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束缚了中国科技腾飞的翅膀

本文作者/易书生 

有一个比较著名的“李约瑟难题”：“尽管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

回答这一问题的文章有很多，无论是认为受制于小农经济固有的分散性和狭隘性、腐朽的封建剥削制度和重农抑商政策、闭关锁国政策，还是文化专制、满足于实际应用、教育落后等等因素，核心的问题是理念问题，正如新中国成立后的前三十年，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科技得以飞跃发展，取得那么多甚至是跨越式的成就，关键在时代理念。

譬如在大飞机问题上，领导人到中国商飞设计研发中心视察时曾说：“过去有人说造不如买、买不如租，这个逻辑要倒过来，要花更多资金来研发、制造自己的大飞机。”

中美贸易战，短板明显，领导人强调指出：“关键核心技术是国之重器，对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保障国家安全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必须切实提高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把科技发展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些就是思想理念，并不复杂，简单的只是想到没想到、谋划是否到位的问题，说别的都是强调理由，甚至是推卸责任。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科技发展，一念之间将是数十年上百年，时代理念影响科技腾飞的方向。 

洋奴病滞原力觉醒 

“创新是一个民族发展的灵魂，是一个民族进步的不竭动力。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是富有创新精神的民族。”但在洋奴病患者眼里，中华民族的创新原动力除了糟粕垃圾就是“伪”，对本民族血脉里存在的好东西都予以怀疑和否认，只知道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将自己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命运系在别人的腰带上。

与过去言必称希腊有变化，现代的洋奴是言必称美国，一切以美国做没做过、说没说过为依据，为模板，不逾越，也没本事逾越，照搬照抄过来，改头换面就敢称是创新，就要报奖。“对国人狂傲，对洋人矮一截；凡是中国优良的一概打压，凡是外国的一概都好”；外国人放个屁也是香的，我们发射的量子通讯卫星反而被说成是伪科学！

钟南山院士曾提到：“特别是新药或新技术的评审，评委的主导思想总是‘在国外都没有，我们可能不会有！’，于是，他们就诸多怀疑，吹毛求疵。这就是一种极度不自信的文化心理在作祟。”他将这些现象斥之为洋奴思想，是束缚我国科技创新发展的一个关键点。 

学阀霸道污染生态 

“学阀”是凭借势力把持教育界或学术界的人，他们在社会科学或自然科学相关专业领域，不仅拥有学术话语权，而且占有更多的公共资源，集多方面大权于一身，生杀予夺大权在握，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为了维持门阀垄断地位和学术权威，他们会与弟子对那些触碰或有可能会触碰他们“奶酪”者，本能地进行打压或剿灭，坚决不让资源竞争者和学术挑战者有好果子吃，严重干扰学术界的学术自由，尤其是在成为“学阀”的道路上，他们练就了一身“混”的本事，甚至已经变异为商人、官僚，使本就不纯粹的学术领域，“学阀”横行，帮派门生结党营私，浪费学术资源，加剧学术界的乌烟瘴气，成为腐败重灾区。

体制内的学术研究，因“学阀”而导致推陈出新困难重重，体制外的，那些毫无话语权的“民间科学家”，在该领域更是寸步难行。 

方法目的本末倒置 

前些日子，欣闻我国已超过美国和欧洲主要国家，成为全球最大的科研论文生产国，占全球产出总量的近五分之一。但，这个“之最”很快就令人尴尬地出现在“核心竞争力”的大窟窿上。为何论文这么多？

因为评职称、选人才等方面，有硬性指标条件，水平如何不知道，发表论文就万事大吉。诸如此类为推动力，居然形成了一个产业链条：英国《自然》杂志网站曾发表文章指出，中国论文造假市场规模达10亿元人民币。

此外，还有学历、职称、学术社团任职等等，这些本是科学研究之外的衍生品，是科学技术研究之外的装饰物，却成了科学评价、人才识别的标尺，搞科研不看价值和成果，只关注参与者的学历和职称，只关注人的身份背景，为了评奖而科研，为了经费而立项，本末倒置，哪怕再出一个陈寅恪、华罗庚，再有一个爱迪生、法拉第，都会被这些条条杠杠拒之门外，学术科研成果更会被丢垃圾一样无情地扔出门去。

本末倒置的严重后果：基础科学理论前沿研究冷清，短期见效快能拿奖能见钱的受到热捧，物欲横流，获奖的一大片，核心的划时代的一个没有！ 

扼杀创新别有用心 

一个人的创新是自觉地能动过程。一个民族的创新意识，则是民族文化的本能。

焕发孩子们的想象力，是教育领域的一个共识，而且，至少在低幼阶段做的还不错，但是，孩子小的时候，你们是那样鼓励他要有丰富的想象力，甚至积极鼓励他敢于异想天开，但是，等孩子长大了，果然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也敢于异想天开，你们却冷嘲热讽，像看白痴一样看我。是谁有病？又是哪些人让这个社会口是心非？

要扼杀一个民族的创新意识，阻止其形成创新的社会文化，最好的办法，就是深入到其内部，对创新进行冷嘲热讽，打击扼杀，通过多种见光的不见光的、台面的抬下的手段，尤其是媒体一惊一乍撷取利益，让“创新”成为全社会的笑料，成为小丑，成为过街老鼠，让人对创新望而却步，不敢创新、担心创新会有的尴尬局面，如此，大致就成功地扼杀了一个民族创新意识的凝聚和形成。

这方面属于软刀子杀人，比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危害力还要大。

更为可怕的，如果某国某集团有心为之，以有心算无心呢？ 

争论异化导致伤身 

一位著名军事评论员曾给我说过一个笑话：他应邀去参加一个媒体组织的讨论会，与会的有学术界大腕，其中一位大腕应该与他的观点不对付，轮到他发言时，那大腕干脆就阻止他发言。以势压人，剥夺人说话的权力，貌似很不厚道，但是却很常见。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科学研究领域不该是官场，不该是名利场，更不该是娱乐圈。除了那些专业领域本身就在大众眼皮子底下的，大多数的研究领域都该在实验室，研究者也应该在研究室内。科学研究领域，尤其是自然科学领域，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有价值就采纳，没有价值或暂时没有价值就留存备考。

其次，争辩的只是学术观点和见解，没有必要牵扯其它乃至人身宗亲。我在大学曾有一位老师与他引进的另一位老师，在学术观点上出现了分歧，辩论，争吵，矛盾不断升级，后来，前者去世，后者连送最后一程的面子活都没有去做，此类学术争论的结果显然已经变味。

因为从事科学研究，很多研究者性格怪癖、不含交流，甚至显得木讷，让那些伶牙俐齿且懂得运用舆论攻势的人与那些真正陷入科研深度、不善言辞的研究者对弈，“真理”肯定掌握在前者手里，后者只能会被活活气死，但如此悲凉的场景难道就没有发生过？ 

朝野之别加剧内耗 

不知道国外是否也存在“民间科学家”和“官方科学家”之区分，当然，我没兴趣知道，因为这样划分和理解本质上忘记了科学来时走过的路，有点忘本了。如此区分的肇事者，兴许是出于某种目的甚至是为了某种抗争，但却展示并加剧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科学研究领域朝野矛盾的现实。

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也的确有祖国，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大言不惭地公开说科学家必须有学历、有职称、有奖项、有相关岗位！但实际却是这么丈量的，本质上也是科学研究领域本末倒置的一个体现。科学家应该有一颗祖国的心，但还需要有一个“官科”的心吗？那就是一个笑话！

近些年，我总有一种感觉：舆论掀起的关于科学技术领域的高潮，几乎都不是关于科学技术本身，而是之外的“八卦”，尤其是以“民科”作为嘲笑和娱乐的内容，如果按照这种娱乐，受到官方和教会打压的伽利略、生前一直都没有得到重视的格林、“十恶不赦”的哥白尼、几乎是文盲还被英国皇家学会叫他滚出去的焦耳、被污蔑为神经病的罗伯特.迈尔、发明电视机的14岁天才少年费罗T法恩斯沃斯和退伍军人约翰洛.吉贝尔德等等都是被嘲讽娱乐的对象，如此，扪心自问：我们这个时代正在做什么？

今日之中国，内耗不起，尤其是科学研究领域，本应当是野无遗贤、千帆竞技的场面！在科学研究专业领域内的或者说叫体制内的科学家，应耐得住寂寞，用足用好手中的资源和平台，加快科研进度；不在那个位置上的，卧薪尝胆，靠成果说话，用事实答辩。无论朝野，全社会都有一个宽容之心，英才不论出身，成败不在一时，以960万平方公里、470万平方公里之领海，任其驰骋翱翔又如何！

如果在科技领域，“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那将是一个怎样的春天？

（本文部分文字先后发布于新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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