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学×半城×万象 | 我愿用我所有的时间换取和王小波呆一个下午

9月2日，半城读书·群学书院·万象书坊联袂奉上特别论坛，追忆文坛最有影响力的“不在场”的写作者——王小波。

我和王小波：不得不说的故事

文 | 徐锦川

我认识王小波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王小波死了以后，他的文字开始畅销起来，在街头的书摊上就能买得到。我友李保平向我推荐了他的书。没具体说哪一本，只说：王小波你得看一看。命令似的。

李保平的读书建议我一向是服从的，就留了意。碰巧，在北京沙滩附近那条街上，买到了，是《我的精神家园》。

此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它。

他的其他的文字我也都找到、买来、看了。还有相关评论，比如《不再沉默》什么的。而且连带着也看他老婆的书或言论。

再后来我就到北京来了。

明天是王小波的忌日。九年前的明天这会儿——10点多钟的时候，他正犯着心绞痛，双手抓挠着墙皮，大叫一声，咣铛倒地——王小波式的自由主义腾空而起。

后来我总是认为，我的命运是在这一刻注定的。

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是王小波的朋友。我于是就很羡慕他，总央他给我介绍认识一下，那个王小波的朋友。那天正赶上他们在我家附近拍戏——他们是影视圈的——就近就过来了。不是来谈王，是来给我的电脑装系统。这是请他来的口实，不然会显得唐突似的。

这个朋友是王小波的发小，一个院长大的，管王叫二哥——王小波行二。和王小波一样，这位朋友也是个电脑通，移动硬盘、驱动光盘和各类软件带了个全乎。装完了系统之后就开始喝酒——王小波当然要谈一谈的。一边喝酒一边就听说了许多王的生前遗闻。

我愿意知道王小波的一切，这可能是一种浅薄。但是顾不得了。

王小波死的时候，正和我现在一样的年纪。老实讲，这件事实使我特别的沮丧。九年前，王大叫一声死掉的时候，我37岁。我现在想一下，我的雄心也在那一刻死掉了。

在读到王之前，尽管香港已经决定收回来了，我仍然觉着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可做。在那之前至少二十年的时间里，我始终坚信自己是或将是一个大人物。我是说，在写作这个行当中，49年以后的活人里就没我的目标。

关于王小波的文字，我想另外行文。这里只谈我和他的个人关系。确切的说，谈他对我的人生生活的决定性的影响。在读到王小波之前，我已经读过许多罗素了。还有庄子孟柯，还有奥威尔和亨廷顿什么的。

但是，这样古今中外地读过之后，感到很沉重。仿佛在树林子里迷了路，渐行渐远，不知所终。这当儿，王小波出现了，幽幽地站在不远处，说：兄弟，在这儿呢。

和其他的伟大人物不同，王小波不是以博大精深见长的。于治学方面也不像要求的那样系统。喜欢看的书就随便翻翻，不喜欢看的书也随便翻翻。总之不做什么功课即“学术训练”。所以他的文字不炫——这招致了一些学者的訾议。他就那么拉拉杂杂地写，像个老人的絮叨。仔细一听，都是常识，并无高见。

王小波是个散漫的聪明人儿。打个比方：好比原始部落里，公的出去打猎，母的在洞穴里做饭——这个王二两边都不沾，自个儿一会望望云，一会望望鸟，自说自话，自得其乐。

“有趣”和“智慧”，如果我们不是太粗心的话，应该很容易的就看出王二手里攥着的这两件宝贝了。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王二不打猎也不做饭，自然就会失去一些部落里的权利——恰好那是些他不怎么在意的东西。

对于二哥，我是这么看的：他的活法，成本很低，相对而言收益就大了。他没工作。就是说没有固定的职业和收入。当然他也不是很穷，只是不能山珍海味莺歌燕舞罢了。

好吃好穿是人人都喜欢的。但是为吃好穿好就要去做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想一想也就算了。

二哥在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活的。

他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这么理解这只猪：如果最终大家谁都免不了一刀的命运，那么为什么不在有效范围内与众不同地活一次？或者最次也得与众不同地用自己的脑袋瓜想一次？

“一个人只拥有今生今世是不够的。”这是王二所说的话里最古怪的一句。

我读到了王小波的精髓。或者，我自以为读到了——这是一回事。于是，我开始照着他样子去做。几年过去了，我有个体会要说：挺好。

需要申明一下，我的体会纯属个人经验，事关个体喜爱、偏好这些感受效用，不能放之四海——连北京南城都放之不了。

作为一个自由派，我和本朝长期不和。我虽然受他们统治，但内心里是不服的。比较糟糕的是，我和被统治的其他大部分人民群众也不是一头儿的。他们的欢庆和愤慨从来就不是我的欢庆和愤慨。往往还正相反。

坦率地讲，这种情况是我以前没有料到的。自绝于领导为我所不惧，自绝于人民则是我所不愿。这是我苦闷的原因。

王小波的意旨——“有趣”与“智慧”——使我得到了解脱。这么说吧，我现在不仅不怕领导，而且也不怕人民了。我拥有了王小波的立场。

我也想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另一只。

去年，王小波八周年祭的时候，鲁迅博物馆里搞了个他的生平展。我去了。博物馆的领导是我的熟人，我假了过他的名义穿越博物馆和生平展这两个门，合计节省了大约十元钱。

我在里面呆了挺长的时间，看的很仔细。王小波用过的电脑、软盘，都是老式的那种，他的一部分藏书，还有他的手稿——他喜欢用八开纸。

“大人物王小波。”我在“留言薄”上写了这几个字之后就大义凛然地走了。

我住在北京的南城，牛街这一带。二哥当工人的时候，在这附近的一个街道小厂里上班。每天带着饭盒穿过城区，南北往返。我到北京来不是找王小波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知道的。

我在北京总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胡同口的露天地儿，短打扮的王二就着毛豆喝啤酒。低成本么。他一边喝着一边想着。我准备想的，他都已经想过了。这倒省了我的事。

徐锦川于2006年4月北京

“在那些年里，王小波一直在犄角旮旯里顽强地说常识。”王小波像天启似的启了这位北上寻梦的作家自由主义之蒙，而“现在，人们都在滔滔不绝地用大词儿讲方向和梦想。其实，依旧还没分清什么是饭，什么是屎，搅在一块辨证论呢。需要一个新的王二，继续说：你是你，我是我，人是人，国是国。”

9月2日下午2:00，获得两次夏衍电影文学大奖的知名作家、编剧徐锦川应邀做客万象书坊，给我们分享他与王小波不得不说的那些故事。

半城·群学·万象·特别论坛

 主   题 

我和王小波：不得不说的故事

 主讲人 

徐锦川

作家，编剧

独立学者

 主持人 

朱虹

半城读书创始人

南京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导

 时间 

2017年9月2日（周六）

14:00-16:00

 地点 

万象书坊·南京大学店

（南京市鼓楼区金银街8号）

 主办单位

万象书坊· 群学书院·半城读书

 报名方式 

①扫码进入以下微信群即视为报名成功

②若人数超过100人，扫码添加“Miss半城”为好友，添加时备注“09月02日万象书坊”（注：不备注则无法报名成功）

特别鸣谢沃阁·南京巴厘原墅温泉度假酒店支持本次活动

延伸阅读

文编 | 肖婷

美编︱肖婷

音乐 | LM

半城编辑部

转载请联系平台

点击以下 关键词 查看往期精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