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杀——一个俘虏兵的自述。长篇小说《火流星》连载(16),播讲:语汐 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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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少 坤 在 线
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江苏省作家协会
2019年重点扶持作品
(十六)
作者|王少坤
播讲|语汐 平凡
献给亲爱的乐珊
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我要回去——不,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彼岸,回到那个曾经点亮我们心灵的家。
——约翰·斯坦贝克
硝烟散尽,还有真相吗?
激 杀
男人的小心事
冬笋烧咸肉冒出来的香气让人口水直流。我舔着嘴唇,使劲吸气,恨不得把菜盆子冒出来的香气全都吸进肚子里。
我看小布点也在流口水就对他说,别闲着。今天多加一道菜,闻香味!小布点想笑,但是看见喜子一脸不安的样子赶紧捂住了嘴。
过了好久,两个人才怏怏地回来。大柱子进屋去放枪。卢艺娟则直接来到我们跟前。她也学着大家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
大柱子走过来的时候脚下扬起一阵尘土。卢艺娟立刻大叫起来,是不是能够文明一点?把扬起来的尘土吃到肚子里不怕腹泻吗?
她说以后要改变这种陋习,不许把饭菜放在地上。蹲着吃饭像什么样子?
大柱子说,自从进了部队就是这种吃法,也没有看见谁拉肚子。卢艺娟问大柱子懂什么叫做科学吗?我们一直提倡用德先生和赛先生拯救中国。革命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革命战士怎么连这点概念都没有呢?
大柱子问,谁是德先生和赛先生?卢艺娟扫了我们一眼。我们和大柱子一样,谁都没有听说过德先生和赛先生。
朱排长挥着筷子让大家吃饭。他说,关于德先生和赛先生的事情,抽时间请卢医生慢慢讲。
卢艺娟很不高兴。她从菜盆子里面捡了一点菜就端着饭碗站起来朝堂屋走了。朱排长见状也端起饭碗跟着走进堂屋。
喜子问大柱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大柱子说怎么会呢?完全是按照朱排长交代的去做,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喜子说,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惹人家不高兴了。人家是个姑娘,你是大男人,不能使性子。
大柱子说他没有使性子。这个女子太要强,什么事情都得听她的。她敲开人家的门,我想跟着进去。她就不高兴了,非得让我站在街上等。你们说说,让我在门外等候,要是她在屋里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交代呢?
另外,她自不量力,好像给人家一个笑脸就能让老百姓高兴起来。殊不知这里的老百姓都是他妈的混蛋,一点觉悟都没有。房东看见我们,立刻关门。走访了几家,都不被人家待见。我急了,就一脚插进去,不让他们关门。要不是这么做,她根本就进不了人家的门。
我问大柱子,最终是站在街上还是跟着进屋了?大柱子说,凭什么听她的使唤?要是屋里有土匪,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你说我是缴枪还是开枪呢?
我催着他说最后的结果。他就哼了一声。结果嘛,他说,我让那老板敞开门,不许关。我和喜子都忍不住笑了。敞开门,在枪口的监视下谈心?谈个裘呀!
我对大柱子说,等着瞧吧,她一定会向排长告状的!大柱子的嘴巴里塞鼓鼓囊囊,听我这么一说就一点都咽不下去了。
喜子劝大柱子继续吃饭。他说,排长让你去陪,目的就是不许卢艺娟任性。挨批的应该是她,不是你。
我说,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吧?这姑娘不简单,是上峰派下来的,在过去就叫特派员,手里都握着尚方宝剑。凭我的经验,这号人都不是瓤茬。再说,人家读过书,肚子里有墨水。要是打仗,他们不行。要是闹别扭,我们这些丘八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哟!
我提醒大柱子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女流。喜子说我胡扯。我们是共产党,不是国民党。共产党没有什么特派员。
我说,你们没有特派员,但是有指导员、教导员,还有政治委员。喜子说我只知道胡说八道,不懂规矩。
我说,规矩其实还是懂的。只不过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而已。要是非得说出来,你们也就不会这么执拗了!
大柱子让我把话说出来。我说,笑话!难道我没有挨过揍吗?大柱子保证不对我动粗。我说,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呢?
喜子说我不够意思。人家已经把你当成战友你却斤斤计较。我说,不是斤斤计较,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明说。事情明摆着嘛!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今往来,都是这个道理。
大柱子立刻跳起来。他指着我的鼻子问,谁是英雄?谁是美人?你把这话给我说清楚。我赶紧摇着双手求饶。得!就算我什么都没有说吧!不过,你不要着急。这事儿一会就能见到分晓。你就看朱排长会替谁说话吧!
大柱子放下饭碗要进屋理论。喜子抓住他的手,不许他胡来。重新拿起饭碗的大柱子气呼呼的。他指着我的鼻子说,金有财,你主动请缨,陪大小姐上街。
我说,咱哪有这份福气呢?朱排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会随便安排去陪大小姐的人吗?
大柱子说他去找朱排长,要求调换工作。我说,别介,就是朱排长让我去,我也不答应。
喜子哼了一声。他说我应该被送教导营回炉。一个解放军战士居然敢说不答应。还懂什么叫纪律吗?
我呵呵笑了。大柱子问我为什么笑?我说,你不也是个战士吗?大柱子恍然大悟。喜子这话不单单是说给我听的。
不知道朱排长和卢艺娟在屋里谈了什么。午饭过后,卢艺娟笑嘻嘻的,主动邀请大柱子一起上街。
大柱子很吃惊。卢艺娟说,只要能够把群众发动起来,她愿意接受任何批评。她希望大柱子下午去林老板家的时候想个办法制造出一点融洽气氛。
大柱子听卢艺娟这么一说,变得扭扭捏捏的。我提醒大柱子要小心。我跟瘸子廉儒生去过林老板家。那个狗日的不是好鸟。他比郎中差远了。就像瘸子廉儒生说的那样郎中是做出样子让我们去抢,实际上是主动帮助我们。林老板不是。你们去了要多留一个心眼。
大柱子问我有什么建议?我说,该狠一点的时候就给他一点颜色,不要客气。这里的老百姓都是欺软怕硬的无赖。卢艺娟说我胡扯。我们是去争取人心的。怎么可以不友好呢?
她让大柱子不要听我瞎说,到时候看她的眼色行事就行了。大柱子很高兴,背上枪跟在卢艺娟屁股后面屁颠颠地出了院门。
他俩穿过广场,走过香榧树下面的时候仍然肩并着肩。喜子呵呵笑起来。我问他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他说没想到大柱子还是会将就的。我说,还是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喜子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情吗?别小瞧了这些屁事。弄不好会出大纰漏。
喜子让我把话说清楚。我说,大柱子有点反常吧?人家板着脸他就低下头,人家给个笑脸,他就上了天。魂儿被勾走了!你们是生死兄弟,这事儿,赶紧去劝劝。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是粗人,人家是个文化人。再说,轮得到你吗?没看见人家一见面就送上一份大礼了吗?
喜子问我送了什么大礼?我说,眼镜。过去的是白框子,像个书生。现在变成了玳瑁眼镜。好看多了!
喜子说我满嘴放炮。眼镜是指导员送的。我怕装在兜里弄坏才放进她的急救箱。他问我,你这么胡思乱想是不是欠揍?
我说,即使不是她送的,也不能否认他俩在一起比较般配。大柱子应该明白才对。癞蛤蟆就不要想吃天鹅肉嘛!
喜子说凭什么说大柱子有这样的想法呢?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我说,你们走得太近,所以看不出来细微的变化。而我是个旁观者,看的就比较清楚。
喜子警告我说话要知道轻重。在战友之间制造矛盾是要犯纪律的!我说,放心,喜子,我把你当成兄弟才在私下里和你议论。换成别人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喜子说,不许在战友之间搞亲疏有别的名堂。我问喜子这是真心话吗?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呢?排长之下应该有班长。可是班长归西之后朱排长为什么不提拔一个班长呢?
喜子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甩开我就准备往屋里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恳求他不要把这些话告诉朱排长。他问我是不是害怕了?我说,当然。这些事情到了别人嘴上还不知道会翻出什么花样?我可不想被当作阶级敌人。
我们正说着,街道上突然传来枪声。朱排长从西厢房跑出来,命令我们取枪,跟着他朝街道上冲锋。
我们冲到香榧树下,又听见一阵枪声。朱排长正在盘算如何进攻,突然看见了卢艺娟的身影。她一边朝我们奔跑一边扭头朝身后张望。大柱子殿后,端着枪,对着街道,掩护卢艺娟后退。
朱排长问大柱子出了什么情况?气喘吁吁的大柱子说遇到了土匪。朱排长要大柱子说的具体一些。大柱子让卢艺娟解释。
卢艺娟说,进了林家铺子,刚坐下来就听见楼上有动静。我就问林老板谁躲在上面?林老板慌了手脚,支支吾吾。我准备上楼查看。他就跑到楼梯前面张开双臂强行阻拦。于是,我就招呼大柱子进门。没想到两个土匪从楼上冲下来,和大柱子撞个满怀。他们冲出屋门。大柱子追出去,朝他们开枪。
我问打死了吗?大柱子说等他举枪的时候,两个家伙拐进了另一个巷子。他只是对着土匪逃跑的方向开了一枪。喜子责怪大柱子放空枪浪费子弹。
大柱子说不开枪怎么让你们得到警报呢?开枪之后我就追击。那条巷子很短。追到巷口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我不敢死追,因为卢医生一个人站在街道上。
卢艺娟涨红了脸。她说,大柱子根本就不应该那样考虑问题。站在你后面的不是家庭妇女,是一名解放军战士。
朱排长问卢艺娟凭什么判断从楼上冲下来的是土匪?
卢艺娟说,这还要证明吗?为什么林老板不让我上楼?为什么两个穿青衫的家伙看见我们就没命地逃跑?我回去要求林老板说清楚那两个穿青衫的人是谁?林老板蛮不讲理,冲到街道上,朝四周大喊大叫,引来许多群众围观,好像被我们冤枉了。
大柱子插嘴说,狗日的老东西,绝对不是个好鸟!卢艺娟立刻吼道,不许插嘴!报告排长,大柱子严重违反党的群众工作路线。他打死了林老板。
你杀了林老板?朱排长问。
把他的脑壳崩了。大柱子摇晃着手里的步枪。
他滥杀无辜!卢艺娟对着朱排长大声吼叫。
是不是可以确定林老板已经死了?朱排长问。
他把枪顶在人家的脑门上开枪!卢艺娟拍着手说,枪一响,脑袋就开了花,脑浆流了一地。哪里还有得救呢?
满头大汗的廉儒生跑过来,让我们赶紧回去。喜子说,不!应该去抓他们。廉儒生一边跺脚一边拍脑袋。他说,说是这么说,但是能这么做吗?林家是大户。他们纠集了几十口人,找你们要人。他们说杀人抵命,一定要你们交出凶手。
大柱子哗的一下拉开枪栓,想要我的命吗?他握着枪在廉儒生面前摇晃,先问问它愿意不愿意?
卢艺娟跳了起来。她问大柱子杀一个还不够吗?是不是想让老百姓与解放军为敌?
大柱子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不语。喜子站出来替大柱子说话。他说,站在土匪一边的人不代表人民群众。卢艺娟质问喜子为什么罔顾事实,几十口子还不算群众吗?
廉儒生说林家是个大姓。磐石镇三百户中大约有一半人姓林。七大姑八大姨,都沾亲带故。惹毛了他们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让朱排长赶紧拿个主意。朱排长问廉儒生有什么建议?廉儒生摊开双手说,当务之急是安抚。避过风头再做打算,否则激起民变,就没法收拾。
街道口上出现黑压压的人群。朱排长让喜子殿后,吩咐大家跟他回撤。我们刚回到院子,他们就追到了门口。男人手里举着木棍、鸟铳。女人哭天喊地,嚎啕大哭。
朱排长命令顺子和小布点退到堂屋把守门口,让喜子和我跟他到院子门口。大柱子想跟我们在一起。朱排长喝令他上楼。大柱子握着枪杆子摇晃。朱排长吼道,执行命令!
卢艺娟跟在我们身后。朱排长发现之后命令她到堂屋里待命。卢艺娟恳求让她跟着出去。她说她能听懂他们的方言。要是有些话你们不便开口,至少可以让我去说。
朱排长问她想说什么?卢艺娟说,廉儒生说的对。事到如今,最佳选择就是安抚。要是老百姓非要我们承认错误的话,那就让我出面认错吧!
朱排长说,幼稚!这哪里是嘴上认错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命令卢艺娟回到堂屋,不许露面。
卢艺娟说,作为党员,我要求排长考虑我的意见。组织上派我到这里来开展发动群众的工作。现在,群众工作遇到了问题,我应该站出来。请排长相信,在群众面前女同志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更好听一些。
廉儒生说卢医生说的话在理。他劝朱排长三思。磐石镇的老百姓刁悍难缠,打从清朝起就没有服过官府治理。民国以来,派到这里的县官都是采取绥靖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能让他们一分就让他们一分。
他提醒朱排长不要激怒民众,能多说点好话就多说点好话。只要能安抚住他们,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这样才能留下回旋的余地。
喜子问廉儒生,他们要大柱子抵命是不是就得把大柱子推出去?廉儒生说,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好法子呢?刚才,我阻拦他们,不让他们来闹事。嘴皮子磨烂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就给他们下跪。我说,要是动真格的,惹恼了解放军,开了杀戒,磐石镇哪里还有安宁之日啊?
我问廉儒生他的话是不是有作用?廉儒生说林老板是林家族长。杀了别人还可以找族长做个交易。杀了族长谁能够安抚住他们的族人呢?林家人都红了眼嚷着要来拼命,哪里听得进好言相劝?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让他们冷静下来。
朱排长问廉儒生林家人提出了什么具体要求?廉儒生说,一命抵一命。非要你们交出凶手。
喜子说,放屁!廉儒生说,交出去还是不交出去,这事儿先答应再说。反正人死了不能复活,就是再杀一个也不能让林老板复活。这道理他们总归会想通的。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住他们。可以先答应严惩肇事者,然后答应多给点抚恤金。数目再大都不要紧。千万不能火上浇油,不能让他们来横的。
喜子对朱排长说,要钱可以,要命绝对不行!朱排长哼了一声。我们谁都猜不透他这一哼到底是赞同喜子的说法还是反对。
闹事的老百姓蜂拥而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小孩披麻戴孝,打着招魂的白幡。跟在小孩子后面的是四个抬尸的男人。
林老板的尸体放在门板上,脑门上的血从门板的边缘往下滴。哭天喊地的娘们跟在后面。身强力壮的男人则挥舞着棍棒和鸟铳护卫左右。
不知道是因为走火还是有人故意闹动静,有人对香榧树梢上放了一枪。受到惊吓的乌鸦从树上起飞,呱呱乱叫,把宁静的天空弄得混乱不堪。
朱排长捂着腰间的勃朗宁站在院门中间。他咬着牙,腮帮子上绷出三道青筋。我和喜子端着枪站在他的左右。廉儒生一瘸一拐地迎上蜂拥而来的人群,挥着双手让行进的队伍停下来。
林家人哪里肯听。一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从队伍里跳出来上前一推就把廉儒生推倒在地。
喜子准备向前,被朱排长拦住。他发出了上刺刀的命令。廉儒生见状连滚带爬跑到朱排长跟前,恳求朱排长千万不要开杀戒。他说,一旦杀人,磐石镇就万劫不复了!
林家人在距离我们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为首的是个白胡子老头。七八个娘们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齐刷刷跪在地上。她们像是听到号令一样放开嗓门嚎啕大哭。
男人们举着手里的鸟铳和棍棒大喊大叫。廉儒生在林家人面前手舞足蹈,劝他们安静。一个壮汉把廉儒生推到一边,对着朱排长哇哇大叫。
廉儒生上去捂他的嘴。他揪住廉儒生的领子,扇了他一个嘴巴。喜子立刻冲上去用刺刀顶着那个大汉的胸口。
廉儒生哇的大叫一声,他不是去感谢喜子反而转身用胸口挡着喜子的刺刀。他朝喜子身后的朱排长呼喊,发个话吧!求求你了。说两句软的,不要火上浇油。
越来越多的老百姓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他们在林家人外面形成了另一个圈子。廉儒生挨个给闹事的林家人作揖。
林家的人不给廉儒生面子,女人指着鼻子骂他,朝他脸上吐唾沫。男人们则伸手推搡,把廉儒生推得东倒西歪。
这时,围观的老百姓中间站出来一个年轻人。他护着廉儒生,不许林家人动粗。
林家人不买账。他们中的年轻人跳出来准备对打抱不平的人动手。
廉儒生上挥着双手在中间劝解。双方都不甘示弱。你一言我一语指着鼻子对骂。越来越多的人掺和进来,局面变得混乱。
廉儒生挥着双手让双方都停下来。他拍着胸脯对林家人喊话。他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林家人的火气渐渐平息下来。
没想到,卢艺娟突然冲出来用当地土语对着人群喊叫。她的喊叫让混乱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安静下来。
朱排长问卢艺娟出了什么差错?卢艺娟反问朱排长,知道廉儒生在干什么吗?他对村民胡乱许愿。他说解放军愿意在内部惩办肇事者,只要村民们回去,解放军就准备处决大柱子并且还答应即日撤出磐石镇。
朱排长叫廉儒生过来。他问廉儒生谁给他权利让他胡乱许愿?廉儒生说除了许愿还有什么办法?
朱排长说,解放军言必信行必果,决不胡乱许愿。他让廉儒生告诉林家人,他有话要对他们说。
廉儒生赶紧转身挥手让村民们安静。他大声嚷道,你们都听好了,我说的话不算数。朱排长有话要对你们说。
朱排长清了清喉咙。他让廉儒生问林家人是不是知道不许通匪的布告?
林家人听朱排长这么一问,都没了主意。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白胡子老头开口说话。他说,瘸子廉儒生敲锣打鼓满街吆喝,大家当然都知道共产党的布告。可是,孔子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谁敢得罪呢?
朱排长问白胡子老头,不敢得罪孔子乙,所以就得罪共产党,是这个道理吗?
白胡子老头听朱排长这么一说,摇头叹息,唏嘘不已。他身后的林家人开始叽咕,议论声越来越大,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
那个刚才替廉儒生说话的年轻人站出来说话。他说,共产党的布告上说了不许通匪,谁叫你们当成耳边风呢?你们以为解放军都是吃素吗?
此话一出,引起林家人强烈反应。他们指着青年人破口大骂。年轻人也不是瓤茬。他和林家人理论。开始的时候双方都还只是打口水仗。没过一会双方的火气都上来了。他们相互对骂,火药味越来越浓。
林家人气势盛。他们人多,嗓门大。但是反对派也不示弱。他们的嗓门越来越高,指向对方的手指头距离对方的鼻子也越来越近。
廉儒生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对朱排长说,林家势力强大,长期压制小户人家。族姓中间积怨很深。要是不赶紧制止,让双方动起手来,那就没有办法收拾了。
朱排长冷笑一声。他说他倒是想看看林家的势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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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少坤
山西太原人,从事管理工作,朗诵爱好者,《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河南省鹤壁市人,新闻记者,朗诵爱好者,愿用有温度的声音倾诉人生。《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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