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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凌云 | ​ 要这些沙……

​池凌云 送信的人走了 2023-01-11

危险的旅行

 

我一个人在孤岛上奔走。

用铁和沙混合成的嗓音歌唱。

把夜色中的草莓磕破,让它溢出醇郁。

像遥远的树一样沉默——

 

在哑铃铛似的孤岛上。

 

   

 

泽雅山上的蛙鸣

 

它们叫得如此响亮,

把平声叫成起伏的第三声,

声音在山上此起彼伏

仿佛一种严厉的预示。

 

我停下脚步倾听,

辨别不同的嗓音和位置,

我数清了,它们一共有七只

总是轮流叫唤,有序而急迫。

 

它们在暗夜里寻觅和呼应,

它们轮流叫着

不会过早,也不会太迟

像七个兄弟。那凌厉的声音

好像在告诉我:

已经到了严重的时刻!

 

但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遭受了什么。

是什么正在降临,

会有什么要降临。

 

 

 

迷途

   

秋日下午,树林行列整齐

发出越来越浓的气息,

一个穿木屐的女人被风追赶

转瞬就没了踪影。

但进入这个秋天的人都会魔法,

她尝过爱的滋味,不会再离开,

   

她所钟情的快乐和痛苦,

投向山影和树荫。

树林已经成型,远方的山峰

默不作声。一份难言的感动

让我频频回头。我喜欢

这秋的色彩,金黄的稻穗

因饱满而弯腰,被拥在世界的怀中。

   

我被满山的色彩推着前行,

找不到回去的小径。

行路的方向不对,一切

却不是徒劳。我相信

多少年后,回想起错过的路口

我依然会喜欢这迷途,

喜悦这路上的一石一木,

每一片落叶,和空气中的万千诱惑。 

 

 

 

深夜,想起某地即将开放的蝴蝶馆……

   

香花藤筑成新的芳香小径

星星和泡沫喧闹不休,在今夜

树也在编织细密的篱笆

为了一万只蝴蝶同时起飞

   

瞬间的奉献,更像一场幻觉   

它们出神入化的翅膀

曾是失踪者的羽衣

柔软得不可触碰的躯体

测试着我们荒寂的内心

   

想到明天的阳光将缓缓推送

热沙,一条羽翼织成的彩色的河流

将涌向高空,垂首的芦苇

将把枝干弯得更低

一块闪闪发光的矿石就落下       

 

太美了,太神奇了

而在蝴蝶馆一角,会不会有一个人

静静坐下来哭泣

会不会有一个人,穿着七彩的衣裳

像桅杆一样静默,让密闭的空间

稍稍倾斜   

   


 

远山

   

我看不见的远山,每天

都在试着抵达灰蒙蒙的天际。

那里有一个全新的

和迅速就被毁掉的世界。

   

鹰扑向云朵

像献给逝者的诗行。

没有领受者

说出他们的沉寂期。

松枝沉重,一颗星

从眼底升起。

   

天幕交汇处

风化的石头像帆影

在移动。

 


 

乌鸦的时刻   

   

当一群乌鸦保持静穆,注视我

暗中感知我强烈的冷与渴,

我的天空开始旋转,

我几乎要开口对它们说话。

   

它们那么渺小,不该喜爱光

但黑夜忠于它们。  

饥饿的故乡在悄悄给它们食物。

   

我的手缩在衣袖里

估量着冰冷的世界得到的慰藉。  

一根冻僵的树枝在醒来。   

       

我记得那个时刻:白茫茫的雪地上

只有白桦树挺立在那里

所有树叶都落光了。只有数十只乌鸦

栖息在枝条上,注视着我。   

  

 

 

我已没什么事可做了

 

我已没什么事可做了

我要做的别人都已做过

我去侍弄庄稼

农民比我更懂得珍爱它们

我来到路上,想给人带路

却碰不到迷路的人

我打开窗户,守候夜晚

周围的人们已经安然入眠

没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我去摸摸那些树,那些草

狠狠摇动埋在底下的根

让枝条抽打我

——没有谁叫出声!

我靠着树干,慢慢安静下来。

 


 

黑天鹅

 

一年四季,总有一群黑天鹅

在我的脑海里,安静地游弋,

仿佛置身于天然的湖泊。

 

这是春天,柳树开始变得清新,

到了夏天,柳丝就拂得生动。

在树的庇荫下,看黑天鹅的人

好像能看到一个季节的尽头。

 

我曾一次次去看它们,

我确信那长长的颈项

是所有劳作的慰藉,是隐秘的光

本身的袒露。

 

一种无法言喻的脆弱

和寂寥。一个渺远的存在,

在柔软的躯体中

因其超越边际而变形。

 

 

 

交谈

 

此刻,我伸出的手是一个独立的省份

是否已握住你?我的南方

寒流在春天通过

你在远方,或另一个季节

刚刚结束一场胜利的战役

为我的失败和付出的一切找到源头。

 

我信赖这种支付方式

当一个人得到,另一个人必须付出

我看见土地干裂,犁铧淌尽汗水

燕子失去整个家园

而你的周围鲜花开放,河水暴涨

世界将因此得到平衡。

 

我在这个安静的下午

反复诵读古老的训诫

从各色各样的果实中获得种子

以劳动换来粮食和衣物

不大声喧哗,小心过斑马线,靠右行

却在深夜为自己辩护:

部分河流并不流向大海。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瞬间

你按住疼痛的太阳穴时想起的

一个陌生人的命运

她的过去和未来并不重要

而我一直在加深对你的谅解

并赞许你的胜利——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在另一个地方,被我珍惜。

 


 

我今天只读两首诗

 

我今天只读两首诗,

我阅读“阿喀琉斯的马”时,天已经黑了,

像在回应一件悲伤的事,

一头马放弃了漫步,用遥远的蹄

敲击地面,哀悼一个死去的人。

它大颗滚落的泪

让我知道那个死去的年轻人

多么勇敢和年轻。

 

再晚一点,我看到“萨尔珀冬的葬礼”

宙斯让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被杀。

黑暗中是否会有金色的火焰升起?

一具美丽得让人充满敬意的尸体。

悲伤的阿波罗立在风中,用魔法缝合伤口,

把神的香料倒在上面,

安静的脸熠熠生辉,像随时就要醒来。

 

这是有关宙斯的两首诗,

在冬天的夜晚,让那些怀疑美的人

得到了教训,长时间呆在寒风中。

作者卡瓦菲斯是个奇特的人,

他奇特的爱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想起他曾将一块沾有同性恋爱人的血的破布

长久地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那一刻,我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反感。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他诗歌的好奇,

熄灯之前,我仍能看到

合拢的书页卷曲着,

张开的地方,除了目录

露出马,伤口,以及光荣的尸体,

奠酒也发出诱人的醇香。

 


 

疯子

 

他二十岁,纯洁得毫无防御

却被关在屋子里。

他不侵犯别人

但每天都喊得撕心裂肺,

像胸中埋着一节节断裂的铁轨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

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一天比一天愤慨,悲伤

让听到的人也感到混乱和绝望。

 

今天,我一整天听他嚎叫

他叫一阵歇一阵,

有时每隔几分钟就叫。他一直重复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听懂他的话。

我打开窗户,又来到院子中

还是没听清楚。听声音

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或许他的心里埋藏着一座火山

或许有一种危险正在逼近

然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唯一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傍晚

他在前边走,大声叫嚷

他的小个子母亲在后边跟着

样子疲惫,声音很小

像在劝说着什么。他的母亲依然爱他

是什么令他疯狂?

是什么阻止他说出对我们的看法?

嚎叫是他唯一的方式,

他被迫的双唇暗黑而又慈悲

他终于让我忍不住落泪。

 


 

乌鸦的时刻   

   

当一群乌鸦保持静穆,注视我

暗中感知我强烈的冷与渴,

我的天空开始旋转,

我几乎要开口对它们说话。

   

它们那么渺小,不该喜爱光

但黑夜忠于它们。  

饥饿的故乡在悄悄给它们食物。

   

我的手缩在衣袖里

估量着冰冷的世界得到的慰藉。  

一根冻僵的树枝在醒来。   

       

我记得那个时刻:白茫茫的雪地上

只有白桦树挺立在那里

所有树叶都落光了。只有数十只乌鸦

栖息在枝条上,注视着我。   

  

 

 

另一个


无人能真正

接近那悲怆。即使

在船艄,无人

能真正给黑衣裹身的孤儿般的爱人

慰藉。


无人,即使一只手

挽着她,另一只手举着白菊

也无法靠近那灰烬。


给那冒烟的嗓子眼一滴水。


那轰响的钟声,在空中。

我们的沉默在燃烧。在大海中

翻掘,辨认。




蓝色边缘
 
一个少女在海边弯腰,
她的侧影在月牙形的海边
像一朵大百合,缓缓
弯下叶瓣。
 
她弯腰,转向无人的一侧
不是要察看波浪
进入沙滩时的痉挛与跃动,
而是对着湛蓝色的大海呕吐。
 
在蓝色的海湾,她一次次
将手指伸进喉咙
像在寻找一片片远去的帆影,
也像一个弯曲的探询:你们的眼睛
在寻找什么?
 
她或许刚刚经历过一个
百合花开放的夜晚,
要在潮水涌来时,卸下重负。
而她没有选择在僻静的角落
做这件事。
 
大海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我刚刚见过那条
从沙中伸出的真实的缆绳。
又被那贞洁吸引——
我悄悄走近,倾听海的回声,
又顺着那条绳索折回。
 



要这些沙……
    
要这些沙,把身体吹遍
进入头发与眼睛
要这些飞行,狂野的唇
衔着星星与风
  
要这些黑夜,向后仰的月亮
留下白色的细线
要这些遗失,与她分开的
阴影,在一棵木棉树下
  
要这些丢失的眼睛,要穿越
路,要做些什么
去改变头和身体。要这些阳光
听铁与铁的敲击声,却不疯狂
  
要在不同的房间重逢
要这些伤人的枯树,根须
依然抓住沙。要这些泪水
泪水也擦不掉的名字
  
要我们都来过,没有被捆住手脚
要这些流水的生涯,不结束
要这些爱之后大雨之后依然存在的
惊奇。要这些无法挽救的
死亡,迷人的孤独和喧闹……
  



去爱一丛荆棘


如果没有什么可以爱,
你可以去爱一丛荆棘。
我见过一无所有的人,
眼眸中偶尔也会有一丝甜蜜。

毕竟狂热和喜悦是那么短暂,
就像厨房里的密封玻璃罐
装满了形形色色的调味品,
但有一天,你会一点也吃不下。

不如走入一丛荆棘,蹲下身
让它也得到娇宠。硬刺的沉默
嵌入一只手掌,一个新的
殷红色的星球在深处回望——

在肉体的深处,在桔色灯光的深处
我一见到它,就开始疼痛。




水穿石
  
成为一滴水,成为一阵穿过
空旷道路的寒风,成为
一个半昏迷者
松开的手指数着日子
   
成为风中飘散的声音
聚拢成为背负之石
成为白发,珍爱一本残破的书
成为眼中燃了千年的灯
   
成为一座孤堡,一扇门
打开,我们面对面
成为被滤清的
   
筛子中现出的河流
对着黑夜呼喊的嘴在零时闭上
成为一滴水,一种必须
穿过——




在桥头

风穿过青石拱桥的耳廓,流水
把石头磨得更亮。我们从远方来
为了在这无名的桥头站一站
给以后的日子造像。  

遥远的米拉波桥的神经被拉紧
触碰桥墩隐藏的沟纹。
那个多年前溺水的人,用夜的
黑色,反射我们。

蝉鸣在追逐。山显得圆润
不宜攀登。深涧与星光结伴
流向高处。我像一个心如槁灰的
囚徒,独自唱起哑默的歌。

即使我倾听,仍像在丧失,
沉沦与上升交替着来临。
而我们之中的一个,爬上树
我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他
什么也没说,只是朝远处挥手。




栅栏

是栅栏获得安宁,不是我们
一个被故乡抛弃的人
在栅栏之外。梦
被野花和静夜豢养
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罪人。

他倒向夏天的雪地
就像一切已经停止。两颊
无声漫谈,用灰色的
风的语言。

鸟不再围着苦楝树飞
因疯狂而碎掉的瓷器
穿过人迹罕至的城邦
悲怆的液体从一条河流
流回他的体内。

让他疾走的铁栅栏
让他疾走的木栅栏
让他疾走的光的栅栏。一阵烟
把他逐向消隐,他顺从
它的意志,停下来
在自身之外。




玛丽娜在深夜写诗

在孤独中入睡,在寂寞中醒来
上帝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玛丽娜
你从贫穷中汲取,你歌唱
让已经断送掉的一切重新回到椅子上
你把暗红的碳火藏在心里
像一轮对夜色倾身的月亮
可是你知道黑暗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眼睛除了深渊已没有别的
没有魔法师,没有与大海谈心的人
亲爱的,一百年以后依然如此
篝火已经冷却。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快乐
“人太多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寂寞”
为此我悄悄流泪,在深夜送上问候
除此之外,只有又甘甜又刺痛的漆黑的柏树
只有耀眼的刀尖,那宁静而奔腾的光。




寂静制造了风


寂静制造了风,河流在泥土中延续

一个又一个落日哺育灰色的屋宇

它的空洞有着炽烈的过去

在每一个积满尘土的蓄水池

有黎明前的长叹和平息之后的火焰

我开口,却已没有歌谣

初春的明镜,早已碎在揉皱的地图上

如果我还能低声歌唱

是因为确信烟尘也能永恒,愁苦的面容

感到被死亡珍惜的拥抱




在蒙马特高地远眺

不倦的夕阳在空中静静徘徊
人们从一条道路走向另一条道路      
走向一棵临近的沉默的树
尘土也有自己的记忆   
一些比大理石更加坚固的事在发生
一只小狗在水泥柱后面走失
一只烤箱被烧坏。而火红的大风车
正献出虚构的风。钟声多么荒凉
人多么小,多像一块哭泣的面团   
我的兄弟姐妹,我已认出你们
尊贵的金色纪念章重新露面
受难的面容在变幻。我知道
一直有人在流血,一直有救赎  
否则就没有这条小路
就没有光,没有这个世界
艾伦,你是善良的建筑师
你的茶凉了,握杯子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你未婚,常来蒙马特度假,欢迎陌生人
你不是一个肥胖的人
可是,除了刚认识的我,你不认识别人
你的建筑是一个灰色的圆孔               
而昨天正躲在小盒子一样的房子里
我们都无法知道最小的蝴蝶
如何对着一片空地抖动翅膀
我们喜爱,但一些事情正在消失
从一只铁环上滚过。一些人
在旧唱片上继续跳动
叫嚷着要一片空地把水饮尽
他们留下的只是一些荒凉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被某些东西卡住
就更加使劲地敲打唱片
某个人,不属于这里
但他一直在唱,直到一粒灰尘
顶着他的胸脯。我们都不是
抓住他的手臂的人
落日的大地让人更加稳重
更加热爱登高,就像今天
那两个年轻人站在台阶上一边弹吉他
一边一次次抬头看着远方
淡金色的晚霞包围他们,而他们的脸
沉落,转变为黑色。 




让枯萎长高一点

让枯萎长高一点,再去收割。
让接骨木,接住渴念死亡的沟槽。
让灰色的嘴唇独自言谈。
   
让天黑得晚一点,草木在地上画出颜色。
让泉水带上微光,经过绝望的黑洞。
让笔锋站立,刀斧自己出门。




安息日
——兼悼林昭

请给带两副镣铐的人取下一副
让她暂时离开小小的黑房间
移步到那丛绿色植物边
呼吸清新的空气,说出要说的话

——院墙外快乐的舞蹈加重了迷雾
盲目的热情筑起高台,是谁在欢呼?

请给她热水和白色衬衣
原来那件已经脏了,遮住了光线
后来的人看不清她匆忙中写下的诗句
以为世界已在一股热浪中毁坏

——这么多心甘情愿被奴役的人
他们从不感到惊讶,已看不清自己

请给她爱,让她成为母亲
冲着襁褓里的婴儿微笑
用女中音吟唱流传百年的摇篮曲
等待他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少年

——无休止的审讯让一个患病的人健康
无数健康的人病倒,在共同的身体里循环

请给她丝质头巾,还她带露的早晨
让她在人群中走来,大声斥责
停住的呼号。一名自由的战士
让遗恨的人当面说出哀叹

——曾经是危城,现在是安葬她的无边的疆域
在未名湖畔,草、木和永恒的时间里




孤独的时候我多么沉沦

我不想再注视自己——这个女人
她忘记了热爱,以为不需要热爱
没有可以流淌的热泪,以为一切
都是冷的。已习惯了孤独的滋味               
这样真好——她说——这样真好
一个人,这么容易就被磨炼出来
变得充实有力,有所承担和奉献
不会疯言疯语。在大多数人看来
没有白白耗费时光。多亏了他们
我得以完成自己。我不该有怨恨
当我束手无策,被淹没,被吞噬
不是我一个人,是众多人在呼喊
从他们心头掠过的疼痛有一丝是
因为我。他们常常需要眺望大海
他们将获得更多信赖。

池凌云,1966年出生于温州瑞安,当过教师、记者、编辑,1985年开始写作,出版诗集《飞奔的雪花》(1997年12月)、《一个人的对话》(2005年3月)、《池凌云诗选》(2010年1月)、《潜行之光》(2014年11月),部分诗作被翻译成德文、英文、韩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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