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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是“阶层延续”,还是“阶层跨越”?

2017-06-29 radish 小灯塔的三十六计

1


随着高考张榜,新科状元们自然成为万众焦点。其中2017北京高考文科状元熊轩昂的一席话,更是搅动风云:


“高考是阶层性的考试,农村地区越来越很难考出来。我是中产家庭孩子,生在北京,在北京这种大城市能享受到的教育资源,决定了我在学习时能走很多捷径。”


“能看到现在很多状元都是家里厉害,又有能力的人,所以有知识不一定改变命运,但是没有知识一定改变不了命运。”


熊同学说了一段大实话,同时也体现出他值得被赞誉的视野和格局。他没有简单的把自己的成就都归功于自己的努力,他有自知,也能感恩自己的拥有,他毫不讳言,他的家庭教育和资源,为他提供了强大的助力。



这位少年状元也心怀悲悯,他看见了农村孩子的不易,明白他们的环境和家庭很大程度决定了他们的高度。就像盖茨比所说的那样:“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熊轩昂的这番话也再度引起了“寒门再难出贵子”的讨论,因为从古至今,资源都是在不断的累积和集中的,其中包括教育资源。在社会越进步科技越发达的今天,教育资源越来越向大城市集中,向有钱的阶层集中。“寒门”当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机会越来越少,难度越来越大。


先来看看教育资源向城市的集中


我的家乡以教育产业化出名,高考成绩与经济挂钩,三所超级高中,在历年高考中金光闪闪战果累累,周边的县市高中全部没落,因为三所超级高中揽括了最好的师资和生源,别的邻县市高中既留不住好的师资,也招不到好的生源,只能目送三大高中的高考录取率一路飙高。


我们再来看看教育资源在阶层的集中


以前我们说,高考拼三年,现在为了进好高中,初中当然要拼,为了进好初中,小学当然也要拼。拼什么?除了拼孩子的努力和天赋,也拼父母的投入、自身能力和资源。


比如在小学老师和家长的微信群里,老师常常把学习任务公布给家长,如果爸爸妈妈不具备一定的学习能力和素质,很难对孩子学业有所帮助。


“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这不仅是焦虑,更糟糕的是,这是现实。

大家可能还记得《爸爸去哪儿》,黄磊的女儿多多一口流利漂亮的英语,待人接物落落大方。除了因为父母关系,小姑娘有很多舞台锻炼机会,单看多多就读的北京某私立,学费就每年13万!


所以,多多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家庭提供的眼界见识,已经把她放在了不一样的起跑平台。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有的人就住在罗马”。


2


既然“寒门”如此艰难,寒门子弟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应该悲观的停滞和放弃呢?


恰恰也就在昨天,清华大学一篇“致甘肃考生魏祥:人生实苦,但请你足够相信” 刷爆了朋友圈。



19岁的甘肃定西考生魏祥身患重度残疾,他的信朴实无华,却道尽了人世间最残酷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下岗多年的爸爸又身患不治之症,医治无效于2005年去世,留下年幼无知身体残疾的我和年轻无助的妈妈。”


“钢铁般坚强的妈妈,擦干了眼泪,一如既往,风雨无阻背我上学。从小学中学到高中,12年如一日,妈妈的背影穿梭于小学中学到高中的大街小巷、校门、教室,好像她从来不知疲倦;12年的妈妈不仅仅是一名医院上班的护士,更是一位残疾少年求学路上的陪读者,守护神;12年的妈妈身教残儿志不残,历尽沧桑终不悔;12年的我竭尽全力,克服身体残障,刻苦求学,完成了中小学阶段的基础教育,今日以648的高考成绩,给了我深爱的妈妈一份殷殷的报恩之礼,同时也给了不断关心呵护我,鼓励我,培养我的各阶段的恩师一份比较满意的答卷。”


“由于我的身体原因,无论我走到哪里,这辈子都离不开亲人的随身陪护,以照顾我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妈妈为了陪我上学无奈放弃工作,仅有的经济来源将要斩断……在此,我恳切希望贵校在接纳我的同时,能够给我母子俩帮助解决一间陋宿,仅供我娘儿俩济身而已,学生我将万分万分感谢!!”



而清华大学的回复也让人泪目,字里行间体现出中国最优秀的学府的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悲苦。但万幸的是,你在经历疾病和丧亲之痛后,依然选择了坚强和努力,活成了让我们都尊敬和崇拜的样子。”


“只言片语,我们知晓你母亲道阻且长的育子之路,更深切地感受到了你作为儿子对母亲深沉的爱和歉疚。但正如你所说,今日以高分佳绩考入清华,就是给了妈妈一份殷殷的报恩之礼!”


“对于你来说,来路或许不易,命运或许不公,人生或许悲苦,但是请你足够相信。”


“我们想对在求学路上荆棘丛生的学子们说:人生实苦,但请你足够相信!”


3

估计没有比魏祥更符合“寒门子弟”标准的吧?即使寒门再难出贵子,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高考是一条看得见的,相对最轻松的,向上的道路。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很多人戏言,看看,读书都排在第五了,但是前面四者是我们基本上没有办法选择,也虚无缥缈的,你唯一还能够自己把握的,就是“读书”。


比如魏祥,如果他不是身残志坚奋发图强,如果他的妈妈不是含辛茹苦锲而不舍,如果他们母子不是在最艰难最无助的情况下都没放弃读书,如果他没能参加高考,如果他没有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清华,可以想象,重症缠身的他在现实社会中面临的挑战要残酷得多得多!


我们常常说,当个普通人挺好的,其实我们说的“挺好的”普通人,是“中产阶级”的普通人,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定社会资源,有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有一个温暖健康的家庭,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无衣食之忧。


可是,这真的不是更广泛意义上的普通人,这是“命好”的普通人,就像马东在《奇葩说》里说的,这是完美人生!


真正更多的普通人是什么样子?

他们是中年下岗的员工,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是背井离乡的农民工,家有稚子,却不得不留给没有教育能力的老人;他们是城市里匆匆忙忙的小商贩,创造着繁华,但繁华与他们无关,他们是快递小哥,因为顾客的盒饭送晚了,在电梯里痛哭……


这才是普通人,风平浪静时为生计艰难奔波,自顾不暇,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有任何变动或变故,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做一个普通人,既不容易,更谈不上幸运。


4


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越来越肯定多种价值观,这无疑是好的。我们也都明白,人生当然不止读书这个选项,人各有志,“天生我才必有用”,高考虽然很重要,但也只是你人生中的又一个起点而已。


可是,我们也要警惕另一种“矫枉过正”的毒鸡汤:“校花嫁不好,差生赚大钱”,所以你能不能考上大学,根本和你的成功没有关系。


不可否认,对于个体来说,名校和成功之间的相关性很容易被打破,就像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Daniel Kahneman所说: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混乱和随机。


但是我们要看的,不是随机的outliers,我们要看的是大概率事件。什么是大概率事件?那就是你的校友网是你资源的一部分,资源会很大程度决定你人生的难易


我同事女儿几年前考上了耶鲁,大学四年,实习都是去耶鲁校友主导的业内最优秀公司,毕业之后,顺利进入麦肯锡,然后又由麦肯锡支持,继续到沃顿商学院读MBA,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精英校友网,顺风顺水,一路凯歌。


这是一个讲究资源的社会,无论是“清华校友会”,还是“人大校友会”,他们都是你身后的一种支持!因为这些名校的毕业生,掌握着普通人不具备的“特权”,他们就是优渥群体(privilege),而你如果处于这个群体之中,你的人生要轻松顺遂得多,从概率上来说。


什么才是更好的人生?当然见仁见智,但是一个好的人生一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选择权。就像龙应台在《亲爱的安德烈》一书里说的那样:


“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给你快乐。”



好的人生,除了选择权,大多都具备另一个听上去很虚幻但其实很重要的东西:情怀


就像清华大学给魏祥同学的回信说到的:“相信清华,相信这个园子里的每一位师生,因为我们都在为一种莫名的东西付出,我想这应该就是情怀。”


那么你是不是也想在这样优秀的学府,遇到优秀的老师和同学,找到人生挚爱或者挚友,开阔自己的眼界,理清自己的思路,成就一个有理想有情怀的更好的自己。


也是在昨天,接近90岁高龄的李嘉诚来到了他捐建的汕头大学毕业典礼,他说:


“我年轻的时候历尽艰难,知道成长之路,非常不容易。高增长机遇,是愚人见石,智者见泉。不思不想,因循的人,在人工智能世代,肯定过不了关。愚人只知道“to do”,智者有愿力,要“to do”变成“to be”,有悟力、快知快明是基本功。


“(愚人)他们渴望“赢在起跑点”上,最好是有富爸,有天赋,有优越,“人能弘道”太负重,“道能弘人”看到是更舒服。”


“要修炼出众,性格基础是意志力,自律和创意搭配,才有化一切喧哗为处世的心力。自律是铁杵成针的意志。”


“王阳明说:“千圣皆过影,良知是吾师”,良知为师,是尊严和有意义存在的明灯。”



这就是一位成功者最宝贵的人生阅历,或者说是来自上层阶层的演讲也不为过。这里面我们要听懂的是什么?我们要听懂:成长不易,起点不同,但是更需要以良知为师,自律和创意共存,不迷失不懦弱,找到热爱,坚持努力!


最后,祝所有考生暑假快乐,全新迎接人生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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