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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犬舍,先闻犬声。在黑龙江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哈尔滨警犬训练基地,一排排整齐有序的犬舍里,饲养着拉布拉多犬、德国牧羊犬、马里奴阿犬等,用“犬”声鼎沸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视频:杜洋在这里,我采访了警犬训练基地的训导员,第一次全面了解了警犬。小马和小李带着我来到犬舍,向我一一介绍警犬的品种及其工作内容等。他们同为基地的“95后”士兵转改民警,2019年到基地学习训犬技术后,成绩优异,成为训导员。训导员小李和“土豪”此时,我们走到一条浅黄色拉布拉多犬前。区别于其他犬的吠叫,这条犬从喉头发出呜呜声,一跃而起,大有“飞檐走壁”之势。之后,它仅用后爪站立,前爪不断攀爬铁丝网,嘴尖和鼻头挤过缝隙,伸出大舌头,舔着小李抓着铁丝网的手,“这是我的犬,它叫土豪。”怪不得,它如此急切地扑向小李,一点也没有平时执行任务时的威风凛凛。和训导员一起接受采访,土豪立马从帅气警犬变身撒娇小可爱。小李向我介绍,通过训练,警犬能快速追踪气味,听从训导员的指令,甚至能直接越窗闯入,扑咬制服“犯罪分子”,业务能力超强。配合默契的小李和“土豪”小李一脸认真地讲着,土豪不断把脑袋塞进铁丝网的缝隙,求摸摸。毕竟在接受采访,小李并不能像平时一样爱抚土豪。小李尴尬地安慰土豪后,发出指令“坐”。土豪立刻不满意了,发出嘶嘶的呜咽,却不得不照做。没坐几秒,土豪又伸出爪子,一定要小李“牵手”后,才端端正正地坐下,一副情绪失落的样子,土豪似乎生气了。由于土豪的“捣乱”,其他犬的狂吠不止,我们不得不暂停采访,更换采访场地。我们边“撤退”边聊着。“女朋友要求我把对犬的细心,用在她身上。”小马曾获评2020年公安部沈阳片区警犬技术先进个人。回到办公室后,小马讲起了他训的第一条警犬黑德。训导员小马和“黑德”的合影黑德颜值超高,体型匀称,是警犬中的佼佼者。由于所有训导员都对黑德“垂涎三尺”,于是,大家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黑德的训导员。小马说,他当时一定是用尽了全部运气,才抽中了黑德,成为它的训导员。此后的日子里,小马与黑德亲密无间,创下赫赫战绩。那天,小马正在外执行勤务,战友在电话里告诉他,黑德病了,情况危急。小马发了疯似地往回跑,“临走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和我开玩笑。”尽管小马确定训导员之间是绝不会拿警犬的生命开玩笑的,但他依然期盼着这只是个玩笑。冲回单位,小马看见奄奄一息的黑德,强忍着泪水,带着黑德赶往市区最好的宠物医院,诊断结果为急性胃扭转。黑德的眼神出奇的平静,一直望向小马,“说好要一起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呢!”小马恳求医生再救救黑德,至少减轻它的痛苦。医生表示无力挽回后,小马抱着黑德上车,返回单位。路上,小马一遍又一遍呼唤着黑德,它似乎精神了许多,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小马。单位到了,车停了,黑德的呼吸也停了。有小马的陪伴,黑德安心地离开了。警犬“黑德”病逝第二天,办理完黑德的死亡手续,战友在山上为黑德选了一块“宝地”。最终,小马也没有鼓起勇气亲手埋葬黑德,所有的后事都是由小李代办的。小马已经习惯了有黑德陪伴的日子。陪伴,就是训导员把最宝贵的时间都给了警犬,警犬用一生信任训导员。陪伴是一个很平常的词,平常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就成了习惯。今年3月底,时近清明,黑德又一次来到小马的梦中。惊醒后,小马擦干眼泪,拿起笔,写下了对黑德的思念。这封寄往“汪星”的信,无处投递,但这份特殊的战友情谊,不会因为生死相隔而消减。小马时常回忆起“黑德”的样子看着小马眼眸泛着晶莹,我赶快换了话题,“基地是否有女训导员?”于是,小马请来了双姐。双姐,2002年调入基地训练处,2005年从事警犬技术工作,主要负责警犬搜毒科目的教学任务。“像9级跳台这种高难度科目,犬开始肯定会退缩,但只要训导员先上,犬便能逐渐克服恐惧,勇往直前。”双姐告诉我。“女同志身材娇小,如何训练大型犬?”双姐听完哈哈大笑,“你还真问着了,我出过糗。”肥肥是一条重达40多斤的拉布拉多犬。一天,双姐像往常一样,牵着肥肥在基地散步。突然,肥肥开始躁动,猛地拖着双姐窜了出去。双姐立刻控制牵引绳,大声下达禁止口令。待肥肥冷静下来后,双姐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和膝盖已经擦伤,不断出血。这时,肥肥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不敢直视双姐。训导员双姐和“肥肥”“应该是嗅到母犬的气味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双姐会把肥肥结结实实地“收拾”一顿。“不能打它,这是犬的天性,但是必须告诉它,这样做是不对的。”在双姐眼里,肥肥只是偶尔的任性和叛逆,但在工作中还是高度负责的。新中国成立70周年安保活动中,双姐和肥肥承担了重要任务。“大约要检查10个阶梯教室那么大的场地。”双姐和肥肥从前一天下午4点开始,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4点。这是一次体力和心理的双重挑战,每一寸草地,每一个工位都不能放过。高度紧张的工作,使肥肥一度体力不支,闹起情绪,坐在原地不肯继续搜索。“我不停地摸它的头,鼓励它,好狗狗,加油。”不管工作时有多累,执行任务时受了什么伤,警犬从不会抱怨,不会违背命令,只要被训导员摸摸头,它们就能立刻露出“笑容”。双姐带“肥肥”执行日常搜索任务顺利完成搜索任务,肥肥已经筋疲力尽,但上级没有下达休息命令,肥肥依旧保持着站立姿势,双姐十分心疼。终于,接到命令,双姐告诉肥肥,可以放松了。它和双姐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马路牙子上,肥肥将身体努力贴紧双姐,头在她的腿上轻轻蹭了蹭后才踏实休息。双姐明白,其实肥肥也看出了她的疲惫,正用犬的方式,安慰着双姐。“犬虽然不会说话,但对训导员倾注了全部情感,因此,训犬工作,无怨无悔。”那天的盒饭里有个大鸡腿,双姐留给了肥肥。双姐尽可能抽时间多和“肥肥”在一起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采访,如果没有这次采访,我根本无法想象警犬卖萌耍赖的样子。在工作状态下,警犬是严肃的,甚至是凶狠的。看着这些警犬撒娇的萌态,听着这些心酸又温暖的故事,我想,警犬本该是贪玩的狗狗,却为了工作放弃了肆意的天性,它们全副武装协助移民管理警察在边境一线、执勤现场开展工作,它们排爆缉毒、寻迹追踪、搜捕车辆及行李包裹,样样在行,是名副其实的四脚“小英雄”。来源:中国移民管理报素材:黑龙江边检总站哈尔滨警犬训练基地作者:伏雪琨图片:马济鹏、李先明编辑:王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