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一篇小故事,作者以打工的体验品尝到了人间百态,通过对底层群像的描述,感受底层群体那种向上而又无奈的生活。
作者:一世繁华(知乎)
审核:zzzz
编辑:耀光
家里人为了让我提前感受下生活的毒打,于是把我打发到了上海。不过由于我出色的工作能力,导致我一个月挣了高达一千七的工资,而我吃住和机票的钱一共花了一万出头。(打工图)当然这是后话,这一个月,我感觉把一切未体验过的生活都体验了一遍。初到上海,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家乐福做保安,中介费二百,并且未来工资的百分之十要归中介公司。中介说包吃住,我信了,下定决心要通过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结果那里不包吃,我只能在超市里面买着吃,一天三顿饭花六十多,中间休息时候去 Coco 买杯奶茶。开始给我安排的活还不是保安,是管推车的,就是把那些购物车归类摆放,方便客人使用。购物车散乱的丢在商城各处,门口,楼梯间,甚至还有车库里。一天基本没有歇的时间,只要偷一会儿懒,都会瞬间多出一堆被丢在各处的车。车库里的推车是最多的,顾客们为了方便,常常把购物车一路推到他们的车旁。我平时还是有健身的,但那一天,我小腿前侧肌肉拉伤了。而且十几个推车的重量还是不小的,还要保证它们的轮子始终在一个方向。下电梯的时候还会卡在上面,遇到好心的会帮你扶一下,遇到冷漠的会撇你一眼。在车库时也会遇到横的,我记得一个特斯拉车主在我推车的时候对我疯狂按喇叭。因为我不在乎这份工作,也不会怂你这开一辆特斯拉 model y 的人。晚上快关门的时候是最累的,因为还要收拾门口的推车。另一个推车员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五十多岁,孩子刚上高中。他似乎很崇拜上大学的人,不断的向我请教学习方法一类的。我知道我不配说这话,因为我高中三年一直没好好学过,最后上了个二本。我爹倒觉得还行,因为他知道这是我最后半年努力的结果。只是我爹感觉在他的同学面前不太好意思提及我的学习。因为那些叔叔伯伯的儿子们都是双一流研究生,还有的是公费出国留学,有一个厉害的进了中科院。我说不至于不至于,可能是他们的快节奏生活导致他们一向不会注意一些身边的人。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队里的另一个叔叔跟我说那人脑子有问题,让我别多接触他。那时我感觉自己像苦行僧,要通过艰苦的生活来表明自己的信仰。往那一站,不能玩手机,还要一直测温,从早上七点半站到晚上十一点,中间休息时间只有吃饭的十五分钟。就是排查各个地方的仪表并拍照,而且还要用一个长的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在旁边的点上按一下。比在老头环里找赐福点还难找,难度堪比罗德尔王城下水道,当然那里没有恶兆。最主要的是我有一次在二楼那的英语补习班里打卡的时候,因为怕漏了一个点,所以我折返回去想要重新打点。结果,洋带人身边的狗腿子样的年轻助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指着我骂:不是检查过一遍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不打扰学生们上课?天地良心!我就是路过一下,还能打扰到学生上课?打点的地方在角落的暗门里,我还能打扰到?退一万步讲,万一那里气压出了问题,管道炸了,那你所谓的学生们怎么上课?!但我也不好发作,因为毕竟是在教室门口,他可以没素质,但我有。但它眼里的鄙夷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似乎觉得自己很高贵。这是很令我气愤的一件事,因为从小的教育都是从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开始的。哦对了,想起来,有一次有两个看着像印度来的父子竟然会找我问路,问我楼上商场该怎么去,我也用英语回答了。因为我变成了站岗的缘故,推车的工作又落在了中年大叔的身上。大叔说让我帮他没事清理一下二楼推车里的垃圾,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一天晚上,由于补习班那天有课,所以来接孩子的家长很多,买东西的人也很多,要给很多人测温,还要防止人拿着东西出去,所以我就没有时间帮大叔清理垃圾当时,很多家长在那儿,大叔一脸怒气的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他清理垃圾。我还是轻微有些社恐的,更何况那么多人看着,这让我很下不来台。大叔拿着栓车的绳,在家长们走后再次凑了上来,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方言,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在骂我。我平时也还挺喜欢健身的,所以还有些力气,我像搂小鸡子一样把他抓到了推车面前,一字一句的跟他说,他从我的臂弯里挣扎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骂骂咧咧的就走了。后来有一个在家乐福认识的同为暑期工的兄弟给我支招,说在上海不能动手动脚,他在这样,你就躺那讹他就行。家里人也觉得我在外面受够了苦,给我找了另一份轻松的工作。值得一提的是,在家乐福近七天,最后只拿了七百多块,三天的算实习期给的少,又因为那天大叔跑来骂我的时候导致一个顾客直接从二楼没有付账拿着商品从入口出去了,导致扣了二百工资。大叔离异,跟他儿子只靠他推车的工资养活,一个月四五千,还是在上海。后来,我在坐地铁的时候,在漕宝路那边的地铁站又看到了一个让我有些愤怒的事。一个大妈过安检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手提包放进过安检的传动带上,一个保安拦住了她,结果那个大妈非得说那个保安非礼他,袭她胸。可是我在上面看见明明是保安小哥只是虚拦了她一下 碰都没碰到她。紧接着,大妈就骂那个保安小哥是乡下来的,是外地来的,没素质。小哥抬起头,我才发现他是那么年轻,他对我笑了笑,说了句,还好那个主管还是很明事理的,在一旁安慰着那个小哥。那个月在上海,我分别做了保安,导诊,甚至还做过家政,所谓的男阿姨。我就记得一家青年旅馆的床,像极了停尸房的柜子,人要钻到里面去睡。我也记得徐汇区那个什么森林青年旅馆,里面的人都很有人情味,我刚到就被拉着喝了杯酒,围着一桌吃着买来的卤味和店主亲自炸的菜盒子,我也跟他们分享着我喝过的酒,并且给他们整了个活儿:那天,他们中有个人要离开上海了,每个人都抱了他一下,祝他前程似锦。其实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青年旅馆是跟宿舍一样的小地方,也只是来上海了才知道。也曾步行过三里地,从六点走到八点,从浦东的最后一站,走到了没有路灯的一个村里。我是真的无法想象光鲜亮丽的上海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就因为一个中介的人骗我说包住,于是我照着他给的地址一路走到了一个平房前,事后他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结果那里是住了一对母子,儿子与我同岁,也是那个中介给介绍的工作。他们看我走了那么长时间,给了我一瓶水,我也没客气,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又借着他们的充电器充了会儿电,和男生聊了会天,才知道他们是从安徽来的,母亲在那里打工,儿子打暑假工,结果干的那家餐馆还拖欠工资 ,我还知道了就那么一个破烂的房间,一个月都要一千块钱。最后我对他们道了个歉,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男孩热情的骑车送我出了村,我百般托辞才打消了他送我到地铁站的想法,之后我就就拖着行李回明天要集合的地方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回去时候,家里面亲戚都觉得我成熟了不少,起码健谈了,唉……最后的最后,我只想说一句,气球哥不是只在电视上,我们的身边有着很多很多身上有很多不容易的人,也许他们没有气球哥乐观,也不会像气球哥遇到暖心的谭 sir,但我都衷心的希望,美好会降临在他们身上。在迪士尼疯玩了两天,最喜欢里面的创极速光轮,贼刺激,连续玩了三次里面的怡宝矿泉水,多了个迪士尼标志,但要卖十块钱,又吃了陆家嘴那边一个很火的牛蛙火锅,摇号等到了晚上十二点那时候还在放足球比赛,我记得那年德国被 0:2 了路上遇到的人也都十分友善,在公交上会有大妈跟我们唠嗑,问我们是从哪来的仿佛第一次去的是一个极乐仙境,第二次去的是众生地狱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去浦东那个偏远村落里心里莫名有些堵的原因也就是去年去打工,我才明白 “三界不安,犹如火宅” 的含义。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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