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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荷藕然:《周作人散文精编》读后录

因荷藕然 鸿渐风 202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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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散文精编》读后录

文/因荷藕然 
去年,新冠病毒扑朔迷离横空出世,接着稳定流布,现在已然肆虐全球了。
疫情一晃就是半年多。足不出户期间,心也平静不下来。担心湖北老家亲朋的情况,关注疫情真相的披露,每天紧盯实时大数据——尽管数据不一定真实。早晚拿着手机刷独家报道,然后相互发朋友圈。结果谣言出来旋即澄清;真相后面还有真相。人在焦虑中,日子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疫情看不到消失的迹象,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于是找书看。我算是一个比较喜欢看书的人,最近几年心生抗拒心理。原因很简单:前一分钟看的内容后一分钟就忘了。不想装模作样自欺欺人。脑子退化得快让人沮丧,但跟“脑残”们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振作起来。
知道自己的毛病,可以引起注意。强化自己的记忆,就当预防老人痴呆了。
从书堆里找到一本很早以前买的书,已有20多年了,曾经随同我多次出差,南征北战,却没有阅读完十分之一。这本书是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周作人散文精编》,钱理群选本并作序,42万字,1994年第一版。当时定价:23元/本。

买周作人先生的书,是一直听说他散文写得好,公认为“散文的一座高峰”。鲁迅也觉得自己弟弟的散文是最好的,不可不看
同时,我对“汉奸”这顶帽子好奇。再加上周作人先生是鲁迅的亲弟弟,两兄弟绝交的八卦总在市面流传着。
周作人很早就成为北京大学教授,东方文学系主任。是《新青年》杂志的重要撰稿人。与鲁迅、林语堂、孙伏园创办《语丝》,30年代就被冠以“燕园四老”,称他为“高人、逸人”。盖棺论定为:散文家、翻译家、诗人、思想家……是民国初期最重要的文化名人。

好不容易把散文精编看完。主要是一百多年来,语言习惯、遣词造句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但咀嚼一下,还是觉得蛮有味道的。放下书的当天,就想写一点读书笔记,无奈颈椎疼痛难忍,严重影响注意力,只好作罢。但一直心有不甘。可是,再坐到电脑前时,书中的内容,早已依稀朦胧了。
只能在囫囵间边写边翻、边翻边写了。
周作人先生写散文有一个特点,喜欢援引经文野史,有时整篇文章都是别人的话。人称“文抄公”,他也欣然接受这个称呼。下面我也就现学现卖了。
精编中最早的散文,离现在已超过一百年。想想不知是快还是慢。因为疑惑、争论的问题至今并没有改变。还在“艰辛探索“中。
下面这篇文章也有近百年了。在《济南道中》(选录)之三里,有这样几句话:
“……野蛮人以梦为真,半开化人以梦为兆,“文明人”以梦为幻……“
文章快结尾时,话题一转:“即如近来反对泰戈尔运动也是如此,他们自以为是科学思想与西方化,却缺少怀疑与宽容的精神,其实仍是东方式的攻击异端;倘若东方文化里有最大的毒害,这种专制的狂信必是其一了。”
我似懂非懂,好像与现实又很贴近。这篇文章写于1924年6月。收录在《雨天的书》里。
《谈关公》,选自周作人先生的《秉烛后谈》,写于1937年8月。所有的考据,都是照抄文献。我在这里摘录,多少有点困难。但客观得出的结论,却涉及到古今史学的大问题。我无法驾驭这么大的课题,只能塞进自己的一点感慨。
陈寿在《三国志》里的传末评语中写道(从《谈关公》中转抄):“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羽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颜,并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周作人先生认为这是很得要领的话。这是在关公没有神话之前。而且陈寿的年代,离”三国“相去不远,又是修《三国志》的,比较权威。
在民间成为说唱演义后,又去了大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曹操成了奸雄,刘皇叔虽然还是刘皇叔,但民间带有了更多的同情。而与此同时的关羽,悄然间变成了“关公“,言语之间的尊重,大大超过了曹、刘了。
后来居然到处立庙。我儿时老家附近的武圣庙,是拜关羽的,就比其它的庙观宫阁的形制高出一个等级。
中国的历史,由来就没有统一(是非)标准,完全靠书写者的好恶。书写者历来是官方,无不为己所用。所以,民间有样学样,叙述与呈现,都成了潜意识里的惯性与趋同。只要不危害统治者的统治地位,没有人管你胡说八道。由于时间的隔膜,普罗大众对历史的真相不感兴趣。这正是我读这篇小文章的小感慨。

周作人与鲁迅
周作人先生虽然是迅翁的亲弟弟,但他的文字不是“匕首”,小玩意居多,喜欢写草木虫鱼。闲情逸致里,透露出俗世的大学问。在《蚯蚓——草木虫鱼之一》里对蚯蚓的考证很是有趣:
周作人先生在书中转抄了汤木孙《自然之耕地》的一段话:“蚯蚓打洞到地底下深浅不一,大抵二英尺之谱。洞中多很光滑,铺着草叶。末了大都是一间稍大的房子,用叶子铺得更为舒服一点。在白天里洞门口常有一堆细石子,一块土或树叶,用以阻止蜈蚣等的侵入者,防御鸟类的啄毁,保存穴内的湿润,又可抵挡大雨点。
在松的泥土打洞的时候,蚯蚓用它身子尖的部分去钻。但泥土如是坚实,它就改用吞泥法打洞了。它的肠胃充满了泥土,回到地面上把它遗弃,成为蚯蚓粪,如在草原与打球场上所常见似的。
蚯蚓吞咽泥土,不单是为了打洞,它们也吞土为的是土里所有的腐烂的植物成分,这可以供他们做食物。在洞穴已经做好之后,抛出在地上的蚯蚓粪那便是为了植物食料而吞的土了,假如粪出得很多,就可以推知这里树叶比较的少用为食物,如粪的数目很少,大抵可以说蚯蚓得到了好许多叶子。在洞穴里可以找到好些吃过一半的叶子,有一回我们得到了九十一片之多。
在平时白天里蚯蚓总在洞里休息,把门关上了。在夜间才活动起来了,在地上寻找树叶和滋养物,又或寻找配偶。打算出门去的时候,蚯蚓便头朝上的出来,在抛出蚯蚓粪的时候,自然是尾巴在上边,它能够在路上较宽的地方或是洞底里打一个转身的。“
汤木孙是否为汤姆逊?网上书名与人名皆无法查找。但字里行间,全是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求真务实的精神。行文生动活泼。
后面引用蚯蚓翻耕地球的数据非常具体、令人叹为观止。如:”……每一方里面积每年里有六万二千二百三十三吨的土搬到地面上来,又在二十七年中,二英尺深地面的泥土将颗粒不遗的全翻转到地上云。……“
前面的文章,把蚯蚓描写成心无旁骛的勤劳者。不管四季、不管风雨,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情。
后面的数据,说明蚯蚓默默无闻的为我们人类做着大量的工作。而我们人类却熟视无睹。
地球是在一个宏观平衡状态之下的存在,万物皆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人类如果有妄为之举,总有一天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性后果。
周作人先生的文字,看似波澜不惊,但细细品味,有哲理、有悲悯,当然也有趣味。前面还有一篇《园里的植物》,与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写的是同一个地方,两兄弟文风显而易见。权威的评价为:鲁迅“刚劲”;周作人“冲淡”。还用了一个“物哀美”的词。

周作人书法
读周作人先生的散文,多少带着好奇的心理。当然,凭一本散文集,也是无法满足我这种好奇心的。
书中有一篇1919年3月的文章《思想革命》,离现在超过100年了。这篇文章发表时,五四运动还没有爆发。大约谈的是白话文运动。文章中有一段话很有意思:“中国怀着荒谬思想的人,虽然平时发表他的荒谬思想,必用所谓古文,不用白话,但他们嘴里原是无一不说白话的。所以如白话通行,而荒谬思想不去,仍然末可乐观,因为他们用从前做过《圣谕广训直解》的办法。也可以用了支离的白话来讲古怪的纲常名教。他们还讲三纲,却叫做”三条索子“,说‘老子是儿子的索子’,丈夫是妻子的索子‘,又或仍讲复辟,却叫做”皇帝回任“。
所谓“纲”,可以当“绳索”讲。也就是俗称的“索子”。“索子“还有一特别用途,那就是供绝望之人上吊时用。在这里,硬是让周作人先生冷幽默了一把。
后来很多学者说,周作人先生是五四运动的重要人物,似不为过。
这段文字除了稍有锋芒外,不乏讽刺调侃。而我读这段文字的体会是,原来玩文字游戏,是老祖宗留下的国粹。当下光大得更加刺眼了。
在散文精编里,周作人先生有很多回忆故人的文章。也就是说原则上只写已故之人。不少篇幅写的是日本友人。而写的中国人,全是当时思想界与文化界的胜流。如《志摩纪念》、半农纪念》、《关于鲁迅》、《记太炎先生学梵文事》、《关于范爱农》、《玄同纪念》、《怀废名》……而在《北大感旧录》等篇章里,有陈独秀、蔡元培和胡适之,这些都是当时的领袖人物。钱玄同、辜鸿铭、黄侃、刘文典这样的民国闻人也赫然在录。星光熠熠。
钱玄同先生,更是引领他倆兄弟走上文学道路的最重要人物。
这些先生们个个都非常生动有趣,各有风采,是可以参照那个时代的其他回忆文章一起读的。我感兴趣的是,这些人有些是鲁迅先生的朋友,有些又是鲁迅先生嗤之以鼻的人。而且曾经在他倆兄弟一起住的北京四合院里进进出出过。这些人个性突出、血肉丰满,是可以连接成一张君子和而不同的当时社会动态图的。
也可以说,他们都是那个时代兴风作浪的人吧。五四运动,虽然过去了100年,但对中国的影响并没有过去。其中的经验与教训、思想的此消彼长,与误入歧途以及运动的不彻底,都是值得深究的。正是因为五四前后,开展白话文运动,引进“德先生“与”赛先生“,也欢迎“费小姐”,才有了二、三十年代的民国气象。期间出了很多如今都无法超越的大师们。西南联大后来出现的国家各个领域的栋梁之才,也是民国气象后的余绪而已。所以,很值得在不加任何附加条件下,对此现象展开全方位探讨。只可惜,时间越来越久远,很多珍贵的思想萌芽,被人为的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了。
到如今,“德先生”还在墙外引颈;“赛先生“有待正名;而”费小姐“依旧在深闺饮泣……

周氏兄弟合办的《语丝》杂志
鲁迅先生1936年10月19日逝世。周作人先生在10月24日发表了《关于鲁迅》的文章,收在他的《瓜豆集》里。文章冷静、客观、平实。只有在某些段落里,依稀能感受到曾经作为兄弟的温暖。
文中透露的资料不少:
一、《阿Q正传》发表,周作人1922年3月19日在《晨报副镌》写了当时第一篇关于《阿Q正传》的评论文章;
二、鲁迅小说《呐喊》成集,周作人是编辑,作为新潮丛书刊行。而新潮丛书当时由周作人负责;
三、文章里记述了兄弟倆小时候在一起读书作画的趣事。场景历历在目,可见记忆深刻;
四、从文中我们可以窥见,鲁迅与周作人在青少年时期,读书的志趣非常接近。鲁迅开始写的很多文章,都不愿意署自己的名字。总是悄悄的写上周作人的名字,然后拿去发表。看得出作为兄长对于弟弟的鼓励与爱护;
五、肯定鲁迅先生学习的刻苦与用功。
我们可以想见,鲁迅去世才五天,一万多字的文章就发表了,肯定是周作人先生心潮久久难以平静的结果。
至于为何与鲁迅反目,书中没有再多的消息。是否因弟媳羽太信子,我也只能当作“帘视壁听“了。
 

北京八道湾11号周作人与鲁迅故居
周作人先生精通日文、非常了解日本。这也是他一再被日本人盯上、延揽他去做事的重要原因。书中有很多文章试图探讨中日在政治、经济与文化上的异同。对日本历史、社会以及人文的发展状况,多有溢美之词。但很有其说服力。以我两次在日本的走马观花,日本确实有很多值得为我们学习的地方。
在此散文集中,还有一篇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中国的思想问题》,发表于1942年11月。选自《药堂杂文》。
看得出,这篇散文的情绪比较隐忍。原来有背景,是用提倡中国已有的“(儒家思想)中心思想”来证明,“不应阻碍中国人的欲望的主张,实即是对于为大东亚解放而斗争的战争之消极的拒否。”
不管古今中外,历来的统治者们都深知,改变一个民族,必须先改变它的思想文化。周作人先生是文化名人,这分明是与日本军国主义鼓吹的“大东亚共荣”的殖民主义企图的公开抗拒。当然引起了日本军部情报局的注意,在东京召开第二届东亚文学者代表大会上,攻击他是“反动的文坛老作家”。可见 他是有坚定民族之立场的人。虽然,他大段大段抄录,纵横捭阖的呈述,无非孔孟之道,而且大部分观点我也不是很认同。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中庸”……话很漂亮,最后归根结底还是要老百姓去“保皇”。不可否认,他的这些话,揭示的是中国的历史与现实。
周作人先生的散文,悲观里带着坚韧,潜藏在里面的积极东西,需要慢慢体会。旁征博引,不厌其烦的诉说,不外乎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人事与物理,是人们经常忽略了的常识。苦口婆心之余,在于微言大义。
周作人先生活到1967年才去世,一直在他的领域默默耕耘着。做了大量的翻译工作,整理考证了很多文献。50年代末,每月领稿费400人民币,为当时最高。对于送给他的“汉奸”头衔,他从来不辩解。但也没有发现他干了真正有损于中华民族的事情。在日伪政权里任职,除了受盛名所累的客观因素外。他个人也许觉得还是活着更重要吧。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行为,毕竟凤毛麟角。几千年也没有出现几个。而且,“汉奸”这个名头,只有在中国才有。概念模糊不说,也很难在历史的复杂性中,得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结论。
固然,周作人先生是一块“软骨头“。多次在“日伪政权”任职。但为自己的行为,也付出了牢狱之灾的惨痛代价。
如果周作人先生真做了对不起自己民族的事情,我们还是应该谴责的。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有一个窃国大盗,霸占了所有的国家机器和社会资源,来用于限制你我的人身自由,只给大家一个带口罩的选择,你是爱还是恨?假如再有项城之类称帝,你是拥护还是反对?假如当今又出现了一个晚晴名臣李鸿章式的人物,你认为他是“奴才”还是“卖国贼”?
虽然我的这种假如或者质询,有点似是而非,但何尝又不值得探究呢?
最近,我也曾在个别微信群里,被人暗示“汉奸”。疫情期间,百业停顿,唯独“帽子工厂”高速运转。“帽子“之多,不下千种。有时髦款与经典款;欲送给我的属于经典款。但不知道为目前断崖式下滑的“GDP“能贡献多少个百分点?
有时,我真想去开一个启蒙班,先从“左手、右手”开始讲起。不知道左右,如何举起拳头宣誓;必然也会讲到国家该如何定义,让每个人知道自己的身处何地……但估计没人报名。开班更可能血本无归。纠结得很。这是题外话了,不欲展开。
我的唏嘘在于:常识和是非,怎可视而不见或者回避?
最后,精编中一篇文章也值得一提。我就不援引文章了。1934年,周作人先生50岁。前后写了两首“自寿诗”,并公开发表了。可以用轰动当时的文化界与思想界来形容。出来“和诗”的就有胡适、蔡元培、钱玄同、林语堂、刘半农……这些名流、翘楚。有几十首之多。要知道这些人士皆是恃才傲物之辈。可见其学问与人缘还是得到肯定的。当然反对的声音也不少,廖沫沙、胡风就出来批判周作人先生了。最后还得要鲁迅先生出来打圆场。
下面录周作人先生的其中一首:
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将袍子换袈裟。
街头终日听谈鬼,窗下通年学画蛇。
老去无端玩骨董,闲来随分种胡麻。
旁人若问其中意,请到寒斋吃苦茶。
当然,诗中意味,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读书谈感受,是个人很主观的事。一百多年前的白话文,读起来也有点别扭,影响了自己的阅读感受与理解能力。挂一漏万肯定不少。加之,周作人先生,博大精深,而我又才疏学浅。最多也不过盲人摸象。摸到的还不一定准确。或者明明摸的是胳膊,也许硬说成了大腿。东一句、西一句的谈了这些,只能证明我确实读过此书了。仅此而已。

                          2020-5-20是日小满于西九龙
(责编:糊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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