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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节,谁不想喝一杯梅汁(酒)呢?

后窗 2024-01-12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一览扶桑 Author 铃木理生




《海街日记》剧照


到了梅雨时节,我如同往年在心里盘算着要腌渍梅干。这并非是何等大事,我在亡母生前心爱的坛子里腌了六公斤,制作了一年的量供自家用。


以前我是专门负责做青梅酒的,腌渍梅干是“梅干婆婆”的管辖范围,可是她去世后,梅干也得我来做。


这两样事情我都不交给内人。有一年,我把熟透的大颗青梅腌进去,正在做着松柔的梅干,内人时不时地用勺子去搅拌坛子里的青梅,这让我难以忍受。皮都破裂了,成了淡淡的“梅子酱”,结果我俩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从那以后,我都是喊着“别插手啊!”“你别动”,自己洗坛子,买梅子,着手腌渍,然后可以歇口气一直到紫苏上市为止,暑伏时节白天黑夜地晒,像已故的柳家金语楼的拿手戏“早晨披星而出,晚上戴星而归,白天仅食梅干”似的,趁工作行当的空闲时间,总是在那忙忙碌碌。


一提到梅雨和咸梅我就会联想到咸梅汁味儿。为了制作好的咸梅汁味,我打算做少盐的梅干,心里还想着去年,思考着今年。


日本的梅雨季


某一天,我有事出去,从日暮里车站西出口经过并排而列的寺庙前,站在七面坡上望着左边,从下石阶处延展开一条小有气势的商店街,经过商店街时,其中一家店铺前摆放着七种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本想每种都买了回家的,不过由于还有行李就放弃了,于是过其门而没入。


不过,我对谷中一带的主妇佩服不已,真是卧虎藏龙啊。消费者们能让店铺若无其事地陈列着七种盐,这现实的例子让我感到了她们的实力。


正如那烹饪文化论的作者——江原惠在她著作《料理消失的厨房)中所点破的那样:在日常和非日常有区别的时代,饮食生活就是“有腌渍物的文化,却没有料理的文化和传统”。这也成了能证明江户人的饮食生活中含有文化要素的唯一情景。我这样为山手高地上的下町、谷中千驮木的主妇们喝彩,会不会遭人责难呢?


青梅上市的季节,就是日本人腌渍梅汁和梅酒的时候


盐的多样性令我想起来,泉州界的盐壶至今还沉在千鸟渊水底,像山一样岿然不动吧。这是个直径约八厘米,高十二厘米的圆筒形素烧壶,里面装着“下行盐”,出处是护城河周围的旧武家宅地。


德川家康在进入江户后,立刻着手大兴沿海运河小名木川的工程把当时关东最大的制盐产地行德和江户连接了起来。显而易见,这也是为了避免重蹈武田信玄的覆辙,当时武田信玄就因甲斐国没有海而受制于盐的不足。但是,行德的盐有质量问题,从很早之前起,除了行德,另外还从大阪一带进盐,特别是濑户内海的十州盐田产的盐,作为“下行盐”通过菱组船和酒桶驳船,大量运到江户。


为何行德的盐有问题呢?因为它在精制盐的过程中不能够将盐卤完全除去,盐立刻就吸收了湿气,变得黏糊糊的了,相反,大阪一带的盐任何时候都是清清爽爽的,这点尤为可贵。


在《江户名所图会》中,将行德和大师河原两处作为东京湾内的制盐产地,刊载了两处的图,还加上了江户川和多摩川的河口图。


《江户名所图会•行德汐浜》(部分)

先用和后来得到了发展的海滨盐田制盐法及以人力汲海水的制盐法相近的方法制作出浓缩液,然后将其放进角形沙锅煮干,这是当时的制盐法。使用燃料与记录上写的使用濑户内的柴和煤炭的情况不同,该制盐法是燃烧生长在大河河口的取之不尽的芦苇。


因此,从冬到春,每当草木枯萎时,也是与燃料密切相关的制盐生产的最盛期。就《图会》的插画及其说明而言,沙锅的温度不如十州制盐的高,所以盐卤除去得不够充分。“无聊之物”也有相应的理由。再次回到我的梅干制作吧。人过了虚岁80确实会没力气,所以持续了三十五年的自家用梅干制作也终止了。我手把手教过两个孙儿,如果他们能复活这手艺的话就好了,可是他们现在都忙于学校的学习对此敬而远之。等他们成了家,想起来的话,或许就能复活它了。这也不过是一种淡淡的期待罢了。



(本文节选自笹川日中友好基金“阅读日本”书系之《江户时代的风俗与生活》,南京大学出版社。除特别注明外,文中图片均由库索拍摄。)



《中村佑介的插画世界Ⅰ:蓝》作者: [日]中村佑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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