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问 ‖ 终止无效写作 ‖ 人间有诗

本期作者

默问，河北沧州人。作品入选《新世纪诗典》《中国先锋诗歌年鉴》《诗潮》《奔腾诗歌年鉴》《口语诗年鉴》《中国先锋女诗人诗选》等。2021年出版合集《很大很大的花园》。

今天是默问的生日，对于诗人来说，没有比发一组诗更好的生日礼物。我向默问要诗，她给了我70首！我挑花了眼。直到一首《终止无效写作》出现，然后是一首接一首的《终止无效写作》，像机关枪哒哒哒直射过来，我瞬间中枪，就是它了！不仅因为这些诗好，还因为这组诗发表在诗人生日的当口。我也刚过完生日，生日让人意识到年龄，意识到时间，意识到喧嚣世界中、短暂人生中，最重要的也许不是再增加什么，而恰恰是减少，是终止那些无效的事。这些想法送给默问，生日快乐！
——鲁稚

◎ 终止无效写作

每次有人问

你怎么走上了这条路

我就会想起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

厚厚的手抄诗集的少女

追溯到小学时光

一个抱着唐诗宋词日夜啃食的

小女孩

我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诗并没有缺席

也没有背叛我

她只是

替代母亲

在坠崖的一刻

拉住了我

2021.11.22

◎ 终止无效写作

未被发现之前

像一匹混迹马群里的

千里马

彼时伯乐甚少

此时伯乐甚少

伯乐经过千里马的马厩

一阵莫名的悸动

内心生出隐隐的欢喜

千里马没有抬头

它的心跳也在加速

嗯，一首好诗需要

心生欢喜

和心跳加速

2022.1.9

◎ 终止无效写作

喜欢没有道理的诗

我喜欢诗

只是单纯以为

诗不会说理

也不讲理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我的老朋友告诉我

你这个年纪玩什么浪漫

谁不是一日三餐

多么痛的领悟

我还玩什么浪漫

“趁活着，

说点真的”

属于每个活人的时间

都在倒数

如果做一辈子的“老好人”

下辈子无论变成人

或者狗

都是窝囊废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有人无数次打开你的诗链

又合上

有人百无聊赖时打开你的诗链

并开心起来

有人极尽困惑地追着你

极尽嘲讽之能事

吊着眼角

问

你写的，是诗吗

恭喜你，做到了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朋友圈是游乐场

或者像赶庙会

其实还不够贴切

更像是一根晾衣杆

某些天生尿失禁的人

太阳出来，晾尿布

太阳不出来，还是晾尿布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你需要吃饭活下去

他需要骂人活下去

多有存在感

你需要被骂活下去吗

还是需要

还是需要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通讯录里尚有一批把诗写的太像诗的人

留着干嘛呢？

又不能把玩

我还是有自己特定的想法

仿佛一批活人质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怕得罪人

删去一行

怕敏感字

删去一行

怕被诟病

又删去一行

2022.1.12

◎ 终止无效写作

终于把欢乐调成振动

悲伤变为静音

所有所有的不相干

都在飞行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我曾无数次陶醉在一种旋律里

“初闻不知曲中意”

彼时

单曲循环的并不太多

如今惟余泪流满面

泪流满面

一次次泪流满面地听许飞演唱《父亲写的散文诗》

2022.1.26

◎ 终止无效写作

忘记标注原创

原原本本从脑子里生发的

文字

变成

“黑”字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远离是非之人

远离虚情之人

远离敏感之人

远离心机之人

……

远离坏人

远离老实人

远离神经病

远离正常人

……

我还能到哪儿去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一个人已经很老了

内心依旧充满仇恨

整个村子的脉络

摸的清清楚楚

她这么老了还充满仇恨还

活着

是仇恨让人活下去吗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一个人孤独并不可耻

一个人到处炫耀自己的孤独

才可耻

即便是诗人

也不配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你可以叙事哈

敲回车干什么

两个字敲一下和三个字敲一下

区别有多大

让人联想到什么

卖弄学问

卖弄玄学

还是天生就是个

结巴

2022.1.27

◎ 终止无效写作

一次体检把一个原本慢慢活着的人

送进了超速跑道

一次体检把一个在边缘徘徊的人

拉回正常轨迹

一场病把一个孩子席卷进ICU

一场病把一个女人变成光头强

一个大病康复之人眼里

再也没有戾气

一个久病初愈之人心里

再无恨意

这世间再多的不如意

都需要

一场病来治愈

2022.1.28

◎ 终止无效写作

关闭手机。是停止写作的第一步吗？

不，还需要闭上眼睛。

可以了吗？

不，

还需要游说大脑…

叛逆的大脑

2022.1.8

◎ 终止无效写作

等待读诗

喝掉一瓶啤酒

两个小时的会

又喝掉一瓶

把空瓶拿到门口时

想起一句诗

“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2021.12.31

◎ 终止无效写作

这一天

不差我更新

不差我读诗

自然也不差我欢喜和

悲伤

少了谁

时间都不等

滴答滴答

滴滴答答

比驴还犟

只顾着走

只顾着

滴答滴答

滴滴答答

2021.12.31

更多默问的诗在这里……

人间有诗

主编 | 鲁稚

配图 | 毕加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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