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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存宽: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八)

鸿渐风 2023-04-30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一品京山 Author 丁存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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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漋纪事(之八)

丁存宽遗作


三十一、横 祸


一九三三年后,永漋河的社会秩序终于有所好转,人们可以自由上街了,可以做买卖了。各家店铺相继开业,慢慢地有了一些生气。多灾多难的永漋河,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和繁荣。

我家原来在永漋河做豆腐卖,由于社会的动乱,停业四年多了。我们把被土匪烧毁了的房子重建后,租给别人住,但是几年都没收到租金。社会安定一些后,祖父,父亲及我们夫妇二人于一九三四年(农历甲戌年)又回到永漋河。

街道还是那样的街道,房子还是那样的房子,只是岁月给永漋河增添了更多的苦难印记。我们又开始在老地方做豆腐卖,轻车熟路,按部就班,一切比较顺利,对前景充满了企盼。

万万没有想到,我家在永漋河的豆腐房地皮被土豪丁永兴暗暗地从姓吴的那里买到手了。原来丁永兴对我们做生意的这个地方早就垂涎三尺,觊觎良久。他多次想挤走我们,只是苦于没找到机会。对这些,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永漋河的动乱,给了他良机。他乘我们躲避土匪、逃荒逃难之时,多次找到地皮的主人姓吴的,一番密谋之后,终于使其阴谋得逞。我们交地皮租金给丁永兴,他怎么肯要呢?他冷冷地对我们说:“不要钱,只要地”。这不是分明在坑人吗?不是有意在让我们失业吗?这种巧取豪夺的事,只有他丁永兴干得出来。

一九三五年农历正月十五,传统的元宵节也给贫穷的丁家营带来了一些喜庆的气氛。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元宵节的的酒宴,小孩子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我最小的弟弟幼麟只十一岁,也是屋里屋外地跑着跳着,学着戏剧人物的腔调和走路姿态,引得大人哄笑不止。打三棒鼓的,唱渔鼓的,玩皮狮子的,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挨家挨户乞讨着,当然也给元宵节凭添了几分欢乐气氛。

这时,一个唱渔鼓的老人来到了我家门前,他手拍渔鼓,抑扬顿挫地唱着渔鼓词,围观者大都是小孩子。一条眼睛血红的疯狗追着渔鼓人狂吠不止。幼麟最喜欢听渔鼓了,正在兴头上的他岂容这条狗来干扰,他用手将疯狗的头一按,疯狗顺势对他咬了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大人们吓慌了,赶快给他擦洗伤口,进行包扎。我们给他四处求医,幼麟还是被染上了狂犬病。当时落后的医疗条件和贫乏的卫生知识不可能让幼麟出现生命的奇迹,只是狂犬病毒正潜伏在他幼小的身体里蔓延着,生长着,在等待时机暴发。

当年的豆腐房旧址

一九三五年春天,我们被迫把豆腐房卖给了丁永兴。看着自己一家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豆腐房——三代人洒满了血汗的地方被迫物易其主,看着一家人失去了赖以生存赖以摆脱贫困的近三十年的家业,衰老的祖父满脸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愁闷与悲哀,他哭了。

我们全家人的情绪也到了最低点,永漋河的繁荣好象对我们失去了意义,失业的痛苦折磨着祖父,折磨着我们全家每一个人,祖父终于一病不起了。

春天,乳燕纷飞万物扶疏。春天,风和日丽草绿花红。春天,是充满生机充满朝气的季节。但是,这个春天对我家来说,却是一个沉甸甸的,让人悲哀让人伤感的春天。乙亥年的早春三月,我们告别了永漋河,告别了自己的祖业,依依不舍地到永漋河把豆腐工具及一些小东西用牛车拉回了丁家营。

不到几天,豁达大度、劳苦终生、与贫困和命运抗争了一辈子的祖父含愤病逝,终年七十岁。全家人正悲切切地办着祖父的丧事,幼麟或许也是受到了刺激,体内的狂犬病毒终于发作。他怕见光,怕见水,怕风,怕听见声音。他烦躁不安,头痛发热,口吐白沫,混身抽搐不止。他发作起来恨不得也去咬人,病痛折磨着他幼小的躯体。不到两天,幼麟终于停止了呼吸,走完了他十一岁生命的最后最痛苦的历程。

我家在几天之内一老一小接连亡故,连丧两人。一家人感觉就象天已经塌下来了,面前一片黑暗,连操办丧事的能力也没有了,只剩下了痛哭和悲伤,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直哭得天昏地暗,世人为之动容。多亏本家堂叔父们帮忙,才在同一天,把祖父和幼麟的遗体进行了安葬。我家一天安葬两人,这真是最黑色的一天哪!

卖掉永漋河豆腐房所得之钱,用于给幼麟治病,用于办丧事,就这样一文没留地全部花光。人没了,钱没了,家业没了,这真是我家遭受的一场横祸呀!呜呼,悲哉,痛哉!我家又淊入了极度贫困之中。


三十二、乙亥年特大洪水


江汉平原地势低洼,一马平川。腹地就是万里长江和它的最大的支流汉江,得益于这两江的滋润,才使得江汉平原成为了著名的鱼米之乡。解放前,由于堤防年久失修,也由于这两条江的肆虐,从而给江汉平原的人民带来了一次次的水患和巨大的灾难。乙亥年,钟祥县的汉江大堤缺口,给江汉平原的人民所造成的灾难更是难以用笔墨描述。

一九三五年(乙亥年)农历五月,气候反常,久雨不晴。连连阴雨下了一个多月,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要高。人们不能下地锄草,只能到庄稼地里去割草。大家的心里都在着急犯愁,都盼着老天爷能开恩,尽快结束这让人烦闷的雨季,早日雨过天睛。

农历六月初八这天,终于盼着出了太阳,大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田里太湿了,不能下地干活,大家三五成群地在村子里聊聊天,吹吹牛,借此消除由于连阴雨造成的心头郁闷之情。正谈得起兴时,只见仁轩叔从苗家浲口回来说:“倒堤了!”人们看见仁轩叔说话面带笑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都不相信。仁轩叔匆匆忙忙地边走边说:“北面小河里的水都满了!杨家浲的木桥也被水冲走了。你们快回家抢东西去吧!”

于是一些人就走到北面小河边去看水情。哎呀!水几乎上岸了!又听见小河北面人们的叫喊声、狗吠声,由远而近传来。小河对岸三队的人也在叫喊着:“倒了堤了!快把东西抢到高处!”大家一看情况不妙,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赶快搬的搬东西,抢的抢粮食,都把东西往高处搬,小叔帮我们搬东西最出力了。

不上一个时辰,水就漫上了台基。如果你站在一筷子深的水里,也是站不稳的,都可能会被冲倒。水就象泥巴浆一样的颜色,水温特别低,冰冷刺骨。如果不小心,被水弄湿了衣服,就会象打疟疾一样发抖。我家的人有的跑到存爽家的阁楼上去了,有的就爬上了心明叔的屋脊去躲避。他们的房子都比我们的高,比我们的坚固。不过,也和当时大多数人家的房子一样,只是杉木结构芦杆泥巴墙的瓦房。不一会,只听哗啦一声,我家的房子就被水冲倒了。

我家在水来之前就用门板和晒簸扎了一个排,把大小两个驴子牵在上面。我们以为这样是很安全的。谁知有两头牛也为了活命,它们也拼命往排上爬。排一翻,驴子和牛就全部在混浊的洪水里报销了。我们很清楚地听见北面有父母亲叫孩子的声音,有孩子叫爸爸妈妈的声音,哭声和惊慌的喊叫声一片,简直是乱作一团。只听哗啦一声,各种声音全都没有了。

一个个十平方左右随时有可能被洪水冲垮和淹没的屋顶,在滔滔的泥浆似的洪水中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孤岛。我们都坐在尖尖的屋脊上,看着汪洋一片的洪水肆虐,无奈地无助地怀着恐惧的心情,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老天爷开恩,等待着奇迹出现,等待着洪水退去。

在屋脊上呆着,黑夜比白天的处境更加糟糕。蚊虫叮咬自不必说,漆黑的夜晚置身于滔滔洪水中的恐惧更是让人的心理难以承受。大家你叫我,我喊你,互相叮咛,避免睡着了。如果一睡着,要是滚到水里去,可就没命了呀!这样,时而喊小心,时而问水怎么样了,以此来提起精神,防止意外。

水还在继续上涨,天哪!大家在屋顶上也感到了屋子被水流冲击的震动。都十分恐惧地喊着要神灵保佑,赶快退水。可是水却在不断上涨。在屋顶上,脚都快要碰着水了。大家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怎么办呢?阿弥陀佛,只有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早晨,水未涨也未退。有人说,退水容易倒房子。如果房子一倒,我们全家、小叔家和心明叔家等三户人家都要全部报销。大家真是提心吊胆哪!到中午时分,水退了一尺左右。虽然是在退水,还是害怕得不得了。最后水退到了底下,房子也没有震动感了,大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在屋顶上被困了三天,也饿了三天。因为不知道要淹水的,也没有准备干粮。于是大家把淹死后还没被洪水冲走的牛的后腿肉割了下来准备煮了吃。也没有柴烧,只好烧没被冲走的家具。各家都没有盐,我家就在淹水的前一天买了十多斤盐,幸好也搬到了高处,现在被派上用场了。心明叔有一坛子豆豉,这样柴和佐料就解决了。但是泥巴浆子水怎么能吃呢?大家就想办法把蚕豆捣乱了拌在水里,好不容易弄了一点不清不浑的水,才把死牛肉蒸了大家吃。

水虽然退了一些,但大家仍然被水困着。交通不便,但是房子现在比较稳固了。于是大家又在房子的屋顶之间用木板搭桥,以便你来我往地在屋顶之间走动。精壮一点的人,就从桥上过来一块儿吃死牛肉。老的,小的就用钵子盛上送过去吃。二爹(存爽的祖父)一生从不吃牛肉的,无鳞鱼、剥皮肉也是不吃的。现在由于饿了几天他也美美地吃了一顿,还连说好吃。

存寿(银河的祖父)、忠轩叔(存爽的父亲)、心明叔、小叔、光祥的父亲及我们家,一共有几十人,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跟原始社会一样了,我们共同劳动,共同生活,过着特殊时期的原始共产主义生活。没有吃完的牛肉第二天热了大家再吃,一直到水全部退完了后,大家才分开单独生活。

水退后,二爹因痢症而病逝。

大家被水困了一个星期左右后,水逐渐退了,高一点的地方开始露了出来。低的地方仍然有水,我们后面的树园里还是一片汪洋,能够行船。庄稼全淹死了,田里也是淤泥。人们只好把抢出来的粟谷种撒在满是淤泥的农田里,指望秋冬之际能有粮食吃。接连几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直出大太阳,大家心里十分高兴。都高兴地说:现在是越晴越好,只有天晴,田里才干得快,播种的粟谷秋后才能有收成。

这时,有人到永漋河去贩烟丝回来卖。我的祖父已有六、七天没有抽烟了。他看见有烟丝卖,真是喜不自胜,就去卖了一大包回来抽,借以解馋。

这次淹水,从北面流过来了很多东西。水一退,遍地都有。有锅、碗……还有一副石磨。石磨可能是用来压什么东西的,后被水连东西一齐冲到了这儿。有一头水牛被沙埋得只剩头部和两只前脚在外面,还没死。人们用铁锹把泥沙挖开,才把牛慢慢地牵了起来。又没有草给它吃,就给干小麦草到它,谁知它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后,这头牛才逐渐恢复了体力。

这次大水,淹死了不少的人,很多人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圣臣爹看见有一个人就坐在大豆腐盆里,被水冲到了下面几十里的地方,被人家的房子挡住,才留下了一条活命。还有人坐在新草房上,房子一倒,草房顶一张开,就象排一样,全家才活了命。有的人在瓦房顶上,房子一倒,就全部报销了。

汉年的姑妈是梁家场人,姑父、姑妈及他的两个老表共四人都在自家房子的楼上,自以为很安全的。房子一倒,四个人都被压在了水里。大人挣扎到了高处,十多岁的两个孩子却被淹死了,他的姑父和姑母哭得死去活来。

水退了,这次淹水,襄河的堤破了一个几十里路长的大口子。水一涨,就从缺口往下流。我们下游的一些低的地方仍然象河一样。房子后面的树园里仍然是一满园浊水,有的地方的水还有一人多深。

父亲还想在老屋里和小叔一家挤着住,我和妈妈坚决不同意。我们对父亲说:我家西头台上有那样又高又大的台基。我们情愿到新台子上去过露宿的日子,也不情愿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在这儿,原来屋那么小,天一下雨,就象是在水坑里一样。父亲问我们:“树园里还有这么深的水,怎么把东西搬过去呢?况且水又深,前后台子象河一样被隔着。”

我和妈妈出主意:“我们把东西在水里面划过去。”父亲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于是,我们全家人自己动手,把倒塌的房子拆了。把木料就在水里划过去。用两个豆腐盆,把瓦也划了过去。只几天工夫,全部的东西都被我们划到了树园后面的新台基上。

在新台基上,有很多人避水,他们就在这儿吃饭睡觉。水退后,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家。何银海的祖父和我家是亲戚,我们接他来给我们搭了三间房屋。虽然房子的柱子是歪歪扭扭的当地最不值钱的柳树,且一根柱子是用两根短木料拼接而成,墙壁也是高梁杆泥巴糊的,一部份还盖着茅草,但毕竟有了单独属于我家的一个安身之窝呀。

乙亥年的七月间,我们才开始在新台子上的屋子里生活。原来我们在向东住的老屋里生活时,是和小叔一家挤住在一起的。下雨满屋子漏,水往屋里流。如果夜里睡觉后下大雨,雨水都会把放在地上的鞋子流走。地上十分潮湿,简直不能安身。现在终于住上了高台子屋。全家人都说:一直想在新台子上住,今天才被我们想到了,今后下雨时再也不怕水流进我们的屋里来了。

                              

三十三、天灾人祸


乙亥年特大水灾过后,瘟疫流行,真是祸不单行哪!丁家营东湾朝西住的从南到北有二三十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有小孩子害痢症死去。小姑妈的儿子何九香父母双亡,一直在我们家生活,不幸害痢症死去了,年仅五岁。不到一个月,我也害上了痢症,一天要屙几十次血和胨子。

一天,有两个买米糠的人来我家买糠。他们对我父亲说,用海参加红色的发丝煨了吃,可以治痢症。于是,父亲就把卖糠所得的钱全部到永漋河去买了海参。没有发丝,就用青丝代替,这样煨了后让我吃。我只吃了一次,就感觉好了一半。吃第二次时痢症就全好了。光炳也在害痢症,他的老奶奶来我家弄了一盅子去给光炳吃了,才保住了性命。

当时,除小孩子外,还有少数的青年人也害痢症死去。我们这一台人家共死了二三十个小孩。今天这家死了小孩,父母的哭声撕心裂肺。明天那家又死了孩子,亲人的悲痛让众人动容。几乎每天都有死人的事发生,有的一家死几个人。失去亲人的痛哭之声每天不绝于耳,让人心寒。田地里每天增加的一座座新坟,带给人们的是恐惧、是悲哀、是痛苦。痢症造成的死亡,威协着东湾,威协着丁家营,威协着永漋河以及更广大的受灾地区。

乙亥年的十月间,我的大弟弟仲官的肚子疼,白天夜晚哭啊喊的,疼得死去活来。当时也没有钱治,本来就没有粮食吃,但是救人要紧,我们不得不把全家仅有的一点口粮背到永漋河去卖了来给仲官治病。不到一个月,米也卖光了,医药费也无法解决了。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仲官掉到门前的水塘中间了,一个脑袋还在外面看得见。我想去救他,但是我又不会水。心想只有大叔会水,我就拼命地喊大叔,叫他快救仲官。喊啊!喊啊!

叫喊声把父亲和家里的人都惊醒了。他们拼命叫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叫醒。哎呀!混身上下全是汗水。我把梦说给大家听了。父亲说:“现在仲官病得这样厉害,你喊大叔救命,也许大叔真能救他。你何不去把梦说给大叔听,向他借点钱,他一定会借给我们的。”

民不能忘

当时大叔在做生意,有点儿钱。我把梦去说给他听,并向他借钱。大叔顺手递给我一块大洋。我拿着钱急忙跑回家,马上又去接当地的名中医向云亭。向云亭来到我们家看了仲官的病情后,开了一个药方子。我到向云亭家把药拿回来煎给仲官喝后,仲官仍然吐虫子,没有效果。没过两天,仲官还是疼死了,死时只十四岁。

这一年,算上何九香,我祖父和仲官及幼麟,我家一共死去了四个人,在丁家营也无不骇人听闻。乙亥年真是一个天灾人祸之年哪!“乙亥年”三个字,成为了灾难的代名词,它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心里,印在了永漋河几代人的心里。

(未完待续)

(责编:风雪林)

【作者简介】丁存宽,1915年农历9月初8生, 2000年3月25日在广华逝世,享年85岁。上过5年私塾,通过自学,精通古文和历史。土改时为工作队写材料、登账目,参与创办了当地第一所小学----新集小学(现苗浲小学),1963年离职务农。

作者生前照片及本文手稿 


作者往期文章链接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一)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二)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三)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四)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五)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六)

长篇乡史连载:《永漋纪事》(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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