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一个梦。我和妈妈一同外出散步,说笑间不知走到了何处的河岸旁。黄昏渐临,薄雾弥漫,忽然妈妈不见了。我急得大呼,转而连名带姓地喊叫起来。可那喊声落在野地里,就如同被吞吃了一般,转瞬便消失了,无人应答。我四顾寻找,忽地见她正朝着一簇行将枯萎的芦苇堆走去,无论我如何呼喊也不答应,惶急中一怔便忽然醒了。起身去妈妈房间一看,她睡得正酣。
2018年亚洲大学生摄影大赛
特等奖获奖作品
《妈妈》
张希祉
武汉体育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
2014年2月,我的母亲被确诊患有肺部腺癌。那年我从湖北大学新闻专业毕业,为了方便照顾母亲,我选择推迟就读研究生,在武汉的家中和医院,与她朝夕相处了两年时间。
我从初始阶段无意识的拍摄,到后来梳理照片时发现自己采取了两种不同的拍摄视角,分别记录下母亲在医院与家庭环境下的不同状态——疼痛的直观展现和生命的脆弱悲哀,并在这两种状态中插入我与母亲在日常生活中的紧密关联。
在过去的几年里,母亲的病情反反复复,2016年经历了一次复发。目前依然虚弱消瘦的母亲在家口服靶向药物治疗,每三个月去医院复查时的紧张心情就像拆除定时炸弹。
对母亲的拍摄仍在继续。2014年,母亲做了手术,也经历了化疗,医生说活十年应该没问题,所以我也希望能拍摄她十年,甚至更久。我拍摄这组照片,不是为了创作,而是为了治愈。为了母亲疾病的治愈,也为了我内心焦虑的治愈。
2016年4月18日,母亲戴着特制的塑胶面具躺在医院病床上等待脑部放射治疗。
妈妈常常一个人陷入沉默。
梳着头,睡着了的妈妈。
2017年6月,妈妈拿到了医院的复检结果:癌症存在脑部转移迹象,并伴有引发脑梗的可能。妈妈用手对我比划着可能受影响的区域,我则顺着她的目光拍下家中莫名碎掉的玻璃,那碎裂的痕迹好似她正面临着危险的脑神经。
术后放化疗使母亲的皮肤逐渐枯萎,头发也随之脱落。母亲曾问我:“洋洋,妈妈的头发如果都掉完了可怎么办?“我安慰她:“那我们全家就一起剃光头陪你。”3年多过去了,她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这段话。
妈妈用手撑开她的眼睛来缓解疼痛,好似一个出口。
帮妈妈洗头。
厚厚的病例和数不清的CT片,如同一条鸿沟横亘在我与妈妈的生活中。我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
妈妈出院那天的病房。
妈妈随意放在床铺上的老花镜。
妈妈在家中阳台上常坐的藤椅。
妈妈患病的这几年里,我完成了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十八般家务样样精通”的蜕变。生活虽残酷,仍需坚持到底。
街边的一副涂鸦,自小妈妈就是这样牵着我,如今我俩也是这般。我常想起老舍先生的话: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妈妈写给我的信件,描述了她患病这段时间对我的感情以及对后事的安排。
妈妈希望以后骨灰能撒入江河,回归自然是她最后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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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峥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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