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相册】逝去的青春(陈志强)
清明4月4日完成了视频相册《逝去的记忆》的制作。百张相片,再现了48年前连队百多位少男少女知青的青春风姿。开始自己只是弄着好玩,将自己藏着的十几张云南 41 36135 41 14939 0 0 2685 0 0:00:13 0:00:05 0:00:08 2987队知青照片做成简单的视频相册,发到我们13连的南腊河畔知青网上,不料连队知青们看到后,热情的把自己收藏的老照片发给我,于是相册里的照片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含有百张昔日连队知青生活老照片的相册了。
和知青一起合影的照片里,有一个中年汉子,是救火烈士王红扣的父亲,17岁的儿子在70年3月连队的一场大火中为扑灭熊熊大火而被无情的火焰吞没。儿子69年12月离家赴云南兵团,才三个月就没了。当父亲的谁也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事情。照片里的红扣父亲,无表情的面容,和一起拍照的女孩子们不谙世事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和红扣是中学同班同学,我的床紧挨着红扣的床,火烧的前一天晚上,我的鞋子湿掉了,我换上了红扣的鞋子,不料第二天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人世。
照片里也有我的几张照片,奇怪地是每张照片都显得很压抑,艰苦的生活环境让我这个刚离开父母亲身边的孩子实在难以适应。
我惊讶地发现了乔红妹的照片,在四个女孩子的合影中,唯独她脸上满是忧郁的神色。她在担心什么呢。红妹和我从幼儿园同班,以后小学中学一直同班到毕业。一起到云南水利兵团,同在三排。我任排长时她是班长。74年又一起调出连队。我到大山深处的瑶区,她留在县城机关。我的箱子行李都放在她宿舍帮我保管。她大概比我早离开勐腊。四十年没有她的音信了。前些年听说她生病去世了。就在昨天我的小学同学又是云南知青的单玉珍告诉我,红妹离开勐腊后到江苏东台,在当地的一个电视台下面的一个部门工作,在那里和东台当地人结婚成家。以后生重病,听说是肝上出了问题,被转到上海医院治疗,先后花去医疗费30万元,都是单位垫付,最后还是不治身亡。写到这里,泪水溢出了眼眶。我对我的同学说,我在连队很少关心她,我缺少善良之心。
相册里有两张我的同学沈晓龙的照片。一张摄于昆明西山。当年我们是一起探亲假回云南。路过昆明一起上西山的。我不知道他单独在山上拍了照。照片上晓龙茫然的望着山下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滇池,神情迷惘,不知道前程路在何方。另一张摄于公园里,脸部轮廓分明的晓龙犹如电影明星,同样是面无表情,冷酷的生活造就了晓龙的内向的性格。回上海后知青聚会从不见晓龙的身影。不知道有一天我和他见面,会生疏吗。
相册里有一张茗花的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茗花在连队是能够和我说得上话的女生。她乐观豪爽,但在照片里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旁边的无言象个大姐姐似的手搭在茗花的肩上,仿佛在安慰着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相册里的照片太真实了。严肃威严的张政委和连队的知青有多张合影。有一张还歪戴着军帽,真的不可想象。姑娘们的一颦一笑,无不天真可爱。花样的年龄,洋溢着青春的美好。
相册里的照片,有几张是连队文艺宣传队在为连队知青表演。黄指导独具慧眼,舞蹈队里荟萃了连队最优秀的男女知青。男的阳刚强健,女的貌美如花。溜溜、梦丽莎、丁慧等人日后都成了出类拔萃的人物。唐美琴跳舞跳到了县文工团。唯李云珠姑娘患白血病,在县医院的病床上,病怏怏地看着天黑,等着天亮。离开人世的前几天,我去医院看望她,她话也不能说了。我是她在世上看见的最后一个连队的人。心情极坏的我在离开医院时和8连的一个讲污言秽语的知青打了一架。
相册里有一张副连长刘志荣和川沙航运社女知青的合影。当年的刘志荣,人称铁姑娘。在一次连队大会战的晚上,工地上挂着数盏马灯,晚饭后全连知青挑灯夜战。又乏累又疲倦的我将装得满满的沉重的一大簸箕土和石块,递给了刘志荣,刘志荣接过了簸箕后,再递给排在她后面的人。每次我将簸箕塞到她手里时我就会有个奇怪地念头,她虽然比我稍大个几岁,但毕竟是个女生,怎么能够经受得住这种重苦力的劳动,干活真的不要命了。
相册里还有一张五个奉贤女知青站在南腊河上的竹筏的合影。我的中学同学季桂珍,是继刘志荣之后的又一个铁姑娘副连长。来自奉贤的季桂珍,是属于连队女知青里最善良最忠厚最朴实即使受了委屈的她也不会去争吵分辨的老实人。指导员提拔她为副连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到相册里来自奉贤庄行镇的9朵金花的照片,这些庄行姑娘个个勤劳朴实。照片中的张月心是庄行姑娘中的大姐姐和主心骨。生活在一个陌生的艰苦的环境里,张月心比其他姑娘显得更成熟些,互相之间抱团求生存更为重要。
两张川沙中学女生的照片,一张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出是叮铛和根妹,背景却是两颗巨大的树木,现在即使在云南山上,这样两颗巨树也是很难得见了。另一张四个女生站在被砍伐干净的山坡上,背面是尚未砍伐的莽莽密林,这张照片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人物和背景都真实反映了当年的知青生活。
我没有预料到,我做的这个相册得到了连队知青的喜爱。德福、飘芸、云飞、桂莲、东海、秀芳、平凡、松美、国梅、叮铛、佩佩,月心等人都热情地给予我帮助和支持。
看着相册里的自己和知青同伴们,稚嫩,天真,向往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在艰辛中度日,在困苦中拼搏;坚毅,刚强,自强不息,百折不挠。
年轻的时候真好,无法年轻了。就多看看相册,多看看年轻时的自己吧!
写于2017年4月6日
后排中间的是王红扣烈士的父亲。后排右一和右三是奉贤知青沈益娟和陈茗花,是我在连队女知青里最能讲得上话的俩个女生。
后左一乔红妹,前左一季桂珍
晓龙在昆明西山
无言和陈茗花
连队文艺宣传小分队
来自川沙的女知青。前排左一为副连长刘志荣
后排左二季桂珍,左三乔红妹
奉贤庄行的9朵金花,前左二为张月心
莽莽密林中的三个川沙中学的女生
13连奉贤男知青合影
作者简介
作者陈志强
1969年12月从上海奉贤上山下乡到云南西双版纳勐腊县水利二团三营十三连。
1974年上调到勐腊县瑶区公社。先后在沙仁小学,老白寨小学,瑶区公社中学任教。
1979年调离云南瑶区,到安徽芜湖鲁港公社中学任教。
1983年调离安徽鲁港,到上海青浦图书馆直至2013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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