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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蕾:宝黛哲学是海德格尔式的

陈曦 现代快报读品周刊 2021-08-09


近日,学者刘晓蕾来到南京宣传新书《醉里挑灯看红楼》。刘晓蕾是哲学专业出身的文学博士,因在“腾讯·大家”上点评《金瓶梅》的系列文章而“爆红”。


有人说出名要趁早,刘晓蕾正相反。2003年南大博士毕业,去北京理工大学教书,十几年没写过任何东西,也没怎么评职称,但学生很喜欢她的课。写作纯属意外,原本在朋友圈偶尔发些《金瓶梅》和《红楼梦》的感想,著名作家潘向黎当时是《文汇报》“笔会”副刊的首席编辑,便向她约稿,当时她还不自信,“我怎么可能会写呢?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文章啊。”潘向黎鼓励她:“你写吧!你要相信一个资深编辑的眼光。”就这样,从2014年起,在《文汇报》开了“闲话红楼”专栏,四年半才攒成一本《醉里挑灯看红楼》。


照常人理解,写得这么好,早就该“著作等身”了,可这才是她的第一本书。


在这本书里,刘晓蕾用她哲学加人性的角度,写活了《红楼梦》里的人,从宝玉、黛玉,到宝钗、探春、熙凤,甚至王夫人、袭人、小红这样的配角。


有人说她是厚积薄发,刚好益了读者。因为前几十年都在专心读书,喜欢的书翻来覆去地读。她对《红楼梦》和《金瓶梅》的熟悉程度,让人佩服。在这本书里,你也能看到不少哲人的影子:从尼采到海德格尔,从王国维到木心,从塔西佗到汉娜·阿伦特……

  陈曦 / 文

  牛华新 / 摄




宝钗和凤姐、探春,两种现实主义者


读品:黛玉、宝钗你爱谁?如果是交朋友呢?


▍刘晓蕾:我当然爱黛玉了。我写黛玉的时候,用了“明媚”这个词,其实黛玉很爱笑,很幽默的。在大观园的集体生活里,她是开心果,经常把大家逗笑。很多人说她爱哭,其实她只是在宝玉面前爱哭,爱耍个小性子。跟宝玉发生小误会,她会掉眼泪,不过待宝玉解释清楚,误会一解除,就啥事都没了。她不记仇,真的是个明媚的姑娘。她外冷内热,表面上不太好接近,但是一旦真的走进她的内心,就会发生很深刻的交流,会成为知己。宝钗嘛,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很周全,但记住,你只是她所有朋友中的一个。黛玉就不一样,她的朋友少,你会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


每个人都喜欢被看见、被重视,是吧?


读品:你说《红楼梦》写了两类人,一类是“无用之人”,比如宝玉、黛玉、香菱等;一类是“有用之人”,比如宝钗、探春、王熙凤。如果给有用的人排个序,你会怎么排呢?


▍刘晓蕾:很多人喜欢比较宝钗和黛玉,其实她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不是同路人。宝钗呢,跟凤姐和探春更有可比性,因为她们都是现实主义者,都想对现实有所作为。


我只举一个例子,比较一下宝钗和王熙凤。


第27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当时小红和另一个丫鬟坠儿在滴翠亭里说悄悄话,小红有意无意丢了手绢,贾芸捡到了,贾芸让坠儿告诉小红,手绢可以给你,但你要再送给贾芸一个东西,表示感谢。她俩说到这里。就很警觉,因为那个时代这算是男女私相授受了。巧了,刚好宝钗在滴翠亭外就听到了,宝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声音好象是怡红院的丫鬟小红!那么,在她眼里,小红是什么样的人呢?是“眼空心大,头等刁钻古怪”的“奸淫狗盗”之徒!觉得她不守规矩,不是正经人。


可是,同样对小红,王熙凤就很不一样。小红帮她跑腿,办事很漂亮,又捎来平儿一段话,这段话很长,很绕,又是舅奶奶,又是姑奶奶,又是五奶奶,五六家的事,绕口令一般。王熙凤特别欣赏小红,说她口齿伶俐,就把她从怡红院挖过来,当了自己的贴身秘书。


小红是怡红院最低等的小丫头,这算是跳槽成功了。如果你是小红,你更愿意碰到宝钗还是王熙凤这样的上司?


刘晓蕾接受现代快报·读品周刊记者专访


读品:那您觉得宝钗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刘晓蕾:我在《醉里挑灯看红楼》里,有一篇《宝钗:复杂的现实主义者》,对宝钗很不客气。这篇文章是2014年写的,有点火气。如今,我倒是越来越理解宝钗,她就是典型的中国人啊。


第38回湘云做东道起诗社,宝钗提醒她:诗社虽是个玩意,但也不要得罪了这个,不要得罪了那个。再说了,办诗社是要花钱的,你可有这个闲钱?这一番话,让湘云踌躇起来。


接着宝钗就自告奋勇帮湘云筹划:姨娘本来要请老太太吃螃蟹赏菊花,我跟我哥哥要几篓子极肥极大的螃蟹了,还有酒,正好请大家吃,等大家散了,我们再做诗歌。果然,这事办得十分妥帖,老太太夸宝钗想得周到,湘云也开心,多赢!


《醉里挑灯看红楼

刘晓蕾 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你再想想,把简单的诗社搞成集体趴体,做大做强,主旨是不要得罪这个也不要得罪了那个。我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多赢当然好啦。不过,这事也只能是宝钗才能做出来,她爱张罗,做事周到,爱讨好人,连开个诗社也怕得罪人,这不是典型的中国人做派吗?所以很多人喜欢她,这是有道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诗社也没这么复杂的。写诗也要想着不得罪人,也蛮累的。再说,第一次海棠社也没花钱,文艺青年聚会,喝杯清茶也是开心的。不过,从宝钗张罗这一次花钱的诗社聚会之后,诗社确实开始要花钱了,李纨还跟王熙凤要钱呢。这算不算宝钗把事情搞大了?一搞大,后面就没法再简单了。


还有一个,就是她特别擅长掩饰自己的欲望。她的屋子像雪洞一样,也不爱花儿粉儿的,没人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要什么。但她是15岁左右的少女啊,这是她的黄金时代啊。大观园最美好的就是青春、浪漫和爱情,但这些和宝钗没关系,她其实是大观园的过客。在大观园里,黛玉葬花、湘云醉卧,而宝钗扑蝶却引出“金蝉脱壳”,全是人心的复杂和较量。


宝钗太复杂了,我到现在也不能说看明白她。很多人说她有生存的智慧,也许,让人看不明白,就是智慧?这种智慧,还真是典型的中国智慧呢。


反正我觉得她其实不懂大观园的美好,也不够勇敢。


87版《红楼梦》剧照


读品:这样的现实主义者还有王夫人和袭人。


▍刘晓蕾:是的,其实现实主义者挺好的,比如王熙凤和探春,有专业精神,做事漂亮,思路开阔。但宝钗、袭人和王夫人们,她们是有点狭隘的,有点自以为是,她们眼中的“现实”,其实是由制度、文化、道德、习俗以及性别政治等,共同构成的。她们看不见别的可能性,一心把宝玉往她们认准的路上拉,不停地劝宝玉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官,光宗耀祖。宝钗也老劝黛玉、湘云:作诗不是女儿本分,多留意针黹女红才对。


按照福柯的理论,这其实是典型的自我“规训”——现实是什么样子,就活成什么样子。问题是,宝黛不需要这样的现实,他们不想活成这个样子啊。



宝玉和黛玉是海德格尔那样的哲学家


读品:书中有不少篇幅将《红楼梦》和《金瓶梅》比对着来读,之前格非的《雪隐鹭鸶》里有只言片语的关于黛玉和潘金莲的比较,引起过很大的争议。


▍刘晓蕾:这么比,对黛玉好像有点不公平。其实,潘金莲也是一个非常敏感、聪慧,感受力非常丰满的一个女性。可是,长期以来,大众给她贴了标签,说她是淫妇,是坏女人。当然她不是好人,但她的坏是有一个过程的,她是逐渐黑化的。《金瓶梅》就写了她黑化的过程,让我们看见她各种力量的合力之下,成了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人。


而且潘金莲是《金瓶梅》里唯一的文青。她情书写得很好,也会弹琵琶,她对爱是有期待的。西门庆一辈子只收到过潘金莲的情书,我都怀疑,只有潘金莲深刻地爱过西门庆。


潘金莲的文青气质,聪慧,对爱情的期待,都有点像林黛玉。


读品:也有拿贾宝玉和西门庆作比较的,有人认为曹雪芹让他的主人公处于未成年状态,是很有深意的。


▍刘晓蕾:意思是贾宝玉一成年就变成西门庆了?好多人都这么说,宝玉那么纯洁,那么可爱,因为他还是小孩子,长大就残了。


其实我不同意这个说法的。宝黛不只是会谈恋爱,会写诗,他们其实是天才,是哲学家,对生命的悲剧本质有深刻的感知。在《红楼梦》里,黛玉葬花,宝玉恸倒,是富有哲学意味的一幕,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闪亮的一刻。黛玉唱“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葬花吟》其实是对青春对美好生命的祭奠,知道人终有一死。宝黛二人,都是因美而想到美的凋谢,因爱而想到爱的消逝,因生而想到死,因今日欢会而想到永恒的孤寂,这是哲学家才会有的感受。


我认为,正是从这里,宝黛对人生开始产生了“觉悟”,他们知道人终有一死,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勇敢、鲜烈的人生,所以他们会彼此相爱,至死不渝。


有这样“觉悟”的人,不是未成年人。《红楼梦》里的年龄不代表心理年轻,宝黛比很多所谓成年人都要深刻。


87版《红楼梦》剧照


读品:偏爱《金瓶梅》的人,觉得《金瓶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人小说、文人小说,而《红楼梦》是青春小说、通俗小说。


▍刘晓蕾:真的,很多人喜欢了《金瓶梅》,就觉得把《红楼梦》比下去了。


说《金瓶梅》是成人小说,文人小说,我同意。但说《红楼梦》是青春小说,通俗小说,我万万不同意。说这话的人,大概只看见了宝黛谈恋爱,看见贾家的人吃螃蟹,听音乐。就像我刚才说的,宝黛其实是哲学家。


《红楼梦》是《金瓶梅》的进阶。


我以为,从《水浒传》到《金瓶梅》再到《红楼梦》,是文明发展的不同阶段。《水浒传》比较暗黑,好汉们打打杀杀,有极强的破坏力;到了《金瓶梅》,小老百姓做起了小生意,虽然活得没心没肺,但活着是好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欲望太多了太强烈了,也会有问题,精神层面就非常稀薄,几乎没有。《金瓶梅》写肉体的沦陷,人性的软弱,很深刻,很多小说都没写过,这是《金瓶梅》剥皮见骨,非常厉害的地方。


但是你不能说这就是人性本身,人性有很多面啊,对不对?《红楼梦》里也是人性啊。《金瓶梅》里的人性,很现实,很粗陋。《红楼梦》超越了《金瓶梅》,就在于回答了“什么样的人生值得一过?”《红楼梦》说,人应该活得有尊严,活得体面,看见爱,看见美,除了现实世界,还应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有丰富的精神层面,这是它的回答。


《金瓶梅》没有能力回答这一个问题,它发现了沉重的肉身,发现了我们不体面、没尊严的一面。


所以,把《红楼梦》当作浪漫言情小说,大有问题。宝玉和黛玉直面死亡的勇气,对生命本质的认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很肤浅吗?不是。这种深刻,其实和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的哲学是息息相通的,就是我们到底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存在。


《红楼梦》的浪漫以及诗意,其实能刺伤我们的,让我们看到我们的生存是有问题的。我们没有宝黛的勇气,也丧失了他们的天真,如果让我们穿越到《红楼梦》里去,很多人充其量不过是薛蟠,是贾琏,是袭人,是王夫人,甚至是王善保家的。


我们不如宝黛那样勇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阅读《红楼梦》也处处是冒犯。


87版《红楼梦》剧照




实在是《红楼梦》更伟大一点


读品:你在腾讯大家点评《金瓶梅》,也没想到大家会那么喜欢吧。


▍刘晓蕾:对啊,从来没有想过大家会那么喜欢,第一天发阅读量就10万+,把我吓一跳。


读品:《红楼梦》和《金瓶梅》,你更偏爱哪个?觉得哪个更伟大?


▍刘晓蕾:大部分喜欢《金瓶梅》的人,都说《红楼梦》不如《金瓶梅》好,比如田晓菲和格非,我和他们想法不太一样。


我是成为资深红迷之后才去读《金瓶梅》的。读了《金瓶梅》,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觉得《金瓶梅》真好,比《红楼梦》还好。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两本书都好,这是两座山峰,无可替代,没必要分出伯仲来。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金瓶梅》是《红楼梦》的老师,没有《金瓶梅》,《红楼梦》可能就没那么伟大。


如果非要我做出选择,那我认为,实在是《红楼梦》更好更伟大一点点。


阅读《金瓶梅》的时候,会有一种心照不寻的喜悦和发现,就是发现《红楼梦》的影子。


87版《红楼梦》剧照


曹公曹雪芹从《金瓶梅》里学了很多,但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学得形像,而神不像,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比如,《红楼梦》有剧透结构,在第一回和第五回,都做了剧透,这很大胆,几乎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说几乎是独一无二呢?因为《金瓶梅》也剧透。一次是在第29回,算命的吴神仙,来给给西门庆和他的妻妾算命,每个人都算到了,当然很准,这其实是一种剧透,也是一个警告。到了第46回,吴月娘、孟玉楼和李瓶儿,让占卜的婆子算卦。独有潘金莲不算,她说:“我才不算呢。到明日街死街埋路死路埋,倒在洋沟里就是棺材!”这句话很耳熟对不?王熙凤也说过类似的,叫“我才不信阴司地狱报应!”她俩都是胆大包天之人,决意在现世承担自己的命运。


我们看,《金瓶梅》的两个剧透都是算命,这很生活化。到了《红楼梦》里就不一样了,先是甄士隐一家人呢,再就是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天上人间,恢弘得不得了,显然更有文学性。


我一直认为,曹雪芹比兰陵笑笑生更有文学的自觉性,他知道自己在写一部伟大的作品,他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他有一种使命感。


《金瓶梅》写的是沉重的肉体、复杂的欲望,读《金瓶梅》的时候,常常引起我们的不适,是因为它促使我们看见自己,看见自己的软弱和贪婪。所以,当西门庆纵欲而亡,潘金莲横死在武松刀下,我们并没有坏人终于死了的快感,我们看到的是,我们身上的一部分死了。


潘金莲的问题是看不见自己的处境,不会反思。当她还是武大老婆的时候,她经常说“一块好羊肉落在狗嘴里”,倚着门嗑瓜子。后来她经过很多事,毒死了武大,嫁给了西门庆,又害死官哥,李瓶儿也为此病倒,死了。西门庆死了之后,她又跟女婿偷情,被吴月娘撵出来,又到王婆家里等着发卖,她又倚着门嗑瓜子。她很可怜,一直被卖来卖去,但这整整七年的时间,她真的是白活了,因为她对人生没有任何的反思。


这是《金瓶梅》给我们的启示,人是如何盲目地生,盲目地死,被命运裹挟着被欲望追赶着奔向死亡。《金瓶梅》里没坏人,都是普通人,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但是《红楼梦》写了大观园,写了宝玉黛玉这样的人,他们能看见自己的处境,懂得人终有一死的有限性,他们活得清醒、勇敢,有尊严。


《金瓶梅》让我们看见“不应该这样活”,《红楼梦》让我们知道“应该怎样活”。


读品:宇文所安说,“偏爱红楼梦的人,可能是对纯洁的无情的追求,这种对于纯洁干净的欲望,最终是缺乏慈悲的”。


▍刘晓蕾:宇文所安是田晓菲的先生,我喜欢读他们的书,田晓菲对《金瓶梅》的解读,真是精彩啊。但我真的不同意他俩对《红楼梦》的批评。


不错,兰陵笑笑生有他伟大的慈悲,能看见并能理解人性深不可粗的一部分,并能包容人性的软弱、贪婪和愚蠢,他写下来这些黑暗的东西,并促使我们发现自己身上的阴影。这是慈悲,也是一种残忍,慈悲和残忍是伟大作家的一体两面。


至于《红楼梦》,前头已经有了《金瓶梅》,还有必要再写透人性的黑暗吗?不必!事实上,《红楼梦》里也有众生相,比如贾珍、贾蓉、薛蟠、贾雨村,只是没有铺开写。曹雪芹有自己的发现,有自己的坚持。在某种程度上,《金瓶梅》是起点,而《红楼梦》走得更远。


宇文所安说,《红楼梦》追求纯洁干净,这也没错。可是,人性中除了污秽暗黑,也有纯洁的一面啊。不能说追求纯洁干净,就是不慈悲。


《红楼梦》让我们看见爱,看见美和自由,让我们知道“什么样的人生才值得一过”,这难道不也是真正的慈悲吗?真正的慈悲,不能只看见阴沟,也要看见天上的星空啊。说《红楼梦》不慈悲,我猜兰陵笑笑生也不会同意。


读品:你觉得两部小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刘晓蕾:表面上,《金瓶梅》市井生活,写暴发户;《红楼梦写贵族,但《金瓶梅》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可以这样生活?这样生活很糟糕!”而《红楼梦》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生活,它写了我们应该存在的样态。


《金瓶梅》写了过去和现在,《红楼梦》写了我们应该拥有的未来。 









 


刘晓蕾


作家,现居北京。《文汇报》专栏作家,“腾讯·大家”专栏作家,北京理工大学“最受欢迎公选课教师”,南京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





延伸阅读 | 理想国


《金瓶梅》的慈悲,《红楼梦》不懂




编辑:张垚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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