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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婕妤《怨歌行》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班婕妤(约公元前 48 年-2 年后),名不详,楼烦(今山西朔城区)人,西汉女作家,汉成帝嫔妃。班氏为班况之女、班彪的姑母、班固、班超、班昭的祖姑。贤才通辩。成帝即位初,选入后宫,始为少使,俄而大幸,为婕妤。及成帝见赵飞燕而悦之,班婕好失宠。鸿嘉三年为赵飞燕所谮,恐久将被害,求供养太后于长信宫。作赋自伤,辞极哀婉。成帝死,婕妤充奉园陵,卒。她的作品很多,但大部分已佚失。今存作品仅《自悼赋》、《捣素赋》、《怨歌行(亦称团扇歌)》三篇,但后人也有怀疑是伪作的。 

 

 

怨诗(汉•班婕妤) 

题注:怨歌行○玉台、《文选》注作怨诗。《文选》、《乐府诗集》作怨歌行。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①。 


按:① ○《文选》二十七。玉台新咏一。《类聚》四十一、又六十九引作扇诗。


《白帖》四引作咏扇诗。《乐府诗集》四十二。合璧事类外集六十不着撰人。文章正宗二十九。《诗纪》二。又杜公瞻编珠一引雪、月二韵。文镜秘府论西卷引雪、月二韵及雪一韵。《初学记》一月部引雪、月二韵、又风部引雪、月、发三韵。《初学记》二雪部引雪、月二韵、又霜部引雪一韵。又《白帖》一月部引雪、月二韵、雪部引雪一韵作咏扇诗、霜部引雪一韵作扇诗。又《白帖》二引雪一韵。
又《文选》三十和王主簿怨情诗注引雪、月二韵。又三十一杂体诗注引雪、月二韵。岁华纪丽三引热、绝二韵作纨扇诗。《御览》七子二引雪、月、发三韵作扇诗,又八百十四引雪、月二韵。黄氏集千家注杜工部诗史补遗五薄游诗注引月韵一句。事类赋扇赋引雪、月、发三韵作扇诗。○逯案。玉台此诗有序云。昔汉成帝班婕妤失宠。供养于长信宫。乃作赋自伤。幷为怨诗云云。此玉台编者语也。
又梁元帝谢东宫赉辟邪子锦白褊等启云。鲜洁齐纨。声高赵谷。似梁时此诗皎仍作鲜。又《类聚》五十徐陵裴使君墓志铭云。明月团团似班姬之扇。则团圆者原应作团团。此诗盖魏代伶人所作。附此俟考。 



评注

这一篇旧以为班婕妤诗,或以为颜延年作,都是错误的。今据《文选》李善注引《歌录》作无名氏乐府《古辞》。属《相和歌•楚调曲》。 
裂:截断。「新裂」,是说刚从织机上扯下来。 
素:生绢,精细的素叫做纨。齐地所产的纨素最著名。 
鲜:一作「皎」。 
团团:一作「团圆」。 
飙:急风。 
箧笥:箱子。 




简析 

这诗用扇来比喻女子。扇在被人需要的时候就「出入怀袖」,不需要的时候就「弃捐箧笥」。旧时代有许多女子处于被玩弄的地位,她们的命运决定于男子的好恶,随时可被抛弃,正和扇子差不多。 
本篇《文选》、《玉台新咏》、《乐府诗集》均收 ,幷题班婕妤作。但因《汉书》本传未载其曾作怨诗,而《文选》李善注又引《歌录》云:「《怨歌行》,古辞。」故近人多据此疑非班作,然亦乏确证。而魏晋六朝人,如陆机、钟嵘、萧统、徐陵等皆以为班作,且诗的内容又与《汉书》本传所载斑婕妤的身世、怨情无一不合,故属之班作,当是信而有据。 
班婕妤是著名史学家班固的祖姑,左曹越校尉班况之女。汉成帝时选入宫,始为少使,未几大得宠幸,封为婕妤(嫔妃称号)。后为宫人赵飞燕夺宠,居长信宫,作有《自悼赋》、《捣素赋》等,皆抒发其失宠后幽居深宫的郁闷和哀怨,此诗当亦是她失宠后所作。本诗又题为《团扇》(钟嵘《诗品》),是一首咏物言情之作。
通首比体,借秋扇见捐喻嫔妃受帝王玩弄终遭遗弃的不幸命运。前六句是第一层意思。起首二句写纨扇素质之美;从织机上新裁(裂)下来的一块齐国出产的精美丝绢,像霜雪一般鲜明皎洁。纨和素,皆精美柔细的丝绢,本来就皎洁无暇,更加是「新」织成,又是以盛产丝绢著称的齐国的名产,当然就更加精美绝伦,「鲜洁如霜雪」了。二句喻中套喻,暗示了少女出身名门,品质纯美,志节高尚。
三四句写纨扇制作之工「把这块名贵精美的丝绢裁制成绘有合欢图案的双面团扇,那团团的形状和皎洁的色泽,仿佛天上一轮团㬠的月亮。清人吴淇评道:“裁成句,既有此内美,又重之以修能也。」(《选诗定论》)意谓首二句写其内在本质之美,此二句则写其经过精工制作,更具有外表的容态之美。「合欢」,是一种对称图案的花纹,像征男女和合欢乐之意,如《古诗》中「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羽林郎》中「广袖合欢襦」皆属此类。故这里的「合欢」,不仅突出了团扇的精致美观,以喻女子的外貌出众,而且也寄托了少女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明月」不仅比喻女子的光彩照人,同时出象征着她对永远团圆的热望。「出入」二句,因古人衣服宽大,故扇子可置于怀袖之中;天气炎热时则取出摇动,顿生微风,使人爽快。李善注云:「此谓蒙恩幸之时也。」但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这二句更深的含义是:嫔妃即使受宠,亦不过是侍侯君侧,供其欢娱惬意的玩物而已。 
后四句为第二层意思:团扇在夏季虽受主人宠爱,然而却为自己恩宠难以持久而常常担心恐惧,因为转瞬间秋季将临,凉风吹走了炎热,也就夺去了主人对自己的爱宠;那时,团扇将被弃置在竹箱里,从前与主人的恩情也就半途断绝了。「秋节」隐含韶华已衰,「凉飙」,象征另有新欢;「炎热」,比爱恋炽热;「箧笥」,喻冷宫幽闭,也都是语义双关。封建帝王充陈后宫的佳丽常是成千上万,皇帝对他们只是以貌取人,满足淫乐,对谁都不可能有专一持久的爱情;所以,即使最受宠幸的嫔妃,最终也难逃色衰爱弛的悲剧命运。嫔妃制度又使后宫必然争宠相妒,互相倾轧,阴谋谗陷,斑婕妤不就为赵飞燕所谗而失宠了吗?「常恐」,正说明光中伏悲,居安思危;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乃是封建嫔妃的普通心理状态。此诗本是女诗人失宠后之作,而这里说「常恐」、用失宠前语气,更显得她早知此事已属必然之势,正不待夺宠之后,方始恍然醒悟。诗人用语之隐微、怨怨之幽深,琴歌二首 司马相如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艶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千载之下,犹不得不令人惊叹其才情而感慨其不幸! 
前人谈咏物之妙,贵在「幽怨缠绵,直是言情,非复赋物。」(沈谦《填词杂说》)强调要「不即不离」,(刘熙载《艺概》)既不停留在物上,但又要切合咏物。此诗完全符合这两条美学要求:借扇拟人,巧言宫怨之情;设喻取象,无不物我双关,贴切生动,似人似物,浑然难分。而以秋扇见捐以喻女子似玩物遭弃,尤为新奇而警策,是前无古人的创造。正因为如此,其形象就大于思想,超越了宫怨范围而具有更典型更普遍的意义,即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妇女被玩弄被遗弃的普遍悲剧命运。这正是本诗最突出的艺术成就所在。在后代诗词中,团扇几乎成为红颜薄命、佳人失时的象征,就是明证。 
其次,诗中欲抑先扬的反衬手法和绮丽清简的语言也是值得欣赏的。前六句写纨扇之盛,何等于光彩旖旎!后四句写恐扇之衰,何等哀感顽艶!在两相照映之下,女主人公美好的人生价值和这价值的毁灭,又对比等何等鲜明!短短十句,却写出盛衰变化的一生,而怨情又写得 如此抑扬顿挫,跌宕多姿,蔚为大观。
故钟嵘评曰:「《团扇》短章,辞旨清捷,怨深文绮,得匹妇之致。」这决不是过甚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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