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采风（XXII） | “规制审查的现代化”备忘录【王梦涵译，苏苗罕校】

总统致内阁部门和行政机关首长的备忘录

规制审查的现代化

王梦涵 译

苏苗罕 校^*

译校者按：美国总统拜登在2021年1月20日上任当天，发布了第13992号总统令，撤销了特朗普政府时期发布的6项涉及联邦规制的总统令。^[1]与此同时，他还发布了主题为“规制审查的现代化”的致内阁部门和行政机关首长的备忘录（Memorandum for the Heads of Executive Departments and Agencies on Modernizing Regulatory Review, 86 FR 7223(2021)）。^[2]尽管这份文件不属于总统令，但是有不少观察家认为，这份文件可能会对他接下来的任期产生持续的影响。该备忘录要求管理和预算局（OMB）[3]在征求内阁部门和行政机关的首长意见后，对信息和规制事务办公室（OIRA）[4]审查行政规章时所采用的成本效益分析制度，提出一系列改进和现代化的建议。OIRA实施的成本效益分析制度目前主要依据克林顿总统颁布的第12866号总统令和奥巴马总统颁布的第13563号总统令。这两份总统令要求行政机关考虑平等、人类尊严和分配影响。而这份备忘录则对规章需要促进的目标中增加了种族正义、环境保护和未来世代的利益。

备忘录全文如下：

总统致内阁部门和行政机关首长的备忘录

主题：规制审查现代化

依据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法律赋予我作为总统的权力，现发布指令如下：

第1条 背景

近40年来，管理和预算局（OMB）的信息与规制事务办公室（OIRA）一直由两党主席负责审查行政分支的重要规章制定行为。这一进程主要由修订的1933年9月30日第12866号总统令（规制规划与审查）管辖。本备忘录重申了第12866号总统令和2011年1月18日第13563号总统令（完善规制和规制审查）中规定的基本原则，后者为了实现规制审查现代化采取了一些重要措施。如果执行得当，这一进程有助于推进规制政策，改善美国人民生活。

美国如今正面临着严肃的挑战，包括全球性传染病大流行；严重经济衰退；系统性种族不平等；无可置疑的气候变化现状与气候变化加速的威胁。本届政府的政策在于调动联邦政府的力量重建我们的国家，应对这些挑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评估管理规制审查的程序和原则，确保联邦政府采取迅速有效的行动。促进公共利益的法规对于处理国家优先事项也是至关重要的。

第2条 实施

（a）兹指示管理和预算局局长与内阁部门和行政机关（合称行政机关）的代表进行协商，必要时尽速着手准备提出完善和现代化规制审查的一系列建议。这些建议应当就规制审查过程如何促进公共卫生和安全、经济增长、社会福利、种族正义、环境保护、人类尊严、平等和未来世代利益提供具体意见。这些建议还应当包含以下内容，即确保规制审查作为一项工具，能够用以完善促进前述价值观的法规。这些建议应由相关利益关系人参与公共事务以提供信息。

（b）这些建议应当符合下列特别要求：

（i）确定现代化和完善规制审查流程的方法，包括通过修订OMB通告A-4号“规制分析”（OMB’s Circular A-4, RegulatoryAnalysis, 68 Fed. Reg. 58,366 (Oct. 9, 2003)），以确保审查过程能够促进出台的相关政策反映科学和经济理解的新发展，充分考虑难以或不可量化的规制效益，并且不会产生有害的反规制或放松规制的影响；

（ii）提出考虑规章之分配后果的程序，包括其作为对规章之成本效益的任何定量或定性分析的一部分，以确保规制计划（regulatory initiatives）可以给处于劣势、弱势的民众或边缘化的社区带来合理的效益而非加重其负担；

（iii）考虑信息与规制事务办公室如何在与各行政机关合作探索、完善和实施可能产生重大效益的规制计划方面发挥更积极主动的作用；以及

（iv）确定有助于机构间审查程序实现高效、透明和包容的改革措施，并确定与指导性文件（guidance documents）^[5]审查相关的适当举措。

第3条一般规定

（a）本备忘录中的任何内容均不得通过解释为减损或以其他方式影响：

（i）法律赋予内阁部门、行政机关或其负责人的职权；或

（ii）管理和预算局局长在预算、行政管理或立法事务相关提案方面的职能。

（b）本备忘录的实施应当符合准据法，并且不超过国会批准的拨款额度。

（c）本备忘录不意图，也并未创设任何在法律或衡平法上的、实质性或程序性的、具有强制约束力的权利或利益让任何当事人用于反对联邦政府、联邦内阁部门、行政机关或者各类实体，其官员、雇员、代理人或任何其他人。

（d）兹授权和指示管理与预算局局长在《联邦公报》（Federal Register）上公布本备忘录。

约瑟夫·R·拜登

白宫

2021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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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涵，同济大学法学院本科生；苏苗罕，同济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上海市人工智能治理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

[1] EO13992 Revocation of Certain Executive Orders Concerning Federal Regulation，撤销了下列六项总统令：EO 13771, January 30, 2017; EO 13777, February 24, 2017; EO 13875,June 14, 2019; EO 13891, October 9, 2019; EO 13892, October 9, 2019; EO 13893,October 10, 2019

[2]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presidential-actions/2021/01/20/modernizing-regulatory-review/

[3]有关该机构的具体情况，参见[美]雪莉·琳内·汤姆金：《透视美国管理与预算局：总统预算局内的政治与过程》，苟燕楠译，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4]该机构也常被译为信息与监管事务办公室。有关该机构的具体职能，详见苏苗罕：《监管型国家的顶层机构研究：以美国信息与监管事务办公室为例》，载姜明安编：《行政法论丛（第18卷）》，法律出版社2016版。

[5]指导性文件是行政机关作出的具有普遍适用性，面向未来生效的声明，与规章制定的行为不同，它规定法律、规章或者技术性问题相关的政策，或者对法律或者规章作出解释。指导性文件的发布目的是向公众提供有益的信息，例如明确现有法律或者规章规定的义务，或者提供有关行政程序的信息。但是，指导性文件本身并不会对公众设定义务。

附录：“规制与公法” 之 “域外采风”系列专题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