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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荷藕然:囧境(上)

因荷藕然 鸿渐风 202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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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囧 境(上)
因荷藕然

 

已是日上三竿了,索兰睡眼惺忪的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窗。湿润的光色,裹挟进半扇清凉的风。窗外不远处,是几株高高的红棉树,落英洒满大地,火红火红。

昨夜下雨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凌晨吧。因为索兰昨晚望着床顶的天花板,三、四点后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还在为自己到底离不离婚的事纠结着。这一纠结就过去十几个年头。

唉!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十多年前,与老公秦关闹离婚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刚好是在父亲病重期间。父亲的病正是由大哥的离婚引起的。索兰的父亲是一个特别在乎名节的人。更是把女人守妇道,作为他的最高道德标准。大哥的离婚,是由当时的大嫂提出来的,这更让索兰父亲难以接受。

索兰有三个哥哥。索兰是幺女。三个哥哥,大哥在成都,留在父母身边;二哥、三哥在重庆。那时,重庆还不是直辖市。

在索兰父亲看来,这个一直被他昵称为“丫头”的幺姑娘,很乖巧,应该不会有任何家庭问题与感情问题。因为每次回蓉城,他们跟以前并没有多少区别,不亲热、也看不出来有多大嫌隙。重要的是,女婿秦关,只要有空闲,或者顺道,总会单独回去看望他俩老。

其实,索兰与老公分床睡已经很久了。也是十多年了吧。

有一次,索兰二哥由重庆回家,一不小心,漏嘴说出了妹妹与妹夫的婚姻问题。索兰与二哥最亲,什么大事小事,都会告诉二哥。二哥看着父母惊恐的表情,尽管被他们穷追猛打,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二哥大叹惊险,偷偷的把父母的紧张告诉了索兰。

索兰父母那几天彻夜难眠,但又不知道如何向幺姑娘开这个口。借着一次索兰打电话回家的机会,索兰的父亲在电话里旁敲侧击、东扯西拉、古往今来、短话长说,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丫头”在婚姻上有半点问题。

索兰的父亲想:是自己小题大作了。夫妻嘛,总有一点磕磕碰碰的柴米油盐事。




其实,索兰这个小家,还真不关柴米油盐事。

昨天老公秦关出差回来,说是一个公司马上就会被他包装上市了。说到兴起时,又口沫四溅起来,仿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并不时明里暗里向索兰大献殷情,以求鱼水之欢。索兰一如既往,并不接招。由得秦关一个人慢慢偃旗息鼓。

晚上,秦关来到索兰的房间,硬是不想走。秦关胡乱的欲抱住索兰,索兰就扭捏着,然后僵硬的坐在那里。俩人无语。

房间的空气呆滞了。

秦关连一个像样的吻都没有索取到,自知无趣,只好悻悻离开。走到索兰的房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你真是老了。”

索兰刚过四十,能算老吗?秦关五十刚冒头,正值中年。

索兰与秦关是九十年代初来到深圳的。来深圳之前,在成都工作。俩人均是一九七六年之后的大学生。在成都有令人羡慕的工作单位。那时,有工作单位是多么神圣啊。何况,他俩还是不一般的工作单位。

八十年代中期,深圳去内地招聘人才,秦关的一个大学同学先行来了深圳。不到几年,这位同学就下海做起了生意。他经常鼓动秦关到深圳发展。一不留神,刚好有一个绝好的机会,秦关就水到渠成的来了。因为可以解决夫妻的深圳户口,机会难得,索兰也就同秦关双栖双飞,来到了这块改革的热土。

尽管,索兰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受不了秦关的软硬兼施。父亲也戚戚的劝她,是夫妻了,就应该在一起过日子。那时,索兰的父亲也是万般无奈,他怎么舍得自己的“丫头”离开自己、远走他乡?而且是儿女中,离自己最远的一个。

那个时候,在内地辞掉工作,是非常需要勇气的。索兰的父母起初也是坚决反对。因为她父母是从四九年走过来的人,对党旨国情的感受,有着痛彻心扉的经验教训。

索兰父亲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一不留神:文化大革命“复辟”、“回潮”的声音,就在远方回响着。

索兰的父亲,是小商出身。他那温厚儒雅的性格,使划成分的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把他划成资本家。这个出身定性比较少有,据说只比资本家少一个级别。一直专政不了别人,别人也好像不那么想专政他。索兰父亲,就这样胆战心惊、谨小慎微的经过了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洗礼。

索兰父亲有一点私塾根底,懂一点子曰诗云。最喜欢的是画几笔国画;在无法言说时也研墨挥毫。曾经,因日以继夜抄写大字报、两报一刊社论、最高指示,而被作为可以团结的对象。平时,索兰父亲总是红梅、青松与雄鹰、白鹤。而书法,笔笔都是伟大领袖的诗词。

后来,怕出事,连白鹤也换成了白鸽。因为白鹤有仙鹤、寿鹤之称,一带仙字就要小心了,那是有神论者,又属于唯心范畴。寿鹤象征长生不老,而那时万寿无疆的只有一个人。你拿一寿鹤出来,不是对抗永远不落的红太阳吗?路线斗争,一到了上纲上线的层面,那就由不得你了。也许追认她父亲一个漏网的资本家也说不定。

所以,索兰父亲的画,笔笔工整,但整体看去,却战战兢兢,全无生气可言。索兰受父亲影响,耳濡目染,舞文弄墨也似模似样。灵动的笔法,是早已超过她父亲了。

之所以在这里不厌其烦的介绍索兰的父亲,是因为索兰多少有他父亲的遗传,优柔寡断、委曲求全,就那样忽明忽暗地影响着她的一生。我们的传统、文化、价值观与集体性格,总在润物细无声中,渗透到了下一代的血液里。



索兰在她家的那几条小街道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一米六八的身高,更让她凤舞鸡群,亭亭玉立。即使在索兰生了小孩后,也还是腴瘦得当,风姿绰约。如果哪一天,索兰从成都著名的宽窄巷子走过,那一定被误以为是民国初期的大家闺秀再世。难怪她大学时期的两、三个男同学,一直对她扼腕叹息,至今没有甘心过。这是后话。

索兰与秦关的婚姻不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八十年代后期在内地,年轻人婚嫁,很多都是由媒约促成。索兰与秦关就是这样走进婚姻殿堂的。索兰不一样的是,她既受传统思想的束缚,又有改革开放思想碰撞的骚动。女人的羞涩,终于突破不了索兰对幻想的挺身而出;安静的等待,错过了她身边无数的风景。这一蹉跎,索兰就成为了周围的大龄女了。刚开始,索兰并不满意这段感情。亲戚朋友的催逼、媒人的热情,索兰只好勉强应战。时间长了,索兰反而没有不继续交往的理由了。秦关每次在索兰的父母面前,也表现得小心周到、彬彬有礼。慢慢也得到了索兰父母的认可。恋爱中的男女,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会向对方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性格的另一面,总是隐藏的很深,甚至结婚后若干年,才慢慢表现出来。

索兰后来的感受是:自己就好比一只青蛙,在慢慢加热的锅里,偶然也陶醉在那样的温暖中,等到感觉危险时,自己已经来不及从热锅里跳出来了。

一个荒唐的社会,总是能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取得一种平衡,那是基于妥协的结果;又或者是在各方相互抵抗的争持阶段里,达到一种表面的和谐。人生,其实也是如此。婚姻更是如此。而社会就当然如此了。

当初,索兰不满意秦关,但也总是享受秦关那种近乎百依百顺的呵护。那一时期,索兰在生秦关气的时候,总是会突然改变了态度。索兰想:我怎么能对一个向自己微笑的人发脾气呢?时间长了,这样的日子也就习惯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有感情问题。但那种渐行渐远的情绪,却在无限蔓延着。



索兰与秦关,虽然在文化大革命中长大,但毕竟没有父辈们的那种深刻体会。那时,他俩三十还没有出头,年轻气盛,改革开放以来的大环境,也鼓舞人心。用秦关的话说:再不出去闯闯,更待何时?说得更雄心壮志一点,再不出去闯,是对不起自己的一生啊。

秦关是那种喜欢高谈阔论、不安分守己的人。长的不能说一表人才,但也挺胸阔步,外表没有特别看不顺眼的地方。有点固执,有点自以为是。这也不能全怪他,谁叫那个时候大学生那么少。

来到深圳时,秦关在一家朋友公司做老总。索兰在证劵公司做操盘手。工作生活各自各精彩。后来,秦关一切业务熟悉了,朋友也鼓励他出去自己创业。他就出来单干了。在国营的进出口公司下面,承包了一个贸易部。名誉上是国营的,实际上完全以自己为阵。

九十年代初,深圳的进出口生意如火如荼,赚钱相比现在来说,容易多了。到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秦关日进斗金,大把大把的钞票,日以继夜的流进自己的银行户口。赚钱赚到早已不认识自己了。几乎天天在外应酬,凌晨两、三点回家算是早的了。回家倒头便睡。把索兰当成了透明人。凭着女人的直觉,索兰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段时间,股票市场红红火火,只要有钱往里砸,农民也可以赚的开心得见牙不见眼。索兰的工作,就是每天听听内幕消息,早晨点一点鼠标,工作就结束了。

索兰不屑于那些嚎歌痛饮的夜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水墨心情,染上酒色烟尘。但她也对外面那个浮躁的社会隐隐不安。有几个晚上,索兰闲得无事可干,就想着去跟踪秦关,看他为什么这么忙?

几天之后,终于被索兰逮到机会。那天,索兰与秦关的司机联系,诈称车上可能有她遗留的东西,侧面知道了秦关的行踪。

知道了秦关的行踪后,索兰早早去到那里守候。

暖昧的夜色里,每一个人好像都在挤眉弄眼。好一阵子,秦关油光红润的从好世界酒楼出来,与一群人直接去了黄金海岸。那是一家当时深圳著名的桑拿中心。

长长的深南大道,灯火璀璨,朦胧不可测。

索兰紧跟。她沉得住气,一直耐心的坐在自己的车上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秦关从黄金海岸出来,身边多了一名妖艳的女子。旁边几个男人,也是成双成对、挽手揽腰。接着,那群人,就在附近登记了酒店,上楼去了。索兰怒火中烧,拿车出气,把油门踩得轰轰响。回到家里,索兰气呼呼的,一屁股塌在了沙发上。

秦关回到家,已是早晨的四点多钟了。他开门,一见索兰脸色很难看的坐在客厅瞪着他。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不敢问,心里也虚,等待着索兰发作。索兰见到秦关,直直的用眼睛瞪了秦关至少五秒。接着起身,转头进了房间。

房间反锁后,把秦关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索兰不是不想发作,而是太想发作了。可是,睡得正香的儿子,过一会就要起床去上学去。

儿子才刚刚考进深圳中学,那可是名校,马虎不得。儿子感冒初愈,她不能把他吵醒,还想让儿子多睡会儿。再说,她也不想让儿子过早的知道他俩感情为何不和的那些龌龊事。

两天冷战之后的一个下午,趁儿子不在家,索兰开口质问秦关。秦关说那只是为了应酬,是香港陈老板安排的。秦关一再向索兰申辩到:“我真的没有沾花惹草的心!你说一个大男人,别人给你面子,在那样的场合,不逢场作戏、硬着头皮上行吗?”

索兰听到秦关如此说,她咬了咬牙对秦关怒吼道:“好吧!哪天我也逢场作戏、硬着头皮上,看你怎么说!

索兰与秦关分床睡,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也是从那时起,他俩就很少行夫妻之事了。

后来,秦关不停的把曾经赚到的钱,转到索兰的银行户口,也没有完成他继续与索兰同床共枕的心愿。其实,那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尊严、性格、价值观的问题。



贸易越来越难做。秦关更是一山望了一山高。九七年后,秦关不断的跨行业。但没有一个行业,不是以失败告终的。而过去日进斗金的钞票,也在慢慢消散于无形中。秦关没有经验教训之说,每次都把责任归咎给对方。而最后的归结就是:自己的运气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秦关现在的公司,叫什么风险投资管理公司。就三、四丁人,完全靠关系。因为秦关的同学,很多都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了。省部级的也开始冒出几个来了。秦关最重要的资源,就是他的同学。

一切都在疯长。深圳的房地产更是在十年内,翻上去三倍以上。而且,银行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不经使。好在索兰夫妻一早就在东海花园买了一套房子。

索兰也不是那种把金钱看得很重的人,只是非常讨厌秦关每次刚进行一个项目时的得意忘形。八字没有一撇、九字还没有一勾,就向索兰描绘出一个宝马香车、庭院流水的蓝图。初初,索兰还不去驳斥他。人能想象一下,也是美好的。而且看秦关的表情,也并没有不真心诚恳的意思啊?

人啊,就是不长进,错误的东西总是坚守;让人讨厌的性格又乐于暴露。

看着索兰怀疑的模样,秦关有时真想举着拳头向党发誓。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索兰也不再回应秦关对未来的宏大叙事了。秦关深知索兰的厌恶与反感。但秦关越做不出成绩来,就越希望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渴望,好让他所爱的人,一起与他沉浸在辽远的怀想中。

这恰恰是索兰最嗤之以鼻的。那不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艺术构建,而是唯利是图、拜金嘴脸的原形毕露。

自从发生那次硬着头皮上的事件后,秦关都会向索兰汇报自己每日的行踪。秦关决心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清白。因为,索兰有很多让秦关值得敬重的地方。那可能不一定就是爱。

就拿跳舞来说,这也是索兰的“镇家”宝之一。秦关是最痴迷索兰舞姿的。而索兰轻易不下舞池。一下舞池,必技压群芳。那翩跹、那婀娜,如行云流水,舞乐合一。索兰不轻易下舞池的原因,与秦关有关。刚结婚时,秦关硬要索兰教他跳舞。秦关的如意算盘是,如果自己的舞、能够与索兰的舞跳得一样好,那将来不就是一对神仙夫妻了。可是,索兰怎么教也教不会他。不说把她脚趾头踩肿了多少次,皮鞋是踩花了几双的。秦关越是想一丝不苟的学好,就越像兵哥哥下操。秦关在舞池下操不说,还乱了套的出同边手,在出右脚的时候,同时也扬出了右手。索兰雕不好这块朽木,秦关又不时醋劲大发,索兰只好尽量少下舞池了。而秦关却偏偏不,只要有大型晚宴、晚会,他一定使出全身解数,劝服索兰临场,并把索兰推向前台。他要享受众人对他老婆的喝彩声。尽管在享受这种喝彩声的同时,他也有那么一点点酸楚与落寞。但秦关总是义无反顾。

秦关就一俗人,面对酒池肉林,不免蠢蠢骚动,但他内心认为:真正比他老婆优秀的女人,还真的不多。加之秦关那种好高骛远的性格特征,他也不把一般卖身求荣的女子放在眼里。所以,不管是从主、客观上讲,秦关并不是那种一味纵情声色犬马的人。



索兰彻底对秦关死心,发生在“硬着头皮上”后、三个多月里的一天傍晚,索兰在厨房做着简单的晚餐。秦关毫无征兆的、没有打招呼就出了门。不一会,秦关回来了,手上拿着斩回来的叉烧、烧鹅之类,也不同索兰打招呼。

那晚,秦关独自喝了点白酒。索兰也不理他。酒却比平时更难下喉了。秦关还没有喝到平时三分之一的量,就回到了自己房间,也不看书、也不上电脑,电话短信也没有,他在等待时机。

听到索兰冲完凉,从洗漱间出来,秦关就跟着索兰来到了她的房间。

看着秦关干渴的模样,索兰警惕的问道:“干什么?”

“我是你丈夫!今天我非要……”秦关不由分说把索兰按在了床上。

“我不!”索兰挣扎着。

“你是我的女人!难道你想我永远做和尚……”秦关强行扑倒在索兰身上。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再不松手,你会后悔一辈子!”索兰拼着最大力气向秦关警告。

“你是我的老婆。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秦关扯下索兰的睡衣,一头撞在索兰袒露的胸脯上。

“放开!放开!我们离婚!”索兰双手推开秦关。

“……”秦关一听说离婚二字,立刻站起了身子,驮搭着双手,望着愤怒的索兰。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憋的慌!”良久,秦关有气无力的对着索兰,到了近乎哀求的地步。

“那我的感受呢?禽兽不如!”索兰悻悻的盯着秦关。

“那你陪我说说话总行吧?”看着索兰一点反应也没有,秦关痛苦的摇了摇头。

别看秦关平时孤芳自赏,但他最怕失去的还是索兰。

秦关曾经在不同的情绪里做过梦:索兰与他不辞而别了。

他真怕梦被现实应验了。

没发生这件事情前,索兰还在内心挣扎着,准备调整情绪,欲与秦关再回到一张床上去。发生这次事件后,索兰真的就绝了这个念头。

从此,索兰与秦关似成了一个大门进出的公司同事,愿意就打打招呼、点点头,不愿意,就擦身而过。

秦关事业不顺,没有赚到让索兰用不完的钱。家庭生活郁闷落寞,他与索兰在家时,几乎是零语言交流。

可是,世事难料。

过了一段时间,秦关去了青岛做房地产开发。一年多后,房地产没有开发成,却把秘书变成了情人。这事索兰本来不该知道,是秦关撤回深圳时,秘书硬要跟着秦关来深圳一起过日子,才把事情闹开了。起初,秦关死不承认。索兰只一句话就把秦关问得哑口无言了:那她怎么知道你股沟上的那块胎记的?

问完这句话,索兰已经真的心如止水了。

    索兰想起秦关临去青岛前的那几天,不顾一切、不顾场合的向索兰求欢。索兰还是一直不从。



有一天晚上,秦关还是没有得逞,秦关只好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喝闷酒。

子夜了,秦关酩酊大醉回到家,索兰只好把他扶进大厅。秦关痛哭流涕,不由分说,顺势钻进了索兰的怀里。并向索兰不停的诉说了无数感天动地的话。

那晚,索兰流泪了,而且,哗啦啦的没有停下来。她的泪水里流出这样一句叩问:谁叫我成为这个人的妻子的?

她的泪水,多少也含有对秦关的同情与怜悯。索兰坐在秦关的床沿,委屈和无助,停顿了她所有的思绪。

静寂的夜晚,掩盖了所有的表情。秦关的泪水与喃喃自语,后来变成了均匀的鼾声。索兰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色放晓。

不知什么时候,秦关醒了,他看见索兰坐在自己身边,一下子就把索兰揽进了自己的怀抱。索兰没有反抗。秦关也异常温柔。这种温柔,索兰还从来没有感受过。

秦关胡乱的脱掉俩人的衣衫。

索兰的泪水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顺从的任由秦关摆布。这多少让秦关有些激动。秦关像第一次洞房,笨手笨脚了好半天。他尽量想讨索兰的欢心。几次进入都没有成功。索兰一声饱含泪水的“痛”,让秦关停止了所有小心翼翼的进攻。

这一声痛,不因别的,索兰所有的通道,一如既往的处在“硬着头皮上”后的干涩状态里。

祈祷变不成雨露;怜悯是因为善良。有些东西,实在勉强不得。



秦关酒早醒了,他明显的感受到了满屋的压抑气息。这让他很沮丧。他终于放松自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斜眼看着已经坐回床尾、正在抹泪的索兰……

秦关知道,索兰的泪水里,有一种厚重的怜悯,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而索兰的泪水里,还有另一个秘密:索兰早已有情人了。那泪水多少也包含了她的自责。

很多时候,一个人是无法、也不敢面对自己那颗柔软的心的。索兰深知,婚姻走到现在这地步,离婚是最好的解脱。但现实的种种,又无法让这样的解脱变为可能。考虑到正在求学的孩子;考虑到他们还有唯一的话题——让他俩骄傲的儿子秦箫;考虑到年迈的父母;考虑到各自的亲戚朋友……她最后决定就这样了却一生算了。

但世界变平以后,由不得索兰这样想了。更何况,索兰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生活、生理的基本需求。

   (待续)

(责编:糊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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