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视点 | 黄斌：元宇宙法律篇（十六）—— 元宇宙概述

黄  斌

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

高级联席合伙人

2021年是元宇宙元年，游戏公司Roblox在其招股说明书里提出了通向“元宇宙”的八个关键特征，即Identity(身份)、Friends(朋友)、Immersive(沉浸感)、Low Friction(低延迟)、Variety(多样性)、Anywhere(随地)、Economy(经济)、Civility(文明)。^[1]社交媒体巨头“脸书”(Facebook)CEO扎克伯格在该公司的活动上，揭晓了外界期待已久的公司新名字：“Meta”。^[2]2020年底，马化腾在腾讯特刊《三观》上撰文，“一个令人兴奋的机会正在到来，移动互联网十年发展，即将迎来下一波升级，我们称之为全真互联网。^[3]笔者以为，元宇宙是继PC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之后的第三代互联网，能够给用户带来从二维的平面视觉、听觉体验进展到包含空间性维度的三维沉浸式、交互式立体体验，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等多感官维度体验，是人类未来的数字化生存方式。该数字化存在并不是和现实世界分离，也不是和现实世界平行的虚拟世界，而是以虚实融合的方式形成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相互映射，形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全新生活方式，提升人的体验、效率和更多无限可能。

一、元宇宙的起源和发展

元宇宙（Metaverse）一词来自科幻小说。1992年，美国科幻作家尼尔·斯蒂芬森在其作品《雪崩》中首次提出了这一概念，当时这个词被译为“虚拟实境”。小说中，人们在数字游戏世界中互动。这部作品被许多人视为“反乌托邦文学”的经典之作。^[4]元宇宙概念的走红，背后有着相应的技术支撑和社会生活因素。一方面，经过多年的发展，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区块链、5G通讯、可穿戴设备等底层技术的应用日渐成熟；另一方面，因为疫情等原因，线上办公、线上课程逐渐普及，人们在虚拟空间的停留时间更长，线上生活所占的比例不断升高。在一些具体的场景中，人们捕捉到元宇宙可能给生活带来的改变。^[5]元宇宙有可能激发数字经济更大的活力。构建元宇宙需要的基础设施、资源、受众等多方面的同步到位，建成后对解决空间、时间等稀缺资源的限制或有价值，甚至可能刺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带动从现实到虚拟的多个产业进一步潜力挖掘。^[6]通常说来，元宇宙是基于互联网而生、与现实世界相互打通、平行存在的虚拟世界，是一个可以映射现实世界、又独立于现实世界的虚拟空间。它不是一家独大的封闭宇宙，而是由无数虚拟世界、数字内容组成的不断碰撞、膨胀的数字宇宙。^[7]元宇宙的发展是因为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AI（人工智能）、区块链、数字孪生、云计算、边缘计算、脑机接口等技术发展到一定水平，企业需要寻找新的红利替代早已消失的移动互联网红利，连续三年的疫情使人们开始习惯于长期的线上生活，用户创作内容（UGC）成为互联网的主流并需要保障用户的收益。

二、元宇宙的相关技术

1、构建虚拟世界之虚拟现实

虚拟现实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集合，融合了仿真技术与计算机图形学、人机接口技术、传感技术、人工智能等多种技术。本文所述的虚拟现实是广义的虚拟现实，包括VR、AR、MR和XR，VR是狭义的虚拟现实，呈现在用户眼里的是一个通过计算机设备模拟出来的三维动态虚拟世界，且仅有虚拟世界，完全遮断了真实的物理世界；AR是增强现实，呈现在用户眼里的是叠加了虚拟影像的真实物理世界，是将现实场景和虚拟场景相结合；MR是混合现实，呈现在用户眼里的是一种将真实的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融合后产生的新可视化情景，该可视化情景能够和真实的物理世界进行实时交互，这是VR、AR所不具备的；XR是扩展现实，包括VR、AR、MR，呈现在用户眼里的将是一个完全沉浸式的虚拟世界。虚拟现实具有沉浸性、交互性、临境性的特点，沉浸性是虚拟现实的最主要特点，指用户在虚拟世界中产生触觉、味觉、嗅觉、运动等感知，身体心理完全沉浸在虚拟世界中；交互性既包含头显平台、交互外设等外部设备与内容之间的交互，也包括多用户在虚拟世界中之间的交互；临境性是指沉浸性和交互性所带来的身临其境的感觉。在虚拟现实中，“设备”和“内容”是相辅相成的两大组成部分，两者相互促进相互影响。

2、映射虚拟世界之数字孪生

《数字孪生技术应用白皮书（2021）》认为，数字孪生是一种数字化理念和技术手段，它以数据与模型的集成融合为基础与核心，通过在数字空间实时构建物理对象的精准数字化映射，基于数据整合与分析预测来模拟、验证、预测、控制物理实体全生命周期过程，最终形成智能决策的优化闭环。^[8]笔者以为，数字孪生,或称数字化双胞胎,是指建立在物理实体上，充分利用传感器更新、运行历史等数据，集成多物理量、多尺度、多概率的仿真过程，通过在虚拟空间中创造一个数字孪生体完成映射，基于数据整合与分析预测对物理实体全生命周期的变化进行记录、分析、预测和控制，最终形成智能决策的优化闭环。数字孪生包括以下五个层级，第一层，基础层。由工业设备、交通工具、医疗设备、城建设备等具体的硬件设备组成。第二层，数据层。通过传感器感知采集运行环境和物理实体组成部件自身状态数据集成传输，再利用反馈控制完成物理实体的最终执行，是数字孪生闭环优化的起始和终止环节。第三层，映射层。通过工业通讯实现上行感知数据的采集和下行控制指令的执行，实现物理对象与其数字孪生系统间精准映射与实时交互。第四层，优化层。包括数据建模、数据仿真和控制，记录上行感知数据进行分析、诊断和综合决策，并将最终决策指令反馈给物理实体，实现对物理实体全生命周期的闭环优化。第五层，应用层。是指军事航空、智能制造、智慧城市等多方面的应用。

3、让元宇宙充满想象力

之AI（人工智能）

无论是计算机视觉，机器学习，还是自然语言处理和智能语音，人工智能是元宇宙重要的组成部分和关键之一，它与元宇宙切口高度重叠，有了这些人工智能技术的持续加持，元宇宙未来才会从概念到场景化的落地，两者之间的紧密关系，让市场有了更多想象力和期待。^[9]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数据进行机器学习，然后通过算法进行自动化决策，数据的质量和规模决定了机器学习的质量，算法的偏见和歧视会形成算法权力影响自动化决策。人工智能的运行应符合可理解原则和公平原则，人工智能应该能够为人类社会现有的道德所理解；人工智能的运行应当保持透明可见的原则，不让特定个人或少数群体遭受偏见、侮辱和歧视；人工智能应当尊重人格尊严和个人隐私，保障人工智能参与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最后，人工智能的发展应当可控，人类不从属于人工智能也不应受到人工智能的胁迫，保障人类在人工智能中的决定作用，当人工智能失控时应当有毁灭装置。

4、建立元宇宙经济系统的NFT

NFT，非同质化通证或非同质化代币，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一种应用，是用于表示数字资产的唯一加密货币令牌，是标记用户对特定资产（包括存在于数字世界或发源于数字世界的资产）所有权的数字凭证，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是构建元宇宙经济属性的重要技术。与NFT相对应的概念是FT（同质化通证或同质化代币），如：比特币、基于ERC-20的以太币、OMG、SNC、TRX等，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唯一且不可分割。NFT锚定的是非同质化资产的价值，FT锚定的是同质化资产的价值，同种FT单位价值相等可以互换且可分割，但每一枚NFT所对应的价值都是独一无二且不可分割的。人们在支持NFT的区块链上部署NFT智能合约，通过外部链接指向特定资产的相关数据内容。NFT的特征主要有：1、可交易性；2、不可更改性；3、可公开访问性。NFT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藏品类NFT、音乐类NFT、头像类NFT、土地类NFT、游戏类NFT、实物所有权类NFT。

5、赋予元宇宙灵魂之DAO

元宇宙是一个用户可以自由创作、社交、劳动、创作及开展投资、交易等经济活动的数字世界，一个庞大的数字世界必然需要有大量的程序规则，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解决了元宇宙治理规则的制定与执行，赋予了元宇宙经济文化繁荣之灵魂。DAO，去中心化自治组织，一种基于区块链、智能合约、通证经济等技术技术的元宇宙组织形态，通过程序设计将治理规则的制定权交给社区自治，治理规则由分布式程序自动执行，确保社区成员的利益保持一致，并能够共同实现组织目标。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将规则制定及变更的权力交给社区，交给代币或通证持有人，交给参与者或矿工，而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代币或通证持有人和参与者或矿工。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摆脱了自上而下的中心化组织形式，用户基于预先设定的规则及组织的投票体系决定是否加入，用户成为成员后可以发起提案、投票，每位成员的提案都有机会得到组织的投票并通过，实现了社区自治。简而言之，DAO就是没有领导者的一群人在区块链上建立自己的组织，通过社区自治建立自己的治理规则，并根据智能合约做出去中心化的决策。

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是一种元宇宙下生产资料的变革召唤而新生的组织形态，相比现有组织形态而言，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1、DAO内成员一般都是代币或通证持有者，不同于一般公司员工；2、DAO内成员之间不是自上而下的关系，而是一种平等关系；3、DAO内成员之间形成了代币或通证的共同利益，并能够共同实现组织目标；4、DAO是自由开放的，用户可以同时为多个DAO工作，并且成员可以短时间内加入、参与组织或退出DAO，解决了有限责任公司小股东退出难的问题；5、没有正式的管理者，不同于现有组织具有常设管理机构；6、治理规则的制定权交给社区自治，治理规则由分布式程序自动执行；7、DAO内信息是完全透明公开的，DAO内成员均可以通过节点查询，极大地激励了DAO成员内部竞争；8、DAO内资源流动相比公司而言更加高效频繁，加快了资源配置和创新；9、DAO是去中心化地作出决策，而非传统组织的紧密组织形态；10、DAO内成员按照其持有代币或通证数量享受分红，不同于公司制度里的利益分配方式。

6、提供底层技术之区块链

区块链是构建元宇宙的底层关键技术，能够标记元宇宙中的数字资产所有权，实现元宇宙中数据内容的可信及价值交换，其分布式网络构成了元宇宙经济系统运行的核心基础和技术支撑。区块链是一种由上万个节点组成的去中心化分布式数据存储账本，具有去中心化、共识机制、加密算法、不可篡改、可追溯性等特征。区块链的哈希算法和非对称算法为元宇宙提供底层数据的不可篡改、可追溯性和保密性，共识机制（包括工作量证明机制、权益证明机制等）让每个节点共享一致的记账规则保证了具有真实性和不可篡改性的唯一结果之分布式账本，智能合约保证了在预设条件满足时在全网所有的节点上自动触发并生成新的交易，采用块状数据结构并顺位性形成一套完整的账本实现去中心化，采用代币或通证激励机制保证有足够的节点参与账本的维护。区块链一般会有开发者、矿工和用户，开发者包括区块链项目的初始开发团队和之后对区块链协议及代码进行升级的开发人员，矿工是指根据共识算法对数据进行验证并记账的维护者，用户是区块链具体应用的使用者。区块链又可分为公链、联盟链和私链，相比而言公链基于全民共识机制开展工作具有公信力且是真正去中心化，私链是中心化的且建立在某机构或企业内部，联盟链也是中心化的且建立在联盟机构或企业内部。

三、元宇宙的国外相关政策

1、美国

美国政府对于元宇宙仍处于观望状态，尚未提出明确的元宇宙建设纲要性文件和官方表态，其对数据安全的担忧及产业巨头垄断风险的警惕暂时占据上风。^[10]美国企业研究所发布了其高级研究员撰写的文章《元宇宙的黑暗面》，并指出当前元宇宙空间中的数据安全问题。他称，元宇宙是与人的身体直接互联，这意味着人们在虚拟空间中遇到的一切风险都很难设防。VR头盔等可穿戴元宇宙接入设备能轻而易举地收集到个人用户的虹膜、瞳孔、指纹、声纹、体态、步态等生物识别数据，进而分析出用户的行为模式、健康状况、消费偏好等信息，用于开展定向商业推广或日常监控。不同于移动互联网具有间隔媒介，元宇宙趋向实现全感官深度沉浸，而这势必意味着全方位的数据交付，由此形成的潜在心智操控风险将更大且更不可控。^[11]元宇宙时代的来临，在线社交、游戏、媒体、学习、医疗、教育、工作、生活等诸多元宇宙场景都涉及到数据的收集、传输、清洗、处理和共享，从某种程度上说，数据构建了各式元宇宙的血液，各式元宇宙的运行都离不开数据。美国政府对个人信息保护和数据安全的重视程度超过了对新兴产业的扶持，处于观望态势。

2、欧洲

欧洲对元宇宙持高度谨慎态度。欧盟《人工智能法案》、“平台到业务”监管法规、《数字服务法案》《数字市场法案》等立法说明了监管机构在处理元宇宙时可能采取的立场和倾向，包括增加透明度、尊重用户选择权、严格保护隐私、限制一些高风险应用。这些立法预示着欧盟更关注元宇宙的监管和规则问题，试图在治理和规则上占据先发优势，进而保护欧洲内部市场。^[12]欧洲没有自己的互联网大厂，其始终对外部互联网大厂和互联网产业持谨慎态势，并从个人信息保护角度出发对元宇宙加强监管。

3、韩国

在全球范围内，韩国政府率先发起了元宇宙联盟。韩国首都首尔市政府宣布将打造“元宇宙平台”，向市民提供公共服务。届时，首尔市政府将成为韩国首个提供元宇宙服务平台的地方政府。^[13]2022年5月9日，“元宇宙首尔市政厅”已向公众开放。科学技术信息通信部长官林惠淑说，“元宇宙作为数字‘新世界’，有无限可能”，政府将促进这一行业与相关部门密切合作。韩国还打算在元宇宙平台上建立为外国人服务的线上韩语学院，并在旅游、医学和艺术领域启动多个使用元宇宙技术的项目。计划中的“元宇宙学院”将帮助全球元宇宙初创企业进入韩国市场并与本土内容生产企业对接。^[14]韩国充分认识到元宇宙生态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希望能够通过元宇宙带动元宇宙上下游产业，进入全球经济前五。

四、元宇宙国内相关政策

2022年1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增强关键技术创新能力。瞄准传感器、量子信息、网络通信、集成电路、关键软件、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新材料等战略性前瞻性领域，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新型举国体制优势、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提高数字技术基础研发能力。

《上海市电子信息产业发展“十四五”规划》指出，加强元宇宙底层核心技术基础能力的前瞻研发，推进深化感知交互的新型终端研制和系统化的虚拟内容建设，探索行业应用。《关于加快北京城市副中心元宇宙创新引领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指出，支持元宇宙初创项目和重大项目，完善服务体系，支撑产业生态建设，支持设立专注于早期和长期投资的元宇宙子基金。在内容设计上，突出元宇宙与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特色。在产业空间上，规划“1个创新中心﹢N个特色主题园区”的元宇宙产业空间布局。江西《关于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做优做强“一号发展工程”的意见》指出，密切跟踪“元宇宙”未来趋势，统筹VR、AR(增强现实)、MR(混合现实)发展，支持突破近眼显示、感知交互、渲染处理等核心关键技术，支撑相关软硬件设备取得新突破。

《2022年武汉市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加快壮大数字产业，推动元宇宙、大数据、5G、云计算、区块链、地理空间信息、量子科技等与实体经济融合，建设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打造小米科技园等5个数字经济产业园。《2022年上海市徐汇区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探索成立元宇宙创新联盟，推动人工智能与文化创意、绿色低碳、智能制造等融合发展。《2022年合肥市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前瞻布局未来产业，瞄准量子信息、核能技术、元宇宙、超导技术、精准医疗等前沿领域。《2022年成都市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主动抢占量子通信，元宇宙等未来赛道，打造数字化制造“灯塔工厂”。

五、元宇宙现行发展态势

Roblox是一个UGC（用户创作内容）游戏平台，为用户提供了封装的游戏模块，用户可以使用模块或编程语言创建自己的游戏，提供给其他用户游玩并获得收入。Roblox发行Robux代币，用户可以购买Robux代币，也可以创建自己的游戏提供给其他用户游玩赚取Robux代币，实现了创作者经济，形成自我运行的经济系统。

Epic的《堡垒之夜》已经从流行的多人游戏迅速发展成为大规模的社交空间，用户创建自己的头像，可以聚集在一起观看虚拟音乐会等；可以用收集到的材料来搭建房屋，创建自己的岛屿和地图等虚拟世界；还提供游戏的虚幻引擎，吸引用户创建自己的游戏或情节；用户可以创建数字服装、表情等，并可出售赚取代币；《堡垒之夜》还可跨游戏平台运行，用户的数字资产也可跨平台使用。

Axie Infinity是一款基于以太坊的游戏，一款引领通过游戏赚取收益的游戏。用户使用代币购买三个名为“Axie”的奇幻生物，并通过喂养它们来升级它们。“Axie”成对交配，可以培育出能产生独特基因的新品种，并出售赚取代币，也可以利用“Axie”进行战斗并获得游戏奖励。

Decentraland是一个去中心化的虚拟现实平台，其提供了自带的模型，用户可以通过建模软件和平台提供的模型设计创建3D场景，吸引其他玩家参与，并将其NFT后出售；支持用户创造数字原生服饰，并将其在上述3D场景中NFT，出售NFT赚取代币；用户可以购买土地，建造商场、画廊、游乐场等虚拟建筑；平台采用DAO社区治理模式，内容创作者可以通过去中心化组织DAO保障自己的创作收益权。

2021年11月，百度发布一款名为“希壤”的社交App，被称为国内最具有元宇宙形态的元宇宙应用。用户可以进行捏脸操作完成自己的虚拟分身设置，然后进入到商场、艺术馆等虚拟世界，并与其他用户进行交流，给用户提供沉浸式虚拟社交体验。百度AI 开发者大会也在希壤平台举办。

六、元宇宙未来发展预测

1、脑机接口

VR、AR、XR都在争夺元宇宙第一入口的位置，但元宇宙入口将会有很多，包括触觉手套、体感服、机械手臂等，甚至可能包括脑机接口。脑机是一种类似键盘、鼠标的人机交互方式，该种人机交互方式的实现是依赖脑机接口技术完成。脑机接口，是在大脑（人或动物脑）与外部计算机设备之间建立的一种信息系统，可以实现大脑与外部计算机设备之间信息的直接交互，该种信息传递是双向的，可以从大脑传递脑电信号到计算机，然后通过相关算法操控与之相连的外部设备，亦可以从外部设备通过计算机反馈信息到大脑。

脑机接口技术实现大抵包括以下步骤：1、脑电信号采集，通过侵入式或非侵入式脑机接口采集大脑活动产生的电波并转换为电信号传输至计算机；2、脑信号清洗和处理，首先需对脑信号中包含的多种噪声进行清洗，如无关的神经信号等，其次通过算法将与预设心理活动任务相关的神经信号规律来提取特征，再次进行分类处理并转换为可以执行输出的对应信号；3、信号的输出和执行，计算机将上述信号传输至外部连接设备并执行对应的目标任务；4、神经反馈，执行结果以视觉、听觉或触觉等方式可视化地反馈给大脑，调整心理活动进而影响脑信号提升脑机交互的性能。脑机接口包括侵入式、半侵入式和非侵入式脑机接口，侵入式脑机接口是指采用神经外科手术方法将采集电极或芯片植入大脑灰质，优点在于能够获得高质量的脑电信号，但存在较高的安全风险；半侵入式脑机接口是指采用神经外科手术方法将采集电极植入颅腔内灰质外的位置；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是指通过附着在头皮上的穿戴设备来监测大脑的电活动，无需手术安全可靠，但脑电信号分辨率不高。脑机接口技术的应用主要有医疗健康领域，可用于癫痫、阿尔茨海默病、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等疾病的治疗；应用还有游戏领域，用户可以用意念来控制游戏操作；应用还有军事领域，人脑利用意识控制附着在人体外部的外骨骼，实现军事武器自动化和智能化；应用还有教育领域，可以实时监测学生注意力以改变教师教学方法。

2、AIGC

PC互联网时代，用户只能登录雅虎、新浪等门户网站查看新闻，所有内容均为平台创作，PGC（平台创作内容）是主要方式。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后，微博、抖音等的出现让UGC（用户创作内容）大量出现，但用户不能直接决定其创作内容的分成及收益，而只能依赖于平台，大部分用户的创作收益被平台侵占，只有少数顶部用户的创作内容得到了其应有的创作收益。元宇宙时代的来临，使得用户可以通过智能合约获得其应有的收益，极大地激发了用户创作的积极性，UGC（用户创作内容）成为主流。元宇宙应当是一个拥有海量用户创作内容、物理世界和社交关系的数字化呈现、原生于数字世界的虚拟资产价值显现、三维沉浸式体验、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相互映射的经济系统，在该经济系统中人们可以劳动、创作获得回报，可以投资、交易获得利润，形成与现实世界类似甚至一样的经济文化繁荣。在元宇宙中，用户不仅是内容的消费者，同时也是内容的创作者；但由于元宇宙所需的内容量极大，现在还出现了AIGC（人工智能创作内容），AIGC可以满足大量实时交互时内容的需求，极大提高内容生产质量与效率。

3、创意驱动

元宇宙的特征包括临境感、沉浸感，这就需要在元宇宙中有大量内容能够革新用户与内容的交互形式，给用户提供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等多感官维度体验，譬如：在虚拟课堂中可以感知实验的每一个步骤、在虚拟花园中可以闻到花香触碰到蝴蝶等。未来元宇宙不再像以前互联网只依赖流量入口，而应当为以创意为导向的创意驱动。未来元宇宙将是各式各样的元宇宙，包括教育元宇宙、旅游元宇宙等，比如：旅游元宇宙可以通过VR、AR及MR相关技术虚拟重构旅游空间场景，解决某些历史场景不能复现还原的问题，同时通过注入内容、创意方式，让游客以虚拟分身方式深度沉浸于历史故事和角色扮演；教育元宇宙创建的三维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学习情境，可以让学生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等综合感官体验进行沉浸式学习，可以让学生行走在清明上河图的街头近距离走向历史，还可以让学生近距离靠近各大星球并实地勘察，最终实现师生共同协作开发实时优化学习内容促进学习资源的持续丰富。元宇宙时代的内容，相比移动互联网时代而言从二维升级为三维立体，内容制作面临更大的技术难题。元宇宙时代，由于去中心化组织DAO的出现，可以保障用户的创作收益，因此元宇宙的起点是内容，是给予用户各种三维体验的内容。

注释：

[1]搜狐网，8个特征、8大技术，让你深入了解产业园元宇宙的商业逻辑，https://it.sohu.com/a/550951454_121119000

[2]百度，Facebook更名为Meta：从社交媒体转型为“元宇宙”公司，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4918955550352448&wfr=spider&for=pc

[3]网易，音乐会结束，不是所有虚拟人都要奔向元宇宙，https://www.163.com/dy/article/H7GUU6QP05118MGD.html

[4]百度，中国青年报，年轻一代更愿意进入“元宇宙”，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6844078425243532&wfr=spider&for=pc

[5]东方财富网，人民日报评论：万物皆可“元宇宙”? https://finance.eastmoney.com/a/202111182185471952.html

[6]百度，新浪财经，新华社：元宇宙愿景背后的政府与企业视点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7934388616243626&wfr=spider&for=pc

[7]凤凰新闻，中纪委官网发文：元宇宙如何改写人类社会生活，https://ishare.ifeng.com/c/s/v002qpMIusn5-_OrFa7kfhajjQ--Obn6ZpaqbxBDqGX3Ffji0__

[8]网经社，中移智库：《2021数字孪生技术应用白皮书》（全文），http://www.100ec.cn/detail--6604418.html

[9]澎湃新闻，从AI到元宇宙，谁会笑到最后？https://m.thepaper.cn/baijiahao_15837312

[10]搜狐网，泰达视野｜“备战”元宇宙（一），https://www.sohu.com/a/524912535_121124742

[11]百度，证券市场红周刊，元宇宙热度持续升温 生物识别数据安全引起重视，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3864657139408764&wfr=spider&for=pc

[12]百度，新浪财经，新华社：元宇宙愿景背后的政府与企业视点，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7934388616243626&wfr=spider&for=pc

[13]网易，一文盘点世界各国对元宇宙的政策和态度，https://www.163.com/dy/article/GP3V0A7Q0511QUF7.html

[14]北青网，韩国布局元宇宙 欲5年跻身全球五强，https://t.ynet.cn/baijia/3209067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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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  斌

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高级联席合伙人

黄斌律师，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数字经济与人工智能业务中心副总监，元宇宙科技与法律研究中心主任，深圳律协数字经济专委会副主任，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高级联席合伙人，公司业务部副主任，北大法律信息网签约作者，《互联网法律评论》特约专家，无讼公开课讲师，无讼专栏作者，百度百家号VIP作者，华中科技大学法律硕士，专利代理人。

擅长专业领域为：数字经济、元宇宙、NFT、虚拟人、区块链、虚拟货币、公司法、建设工程、知识产权。

黄斌律师专注于中小股东保护，深度研究数万个判例进行解码，从董事推荐、公司决议、股东退出等多维度完成了公司中小股东保护法律服务产品；在大学从事近十年建设法规教学，从建工合同的签订、入场、施工、变更、退场等多维度保护建工企业及实际施工人的权益；曾从事三年专利代理工作，参与了武烟集团公司知识产权战略规划。2017年完成江西省工商联课题“民企知识产权保护”。

现为中国最大法律人社区无讼阅读“商标有道”专栏作者，在北大法律信息网和无讼阅读平台上发表过《中国好声音：到底是谁的好声音》等100多篇知识产权法文章，《麦当劳中国更名为“金拱门”相关法律问题评析》荣获“无讼”阅读2017年度专业文章第一名，《短视频版权保护的江湖风云》收录在《大数据—北大法律信息网文粹（2018-2019）》一书。

代理案件中江西网络电视台诉暴风科技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案入选江西省高院2017年十大知识产权经典案例、田某某侵犯商业秘密罪案（判三缓五）入选2021年江西省检查机关保护知识产权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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