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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中人|钱利淮:不想去上班,花13年成为非遗传承人
很多人也许并不知道钱利淮,但去过乌镇景区游玩的人一定会对那幅挂于外墙写有“乌镇”二字的竹编圆匾留有印象,这个标志性的乌镇景观装置正是出自他之手。2010年大学毕业至今,钱利淮从没上过班,他说自己很幸运,能一直细细打磨心中的“竹编之梦”。钱利淮出生于乌镇竹编世家,不同于传统竹编,他的作品生命力十足,结合了东方意境与西方审美,力图让竹编成为一种全世界通用的语言。正是对竹编“盲目而笃定”的探索,让他在而立之年就成为了浙江省级非遗传承人,也是《宝格丽SERPENTI系列75周年传世蜕变》珍藏艺术展的合作艺术家。竹编对于现在的钱利淮来说,比童年更深的一层,不仅仅是回家,更是一场充满未知的远行。《DECO艺中人》,一档从“艺术与技艺”角度挖掘意中人的节目,在喧嚣的时代,他/她们的身上却有着某种近乎奢侈的确定性,内核稳定而强大,创作自由而有秩序感。人与作品,皆一见倾心。钱利淮,竹编艺术家,乌镇竹编浙江省级非遗传承人,数字文化贸易联合实验室的共建艺术家。他出生于乌镇竹编世家,为传统的竹编工艺注入了当代的设计审美和创新的编织技艺,其竹编作品被观复博物馆和浙江省市级非遗馆收藏,他也是2023「设计上海」之“融·编织设计展”的学术顾问。近年来钱利淮通过成功将竹编作品融入到多元的艺术、商业跨界合作中,让竹编艺术得到了更多破圈的关注度。“竹子是一种快速生长的植物,充满了生命感。当我们砍下竹子把它做成一件艺术装置的时候,应该也给人感受到这种生命的力量感。”乌镇陈庄村,是钱利淮的出生地,也是目前他工作室所在地。曾以竹编技艺闻名的乌镇是钱利淮的故乡。在他的童年记忆里,整个乌镇的村子都是以竹编为生,默契地沿袭着「一村一品」的生产机制。钱利淮出生的陈庄村,就是专门制作用于晒蜜饯等食材的圆竹匾这类竹编用品的。在中国的农耕文明和传统文化中,竹制品是被广泛应用于日常生活和劳作之中,是最常见的物件材料之一。钱利淮与父亲各有分工,两人一起工作时虽然交流不多,但彼此都能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俨然是一对默契的搭档。出生在一个竹编世家,钱利淮从小对竹编有着耳濡目染的浸染,所有的生活场景都是和竹编连在一起的:家里大人们各司其职地完成着竹制品的各道工序——爷爷刨竹子、爸爸编制匾底、奶奶编制竹沿边、妈妈组装在一起……这一幕幕组成了一个家庭流水线小作坊,至今是他童年最鲜活的视觉印记。以前乌镇的南栅有个竹产品交易市场,钱利淮依然记得爷爷外出砍回一根竹子回家,做成竹制品后拿到集市上去卖,得了钱又能买些其他的生活用品回家。“父母辈时,除了木结构的房屋,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做的,整个乌镇各个村出品的竹编产品,可以拼起一个家的整套家具。”随着工业发展的滚滚浪潮,带来了大量的塑料生活用品,冲散了传统手工业村落式的生产模式,也打破了传统「一村一品」的生产保护机制,竹编开始离钱利淮和他家人的生活渐行渐远。乌镇工作室的展厅里,有序地摆放着钱利淮创作的竹编平面作品,例如《礼物》系列、《田野》系列和展现传统住宅精致美好的屋檐的《玉檐》系列。长大后的钱利淮离开故土,喜欢环保设计、喜欢动手的他大学选择了工业设计,却在西方语境下的设计体系学习里陷入了迷惘。大一的时候,钱利淮读到日本民艺理论家柳宗悦的著作《工艺文化》,这本书对传统手工艺的社会定位、类型划分和价值等做了系统的理论化梳理,突然让他豁然开朗,对于刻在记忆深处的竹编技艺有了新的理解和发现。“现在很多人看到精巧的竹编作品,都以为是日本的,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很早之前中国乡间就有的。”大学期间,钱利淮原本打算去日本看看那边的竹编作品,但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去成,最后终于等到了一场日本竹编来中国的展览。“看完以后,我感觉我也能做,而且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这是钱利淮看完展后的念头,如冥冥之中的情感牵绊,他决定拾起儿时再熟悉不过的传统手工艺——竹编。正在制作中的一幅以六角编为主的竹编平面作品。在原色竹编的基础上,经过染色的红、绿色竹条穿插其中,为整副作品增添了不少活力与层次。选择“竹编”这条路,在钱利淮看来注定是“盲目而笃定”的。“盲目”是因为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开过两年网店卖竹编制品、去东阳拜师学传统竹编技艺、开设竹编DIY线下课程……在这条路上不断尝试、总结、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