,是相较魏晋新出现的一种型制。带具的一端带扣由扣环和可以转动的扣针组成,扣身较长,多在6-8厘米。带鞓上附带銙及环,往往一件带扣配有两件或更多形制相同的悬环的带銙。内蒙古正镶白旗伊和淖尔墓群的M3、M6出土的金蹀躞带带鞓不仅附銙悬环,周身还饰以长方形金箍。带鞓多为皮质,也有麻类编结的,大同县北魏墓出土一条皮带的二个残段,由长条皮子在背面对折压制而成,正背两面均饰二组点纹带,一组二条点纹,可以起到压制作用。皮带上下边缘有穿孔,有可能是钉带銙的。还有一段较窄的皮带上有气眼,气眼呈圆片状,用三个小钉相铆,中央有小圆孔用来别扣针,此段皮带靠近带尾(图五)。其括结方式在河北湾漳北齐墓灶陶俑身上有明显的表现(图七,1)。[15]


图五 大同县北魏墓出土的皮带与铜气眼


带尾有时用铜片相折叠而包(图六,1)。使用时带尾从下而上穿过扣环,用扣针卡住带孔,带尾的处理方式有两种,一种同现在一样,带尾压在带扣之上,此系结方式见宁夏北魏墓出土的带具。1973年,宁夏固原县西郊北魏太和年间墓葬出土5件铜带饰[16],有的由带扣、圆环带、䤩尾组成(图六,2)。扣环呈椭圆形或桃形,扣轴另接,轴上装有活动扣针。还残留有皮带,穿过扣环,与扣针相别。且带扣的扣身上固定一个圆角长方形环,将多余的皮带卡住,与现在的皮带括结方式无二(图六,3)[17]。之后薨于北周建德二年(573),开皇九年迁葬的西安洪庆北周王昌墓的男女骨髂间出土的16件一组的铜带饰比较完整,带饰由椭圆形带扣1件、条状带銙1件、附圆环方銙5件、柿蒂纹方銙2件、椭圆形扣眼片7件组成(图六,4)[18],完整地再现了此式带具的形式。


图六 北朝墓葬出土的带具


多数带具在扣环括结后在身前从下绕过带鞓于身前后塞入带内,尾部垂下,这样带銙便显露于外,如洛阳北魏永宁寺佛寺遗址出土的着两当装陶塑像,腰束带,带扣扣环呈圆角梯形,接扣身处略窄,扣身呈长方形状,带鞓表面刻出细密横条纹,嵌有五个以上圆形气眼,扣针插入其中一个气眼。带尾镶有三叶花形与方形组成的图案,从下绕过带鞓垂于体侧(图七,2)[19]。由于两当甲的兴起,当时相连两当衣的肩部带子用带扣括结(图七,3)。


图七 北朝出土陶俑带具的穿着方式

 

 二、北魏带具的佩饰


銙环下的佩带物,称“事佩”。《礼记.内则》说:“子事父母,左佩帉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郑注《礼记·玉藻》的韡韨制度说:“凡佩系于革带”。北魏墓中经常见到的几件长度在3-10厘米之间的小器物,而且器物一端穿孔,可以系绳佩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其中石器常见砺石,长条形,一端有孔,有磨痕;如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出土石器色质黑,断面略呈六棱形,长11.5、最宽处1.2厘米(图八,9);骨器有羊矩骨,外表染有铜绿锈痕,一侧有穿孔(图八,11)[20]。羊矩骨在鲜卑墓中常有出土,多只羊矩骨可玩耍,而单只则可能是作为饰物佩带;有时仅一段兽骨,体表光滑,一端穿孔;骨觹呈弯弧状,一端呈尖状,一端圆角方头,钻小孔,长约8厘米(图八,12)[21];小铜器稍多,有铜耳挖,耳挖套于圆筒状器内,圆筒一端有孔,长5.75、直径0.65-0.8厘米(图八,5)[22];雁北师院M52出土的铜耳挖呈圆柱体,头部凿扁成勺状,柄部变宽呈扁椭圆体,尾部穿孔,长6.1厘米(图八,4);同墓出土的小铜铃,铃上有小环纽,铃内有泥丸,长2.3厘米(图八,7);还有小铜刀,前有弧形刃部,柄部两侧呈弧状,柄端有孔,形似铖之类器物,全长4.6厘米(图八,6)[23],弧形刃小铜刀可能是剔指刀;其他还有铜漏勺,勺头圆形略凹,密凿小孔,外围一周小孔排列有序,中间孔分布不很规律。用整条铜片制成,柄细长,末端卷曲呈圆形,勺头直径1.9、全长6厘米(图八,3)[24],小铜漏勺大同北魏墓葬中出土了多件,但其作用不明,有可能是研磨筛选什么粉质的东西;小铜刀,一侧开弧形刃,把略粗且直,把端呈三角形且穿三孔,长7.5厘米(图八,2);小铜剪,交股状,长约3厘米(图八,8)[25],用来辟邪。还有小铜镊,呈上窄下宽的条形,由一条铜片相折而成,顶端折成圆环形,外套一圆形系环,柄部较长且刻有几何花纹,下部两端折成直角状镊嘴,镊身套一活动方环,用来控制镊嘴的张合,长8.4厘米(图八,10)[26],同现在所见的镊子相类。角制镊子早在西汉马王堆汉墓出土过,用来修眉理须,后世的作用亦是同样。


大同七里村北魏墓群M15人骨腰部出土二件不同样式的小铜刀和一件铜漏勺,极可能是革带下的佩饰。大同雁北师院M52多数随葬品置于耳室,只有弧形刃铜小刀、铜耳挖、铜小铃、珠饰、骨尺及钱币出土于棺内中部,虽还没有足够的图像等资料来证明,但这些小器物应该就是带銙环下的佩饰物(图八,4、6、7),是早期的蹀躞带[27]。有趣的是远在蒙古国后杭爱省乌贵诺尔苏木和日门塔拉城址的IA土包顶部发现的一座墓葬中,出土铁带具1组,有带环的銙片、铁环(汽眼)等,在墓主人左下腹部发现4 件铜化妆器,有(漏)勺,长8.8厘米,尖首剔(指)刀,长7.3厘米,圆首剔刀,长7.9厘米,此3 件柄端均有圆形小孔,镊夹尾端有孔穿链,总长5.9厘米。同时在墓主人腰间还发现皮革袋,袋内装半枚青铜羊距骨和1 件小木棒(图八,1)。墓葬时间为4-6世纪,从墓葬的形制、葬式、出土陶器、骨器、铜项饰等都见于平城时期墓葬[28],墓主人可能与拓跋鲜卑有关。


图八 北魏带具的佩饰


属于拓拔鲜卑早期的扎莱诺尔墓葬曾出土8件羊矩骨,均钻圆形小孔;5件骨锥,圆柱状骨棒一头磨成尖状,一头钻孔,最长10.5厘米;2件圆形骨饰,用兽趾骨边缘钻小孔;磨擦很薄的砥石;长约14厘米的铁刀,其中M25男性墓主腰部出土2件环首铁刀,及带孔小骨饰;M10女性墓主腰部出土1件双孔铁刀,据墓葬表,佩铁刀者以男性居多[[29]]。可见,拓跋鲜卑随身佩带小件物品由来已久。


可见作为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习性,拓跋鲜卑随身携带刀具、砺石、骨饰等,既有实用品,也有民族风格的装饰品。随着生活区域及生活习性的改变,随身的事佩越来越多且复杂起来,且已具备了后代三事儿、七事儿的雏形。


平城时的带具可以说是蹀躞带的初形,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期成为带具的基本形式,下垂的蹀躞条越来越多。南北朝后期与隋代,最高级的蹀躞带装十三环,唐代天子用九环,中晚唐时许多带具上只剩下带銙了。



[1]宋丙玲:《北朝带具考》,《服饰导刊》,2016年第10期,第24、26页。

[2]孙机:《中国古代的带具》,《中国古舆服论丛》,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253页。

[3]孙机:《中国古代的带具》,《中国古舆服论丛》,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261页。王仁湘:《带扣略论》,《考古》1986年第1期。

[4]王国维:《观堂集林》(四),中华书局,1959年,第1107、1109页。

[5]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榆树老河梁》,文物出版社,1987年。

[6]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陈永志、宋国栋、庄永兴:《考古发掘见证古代草原丝绸之路——伊和淖尔墓群发掘纪实》,《中国文物报》2015年6月12日第22版。

[7]《2014年重要考古发现》,《内蒙古日报》2015年1月27日。如何括结,目前不清,期待报告。http://news.163.com/15/0127/07/AGUSPL9E00014AED.html

[8]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博物馆:《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300页。

[9]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迎宾大道北魏墓群》,《文物》2006年第10期。

[10]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魏洛阳永宁寺——1979~1994年考古发掘报告》,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6年。

[11]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博物馆:《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46页。

[12]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陈永志、宋国栋、庄永兴:《考古发掘见证古代草原丝绸之路——伊和淖尔墓群发掘纪实》,《中国文物报》2015年6月12日第22版。

[13]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博物馆 :《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35页。

[14]孙机:《中国古代的带具》,《中国古舆服论丛》,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第270页。

[15]徐光冀编:《磁县湾漳北朝壁画墓》,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年,第38页。

[16]固原县文物工作站:《宁夏固原北魏墓清理简报》,《文物》1984年第6期,第46—56页。《固原北魏墓漆棺画》,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87年。

[17]固原县文物工作站:《宁夏固原北魏墓清理简报》,《文物》1984年第6期。

[18]陕西省考古研究所:《西安洪庆北朝、隋家族迁葬墓地》,《文物》,2005年第10期,第55页。

[19]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魏洛阳永宁寺——1979~1994年考古发掘报告》,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6年,第86、87、131页。

[20]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博物馆:《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北京: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254页。

[21]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文瀛路北魏壁画墓发掘简报》,《文物》2011年第12期。

[22]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迎宾大道北魏墓群》,《文物》2006年第10期

[23]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刘俊喜主编:《大同雁北师院北魏墓群》,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年,第38-39页。

[24]此器物还发现于辽阳北魏墓,见朝阳市博物馆:《辽宁朝阳北魏墓》,《边疆考古研究》第5辑,科学出版社,2007年,第327-339页。

[25]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七里村北魏墓群发掘简报》,《文物》2006年第10期。

[26]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河北定县出土北魏石函》,《考古》1966年第5期。

[27]宋丙玲:《北朝带具考》,《服饰导刊》,2016年第10期。第31、32页。

[28]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蒙古国游牧文化研究国际学院:《2014年蒙古国后杭爱省乌贵诺尔苏木和日门塔拉城址IA-M1发掘简报》,《草原文物》,2015年第2期,第32-39页。

[29]内蒙古文物工作队:《内蒙古扎赉诺尔古墓群发掘简报》,《考古》1961年第12期。


      *本文刊於《北朝研究》第八辑,如欲引用,请查阅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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