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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榕树、陆羽故乡:古雁桥三章

小小、榕树 鸿渐风 202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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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天门古雁桥(榕树提供)


【鸿渐文献】


古雁桥三章

 

一、古雁桥的伙伴们

小小

 

天门老城区有条主干道叫人民大道,商铺林立,人来车往,热闹非凡。这条大道的中段,曾几何时还是一条护城河,连接着南湖和西湖。在雁叫关路口有座十分精致的半园形石拱桥,孔洞直径约4米,桥面很平缓,宽约6米,长约10米以上。石雕的护栏,青石板的桥面,一条石龙惯穿东西,整座桥全部都是用石块磡嵌而成,骑跨在南护城河上。这就是当时天门有名的古雁桥。

站在桥上,四周自然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特别是夏天,桥下清清的流水里,随波飘浮着八角形的水草,鲫鱼、刁子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时而有人划着小舟穿过桥洞,沿着护城河向南湖漂去,穿梭在荷塘之中。远处鳞次栉比的青瓦房,勾勒出鸿渐关一带繁华的轮廓;桥南一条小路直通县河河边,并串连着西门一条街上的家家户户,这条路也是西门人进入城内唯一的捷径;北边职工疗养院的两栋红瓦平房映在绿色的树林中,格外醒目,对面一大片韭菜地,微风一吹,像大海的波浪;再往西边看,便是西湖满塘的荷叶捧着一株株鲜艳的荷花,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论站在古雁桥旁的那个角度,远看近看,荷塘月色,小桥流水,一派水乡风光,美不胜收。

古雁桥,是我们住在西门一带的小伙伴们每天上学、放学必须经过的地方,也是我们童年时经常聚集的天然场所。那时候,普通居民家庭还没有用上电灯,我们就趁天黑之前急急忙忙地做完作业,不约而同地来到古雁桥上,一字排开坐在桥栏上,口无禁忌,天南海北,神吹胡吹各自从不同渠道获得的新闻。

我们这群伙伴中年龄最大的是姜新华大哥,当时就数他学识渊博,爱好广泛,待人真诚,一身正气。特别是他的二胡拉得非常棒,有专业水准。每当他拉《江河水》或者《梁祝》的曲子,我们听得如痴如醉,直到现在还能回味。受姜大哥的启发,好几个伙伴也开始学拉二胡,增加了生活的乐趣。每次聚会他都会给我们讲故事,在那个无书可看的年代,令我们受益匪浅。

姜大哥的家就在古雁桥头,大家口渴了,都会到他家去喝水。他母亲双目失明,凭着感觉,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家俱摆放得整整齐齐。每天下午,她会烧壶开水凉着,明显地看出这是专门为我们小伙伴准备的。他家中的困难从来没向我们透露过,在我们面前,他总是乐观富有朝气,幽默富有魅力,我们都是他的粉丝,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当我们还在上学“闹革命”的时候,他就已经参加工作了,自然也就成了我们的孩子王,大家都很尊重他。

平日里,除来往的过路人外,古雁桥总是静静地守卫在护城河上。但也有热闹的时候,这就是每次暴雨过后,南湖水位上涨,护城河也不例外,水流加速,正是打鱼捞虾的最好机会。很多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扛着鱼网,在桥的两边一字摆开,也有的直接站在桥面上用长杆撮网捞鱼,整个场面像放开的渔市。看热闹的,起网的,撮鱼的,时而还夹杂大声的欢呼声,那肯定是谁捞到了大鱼。当时古雁桥两边的护城河段没有具体划归到哪个郊区公社的生产队,它是以排渍为主要功能留下的,所以只有古雁桥这块地方才会有这样的风景。

多年过去了,儿时的我们在不经意中变成了青年小伙子。古雁桥,承载了我们童年的梦想,见证了我们小伙伴纯洁的友谊。

好景不长,随着一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我们随即离开了此地,再也没有见到这座美丽的古石桥了。好在离开它的前两天,我们部分伙伴与古雁桥来了一个亲密合影,还有其它的伙伴没能聚齐,是因为当时有的已参军,有的提前下放农村,也有的没能及时联系到,因此不在这张照片之中,很有点遗憾。


古雁桥的伙伴们

照片拍攝日期为1968年12月25日。27日我随着第一批知识青年下放,离开天门县城。若干年后再次回到故乡,古雁桥已不复存在。图中左五是姜新华大哥,左三是笔者本人。桥上栏杆在文革期间遭到破坏,桥体基本完好。后面韭菜地被铲除,盖上了房子,拍照时已面目全非。

这张合影一直伴随着我,让我在思念中度过了一万八千多个日日夜夜。


作者前期文章链接:

熙熙鸿渐关,静静女人摊

小 小:分口粮

小小:我亲历的第一次春运

 

二、古雁桥永远的心理地标

                  榕树

 

古雁桥,坐落在老天门城西,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桥跨南北,桥南枕在东西向的人民大道,形成十字路口,南来北往,东进西出,是县城的西关要道。

我小时候所见的古雁桥是乾隆年间复建的石拱桥。桥不大,跨度大约4米。也不算美,和“彩虹”、“玉带”之类的形容没有太多的关联。记忆中的桥,缺失了桥栏,桥身稳重平实,半圆形桥拱跨过水面,桥面没有大的坡度,可以走板车。因年代久远,自有一番古朴风貌。整桥用大块的青石垒砌而成,参差有序,严丝合缝。

天门处于平原腹地,不产石料,桥上又不曾使用建筑粘合剂,任谁见到这样的建造工艺,都会对先民们的工艺匠心发出由衷的赞叹。

作为景观,古雁桥不够惊艳,但 “古雁桥”三字在天门有着响当当的名头。据说,古雁桥是为纪念“茶圣”陆羽而建,与西湖、西塔寺、雁叫关、三眼井一起,承载了陆羽的身世传奇,颇具一些圣名与仙气。天门的历史遗存甚少,古雁桥是难得的一处真迹。

古雁桥,除了是建造古迹,还是全县的地理地标。

古雁桥往北是生产街(居委会)地界,我们称为“桥挪边”。桥南是和平街地界,沿桥往南顺延的是雁叫关巷,正对着天门白酒厂;巷东是中药材公司,接着一排民居;巷西是两排民居,第二排的屋子后门,就是西湖。我家就在第二排第二间,傍在西湖边,临着古雁桥。



西湖湖荡广阔、丰产,古雁桥通达、热闹,二者相映成景。是我孩提时代的乐园。去桥挪边玩,有点冒险,生产街与和平街两边的青少年各为一帮,时常打架,但我那时尚小,没有遇到过,反而是两边的小孩都能玩到一起。桥北的路西边是制药厂宿舍,有大点的孩子常常弄些葡萄糖注射液,敲开喝,浅浅的甜味至今难忘。有时在没有桥栏的桥面上,一帮调皮佬对着下面的河水撒尿,比着谁划出的弧线更高更远。桥拱下或有小片的阴凉,经常有人在那里“甩刁子”。路东有片树林,树荫繁茂,因地处通往县城西郊道口,自然形成了一个牛马交易场。初夏时节,我们会在树下找知了洞,挖出蝉虫装在纸盒里看它爬,然后从后背裂开一条缝,从裂缝中蜕壳而出变成知了。偶尔也能看到树下聚集的马和驴发情交配,听见那些牲口贩子们的打趣诨话。旁边还有钉马掌的营生,有些拉货车的马会在这里换马掌。遇到性子烈的马,钉马掌的过程会格外冲突,马掌师傅、马主以及马车队的其他赶车人会一起上阵招呼,不顺利的过程反倒越发有看头。只是总会被呵斥一声:“消开点,不要被牲口踢了!”

桥那边再走一点,是天门中学,省重点名校,也是我们童年的“百草园”。那时候的校园,朴实亲和,既尊师重教,又对附近居民和小孩保有开放与包容的姿态。校园内开阔的草坪、各色的果树、高龄的松柏、伟岸的法桐……以及各种体育设施,孩子们游玩其间,自得其乐。偶尔有学生或老师给上一把粉笔,如获至宝,满足涂鸦兴致的同时又有了对“文化”的敬畏与艳羡。天门中学那一口挂在高高的梧桐树上的古钟,敲出沉重悠扬的铃声,不仅指挥着教学节奏,也敲打出半片城区居民的生活节拍。

桥这边,就更熟悉了。雁叫关巷东边这一排,分别是胡家、汪家、曾家、万家、郑家、邵家、敖家、雁叫幼儿园、周家哑巴夫妇与敖家。西边一排分别是谢家、张家、姜家、左家、王家、敖氏三家、张医生家、朱家、倪家。第二排是陈家、我家、罗家、陈家、杨家、倪家……之所以这么罗列,是因为太熟悉。大家都清楚每家做什么营生、有几个子女老人、兄弟几个、婆婆媳妇从哪里嫁过来、婆媳妯娌姑嫂关系如何等等之类。

比如,汪家老汉是赶马车的,有一次他养的拉车的大骡子掉进西湖淹死了;最靠近路边的谢家、张家因为拓宽公路搬迁到了船闸南岸;几户敖姓,都是天门“敖翰林”的后裔,却再没出过读书人;左家的老太太是退了休的教书先生,厚厚的眼镜片里眯成一条缝的眼神,仍然让小孩子们感到严肃冷峻;周家哑巴夫妇在家开着剃头铺子,剃头时总是用手示意,我那时没少被他们摁过脑袋;朱家小叔子因为腿和智力都有点问题,是个跟着兄嫂过的老光棍;东边胡家好几口子在银行上班,郑家次子在县里当着官……而雁叫幼儿园以前叫和平街幼儿园,集中了雁叫关与西堤街的大部分小孩。

整个城西一条街到头,都是熟面孔。

几乎每家都有年龄相仿的小孩,基本都是放养,偶有几个家长严厉点,所以我们总在一起玩。我的婆婆口头禅是:不要到外面撩是惹非。也经常学栋栋的婆婆说他的一句话:hou(一声)倒是死地,放倒是活地,你爸回来有你好看。姜家婆婆眼盲心亮,烧火做饭打扫收拾,照顾孙子,都很周到。每到饭点,各家各户都喊在外玩的小孩子们回家吃饭,“瞎婆婆”喊“姜浩”的声音最亮最长,极具穿透力,格外引人注意。“瞎婆婆”管孙子严,有次我约姜浩出去玩,“瞎婆婆”不同意外出,说就在屋里玩,说外面有“摸虎子”拐娃儿,晚上还有个大怪物叫“屋漏”,更吓人。我们最终没有出去玩,却始终不理解“屋漏”是个什么大怪物,为什么人人都怕。回家问自己的婆婆,一家人都笑,婆婆说,“屋漏”确实可怕,人人都怕,尤其是穷人,碰到“屋漏”更是苦不堪言……姜家后院有一棵枣树,夏天一群小孩子总是惦记着,等不得枣熟就偷摘几个解馋。


作者5岁摄于居家附近


说起古雁桥,涌上心头的却全是周边生活里的陈年往事。除了传承着陆羽的圣名与仙气,历经了几百年风雨的桥,还熏染了浓厚的烟火气息,早已超越了“物”的存在。记忆,犹如桥上的青石板,油光锃亮,又沧桑不堪。

80年代初,据说因为有日本人要来考查《茶经》与陆羽故里,古雁桥被修缮过一次,补齐了青石栏杆,桥拱西边加一龙头,桥拱东边加上了龙尾,西侧栏杆居中的栏板上,刻写了修缮纪念碑文。经过修缮的桥,似乎是强化了作为景观的特征。我还骑在龙头上拍过照片,拍摄人是父亲的一位朋友,当时他已调武汉工作,洗印照片也难,因此一直未曾见到照片。此后未过几年(大概是1985年),扩修人民大道,古雁桥被拆毁。拆除过程我亲眼目睹,伴随着一片惊叹之声,硕大的青石板一块块被搬离,古雁桥就这样带着泥土与青苔,也带着沧桑历史,从雁叫关永远消逝了。

后来,在新的西湖边(西湖大面积的缩小)重修了“古雁桥”,印象中是修了两次。新修的桥,第一次没用石块,全是水泥“遛”的,甚至歪歪斜斜,见过的人无不嫌弃,没过多久就坍倒在湖水里了。第二次建在陆羽纪念馆前,改为石砌,可是石头的雕工拙劣,水泥痕迹还是很重。由此,我仍然坚持“被拆毁”的说词。没有老青石,没有历史的古雁桥,整个一个“假冒伪劣”,生硬而毫无生气地遗落戳在现在的西湖边。

古雁桥,老的不是新的前身,新的不是老的今世。


新建的“古雁桥”


古雁桥原址,西边建了天门皮肤病医院,东边密密实实的建了住宅,南边扩路搬迁走两户,留出半间宽的地面修了一个公共厕所,抽水式便池,有隔间,现代公厕也算是城市文明的一个符号。天门越来越像一座城市,人越来越没有故乡感、故园情。如果有人把自己居住的小区、别墅称之为故乡,那简直就是笑话了。无特征的空间太多,如何储存“故乡”?

回到老家,亲戚朋友的聚会自不会少,都会拣些本地的传统菜式。过早的时候,照例会去吃一碗鳝鱼糊汤粉。好像只有这样传统的饮食,还存有原样的味道。走在那些民居小街道里,还有一些熟面孔。周家哑巴“姑娘”(已经60多岁,仍然一直保持着刚刚嫁过来的称呼,这就是熟人文化吧),看到我,一脸笑容,两只手比划出一个掌方向盘的动作,点着头打招呼,我也点点头示意,表明自己确是从远地而回。她对我竖竖大拇指,一脸赞许之色,然后指指大路对面的菜场方向,准备过去买菜。在糊汤粉店里,遇到隔壁婵婆婆,佝偻着腰背,瘦成了一把筋骨,动作悠缓,接近90岁了吧。以前她是橡胶厂的工人,一身蓝布工作服,行为干练、音高八度,把老伴和儿子媳妇都拿捏得老老实实。桥那边的李家媳妇,刚嫁过来时,俊眉大眼细肉白皮,特别是那条粗粗的大辫子,浓厚乌黑,长及臀下,现在的她带着一岁左右的外孙,大声和街坊打着招呼,辫子还在,短小了不少,掺杂着花白色……

这些熟面孔,都携带着我记忆中的大量信息。谁、谁,住在哪个屋?有些什么故事?那些在市井街坊里流传的家长里短、风月俏事,如何去对应这一个个不再清晰的面孔?时间在流逝,故事最终只是某个地方某条街道里一个个信息符号,趣味还在,而主角已经模糊淡去。

有一个成语“物是人非”,是用来感叹时光流变的。可是,“人”在流变,“物”还在吗?曾经的古雁桥,可以去考证它和陆羽的关联,可以去考证它的建造史,以及它和天门的关系。昔日里,桥上的人来车往,桥头下的尘世浮生,只能是如梦如烟地飘散在每个人的记忆里了。

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说搬就搬,说卖就卖,全然没有依依不舍的态度。城市也是如此,说建就建,说拆就拆,所有的资源被迅速地重新整合。人的聚散离合成为了常态,信息与情感总在被打乱重组,紊乱中会对过去的“物”产生一些怀念。“物”,让同时代的人有共通的记忆。怀念,自然生出更多可以联缀的东西,那些旧时的旧事会像泉眼,细而密,汩汩而出。所幸近年网络发展,可常在数字媒体上看到一些关于故乡的共同回忆。

古雁桥,作为地理地标被移除了,记忆里的古雁桥,永远是曾世居于此的天门佬的“心理地标”……

2017.08.14-17於天门


作者往期文章链接:

榕树:“鬼混唐朝”—我的天中记忆(下)

榕树:“鬼混唐朝”—我的天中记忆(上)



三、记忆中的古雁桥

陆羽故乡


据榕树先生考证,古雁桥始建于明万历年间。我们这代人所见的古雁桥是乾隆年间复建的石拱桥,而它的位置是天门县城护城河上,位于西门城楼之前。

如榕树先生所言,建在陆羽纪念馆前的古雁桥,老的不是新的前身,新的不是老的今世。古雁桥存世几百年,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记忆,我也说说自己对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对古雁桥的记忆。

我家抗战前的祖屋位于原县城西门近两百米处,在老天门中学南侧,与当时天中教师家属宿舍郑家洋房隔街相对。1939年春节前,日本侵略军从皂市向县城进攻。为躲避战乱,逃难的民众出西门,过古雁桥,扶老携幼,一步三回头,逃出城外。据天门中学校史记载:“1939年2月19日(农历正月初一)日军侵占天门县城,沦陷期间,原天门书院建筑及天门中学附近民房全被夷为平地。”我家亦不能幸免。那时,先辈们喊天不应,欲哭无泪如果把古雁桥及周围建筑比喻为一个大家族,当时只剩古雁桥这个老人孤立在寒风中,眼看一片倒在地上的家人,桥下的流水就是其长年不断的悲愤的眼泪。

此后几十年,我家只能在城外街上四处租房安身,直到七十年代才在河街有了自家的房产。长辈们很少向我说及祖屋,因为西门城楼和古雁桥这些往事,给他们留下的都是痛苦的记忆。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这里是西门堤街通向城内的便捷通道,算是城乡结合部。古雁桥南150米开外是雁叫关民居,桥北约300米有天门中学,桥东南是和平街畜牧场,后改为幼儿园,为简易平房。桥西北角,是天门职工疗养院,也是质量较好的平房。除此之外,四周皆为菜地、沟渠、湖面和荒地。



我母亲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在和平街幼儿园任教,我在天门中学读书。有时随母亲食宿在这里,故一天数次往返古雁桥。

天门中学直至1963年末才安电灯,此前学生上自习都用汽灯,民居更无电灯。所以每次下晚自习回家只觉得黑乎乎、静悄悄的。尤其是雨天,路面坑坑洼洼,积水遍地,桥面湿滑。回家时不是衣服打湿了,就是满脚泥浆。若是冬天下雪,北风呼啸,走慢了寒风刺骨,走快了容易摔倒。西门城外,古雁桥畔曾是对犯人行刑的地方。古代通常秋后问斩,东南西北门,一般选择西门,对应秋季。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命归黄泉。周围荒地里坟冢星星点点。睛天夜里磷火闪烁,阴雨天更是阴气惨惨。而此处却又是我们当年晚自习放学回家的必经之地。为壮胆,同学们只好结伴而行。故我对于古雁桥的回忆没有很多快乐。

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古雁桥周围的土地早已开垦殆尽,属集体所有。但路边开始尚有瓦砾地和小块荒地,也被附近居民和生产队中的人“见缝插针”,种上了蔬菜和番薯。我也在母亲的带领下,在房前屋后和路边开了几小块地,大的约十余平方米,小的只有床铺大小,那真是瓦砾中找土,房檐下寻地。每当寻找到荒地,其心情不下于中了大奖。待开垦成型时,手掌已有水泡、血泡几个,至今我的右手掌上还留下半粒黄豆大小的老茧。

所以,文友们回忆中的古雁桥多是欢乐的。但我的记忆多是苦涩。生活原本就是多样的。不同的记忆留在各自的心头。无论如何,这些记忆都是珍贵的。

 

2017.09.20-2


(责编:糊汤粉)


(注:原载于《澳洲雪梨子》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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