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率缩减40%,淘汰过半,艺人外包宣传洗牌倒计时
【娱理】采集来自娱乐圈的第105个幕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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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我的经纪人》中,多次透露要解约的乔欣
艺人收入降低,外包宣传费用缩减,渠道费逐步透明化且在不断提高,夹在两者之间的艺人外包宣传公司生存情况愈加艰难,到了生死存亡的拐点,一年内近50%的团队宣布离场,这样的淘汰率已经让从业者不寒而栗,加之受“影视寒冬”的整体环境影响,让这个本就处在产业链末端的行业生存现状岌岌可危。
“行业最热的时候,至少有30~40家叫得出名字的公司在业内发展得风生水起,但从去年年末开始,解散率飙升,好多小公司撑不下去就关掉了。”君屹影视总经理张旸告诉娱理工作室。
“到了今年,业内能形成一定规模的艺人宣传公司,也就只有十几家了。”当然这其中也有行业自然的淘汰率存在,但淘汰率高达50%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再加之传统经纪公司、艺人工作室人员配置的逐步完善,作为乙方的外包团队正在成为仅能承担执行工作的边缘化工种。
影视行业宣传营销圈盛传一条行业鄙视链:电影>电视剧>综艺>艺人,同样的宣传营销工作,服务于艺人是被公认的最苦、最累、赚钱最少、背锅最多的,“很多人都跳槽了,去艺人经纪公司(甲方)的比较多,也有去做电影的,这一行人员流动性很大。”
小姜从甲方影视公司离开后,选择独自创业,如今带着自己15人的团队开始从事艺人外包宣传工作,但事实上,“我只把现在的工作当做过度和跳板,未来也不会一直做这个。”无论是新入局,还是已经在行业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从业者,都无一例外的向娱理工作室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要么解散、要么转型。
根据相关信息收集整理的部分宣传外包公司
撑不下去
和电影、电视剧、综艺项目的宣传不同,艺人宣传公司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项目是死的,人是活的,项目或许可以任由你摆布,但艺人绝对不可能。”刘晴(化名)经常会面临这样的困境,一个宣传方案提上去,需要被甲方层层审核,从甲方的宣传到执行经纪,再到经纪人和艺人本身,每一层都是一道门槛。
“根本无法流畅的沟通,这就导致最终的宣传结果出现了很多纰漏,或者宣传效果不佳。”即使艺人没有自己的宣传团队,全部需要外包公司帮助其完成宣传工作,但没有和艺人长时间的相处,也会让外包宣传工作产生更多的困难。
与外部资源对接时,外包宣传团队的地位同样最为尴尬,“我们是没有决定权的,经常联系到了一些采访,最终因为经纪人不同意就拒绝掉了,我们还需要负责善后工作。”不能像艺人自己的宣传一样进行贴身服务,成本不允许;想做的内容执行困难,和艺人团队之间的配合程度不高;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宣传效果,外包团队的收益可能还会受到影响。
多重困扰加持之下,“快撑不下去了”很快就成为了刘晴的一句口头禅,当然“撑不下去”的另一重更重要的原因收入和付出无法成正比。
《我和我的经纪人》中,杨老板的“苦口婆心”
和艺人接触的工作看似光鲜,但事实上,这份“光鲜”的背后却没能带来更多的收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剧宣、电影宣传,一个项目的毛利率也已达到70%左右,净利率也能超过55%,但艺人宣传,毛利率最高也就只有50%,这还是市场行情最好的时候,现在可能30%都不到,更低的还有15%左右的,当然,赔钱的也有大人在。”
限薪令之后,大部分艺人的片酬收入出现了大幅度的下跌,尤其是头部艺人,而头部艺人又是外包宣传团队最主要的客户源,这就直接导致头部艺人花在宣传方面的费用减少,外包宣传行业的收益也就随之下降。
据小姜了解,目前有一位一线艺人,在剧宣的两个月周期内,宣传公司大概会给他匹配到50万左右的资源包,但如果是在前几年,这个价格是有可能增加一倍的;而另一种全年的长期合作模式,宣传费用就差异比较大了,从100万到800万不等。
假定一个宣传团队有15人,拿到了800万的年框合作款,毛利率大约为30%,再除去办公成本,分摊到每人每月的工资金额不足10K,“项目没有那么多,再加上前几年行业崛起,员工的工作水分也比较大,成本颇高,真的,很有可能最后就是一个负数。”面对这样的行情,张旸也颇为无奈,但一时间,也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
《我和我的经纪人》节目中开宣传会的朱亚文
沦为“附属品”
越来越不赚钱的同时,艺人外包宣传的工作空间也在不断的被挤压,艺人团队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经纪人、执行经纪人、宣传、商务等等人员配置齐全,外包宣传团队就处在了艺人工作的最外围,“最近的两年,我们的工作很被动,非常执行化。”张旸说。
虽然大部分的外包宣传团队都想成为计划的设定者,但事实上,随着行业的发展,“客户的主意越来越正、越来越多。”再加之艺人的外包宣传团队又很难接触到艺人本身,只能和对接人或者经纪人联络,沦为单纯的宣传执行,应该是意料之中的。
甲乙双方意见的拉扯过程中,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入行门槛低,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很容易导致预判和结局相左的情况,而一旦如此情况发生,地位弱势的乙方则更容易成为过错方。“真的觉得没有多少创造力,更别说成就感。”小姜虽然刚入行不就,但仍然觉得“宣传的作用越来越小,意义性没那么大。”
早年间,张旸刚开始创业时,艺人还没有自己成规模的宣传团队,外包宣传与艺人直接沟通,省去了层层传话的麻烦,也能更好的将宣传、营销想法落地,时间久了,变得被动的同时,也开始有大部分员工跳槽,“我有很多同事都转去了甲方公司,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地位的削弱吧。”
在执行的过程中,甲方源源不断的要求随之而来,KPI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很多甲方,真的对热搜数据有谜之执念,在宣传期还好,根据一些内容的发酵还有热搜的可能性,但是不在宣传期,制造热点也要上。”说起这件事,刘晴有些哭笑不得,“一个艺人是真红还是假红,观众看不出来吗?只会用热搜这一个单一标准评判吗?”答案显而易见。
宣传和营销归根结底还是人为去制造影响力,而早年间,观众水平还没有达到现在的高度,那种往反派角色身上扔鸡蛋的营销事件还能博得一些新闻点,但如今的观众越来越聪明了,事件营销的难度越来越大,任何一点营销痕迹都可能被网友群嘲从而适得其反。
因出演《虎妈猫爸》中的反面角色,蓝盈莹被扔鸡蛋
在不同的外包公司之间,也存在着一些非良性的合作关系,通常情况下,一位艺人只会找一家外包宣传公司合作,但随着渠道不断的增加,以及外包公司擅长的领域不同,部分艺人在重要的宣传期时,也会同时找多家外包公司为其服务,据小姜了解:“我知道的最多同时找了4家公司,分别负责这个艺人的时尚、个人宣传、剧宣和数据营销。”
外包团队增加后,难免在分工上出现重叠,几家宣传公司之间的工作也会冲突,甚至还有可能出现一家出现纰漏,需要另一家来临时救急的情况,但迫于甲方的安排,除非乙方公司选择终止合作,不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从主动变为被动,从主力变为执行,外包宣传团队,正在成为艺人宣传过程中可有可无的一环。
某公司所展示的合作项目和艺人(部分)
转型或者解散
从2014年行业兴起到如今,已经走过了5年。这5年间,有发展也有竞争。如今,外包宣传行业正在经历瓶颈期,也进入了大洗牌阶段,头部公司虽然不缺项目,但也需要有所改变,而小团队则逐步被市场淘汰。
“现在市面上大概也有只赚15%服务费的宣传团队,但我觉得,这样的团队估计也离倒闭不远了,当你的利润只有10%左右时,那不如去做传统行业了。”张旸虽然话术直接,但也不无道理,宣传行业经常被称之为“青春饭”,工作也常年处于体力、脑力透支的状态,如此情况之下还是不挣钱,那未来公司的转型也就更加困难了。
《我和我的经纪人》节目中的白宇
选择在行业低谷入局,对于小姜来说则是一个必经过程:“我没有经历过钱特别好赚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什么落差,做艺人宣传其实只是想借着这个跳板去做其他,慢慢往经济上面靠拢。”但这个必经的过程有多长?需要多久的经验积累?又需要多少资金支持?谁都不知道答案。
头部公司的生活或许相对好过一些,有了一定的原始积累和长期的合作艺人,基本不会因为项目数量减少而直接“断粮”,但头部公司之间的竞争依旧激烈,各个公司也都多少出现了艺人出走的情况。在团队规模上,“一个公司六七十人这样体量的团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够到了行业天花板,想要突破,就需要让行业更加专业化。”
君屹影视招聘文案道出了宣传人员的基本要求
张旸正在尝试去做一个宣传顾问型的工作室,用自己专业的宣传思想、宣传方法,去指导艺人自己的宣传团队工作,“根据不同的情况,可以去给客户匹配不同的宣传团队,也可以出执行方案等。”这样的转型确实能改善现如今外包公司出现的人员密集、工作基础的问题,但宣传行业本就是一张关系网,想要成为这张大网之中的“中间商”并不容易。
用数据分析出市场中不同外包宣传公司的擅长领域,再根据经纪公司不同艺人的成长阶段进行匹配,成为经纪公司和执行服务型外包公司之间的桥梁。首先,这需要突破业内最普遍也是最传统的“熟人介绍”工作模式;其次,还需要上游艺人经纪和下游执行公司的配合。但目前的市场情况是,上下游的公司都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标准工作体系,每往前迈进一步,都颇为艰难。
或许是影视寒冬的影响太大,让这个处在产业链尾部的行业最先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或许将艺人宣传的业务委身仍有较大盈利空间的电影、电视剧营销公司也可以缓解燃眉之急,但毕竟指标不治本,行业需要专业、完善的工作体系,也需要度过寒冬的信心。
《我和我的经纪人》中,乔欣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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