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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武戈】鸡蛋的价格及其它（乡音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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盱 眙
xū yí
盱眙的山，盱眙的水，盱眙的山水最绝对；
盱眙的腔，盱眙的调，盱眙的腔调呱呱叫！
鸡蛋的价格及其它
作者：王泽清 | 讲述：武戈
一九五几年的时候，鸡蛋的价格很低，春天产蛋旺季鸡蛋二三分钱一个。老人们提起那时的物价往往以鸡蛋为例，说完总带一句我们盱眙的俗语：“二月蛋，往外掼。”意思是鸡蛋就二三分钱一个，掼（“扔”义）得也不心疼，出门远行的人往往“有当而无”地“煮两个鸡蛋带着”路上吃，也有人煮很多当饭省得打尖了；但是多带负担重，累人，出远门不宜。小时候印象深的事往往对人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到一九九七年我乘火车去南方，还背着十几个鸡蛋与咸鸭蛋，到饭点我吃白煮鸡蛋就咸鸭蛋自得其乐，火车餐多贵了。在一个很长历史阶段内价上涨得慢，很慢。鸡蛋二三分钱一个的日子十几年后，到一九六六年价涨了许多。百货公司（其门市部，我们口语都叫“百货公司”）的缝衣针一分钱两根；理论上你要买就买两根，因为没有面值半分、或曰五厘钱的人民币。那个时候的经济状况让老百姓恨不得真的“一分钱掰两半花”，比如只需要一根针呀，但一分钱没办法掰开呀，“干急无汗”（盱眙话）。凡事皆可以变通，肯定有别的商品单价尾数是半分、同时那东西也是我需要的，这样凑起来买就解决问题了；还有的件单价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比如，粮站的小米是一毛二分四厘八一斤。那年过年，我到百货公司买一个简陋的玩具“吹龙”，四分半钱或三分半钱；我给营业员是整分数的钱，只能这样给哟。营业员问我：“找你一根针噢？”我正低头玩吹龙，没吱声，营业员又问了一遍，我答：“好的。”回家我把针给母亲，被母亲呵斥了几句：“正月里买什么针的？你今年一年都和人顶真噢！”哦，这才知道盱眙风俗中，关于正月里有好些规矩，其中之一是不能买针，也不能借针，甚至说话也不能提到针，否则一年里会与人较真与人争争吵……。正月里也不能剃头等等，还有很多语言忌讳，特别是过年那几天。鸡蛋这时涨到六分钱一个了，十年多涨了一倍到两倍；水作场的豆腐（即公家的豆腐）论块不论斤，四分钱一块。一幅（或叫“一笼”，记不清了）豆腐一百块吧，买的人都希望买笼边上的，因为边上的朝上飞出两三毫米。印象里，那时没有私人做豆腐的，买豆腐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哦，或许城南也有一个水作场，否则南头人到哪买豆腐去？那时没谁有自行车，盱眙有私家自行车要等到那七八年以后，南头人总不至于跑三公里路到北头来买豆腐吧？水作场在盱城最北的井头街；忙年开始的时候，水作场的豆腐不上街了，你得来买，而且决不是到那块就能买到的，要排队。更而且每家都是提着大篮子来买的，有的人家甚至要买两大篮子。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豆腐，这就要说到盱眙的一样风味食品“豆腐砣子”；也是“风俗食品”，过年家家必做，就像一定要搓“圆宝”（吉语，就是汤圆子）包“弯弯顺”（亦吉语，取义“万万顺”，就是水饺子）一样。做豆腐砣子之“做”、与搓汤圆子之“搓”还有包水饺子之“包”是同一层次的表具体动作的动词。我这里姑且打成“做”字，在盱眙话里它或许是一个有音无字的词，其音与“做”字风马牛不相及，为盱眙话“得恶”的合音，老盱眙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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