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72】王阳明是如何看待卜筮的？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881天

I 在理学谱系当中，虽然朱熹是以继承程颐的思想自居的，但在对待《易经》的态度上，朱熹的《周易本义》却大谈卜筮，而程颐的《程氏易传》对卜筮那是只字不提的。所以曾有弟子问王阳明：“《易》，朱子主卜筮，程《传》主理，何如？”“何如”，就是“您怎么看”。

II 王阳明是怎么回答的呢？王阳明说：“卜筮是理，理亦是卜筮。天下之理孰有大于卜筮者乎？只为后世将卜筮专主在占卦上看了，所以看得卜筮似小艺。不知今之师友问答，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类，皆是卜筮。卜筮者，不过求决狐疑，神明吾心而已。《易》是问诸天。人有疑，自信不及，故以《易》问天。谓人心尚有所涉，惟天不容伪耳。”（《传习录》）

III 在这里，王阳明好像对“主卜筮”和“主理”进行了调和折中，其实是将“卜筮”的概念做了扩充，所谓“卜筮是理，理亦是卜筮”，并明确讲：“卜筮者，不过求决狐疑，神明吾心而已。”“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类，皆是卜筮。”还讲“《易》是问诸天”，因为“天不容伪”等等。看上去他是肯定卜筮的，但又从理的角度来看卜筮，这和平常人看待卜筮的态度其实是有很大不同的。

IV 平常人往往以卜筮为“小艺”，“专主在占卦上看”，也就是并不对事情本身下一番“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的工夫，所以容易流于迷信，这是王阳明所反对的。如他曾讲过：“病者宜求医药，不得听信邪术，专事巫祷。”（《全书》卷十六《告谕》）还明确讲：“未闻有所谓书符咒水而可以得雨者也……又况如今之方士之流，曾不少殊于市井嚣顽，而欲望之以挥斥雷电、呼吸风雨之事，岂不难哉！”（《全书》卷二十一《答佟太守求雨》）

其实朱熹的“主卜筮”，和王阳明的这些主张也是类似的——所以表面上程颐、朱熹和王阳明，他们三位对待卜筮的态度貌似不同，但其内在精神却是相通的。甚至所谓的“问诸天”，王阳明和朱熹应该也一样，不过就是求问于能“冒天下之道”的《易经》经文而已，说到底就是个“即占即学”，也是没有什么迷信成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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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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