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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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家
（25）
在发现自己的女儿可能是个杠精后，段青泥上课的心情犹如上坟。
每当发现季谬的嘴巴有张开的趋势，段青泥就忍不住紧张！
而季谬在发现段青泥给自己上课越上越憔悴后，也开始试着压抑自己的思想，但这种压抑是暂时的，到了周四，她终于找到了能够述说这份压抑的人。
马哲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后，季谬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义正严辞地说道：“傅茶斯，有没有一位叫傅茶斯的同学？你周一的作业怎么没交？”
这次倒是真有作业。
明明交了作业的傅茶斯：“……”
在室友们奇怪的目光中，傅茶斯又被老师留下来了。
傅茶斯背着书包走到讲台上，季谬指着书本，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超小声地道：“你们天师为什么不讲道理？”
傅茶斯：“……………………”
老师，你没资格讲这种话好不好？！
季谬仗着周四的马哲是上午最后两节，不用放傅茶斯去赶下一节课，就在讲台上对着傅茶斯叽里呱啦将自己这周的憋闷都说了出来。
傅茶斯：“您简直是天师公敌。”
季谬：“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肩膀上的替命小鬼学着季谬的模样说道：“呀呀呀呀呀？”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傅茶斯翻了个白眼。
季谬看了看教室，只剩自己和傅茶斯了，于是她斟酌着说道：“唔，有个事想咨询你一下，我有个朋友她身后跟了一个小百家，你感兴趣吗？市场价多少啊？”
“小百家？”傅茶斯眼睛一亮，后又忍不住笑了下，“真不知道你那个朋友是幸运还是不幸。”
又是这句话，季谬疑惑地皱起了好看的眉。
傅茶斯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道：“你那位朋友信这些吗？”
季谬：“不信，我劝了很久。”
傅茶斯神情古怪地看了季谬一眼，后者火速低下头开始看着自己的马哲书。
傅茶斯：“不信的话，3万块。”
季谬好奇地问道：“信的话呢？”
傅茶斯一摊手：“1万，多出来的2万是重塑世界观的费用。”
前不久刚被被重塑过的季谬：“…………”
最后两人定下了周六的中午，大家一起吃个午饭，顺便解决下小百家。
临走前，季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说遇到小百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啊？他不是会帮人做事的鬼吗？”
傅茶斯微蹙着眉头想了很久，才似笑非笑地解释道：“人的欲望就像一个露出一节引线的木箱，没能力的时候那就只是个木箱，但小百家就是那个能点燃引线的火苗。有的木箱里装的是烟花，但有的木箱里，装的却是炸药。”
季谬还想再问，傅茶斯却已经笑了下，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
……
“1～3万？！哇，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啊。”电话里的编辑听到季谬报的价格后老气横秋地叹道。
季谬耐心地劝道：“不管是什么鬼魂，如果你没有灵力，时间久了，他们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健康和运势的，所以还是请走比较好。”
林安：“……季谬，你入戏了。”
季谬：“……”
林安叹了口气：“就算只要1万，也不是说让我拿出来我就会拿出来的，这样吧，就按你说的周六先谈一谈吧，如果不能让我亲眼看到的话，我一分钱也不会出，但如果能说服我，我会按照那个人开的价来给。”
季谬：“好～”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季谬突然想起那句木箱里不知装的是烟花还是炸药，于是问道：“林安，你最近有什么愿望吗？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
电话对面的人想了想，笑着答道：“想让你们不要拖稿算不算啊？”
季谬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笑了下：“算。”
晚上上课的时候，段青泥发现了季谬的不对劲，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季谬也没隐瞒：“我请傅茶斯帮我去看看跟着我朋友的小百家，傅茶斯也说了那句不知道我朋友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说人的欲望是带引线的木箱，小百家就是点燃引线的火，但木箱里可能是烟花也可能是炸药。”
段青泥笑着抿了口浓茶：“看来她师父把她教的不错……所以你是担心你朋友的箱子里装的炸药？”
季谬神情凝重地点了下头：“也许我不告诉她，说不定小百家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
段青泥：“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能成为小百家，也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愿意成为小百家，就是因为一旦小百家得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在帮那个人完成一个心愿前，他们永远也不能离开，直到那个人死。”
季谬：“可是，一般人很难看到小百家吧？”
段青泥：“一声低语，一次祈祷，一次诅咒，但凡被小百家听到，都可以算作一次祈求。”
季谬：“可这也太随意了吧？万一只是一不小心说了句真想谁谁去死呢？这也算吗？”
段青泥：“算，为什么不算？不仅算，而且因果自负。”
……
（26）
周六，傅茶斯先是到了季谬的家里，将手中的水果递给了季谬后，冲段青泥微微鞠了个躬：“段阿姨好。”
季谬将傅茶斯带到书房后，便下去弄水果了，房间安静下来后，段青泥瞥了一眼傅茶斯的手腕，笑道：“怎么不带那条手链？”语气里不带丝毫的责备，只有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温和。
傅茶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师父借走了。”
段青泥哑然失笑：“是她会做的事，没事，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做一条。”
在知道段青泥和自己师父关系不一般后，她在段青泥面前便没有太过拘谨了，她了解自己的师父，那人从来不会和太过死板苛刻的人做朋友，在发现段青泥没有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后，傅茶斯也就表现得更为亲近这位长辈一些了，当然，尊敬和敬畏，甚至还有一份警惕，都被她暗暗藏在心底。
傅茶斯掏出那块染血的玉佩递给段青泥看，笑着抱怨道：“您看，她用这个跟我换的。”
段青泥将那枚玉佩接过来端详了许久：“这是公主呕的血？”
傅茶斯：“嗯，我后来翻了好多古籍，这枚玉佩应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但具体有什么用我还没摸清，用灵力它没反应。”
段青泥将玉佩放到桌上，轻轻推回到傅茶斯面前，脸上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古怪笑意：“自己摸索。”
傅茶斯也不失望，摸索从未见过的稀奇灵器也是一种乐趣，但她总觉得段青泥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深究。
等到季谬端来水果，几人又一起聊了会儿天后，两人便和段青泥告别后出门去处理小百家的事了。
在车上，季谬问了一个周四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处理小百家的价格这么低？”她并不是觉得当初傅茶斯给自己处理替命小鬼的时候要价太贵，毕竟那是救了自己的命，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价格能相差这么大。
傅茶斯：“因为请走小百家主要还是看你那位朋友，我只不过负责在中间翻译而已，如果她不信，那我就收个开眼费，让她自己亲眼看，这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才这么低。”
季谬：“是你上次给我弄的那种新西兰牛眼泪？”
“……”傅茶斯抽了抽嘴角，“不是，就是乡下的小牛。”
季谬：“为什么喷了牛眼泪就能看到鬼啊？”
傅茶斯：“就像黑狗血和糯米能有微弱的驱邪功效一样，牛眼泪也能短暂地让人的五官获得一点阴气，当然，也有很多从地府了流传出来的不知真假的小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说，地府的几个阎王都特别爱吃牛肉，然后吃得多了呢，就有很多鬼抱怨，因为这些鬼也不知道自己算完功德罪孽后会不会下辈子当牛，然后阎王一想，那行吧，那发个福利吧，于是给了牛一点金手指，那就是他们的眼泪能够看到鬼。”
一个特别不好笑的小故事，季谬被逗的趴在方向盘上笑到发颤。
将这位平日里不怎么爱笑的马哲老师逗到发笑，傅茶斯也挺有成就感，她微微抬起下巴，脸上藏着几份得意：“我知道好多好玩的故事，唔，等到第一期走近封建迷信出来了，我可以送你一份。”
刚才一直趴在季谬肩膀上睡觉的替命小鬼也醒来了，听到最后一句后，急忙说道：“呀呀～”我也想要礼物～
傅茶斯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没问题，你们就是我第一批读者～”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季谬忍住笑，踩着离合器换了档：“好～”
期间，傅茶斯也问起了替命小鬼名字的事情，在得到季谬不想将小鬼一辈子锁在自己身边的答复后，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她摸了摸小鬼的脑袋瓜：“真好～”
季谬：“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很偏爱鬼魂？”
傅茶斯迅速收回自己放在替命小鬼脑袋瓜上的手：“并没有，我一视同仁。”
季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
等两人抵达餐厅的包厢时，林安已经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在看到傅茶斯那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时，林安眼里的戒备就稍微消退了一点点。
坐下后，傅茶斯冲坐在林安身边的小百家点了点头，算作打了声招呼，与此同时，一旁的季谬也冲小百家点了下脑袋，刻在骨子里的礼貌，让她们无法对看得到的“人”视而不见。
林安：……怎么有种自己是个盲人的感觉。
林安觉得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尽管她仍旧在心中逞强，认定是对方故弄玄虚，然而人都有从众心理，在场的人只有她看不见时，她的想法已经由“身边根本没有鬼”变成了“是不是真的只有我看不到”了。
而傅茶斯也没有废话，等到季谬依照几人的喜好和忌口点好菜，包厢门被服务员关上后，她便直接道：“您可以把录音笔关掉么？”
林安一惊，脸上已经带上了几份错愕，而一旁的季谬也面露不悦：“林安……”
察觉到好友的不悦后，林安无奈地将怀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放到了桌面上，并当着几人的面关掉了录音。
傅茶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她才不会告诉季谬自己刚才是在诈对方呢——她直奔主题：“你身边有一位小百家，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就为你们做翻译，事成后我只收1万，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到他，你和他直接谈，但事成后我会收3万。
在这期间，小百家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不过随着傅茶斯的话，脸上倒是浮现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林安已经有些动摇了：“呃，能先问一下小百家是什么吗？”
傅茶斯在谈生意的时候，和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她此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背部挺得笔直，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强大的自信，而自信往往都会伴随着几丝强势：“你是不是曾经以某种形式在外面写下过自己的名字？沙滩、树干、城墙……甚至只是一粒石子也行。”
林安已经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她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屁股：“有，我半个月前去海边度假的时候，在沙滩上写过自己的名字。”
一直没说话的小百家突然说道：“当时我正在那儿晒太阳，其实我已经不缺名字了……”
说到这，小百家有点不开心，他站起来转了个身，背对着傅茶斯，然后指着自己屁股上两个奇怪的符号道：“可谁能想到她还在沙滩上写名字呢，写完了还念一遍，就给刻上了，你说土不土？！当时我睡着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傅茶斯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旁的季谬问道：“那是什么字啊？不像是林安啊。”
傅茶斯解释道：“鬼字。”
林安见到两人对着空气聊天的模样，愈发不安了：“所以呢，这位……天师？写下了名字会怎样？”
傅茶斯：“一般来说，小百家收名字也是要看心情的，但是你当时恰好将名字写在了他身上，听他说，你还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林安现在很不安：“嗯……”
对面的小百家满脸不爽，替命小鬼跳到了桌子上跑过去，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小百家面前，冲着后者做起了鬼脸：“呜咿呜咿呜咿～！！”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茶斯笑了起来：“那么，你和他的契约就成立了，等到你死后，他可能会偶尔去你的坟头吸一口香、吃一口饭，仅此而已，然而作为交换，他会帮你完成一件事。”
林安不可思议地说道：“帮我完成一件事？一个鬼，帮我做一件事？”
傅茶斯淡淡地答道：“是的。”
林安玩笑般地说：“什么事都可以？？”
傅茶斯：“对，当然，起死回生窥探未来改变过去这些事你不用想，他做不到，但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就必须尽全力帮你完成。”
林安的笑容消失了，她诡异地沉默了下来，眸子里闪动着某种让人不安的光芒。
……
【小剧场】
季谬：傅茶斯？这里有叫傅茶斯的吗？
傅茶斯：老师，我就是。
季谬：嗯，周一的作业不合格。
傅茶斯：为什么啊？！这绝对是我昧着良心写的啊！
季谬：我批改作业的时候，我妈刚好路过，她看到你的作业了，这个成绩是她给的。
傅茶斯：你们一家也太难伺候了吧！
……
弥补昨天没更，今天的真的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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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维码打赏码～看得到ID，但无法回复你
谢谢大家的支持，想打哪个打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