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索效率太低？或许可以试试这个数据库｜办案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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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法律检索的核心，在于理解检索之道、熟悉检索之术、掌握检索之器。其中，了解检索器具是法律检索的基础。常用的检索器具一般包括：综合库、咨询库、书籍库、文章库、法规库、案例库和其他库。在“以间接检索为核心、直接检索为辅助”的指导思想下，书籍库与文章库可并称为法律检索的两翼。熟练掌握它，或许可以大幅度提高我们的检索效率。前文对书籍库已做介绍（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你应该建立的法律检索书库，这里都有》），本文将就文章库进行介绍。

一、内容形形色色、质量千差万别的各文章子库

所谓文章库，包括搜狗微信文章库（下称“微信”）、北大法宝期刊库（下称“法宝”）、中国法院网（下称“法院网”）、无讼阅读（下称“无讼”）、威科先行专业文章库（下称“威科”）、法信等实务文章库和法宝、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维普网、谷歌学术、百度学术等学术文章库。[1]以上文章库中，各个子库虽皆有文章之名，但其实彼此在内容上形形色色，质量上千差万别。在此，我们需要明晰各个子库的特点，如此方能在遇到问题时选择与其特点最相吻合的工具，提升检索效率。

匹配度、质量是衡量文章库检索效能的核心因素。其中，匹配度是指，文章所拥有的资料与我们欲检索的资料（法律法规、裁判要旨及相关实务观点等）的匹配程度。根据该指标，我们可对各文章子库作如下分析：

1.实务文章的匹配度优于学术文章的匹配度

实务文章和学术文章虽都在通过解释法律、阐释法理帮助我们理解问题，但两者的侧重点却有不同。前者侧重于在总结法律法规、案例、实务观点等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简要说理，内容与我们工作中所需要的资料高度匹配，便于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而后者专注于法律背后法理的探讨，虽能更加彻底的帮助我们理解问题，但由于篇幅较长，一般不适于在追求效率的实务工作中使用。

不过，学术文章在理论深度、文章质量等方面具有其他资料不可比拟的优势。在涉及我们的知识盲区时，学术文章也往往起着方向性、指引性作用。说学术文章不适合在实务工作中使用，其实是在时限方面有严格要求、亟待出具法律意见或马上要开庭的“办案中”的语境下所说，在该语境之外并无此种说法。同时，本文对法律检索文章库的分析，也是在该语境下的分析。

2.实务文章中，微信拥有快速筛选高质量文章的方法，法宝文章的质量一般优于其他文章库

实务文章虽然匹配度较高，有时一篇文章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却往往对该种资料望而却步。其根本原因在于，各种实务文章库中文章质量参差不齐。相比而言，微信可通过“按阅读量排序”等方法快速筛选出高质量的文章[2]，此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实务文章库的缺陷。此外，法宝所收录的期刊文章，质量一般优于其他实务文章库。

综上，以文章匹配度、质量等因素为标准，可将文章库划分为微信、法宝、其他实务文章库及学术文章库四类。

二、微信：检索效率最高的实务文章库

微信文章的最大特点是匹配度高。大多数文章是律师所写，内容往往包括法律法规、案例、权威机关（如最高院）观点及资深法官观点等我们想要的实务资料。通过微信检索，往往会发现检索到的这篇文章就是为了解决我们遇到的某个问题。对于常见的实务问题，微信绝对是法律检索的首选工具。

但微信文章的一大问题是文章质量良莠不齐，如何筛选出高质量的文章是使用该工具进行检索的核心。笔者认为，解决该问题的方法至少有以下三种：

1.按阅读量排序，筛选高质量的实务文章

操作方法：在微信顶端搜索框限定搜索内容为“文章”，输入关键词并进行检索，选择“按阅读量排序”。

示例[3]1：未经审批的国有资产转让合同的效力如何？

朱华芳：《最高院裁判规则：企业国有资产交易未履行规定程序的效力》（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示例2：以物抵债合同是诺成合同抑或实践合同？

辛正郁：《以物抵债与物权变动》（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陈枝辉：《最高法院要案传真：以物抵债的诺成性质》（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示例3：《合同法》第114条第2款规定的违约金调减规则的适用范围是什么？举证责任应如何分担？

赵爱勤、王锐、王轶：《约定违约金过高的判断依据及调整标准》（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九章研究所：《违约金过高的司法判断》（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2.在特定公众号内检索，查找特定实务文章

操作方法：打开特定公众号，选择右上角的小人标识，下拉至底部点击“全部消息”，通过页面顶端的搜索栏即可实现在特定公众号内检索。

（1）高质量的法律法规及裁判要旨总结类实务文章

可推荐的公众号：天同诉讼圈（天同码）、小甘读判例、民商事裁判规则、法客帝国、保全与执行、高杉LEGAL 、金杜研究院

示例1：在刑民交叉类案件中，法院一般在何种情形下会裁定中止审理？

示例2：在司法实务中，未在解除异议期内对无解除权人提出异议的解除效力如何认定？

（2）高质量的办案手记类实务文章

可推荐的公众号：天同诉讼圈（“办案手记”栏目）、法秀、法悟

示例：如果我们检索出庭经验类实务文章，可在iCourt法秀中检索。

3.文章内搜索，快速锁定关键信息

操作方法：通过点击文章右上角的“…”，选择“搜索页面内容”，即可输入关键词检索我们想要的信息。

通过以上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微信文章质量良莠不齐的问题。不过，在现阶段及可预见的未来，精品文章不足是微信文章库的硬伤。微信搜索一下即可解决问题还是个梦想。问题并非完全没有出路，可行的路径有两个：第一，退而求其次，选择匹配度稍弱、但平均质量更高的经典书籍库进行检索。第二，退而再求其次，选择各方面稍弱的其他实务文章库进行补足。

三、法宝：匹配度稍低，但质量较高的文章库

法宝包含《人民司法》《法律适用》等最高人民法院机关刊，相关文章大多是各地资深法官一线办案经验的总结，不仅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法律背后的理论、了解实务动态，还可以成为我们检索案例的一大路径。另外，由于该类刊物由最高院主办，文章观点对法官具有较大影响，在办案中我们往往可以直接使用。

四、其他类实务文章：可作为补足力量的文章库

1.人民法院报、中国法院网：法官类文章的主要平台

人民法院报是最高法院主办的、集中反映人民法院审判工作的报纸，其下辖的中国法院网，连接着全国各地区、各级别的法院官网，各地法官的文章皆在该网站发表。如果想要了解司法实务、检索法官观点，该两个网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需捎带说明的是，人民法院报自带的搜索引擎并不好用，中国法院网并没有自己的搜索引擎，在检索时我们需借助百度高级的站内搜索功能辅助检索（即在百度高级中限定搜索网站为“rmfyb.chinacourt.org”、“chinacourt.org”）。

与同为法官文章的《人民司法》《法律适用》相比，该网站的文章质量稍逊一筹，建议在法宝期刊库无法满足需求时选择该网站进行检索。

2.法信：法律知识和案例大数据融和服务平台

法信是最高人民法院立项建立的综合性数据库[4]，具有以下特点：

（1）实务资料丰富，包括法律法规、案例及各类实务观点。其中，法规包括各地方高院司法政策，部分案例已总结裁判要旨，收录期刊包括《民指》、《人民司法》、《山东审判》等权威机关刊，收录书籍包括《最高院理解与适用》等最高法院实务类书籍。

（2）数据总量大，但每个问题的平均数据量不足。比如，在案例领域数据量低于威科，在文章领域数据量低于微信。

（3）收费高，查看权威期刊需要购买全库，每年2020元。

鉴于以上特点，法信适合在微信、法宝等数据库无法解决问题时作为补足工具使用。

3.威科、无讼：实务文章纯度最高的数据库

与微信文章类似，威科、无讼收录的文章大多为律师所写，内容往往包含各类实务资料，匹配度较高。相较而言，微信中包含大量的非法律类文章，而后者基本皆为法律类实务文章，纯度较高。

不过，不足之处在于，威科仅收录约2万篇文章，数据量较低，大多数问题均无对应数据，检索无效的情况经常出现。另外，威科中的文章虽然平均质量较高，但不乏个别质量低下的文章，整体检索效能较低。

无讼目前亦有难以快速筛选高质量文章的问题，此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检索效率。

鉴于以上特点，威科及无讼适合在通过微信等工具无法满足检索需求时使用。

五、学术文章：不求效率，只求有效解决问题的文章库

“学术文章不宜在追求效率的实务工作中使用”，是在时限方面有严格要求、亟待出具法律意见或马上要开庭的办案中的语境下所说。在办案之外，或者在办案中无相关实务资料，抑或相关问题被作为案件争议焦点需深入研究时，学术文章则发挥着不可比拟的作用。

如何检索学术文章？法宝期刊库仅收录法学类核心期刊，相比知网等数据库数据更精华、更权威，是我们检索学术类文章的首选。不过，精华并不代表全面，当法宝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时，知网、维普、万方、谷歌学术、百度学术等数据库则可以进一步补足。

六、《民指》《商指》及《审监指导》等纸质类文章库

相比于《人民司法》《法律适用》、中国法院网、人民法院报，由最高院民一庭编著的《民事审判指导与参考》、民二庭编著的《商事审判指导》及审监庭编著的《审判监督指导》对律师办案更具指导意义。

笔者未将如此重要的资料放入文章库的原因在于，该类期刊几乎无法检索。具体来说，目前上述期刊并无电子版本[5]，无法实现全文检索；而且其不似其他书籍具有一定体系，可以快速查阅。如果工作中实在需要专门检索此类资源，则可以通过全文检索电子版期刊目录、进而查阅纸质书的方式实现。希望法宝、法信等数据库未来能够收录该等期刊，以发挥其更大价值。

七、文章库与其他工具库的选择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文章库应当成为法律检索的全部内容，也不意味着我们应当在穷尽文章库之后再转向其他检索资源。相反，应当根据检索目标灵活运用数据库资源。

为了能够更高效的完成检索工作，我们需要根据待检索的问题及该问题所处的情景[6]，选择与其特点最相吻合的工具。具体选择的方法有两种：单刀直入法和由浅入深法。

单刀直入法是指，我们在对待检索命题的特点及需研究的深度有相对准确的预判时，直接选择与其特点最相匹配的工具进行检索。

由浅入深法是指，我们在无法预判检索命题的特点及需研究的深度时，由浅入深并结合检索目的选择检索工具。具体操作层面，由浅入深法大致可遵循以下次序：

1.司考用书

2.微信（初步检索）

3.经典教材、实务书籍、法宝＞法院网、法信、威科、无讼

4.专题书籍、学术文章、法规库、案例库

5.咨询库

该等排序，既遵循了研究资料由浅入深的排列顺序，如司考用书＞经典教材、实务书籍＞专题书籍，实务文章＞学术文章；同时也遵循了检索效能由高到低的排列顺序，如微信＞法宝＞法院网、法信、威科、无讼。至于法规库、案例库及咨询库的排序原因，笔者将在本系列的下一篇文章中详细介绍。需要说明的是，该检索顺序并非绝对。因为由浅入深法往往需与单刀直入法结合使用。在我们能够判断问题特点时，随时选择与其特点相匹配的工具。

八、法律功底：高效法律检索的根本

法律检索中，微信并不能帮我们快速解决问题，因为微信中的精品文章还很少。经典书籍库也不能，因为一方面经典书籍少有涉及司法实务，匹配度稍低；另一方面，经典书籍往往晦涩难懂且篇幅稍长，无法满足在时限方面有严格要求的法律研究。

与此不同，我们个人的法律功底涉及面广、匹配度高、解决问题高效。只要拥有相关储备，我们往往勿须检索即可快速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法律功底的深度及广度直接决定了我们“识别问题”的效能、“提炼关键词”的准确度以及确定问题特点的速度，此也从根本上决定了我们进行法律检索的效率。

在执业初期，大量阅读经典书籍，并辅之以高质量的实务文章（天同诉讼圈、高杉LEGAL等公众号文章，《民指》《商指》等文章）、高质量的学术文章（中国民商法律网），是快速提升法律功底的捷径。

2018年即将逝去，2019年即将到来。在新的一年，笔者已经与小伙伴相约再次阅读韩世远老师最新版的《合同法总论》等书籍。期待大家也一起行动，从根本上提升法律检索的效率。

最后，经典书籍清单请查阅《你应该建立的法律检索书库，这里都有》（请点击链接查看文章原文）。

注释：

[1]关于Google、百度、Bing等综合搜索引擎，笔者很少将其用作检索专业文章的数据库，更多的，是在遇到相对陌生的法律问题时将其作为了解背景信息的工具。实际上，它们扮演着链接问题和其他数据库的桥梁角色。故此，本文将它们独立出来，作为与文章库等数据库并列的工具库。笔者将在后文中对此进行详细介绍。

至于微博、博客、知乎、贴吧、论坛（如天涯论坛）等工具，笔者亦认为它们更适用用于背景检索，而非专业文章的检索。

[2]阅读量受文章主题、标题及内容等多方面因素影响，文章阅读量高并不等于文章质量高。但在同一主题之下，通过阅读量往往可以筛选出大部分高质量的文章。

[3]本文所举示例皆为笔者在办案过程中遇到的法律问题，相关文章皆为对相关问题的解决非常有帮助的文章。

[4]法信是一个集法律法规、案例、文章及著作的综合类数据库。将其放入文章库中，一方面是因为法信中包含各类期刊文章，有文章库的属性；二来是因为法信与一般的文章库相同，属于网络检索资源，有别于纸质形式的书籍库。

[5]除法信收录了《民指》的相关案例外，其他期刊目前暂均无电子版本。并且，通过法信查看相关案例需要购买法信全库。

[6]工作中我们所遇到的检索问题各不相同。有的问题法律有明确规定，如二审的审限是多久？有的问题法律是否有规定我们并不清楚，如再审审限的起算时点为何时？有的问题法律规定并不明确，如土地使用权转让纠纷是否为不动产纠纷？有的问题法律虽无规定但司法实务已形成确定的裁判规则，如以物抵债协议属诺成合同还是实践合同？有的问题不仅法律无规定而且理论争议巨大，如应收账款质权应如何行使？并且，同一问题在不同情境下需研究的深度也并不相同。比如针对代位权纠纷中“债务人怠于履行其对次债务人的债权”应如何理解这一问题，在前期磋商阶段客户简单咨询时与在办案中法庭将其作为争议焦点时我们需要研究的深度并不相同。再如，针对合同条款效力的问题，在开庭前对方答辩文书中未将此作为核心抗辩点时，与在开庭后法官着重关注此问题时，我们需研究的程度也不相同。

“办案手记”栏目由杨骏啸律师主持，战斗在办案一线的天同律师们将在此和大家分享一些日常工作中点滴形成的思考。如您对“办案手记”栏目有任何想法、意见、建议，欢迎留言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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