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庄家”，藏身幕后丨政邦报告韩流特辑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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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鱿鱼游戏》海报
文丨政邦智库“跨文化传播”课题组
123木头人、抠椪糖、打弹珠、拔河、玻璃桥…在韩国首都首尔的明洞街头，近日卖椪糖的摊位多了起来，且家家生意兴隆，等着买糖饼的游客排队、照相，究其缘由，皆因韩剧《鱿鱼游戏》火遍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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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幕后”的韩国政府
其实，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新闻值得重视。
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sputniknews）报道， 9月20日早上，广受欢迎的韩国流行乐队——防弹少年团，出现在著名的墨绿色大理石联合国大厅，他们做演讲，并表演他们的歌曲《舞动许可》。
联合国在YouTube上发布和分享的演讲期间，联合国大会在线观众人数超过100 万。截至9月20日下午，防弹少年团在联合国官方 YouTube 频道上的演讲视频已被观看超过了 600 万次。该活动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计划的一部分。
韩流，何以走进联合国？
在世人眼里，席卷全球的“韩流”中没有任何国有企业或国有资本的身影，似乎完全凭借民间的资本和力量扬名立万。
倘若由此便认为政府对文化产业是“无为而治”，可就大谬不然了。
事实上，“韩流”背后的“超级玩家”，正是韩国政府。
人类步入知识经济时代以来，文创产业被认为是活力四射的引擎产业以及未来的战略产业，各国政府都在产业政策方面探求多元发展的可行性。
根据韩国通行的划分办法，文化产业概念范畴广泛，包括影视、音乐、游戏、动漫、演出、广告、出版、角色（卡通）形象、创意性设计等多个领域，不一而足。
在经历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金融危机之后，韩国政府逐渐认识到“文创产业”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开始有针对性地把文创产业当作国家的重要产业来发展。
众所周知，韩国文创产业政策始于金泳三政府（第14届总统，1993-1998），但正式推动文创产业政策的是金大中政府（第15届总统，1998-2003）。
1998年，时任韩国总统的金大中上任伊始便提出“21世纪韩国的立国之本是高新技术和文化产业”的经济发展理念。
可以说，金大中是韩国文创产业的重要推手，这位被认为是韩国历史上“最懂经济的总统”认为，文化产业是未来的朝阳产业，振兴文化产业不仅会带来可观的收益，还会带动众多产业甚至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对帮助韩国摆脱金融危机、找到更健康的经济发展模式具有重要作用。
在其任内，韩国还专门成立了系统支持文创产业的专门机构——“文化产业振兴院”，制定《文化产业与振兴基本法》，撤销限制文创产业的制度，致力于推动扶植政策。
02
“不遗余力”的韩国政府
韩国学者河凡植(Bum-Sig Ha)的研究显示，金大中政府对文创产业采取“臂距原则”。“臂距原则”，即Arm’s Length Principle，是英国政府的一套文化管理原则的概念，指政府对于非典型层级节制式行政组织虽然有责任辅助，却不得以政治干涉该组织公共任务的执行或行政管理的运作，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给予一定之自由度。
基于“臂距原则”，金大中政府对文创产业扮演支援角色，但不干涉，只是尽监督之责，就让一个距离政府只有一条胳膊长的民间机构来担任文创产业推手。
自金大中政府以来，在文创产业发展过程中，韩国历届政府不仅扮演前导性的角色，设立与支援文创产业相关的研究机构，并进一步制定适宜的政策与建议，也对相关企业提供经费补助与政策性支援。企业则在政府支援的基础上，致力于创作优质文创商品的同时，积极开拓国内外的市场，在国内外树立文创商品的形象，创作韩国文创产业的竞争力。
韩国推动文创产业政策以来，一直强调政府在文创产业上的角色，透过重整“文化部”的政策机构来加强其对文创产业政策的推动力量，借此主导文创产业政策，积极营造有利于产业发展的环境，以促进文创产业的成长。
政府对文创产业的间接支援，一直持续到卢武铉政府（第16届总统，2003-2008）。
打那之后，虽然每一届政府对文化的价值与理念不同，但对文创产业的态度一致，即重视文创产业的经济与产业的价值，扮演规划者与支援者的角色，推动以扶植为主的文创产业政策，建立政府于民间之间的合作机制，激发文创产业。
李明博政府（第17届总统 ，2008-2013年）、朴槿惠政府（第18届总统，2013年--2017年），则侧重于文化经济主义的态度，强调政府的有效角色，且对文化领域加强直接支援，以谋求文创产业的成长。
在朴槿惠任内，韩国观光公社专门推出了韩剧拍摄地旅游路线。时任总统朴槿惠指出，优秀的文化内容不仅会产生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还能对韩国旅游业振兴做出贡献。
韩国现政府更是对文化产业不遗余力地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2021年7月，韩国总统文在寅因为“防弹少年团”在欧美年轻人群体里巨大的影响力，任命“防弹少年团”为韩国文化特使。这才有“防弹少年团”走进联合国的戏码。
03
“站在外面”的韩国政府
河凡植的研究显示，就政府干预程度或政企关系为基准而言，文化产业政策可分为两种：即民间主导型、政府干预型。
民间主导型：美国属于此型。美国联邦政府未直接介入文创产业政策，借由民间主导来推动文化产业的活化。
美国文创产业政策的特点是，中央政府并未设立专责文化与艺术政策的行政单位（如文化部），将中央政府干涉最少化。同时，将民间领域活动最大化，政府将角色限于营造以建构资讯基础设备、营造研发环境、协商对外通商为主的文创产业制度基础。
政府主导型：以产业开发方式为主，政府将文化与经济相互连接，致力于谋求文创产业的发展。
为此，政府设立专责文化产业政策的行政单位，主导有关文化产业领域的发展。政府对文化产业扮演计划者与支援者的角色，建立以扶植为主的文化产业政策，且以间接或直接方式提供财政或技术支援，营造有利于文化产业经营的环境，以加强文创产业的竞争力。
法国、加拿大、日本、英国、韩国、中国等都属于这样的国家。
有韩国官员认为，在文化领域，韩国的经验有多条，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政府只做支援，少去干涉，尽量引导和利用民间的资本和力量，让民间自由发展。
韩国学者普遍认为：韩国政府不应该在推进韩流的过程中扮演最前线的角色。望当局促进年轻的演艺人员发展和扩大他们的舞台。如果国家支持或领导，将会产生严重问题。
韩国学者李成贤说得更干脆，“政府就站在外面，不必掺乎进去，这样韩流文化才能保持其纯洁性，从而更好地为世界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