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随访揭示不良口腔健康增加人群患痴呆的风险

撰文︱何  斐审阅︱叶为民责编︱王思珍，方以一

痴呆（dementia）是一种慢性或进行性综合征，通常是认知功能出现比正常衰老过程更严重的衰退。尽管大多数研究报告了各国痴呆发病率和患病率的下降或稳定[1]，但预计到2030年，全球患痴呆的人数将增加到7470万，到2050年将增加到1.315亿[2]。由于现有药物的作用有限，痴呆的治愈难以实现，因此一级预防是减少全球痴呆负担的有效策略。其中，可改变的危险因素，包括医疗条件、生活习惯和其他环境暴露，对于一级预防至关重要。此前已有研究探讨不良口腔健康与痴呆风险的关联，然而结果并不一致。不良口腔健康与老年人较高死亡率高相关[3,4]，痴呆是一种衰老性疾病，年龄是痴呆的危险因素，老年期痴呆的严重程度更高[5]，高死亡率可能导致较低的痴呆率，因此，死亡与痴呆之间存在“竞争”关系，然而，既往研究大多没有考虑死亡导致的竞争风险。

近日，福建医科大学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的何斐和卡罗琳斯卡医学院流行病学与生物统计学系的叶为民、罗慧子在《阿尔茨海默病杂志》（Journal of Alzheimer’s Disease）上发表了题为“Poor Oral Health as a Risk Factor for Dementia in a Swedish Population: A Cohort Study with 40 Years of Follow-Up”的文章，揭示不良口腔健康是痴呆风险增加的危险因素，尤其80岁以前发生的痴呆，强调了促进和支持早期牙科保健和治疗的公共健康重要性。

考虑既往已经有队列研究，但受限于样本量小和随访时间短，结果呈现并不一致，因此作者在瑞典中部乌普萨拉县进行了一项基于人群，长达40年随访的大型前瞻性队列研究，约有15，000名参与者，旨在探讨不良的口腔健康与痴呆风险之间的关系（图1）。

图1. 队列研究设计的流程图

在随访过程中，作者发现了1，464例痴呆事件。与随访期间未诊断痴呆的受试者相比，痴呆病例更可能为女性、入组时年龄更大、居住在农村或小社区、更可能为烟酒戒断者( p < 0.001)，而婚姻状况未发现差异（表1）。

表1. 瑞典乌普萨拉( 1973-2012 )的队列研究中，随访期间发生痴呆或无痴呆的参与者的基线特征

在调整查尔森合并症指数评分（Charlson’s Comorbidity Index score，CCI score）前后，均观察到牙齿脱落与痴呆之间存在显著关联，且随着牙齿脱落数量的增加，观察到更强的趋势递增的痴呆风险（表2）。

表2. 口腔健康指标与痴呆发病风险的风险比( HR )和95 %置信区间( CI )

进一步按年龄分层，分析不良口腔健康与痴呆风险之间的关系发现，在发病年龄< 80岁的人群中，牙齿脱落与痴呆风险的关联更显著（P_trend < 0.001），而在80岁以后发生痴呆的人群中，尽管点估计值始终大于1，但未观察到显著趋势( P_trend = 0.251)（表3）。

表3. 根据随访时的年龄分层，口腔健康指标与痴呆发病风险的风险比( HR )和95 %置信区间( CI )

文章结论与讨论，启发与展望

不良口腔健康在许多研究中被发现是痴呆的危险因素，该队列研究进一步证实了这种关联。此外，在该研究中，将调整查尔森合并症指数评分作为时变协变量来考虑竞争风险，这有助于得出更可靠的结论。同时作者观察到与牙齿脱落相关的痴呆风险增加，特别是对于发病年龄< 80岁的痴呆。然而，牙菌斑状态和口腔黏膜疾病与痴呆风险无关。由于样本量大，随访时间长，仔细考虑竞争风险的影响，并进行了各种敏感性分析，该研究可能为不良口腔健康与痴呆风险之间的关联提供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证据。并且对于发病年龄< 80岁的痴呆患者，不良口腔健康的影响更大。表明年轻时期不良口腔健康导致的炎症通路的影响可能高于衰老导致的口腔健康不良。

综上所述，本研究表明在瑞典人群中，牙齿脱落可能是痴呆发生的危险因素。这一发现强调了促进和支持早期牙科护理和治疗的公共卫生重要性。

此外，该研究也确实存在改进之处，首先暴露测量指标不够全面以及精确，其次，部分潜在危险因素未被考虑，最后痴呆有多种类型，然而该文只考虑全因痴呆，且由于随访时间较长，也可能存在信息偏倚。在未来的研究中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完善并证实不良口腔健康与痴呆之间的关联和潜在机制。

原文链接：https://content.iospress.com/articles/journal-of-alzheimers-disease/jad215177#1

叶为民（左），何斐（右）

（照片提供自叶为民/何斐团队）

作者简介（上下滑动查看）  

叶为民，教授，博士生导师。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教授。现任福建医科大学副校长，公共卫生学院院长。长期从事肿瘤与其他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病因流行病学与防控研究。在国际期刊上共发表研究论文450余篇，40几种国际学术刊物及多个国家与国际基金委的评审员。2005年获挪威奥斯陆大学颁发的Anders Jahre Medical Research Award for Young Researcher。2016年获得欧盟研究理事会(ERC)Consolidator基金(中级杰出人才基金)，现任《Phenomics》，《Frontiers of Nutrition》编辑等职。

何斐，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中国抗癌协会肿瘤流行病学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中国环境诱变剂学会暴露组与暴露科学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临床流行病学和循证医学分会青年委员；福建省突发事件公共卫生风险评估专家库成员。2017年荣获福建省科学技术奖二等奖。2020年入选福建省雏鹰计划青年拔尖人才项目，入选福建省百千万人才工程。2021年荣获福建省青年科技奖。从事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教学与科研工作。研究方向为慢性疾病流行病学，主要方向为环境因素、遗传因素及感染与慢性病的发病及预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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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上下滑动查看）  

[1]Wu Y-T, Beiser AS, Breteler MM, Fratiglioni L, Helmer C, Hendrie HC, Honda H, Ikram MA, Langa KM, Lobo A (2017) The changing prevalence and incidence of dementia over time—current evidence. Nat Rev Neurol 13, 327.

[2]Prince MJ (2015) World Alzheimer Report 2015: The global impact of dementia: An analysis of prevalence, incidence, cost and trends, Alzheimer’s Disease International.

[3]H ̈ agglund P, Koistinen S, Olai L, St ̊ ahlnacke K, Wester P, Levring J ̈ aghagen E (2019) Older people with swallowing dysfunction and poor oral health are at greater risk of early death. Community Dent Oral Epidemiol 47, 494-501.

[4] Klotz A, Hassel A, Schr ̈ oder J, Rammelsberg P, Zenth ̈ ofer A (2018) Is compromised oral health associated with a greater risk of mortality among nursing home residents? A controlled clinical study. Aging Clin Exp Res 30, 581-588.

[5]Piovezan R, Oliveira D, Arias N, Acosta D, Prince M, Ferri C (2020) Mortality rates and mortality risk factors in older adults with dementia from low- 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 The 10/66 Dementia Research Group PopulationBased Cohort Study. J Alzheimers Dis 75, 581-593.

          

编辑︱王思珍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